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開封府的一眾人員見過不少大場麵,但一看眼前這陣勢,心裏也不免有些打怵。


    再看包大人,卻是不慌不忙,正官帽、抖官袍,端帶撩衣,邁大步來到安樂侯馬前,停身站住,躬身施禮道:“卑職包拯,參見國舅千歲千歲千千歲。”


    安樂侯龐昱見包大人躬身施禮,冷冷打量一番,微微挑眉,冷然道:“包大人奉旨前來陳州賑災,這一路上辛苦了。”


    雖然說得是體恤之語,但語氣之中卻絲毫不見體恤之意,反倒暗藏挖苦之音。


    包大人頭未抬,隻是沉聲應道:“國舅爺客氣,此乃卑職分內之事。”


    龐昱微微冷笑,又道:“其實皇帝姐夫也太過小題大做了,這陳州隻是小小災情,本侯早已處理妥當,皇帝姐夫居然還勞包大人千裏迢迢趕來,本侯爺實在是心裏有些過不去啊。”


    龐昱說話之時,特意加重“皇帝姐夫”的音調,意思是:包黑子,當今聖上可是我的姐夫,皇家的事就是咱自家的事,你凡是可要掂量著辦!


    包大人哪裏能聽不出來這龐昱的話外之音,但隻是彎腰垂首,不卑不亢地迴道:“聖上仁德,體恤百姓,此乃蒼生之福。”


    龐昱聽言,提韁圈馬,在包大人身側走了一圈,道:“不過既然包大人已經把賑糧送來了,本侯也當遵旨從事。敢問包大人,這賑糧、賑銀各有多少,現在何處?”


    “賑糧三十餘萬斤,賑銀一百二十萬兩,護送賑糧、賑銀隊伍行於主隊之後,估計明後日就能抵達陳州境內。”


    龐昱冷哼一聲,定住馬身,立在包大人正前道:“包大人,放糧之事乃是奉聖上旨意,責任重大,萬萬馬虎不得。可本侯看包大人一路上奔波勞頓,恐怕精力難以兼顧,不如待明後日將直接賑糧、賑銀運到侯爺府,讓本侯爺替包大人放糧賑災,也算是為朝廷盡一份心力。”


    開封府眾人一聽,頓時怒火衝心,心道:這安樂侯可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隱瞞災情不報、害死多少百姓不說,如今朝廷派來賑糧、賑銀,他居然還不放過,竟要將這些救命的糧食、銀子納入自己府中、中飽私囊,簡直不是人!


    這邊開封府眾人心中惱火,包大人也心裏也是怒火中燒。


    隻見包大人雙拳緊握,半天不見應聲迴複。


    龐昱一見包大人半晌不迴話,頓時臉色一沉,迴手“唰”的一聲就將腰間的寶劍抽了出來,直直指向包大人頭頂官帽喝道:“包拯,本侯爺命令,你膽敢不聽?”


    包大人猛一抬頭,一雙利目如電,直直射向馬背上的安樂侯。


    龐昱頓時心頭一驚,手臂一晃,身形不穩,險些從馬背上摔落下來。


    安樂侯身後的護衛士兵倒是訓練有素,唿啦一下子就衝了上來,將包大人團團圍在中央。


    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人一見,頓時急了,身形一躬,就要往前衝,可還未邁步,正前方展昭手臂一伸,就將四人攔了下來。


    四人抬眼一望,隻見展昭大紅背影如山,穩穩擋在四人前方,竟是絲毫不見上前搭救之意。


    四人心中又是焦急又是納悶,低聲唿道:“展大人……”


    展昭身形不動,隻是悶聲道:“不可妄動。”


    四人雖然心中不解,但也停在原地,不再上前。


    就聽展昭又沉聲叫道:“金虔!”


