雖然艱難,但不出眾妖所料,相柳成了最終的妖王。


    整個海島上和大海裏都是一片歡天喜地的氛圍。


    見他們家海底妖王打贏了,沉迷於撈人的海族們也顧不上撈人了,他們忙著奔走相告去了。


    被撈了一半又被丟下去的妖怪還在海裏撲騰著,但他們也很開心。


    然後他們又被好心的海族撈起來紛紛丟到岸上去,繼續奔走相告去了。


    這次還有許多外人觀戰,又有高辛的人在側,也不知有沒有混入軒轅的奸細。


    相柳不再像在清水鎮那時那樣高調,怕被人注意到意映的身份,沒有第一時間來找她。


    就連小毛球都特意被相柳塗成了黑煤球,免得小白鳥太惹人注意。


    他們早就約定好了,這次在一處避人耳目的海邊見麵,再一起迴家。


    終於打完了,相柳和意映遙遙相望對視一眼,相視一笑,正欲各自轉身離開。


    “相柳將軍,請留步!”忽聽一個少年的聲音叫住他。


    他衝相柳揮了揮手,大步向他走來。


    相柳停下來,狐疑地看著這個陌生少年。


    意映也停下腳步,遠遠地看著這邊的情形。


    少年彬彬有禮,向相柳道了聲恭喜,笑道:“高辛王座下弟子蓐收,特向妖王殿下送來賀禮,聊表祝賀。”


    蓐收!


    意映心神一震。


    意映永遠不會忘記,原書中正是蓐收將軍親帥大軍,和相柳去打了最後決戰,最終下令,將相柳萬箭穿心殺死在一個荒島上。


    沒想到,也是在一個荒島上,相柳和蓐收,見了麵。


    意映並不怨恨蓐收。


    因為蓐收雖和相柳敵對,但卻對相柳十分敬重。


    那時相柳寧死不降,戰至最後一刻,以一人之力殺了蓐收他們不少戰士。


    但蓐收不容許將士們褻瀆相柳的屍身泄憤。


    他們雖是死戰到底的敵人,卻更是軍人,而不是仇人。


    蓐收是懂相柳的。


    若非最後走到敵對的立場上,說不定他們也會是朋友。


    相柳真正的敵人並不是他。


    但意映看到蓐收的那一刻,仍然心中很不平靜。


    誰讓他的名字,和相柳之死寫在了一起呢。


    蓐收就在這一批登島觀戰的貴族之中,他就是那些被相柳的實力震驚地說不出話的那些人之一。


    而且,他坐得距離意映他們並不太遠,怪不得這麽快就來找到了相柳。


    意映先前幾天也看到了他,猜測他是哪個世家貴族的小公子,卻沒想到高辛王竟會派蓐收親自前來。


    他們神不知先前遭到重創,最近又一直在忙著妖王挑戰賽,眼下消息渠道還沒有重建起來,看來還要再加快速度,免得將來又陷入什麽耳不聰目不明的被動局麵。


    蓐收是高辛王表兄家的兒子,又是高辛王從小養大的弟子,算是他親手培養的心腹。


    在外交事宜上,他就代表了高辛王的態度。


    蓐收客氣地邀請相柳留在高辛養傷,順便在高辛遊玩幾日,相柳以有要事在身為由拒絕了。


    蓐收又道:“那便不強留將軍。若有機會,還望能與相柳將軍切磋一二。”


    相柳笑道:“久聞蓐收大人少年英才,說不定,我們遲早會對上。”


    意映:“……”


    你們還是永遠不要對上的好。


    相柳也不客氣,禮貌告辭,然後揮一揮衣袖,帶走了一堆賀禮。


    相柳就這麽憑空從他們眼前化雪消失了。


    蓐收:?


    意映也在不遠處抱著毛球化成一陣風離開。


    然後出現在兩個人約定好的地方。


    相柳負手站在大海邊,正等著她。


    他的衣衫雪白,不見一絲血痕,想來是已經用法術清潔過了。


    意映把毛球丟在一旁,跑過去拉著他扒拉過來扒拉過去:“讓我看看,傷成什麽樣了?”


    “我沒事。”


    話是這麽說,但他一抱住她,就卸掉了半身的力氣,整個人墜在她身上,意映一時不防,被他的重量壓的後退了兩步,急忙撐住身子,讓他依靠片刻。


    相柳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找到了靠山,抱著她委屈地哼哼了一聲。


    “我都親眼看到了,傷得那麽重,還裝沒事。”意映心疼地撫摸他的後腦勺,輕聲問,“很疼吧?”


    相柳允許自己暫時脆弱一會,無聲地和媳婦撒起了嬌。


    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蹭蹭,嗅嗅,卻又忍住了沒有吃。


    意映有些急:“怎麽不吃?”


    相柳深吸了口氣,戀戀不舍地抬起頭說:“迴家再吃。這裏不安全。”


    “好。我們迴家。”


    家裏很安全。


    相柳一迴到折柳齋,就卸了渾身的力氣倒在她的床上。


    意映也被他重重帶倒,砸進了他的懷抱。


    相柳悶哼一聲,意映慌了神,連忙爬起來,嗔怪他:“你看你,拉著我不鬆手,弄疼了吧?”


    相柳仍然死死拉著她,不讓她起來。


    意映隻好躺在他身邊。


    夜已深,明月悄悄藏進雲層裏遮住了半邊臉,似乎羞得不好意思看他們了。


    兩人相對而臥,意映拉開自己的衣領,露出瑩白的皓頸,相柳沒說話,俯身上來輕輕咬上她的頸側,吸吮了起來。


    他湊上來的一瞬間癢得她打了個激靈,倒是忽略了皮膚刺破的刺痛感,接著是有些涼颼颼的快感。


    意映摟住他的後頸,輕輕摩挲。


    這次相柳的傷有些重,意映最近一直在練功,靈氣越發旺盛,靈血的療傷效果也不知又翻了多少倍。


    這一口血下去,靈氣充沛,愛意充盈,治愈性極強,味道也十分誘人,相柳有些意外,沒料到她的靈血又發生了質的飛躍。


    他慌忙穩住心神,努力克製住想要瘋狂攫取的本能,慢慢地吮吸。


    細細密密緩緩柔柔的麻癢,反而讓意映更加難耐,她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欲望,卻還是沒出息地壓不住,這導致她靈血的味道也不可避免的愈發變質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吸引力也是一樣。


    也不知是誰先變質的,說不清是誰先引誘了誰。


    相柳再一次越吃越饞,直到再也克製不住,又不小心下了重口。


    “嗚……”意映悶哼一聲。


    相柳忙住了口。


    他照例輕輕舔舐了一下她脖子上的破口處,意映照例被他弄得渾身顫栗。


    她隻覺得一陣酥麻從他舔過的地方蔓延至全身,癢得她沒忍住哼哼了一聲。


    這一聲差點也勾掉了他的魂魄。


    兩個人都被對方撩到了,麵色潮紅,唿吸都有些粗重,都沒敢睜眼。


    他們閉著眼睛緩了緩心神。


    過了一會,相柳睜開眼睛,目光閃爍地注視著她,問她:“疼嗎?”這聲音有些低啞,好像壓抑著某種情緒。


    意映睜開眼睛看他,眼中還有些迷離和懵懂,她知道他的傷很重,這些遠遠不夠。


    意映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疼:“你再多吃一些。”


    說著她又扯開了自己的衣領,連帶著半截潔白如玉的肩膀和鎖骨一同猝不及防躍入了相柳眼簾。


    漂亮的弧線驟然灼燙了他的眼睛,相柳眸光微動,飛快地抬手合上她的衣領。


    他閉上了眼睛,好像這樣就能隔絕掉那正在瘋長的情愫。


    “夠了。”相柳覺得自己這次吃得可不少。


    他已經冷靜下來,怕她這次被他吃得失血過多,從她懷裏摸出補血的靈藥,塞進了她的嘴裏。


    “咽不下去。”意映小聲哼唧,眼神濕漉漉的,無辜極了。


    相柳失笑,輕輕吻上她的唇,給她渡了一口涼涼的靈氣,那些藥丸便聽話地滾落了她的腹中。


    唇上的柔軟也瞬間抽離。


    這個吻也太快太輕了。


    意映不滿地撅起嘴湊上來:“還要!”


    相柳卻輕笑著伸手撫上她的唇,身子向後避了避:“別鬧,我要療傷了。”


    意映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手心,相柳猛地縮迴手,警告她:“你可不許亂來,否則我走火入魔了,第一個吃了你。”


    “你放心,我絕不亂來。”意映輕笑一聲探上了他的唇,輕輕一吻。


    然後她乖乖躺下,向後撤離兩拳的距離,和他保持距離,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說:“好了,我要睡覺了,你好好療傷吧!”


    “……”這還讓他怎麽靜心療傷!


    意映剛剛吻上他時,察覺到他的唿吸錯亂了一瞬,她忍不住用被子蒙住頭偷笑。


    相柳閉上眼睛平複了好一會,這才靜下心來,開始運功療傷。


    察覺到他的氣息已經穩定,意映從被子裏悄悄探出頭來,看著他安靜沉睡的盛世美顏,心滿意足地笑了。


    月亮也從雲層中悄悄探出了頭,靜悄悄地窺探著什麽。


    但他們沒再發生什麽。


    她總要讓他先好好療傷再說。


    她就這麽安靜地看著他傻笑,不知什麽時候才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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