    “屬下在!”隻見眼前人影一晃,金虔已經站在了展昭身側。


    四大金剛一見展大人在如此緊要關頭攔住自己四人,卻讓金虔上前助陣,心裏自然十分不是滋味,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可那金虔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話說金虔剛才正躲在四大金剛身後策劃脫逃路線,突然聽到展昭一聲低喝,心頭一跳,直覺間就衝了上來,待自己迴過神時,已經站在展昭身側。


    嘖嘖,這該不會就是那個叫什麽巴浦洛夫的偉大發現——條件反射吧……隻是人家研究的時候是對犬科動物進行試驗,可如今咱這個堂堂現代人居然被一隻貓兒訓練成如此這般……無顏啊……


    “金虔,”展昭低聲道:“我若出手,你就立即用之前所用煙霧,混亂兵隊,務必要將大人平安救出。”


    金虔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艱難地點了點頭。


    就見展昭微微提氣,渾身氣息緊繃,一雙朗目精光四射。


    突然,就聽被圍在士兵中央的包大人朗聲道:“卑職謹遵侯爺之命!”


    此言一出,莫說開封府眾人,就連安樂候龐昱也是一驚,心道:人人都說這包黑子鐵麵無私,固執如牛,可今天怎麽這麽快就服軟了?轉念一想,這龐昱倒又樂了:想必是我這安樂侯爺不凡的氣勢將這包黑子鎮住了也不一定。哼,什麽包青天,也和那些常人一般,同樣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想到這,龐昱更是得意,雙眉高挑,嘴角上揚,冷笑幾聲道:“包大人,既然如此,本侯就在府內靜候護送賑糧、賑銀的隊伍了。”


    包大人立時躬下身子,抱拳施禮道:“是,卑職知道。”


    安樂侯高騎馬背之上,挑釁似的環視開封府眾人一圈,目光掃到展昭與金虔之時,微微頓了頓,似乎覺得此二人身形有些麵熟,但又想不起來。最後,目光又掃迴包大人身上。


    隻見包大人恭敬有禮,彎身抱拳。


    龐昱冷笑幾聲,一提韁繩,迴過馬身,揮動手臂,高聲道:“收兵!”


    士兵聽令,跟在安樂侯的身後,唿唿啦啦,盡數離開了府衙大門,激起陣陣煙塵。


    包大人身形不動,靜靜站在府衙大門之前,任灰塵卷麵,瑟風舞袍,直到安樂侯的人馬都走淨了,才緩緩轉身,一步一步走進府衙正廳,椅中落座,低頭不語。


    開封府眾人隨後進入正廳,此時也都是鬱火填心,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人,氣得臉色都變了,鼻孔直往上冒氣,展昭站在包大人身側,也是麵色沉凝,公孫先生雖然沒有出門,但在院內聽得也是十分清楚,躊躇許久,才上前一步道:“大人,這安樂侯如此囂張,若是這賑災的糧款送到他的府中,恐怕這陳州的百姓是半分也得不著。”


    包大人定定坐在椅上,依然低頭不語。


    那知府李清平此時也有些心慌,同樣舉步上前道:“大人,聖旨已下,讓我等賑災放糧,若是將這賑糧、賑銀都被安樂侯爺收去,我等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包大人還是靜靜穩坐,垂首不見言語。


    眾人這一看,心裏不由有些納悶。


    突然,隻見包大人猛然抬頭,仰麵長笑:“哈哈哈哈……”


    這一笑可不要緊,險些沒把眾人嚇趴下。


    公孫先生和展昭麵麵相覷,兩人的眼睛都瞪得比龍眼還大。


    四大金剛更是目瞪口呆,想上前又覺不妥,隻好手足無措的立在原地,


    知府李清平額頭一個勁兒的往外冒汗珠子。


    金虔則渾身一個冷戰,心中暗唿不妙:壞了,這老包八成是被那安樂侯氣得神經錯亂了。


    良久,包大人才停了笑聲,從椅子上坐直身,雙目凜然地掃了知府李清平一眼,問道:“李知府,本府問你,你剛剛所說這陳州境內的災情是否屬實?”


    那李清平剛剛被嚇得夠嗆,半晌才迴過神,顫聲道:“迴稟大人,下官不敢虛言,這、這陳州旱災持續了將近一年,餓死的饑民不計其數……”


    包大人雙目一瞪,厲聲喝道:“既然災情如此嚴重,你身為陳州知府,為何隱瞞災情不報?!”


    那陳州知府嚇得撲通一聲跪地,猛朝地麵叩頭道:“迴、迴稟大人,不是下官不報,是、是那安樂候爺下的命令,不讓下官上報啊……”


    包大人停下問話,雙眉飛鬢,二目如電,定定瞪著知府李清平,直看得李清平背後冷汗森森。


    突然,包大人一聲高喝:“一派胡言,安樂候爺為何要將災情隱瞞不報?恐怕隻是你脫罪之詞!”


    李清平更是嚇得半死,麵如死灰,哆嗦道:“迴、迴稟大人,下官、下官,是、是安樂候爺威脅下官,不、不讓下官……”


    包大人雙眼一眯,沉聲道:“可是那安樂侯龐昱在陳州境內為所欲為,魚肉鄉裏,私建軟紅堂,囚禁良家女子為樂,怕此事敗露,所以才將災情隱瞞不報?!”


    李清平頓時大驚失色,心道:這包大人果然是青天再世,居然連這種事都調查的一清二楚。頓時舌頭打結,半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猛得點頭。


    包大人暗暗點頭,轉頭對公孫先生道:“公孫先生,安樂候此舉,依律該如何處置?”


    公孫先生躬身道:“理應處以極刑。”


    包大人又問:“那陳州知府李清平又該當何罪?”


    “去官罷職,流放邊境。”


    陳州知府一聽,頓時癱倒在地。


    包大人頓了頓,緩聲道:“李清平,你可知罪?”


    知府李清平趴在地上,悶聲道:“犯、犯官知罪……”


    “你可願上堂作證?”


    “犯、犯官願意……”


    包大人點點頭,命令道:“張龍、趙虎,將李知府帶下去。”


    張龍、趙虎兩人領命,將李知府帶了下去。


    到了此時,正廳之內隻剩包大人、公孫先生、展昭、王朝、馬漢兩位校尉及金虔幾人。


    金虔望了一眼屋內的人員陣容,頓時心裏直打鼓,心道:這屋裏除了咱之外,都是老包的心腹,情況不妙,怎麽聞著就有股陰謀的味道。


    果然,待張龍、趙虎返身歸來,包大人便命兩人緊閉大門,將眾人聚在一處。


    包大人廳中正座,環視周圍眾人一圈,卻是欲言又止。


    公孫先生見狀,便上前道:“大人,你可是想將那安樂候繩之於法?”


    包大人點點頭,沉聲道:“那安樂侯罪惡滔天,自有伏法之日,本可不必急於一時,但此時賑災糧款即將抵達陳州,若不能及早將安樂候治罪,恐怕我等此次的陳州放糧是無功之舉。”


    公孫先生凝眉道:“但此時我等身處陳州境內,城內盡數都是安樂侯的人馬,就算證據確鑿,又該如何衝破重重兵隊,將安樂候緝拿歸案?”


    王朝、馬漢一聽,立刻舉步上前,請命道:“大人,我二人願帶領人馬前去候爺府將安樂候帶到大人麵前。”


    “且慢。”展昭上前一步阻止道:“大人,屬下與金捕快曾到候爺府查探,那安樂候府內戒備森嚴,危機重重,而且那安樂候還在府中養了一批武林死士,要想到候爺府中拿人,恐怕是去而無獲。”


    此言一出,廳內一陣沉寂,眾人皆是皺眉不語。


    金虔卻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心道:幸虧今天這貓兒長了個心眼,要不然,咱豈不是又要跟著這幫愣頭青送死了。


    想到這,金虔臉上顯出安心之色,在眾人愁眉苦臉之色中,分外顯眼。


    公孫先生正好站在金虔對麵,看得清楚,不由開口問道:“金捕快似乎胸有成竹,難道有妙計在心?”


    金虔心頭一驚,急忙搖頭,脫口道:“屬下隻是讚同展大人所言,那候爺府內的確是太過兇險,衝入府內抓人,的確不是上策,屬下覺得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


    公孫先生聽言,撚須沉吟,少頃,突然道:“既然不能進入府內拿人,在府外拿人如何?”


    眾人一聽,皆是一愣。


    包大人問道:“公孫先生此言何解?”


    公孫先生迴道:“大人,既然候爺府內戒備森嚴,我等不如想個法子將安樂候誘出府來,再將其拿獲。”


    包大人一聽,頓時欣喜,急忙道:“那依先生所言,該用何計?”


    公孫先生道:“大人,那項氏兄弟在安樂候身邊行事多年,或許可有計謀獻之。”


    包大人點頭道:“傳項氏兄弟。”


    不一會兒,項富、項普兩兄弟進了正廳,躬身施禮。


    公孫先生問道:“項富、項普,你們二人跟隨安樂侯多年,可知那安樂侯一般會因何事出府?”


    這項氏兄弟倒也不算太笨,這二人見到剛剛情景,加之此時公孫先生問話,頓時心裏明了。


    就見項富拱手迴道:“大人,那安樂候爺為人生性多疑,又好講排場,即使出府,也會帶有眾多兵隊隨身而行,若是不帶兵隊,也會帶有武林人士。”


    眾人一聽,更是犯難。


    包大人問道:“難道他就沒有隻身一人出門之時?”


    項氏兄弟同時搖頭。


    公孫先生想了想,又問道:“那安樂侯可有何嗜好?”


    “這……”項氏兄弟互相望了一眼,麵露難色。


    包大人看了兩人一眼,道:“但說無妨。”


    項普支吾了半天,才道:“若說候爺的嗜好,恐怕就是女色了。”


    項富也道:“候爺喜好女色,所以才建了軟紅堂,用以囚禁美貌女子以供自己為樂。”


    眾人雖然早已得知此事,但此時一聽,還是有些心頭氣悶。


    公孫先生微一抬眉,雙目一亮,提聲道:“大人,學生有一計!”


    包大人頓時一喜,急聲道:“先生快講。”


    公孫先生撚須道:“大人,既然這安樂侯好女色,我等不如就來一招‘脂粉哭喪計’。”


    眾人一聽,皆是一愣。


    金虔兩眼瞪著公孫先生,心道:喲,這名字可新鮮,哭喪計,還脂粉哭喪?果然是公孫竹子,夠創意。


    就聽公孫先生繼續道:“隻是此計恐怕要委屈大人。”


    包大人搖頭,寬聲道:“委曲又有何妨?先生請講。”


    “此時我等身處陳州境內,那安樂侯必然心存戒心,不會輕易出府,若想讓他出府,必要大事發生不可。”


    展昭疑惑道:“難道先生所言的大事就是這‘哭喪’?為何人‘哭喪’?”


    公孫先生微微轉頭,望了包大人一眼,道:“為大人哭喪。”


    “啊?!”


    屋內眾人頓時大驚失色。


    金虔臉色也是微變,心道:公孫竹子啊,隻不過是抓隻螃蟹,沒必要把老包也搭進去吧?


    公孫先生一見,急忙解釋道:“是讓大人裝死,我等籌辦喪事。欽差大臣突然爆斃,就算是那安樂侯再心存疑惑,也必然要前來府衙吊唁,一探究竟。”


    項富插口道:“可是即使如此,侯爺也會帶眾多護衛在身邊保護。”


    公孫先生微微一笑,撚須道:“所以才要‘脂粉’哭喪。我等尋一個絕色女子,謊稱為大人的奴婢,在靈堂前服喪,那安樂侯既然性好女色,到時必然會色迷心竅,到時讓此女子誘惑其進入後堂飲酒,安樂候必然不會將眾多護衛帶在身邊,如此一來,我等就可將他一舉拿獲。”


    眾人聽到此處,這才明白,心中暗暗點頭。但轉念一想,又不禁疑惑。


    隻見包大人皺眉道:“先生此計雖妙,但這絕色女子又該從何處尋找?”


    眾人“唰”得把目光射向公孫先生。


    金虔也在一旁好笑,心道:公孫竹子雖然想法頗有創意,但這開封府內皆是男子,連一個雌性動物都沒有……等等,若說雌性動物,難道是指我嗎?!


    想到這,金虔頓時冒了一身冷汗,再看公孫先生,目光似乎並不在自己身上,這才鬆了口氣。


    可是這開封府內,唯一還算有姿色的——


    金虔不禁將目光移向了展昭。


    難道讓貓兒cos絕代佳人?!太刺激了吧!


    金虔正在這天人交戰,就聽公孫先生繼續道:“若說這絕色女子,恐怕還要去尋一尋了。”


    原來不是讓貓兒cos啊,真是遺憾……


    “項氏兄弟,你可知這陳州附近可有出名的青樓花街?”公孫先生問道。


    項氏兄弟聽言一愣,脫口道:“城西倒是有一花街……”


    話未說完,就被包大人打斷道:“公孫先生可是要在青樓之中尋找合適的女子?”


    公孫先生點點頭。


    “但是既然安樂侯性好女色,這青樓……”


    公孫先生搖頭打斷包大人問話,又向項氏兄弟問道:“那安樂侯可是從不去青樓?”


    項氏兄弟一聽,皆是驚異之色盡顯麵上,不由脫口道:“先生如何得知?侯爺的確不踏入青樓。”


    公孫先生又是一笑,道:“那安樂候膽敢冒如此風險私建軟紅堂囚禁良家女子,想必他隻喜此道,恐怕這青樓,這安樂侯是不屑去之。”


    眾人一聽,心中明了,對公孫先生心思之細膩不由敬佩。


    就聽公孫先生又道:“隻不過這名女子不僅要形貌絕等,還要聰慧過人,最重要之處還是要能將此事守口如瓶。如此女子,要想在風塵之中尋找,恐怕也有些難度。”


    項富聽到此言,卻像突然想到什麽,突然高聲道:“如此一說,我倒想起一人。陳州境內最大的青樓天香樓內,有一名當家花魁,名叫冰姬,倒是十分符合公孫先生的條件,隻是……”


    公孫先生上前一步,急忙道:“有何難出?不妨直說。”


    項富繼續道:“隻是那冰姬身價極高,為人清傲,尋常庸俗男子即使是一擲千金,也未必能見其一麵,我等若要請她幫忙,恐怕……”


    王朝一聽,頓時高喝道:“這有何難,讓我們去天香樓直接將她抓來不就得了?”說罷領著馬漢就要往外衝。


    “不可!”公孫先生趕忙製止,有些哭笑不得的望著二人道:“欽差大臣手下校尉剛到陳州就衝到青樓抓人,這成何體統?何況,你等如此一鬧,豈不是打草驚蛇,通知了那安樂侯?”


    王朝、馬漢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到一旁。


    公孫先生又對包大人道:“學生覺得這冰姬倒是適合人選,隻是這花魁一麵難見,恐怕要選一個適合之人。”


    包大人點點頭,問道:“依先生所見,派何人前去為佳?”


    “這個……”公孫先生手指撚須,雙目微眯,唇角帶笑,將目光緩緩移向一旁的紅衣護衛。


    眾人頓時明白,“唰”的一下將目光齊齊對到展昭身上。


    “恐怕要有勞展護衛了。”


    隻見展昭身形筆直,神色尷尬,雙眼直直望著公孫先生半晌,才勉強抱拳道: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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