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陽光灑灑,照在那華麗的屋頂上,金碧輝煌,無比的耀眼。


    四個太監抬著一頂華麗的轎子,在長春宮門口停下。


    轎簾掀開,從轎子上下來的是一個風姿英爽,玉樹臨風的少年,一身錦衣,相貌堂堂。


    來的正是秦王,張澤平。


    秦王來到長春宮,太監通傳進去,不一會兒走出六個打扮齊整的宮裝麗人,隆重的將秦王迎了進去。


    “恭迎四殿下!”那六個美若天仙的麗人向秦王行了個禮,恭敬的叫著。


    “這?今天是怎麽啦?”


    秦王進宮第一次受到這如此高規格的待遇,不禁疑惑了起來。


    看著這六個麗人,讓秦王有些無所適從了,淑妃從來沒這麽厚待過自己,今天是中了哪門子邪了。


    秦王一肚疑惑,跟著麗人進入了宮中。


    進了宮才發現,今天恰逢淑妃娘娘會客,宮裏坐著五位鳳冠霞帔的誥命夫人,淑妃娘娘也是一身大衣服,笑容和煦的陪著夫人們聊天。


    隻見這五位夫人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雍容華貴,彬彬有禮,見秦王進來都起身行禮,淑妃娘娘坐在那裏笑嗬嗬的道:“在我這裏不必拘禮,都坐下吧。”


    五位夫人報了自家的名頭,秦王不由得心頭一震,全都是當朝大員的夫人啊,她們的相公無一不是掌握權柄的重臣,淑妃這樣大張旗鼓的會見誥命夫人,儼然以皇後正宮自居了,她這樣做,難道是認定了自己的兒子要做儲君?


    秦王心中暗暗吃驚著,猜疑著,但又弄不清楚怎麽一迴事。


    隻見那五位夫人,坐了一陣子,說了些不疼不癢的話,那五位夫人也是不常進宮走動的,言談舉止不敢放肆,一個個拘謹的很。


    秦王坐著也很無趣,但卻見淑妃娘娘眉飛色舞,精神頭極足。


    秦王來見母妃,本來就是個籍口,本以為淑妃不待見他,隨便問個安就能告退的,哪知道被困在這裏,急得坐立不安,硬撐著熬了一會,終於起身告退,哪知道淑妃偏偏不放他走,反倒是那五位夫人見淑妃母子似乎有話要說,便很知趣的告退了。


    淑妃娘娘和秦王將五位誥命夫人送出長春宮,這才迴來坐下,淑妃臉上依舊帶笑,說了許多秦王小時候的故事,秦王陪著笑臉聽著,不時還湊上一兩句。


    “唉,你父皇有五個兒女,倒有三個是本宮所生,把你們三個從小拉扯大,可費了不少心血,而今看到你們一個個的都那麽出息,為娘便覺得當年再苦再累也值得了……”說到動情處,淑妃還拿起帕子沾一沾眼角。


    若是以前,秦王說不定還會感動一下,但是確認自己的身世之後,淑妃再說起這些陳穀子爛芝麻的舊事,隻能激起秦王的惱怒和恨意。


    張澤坤,張澤平,張婉兒確實是在長春宮長大的,但是皇家子女自有大批太監宮女伺候,哪用淑妃娘娘事必親躬,勞心費力,秦王小時候倒是沒受過什麽虐待,但是也沒感受過母愛的溫暖。


    “如今你二哥封了燕王,你又封了秦王,為娘甚是欣慰……西涼軍兵臨長安城下,為娘為你擔驚受怕,日夜在佛堂誦經感動了菩薩,上天這才保佑你退了敵軍,立下大功……”


    淑妃絮絮叨叨的說著,力圖增進和這位日漸疏遠的兒子之間的感情到自己覺得到位的時候,終於說到了正題。


    “澤平啊,最近東宮那邊鬧得有些不像話了,你父皇決意另立儲君,你和澤坤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不比他們,到時候可要拿個態度出來啊。”


    嗬,終於弄明白了,原來是讓我推薦二哥當儲君呢。


    說了半天還是為了這個,澤平心中泛起一陣惡心,敷衍道:“兒臣心中自有分寸,二哥文武雙全,雄才大略,自然是最適合做太子的了。”


    淑妃高興起來,道:“中午在長春宮用膳吧,再把你二哥從乾清宮叫過來,咱們娘仨一起吃個飯,唉,你二哥這兩天太忙了,陪你父皇在禦書房批閱折子,陪那些個臣工說話,真真是忙得抽不開身。”


    和老二一起吃飯,想想都覺得頭疼,秦王趕緊推辭:“兒臣謝母妃賜宴,隻是和婉兒有約,還要去儲秀宮走動,就不叨擾母妃的清淨了。”


    見澤平執意推辭,淑妃也不強留,笑道:“還是你們小兄妹親,去吧,等得空了咱們娘四個再一起坐坐。”


    出了長春宮,秦王長出了一口氣,那種虛偽的感覺讓他極其不適,時值中午,金碧輝煌的宮殿裏到處灑滿陽光,所有的宮女和太監見到自己都露出謙卑的笑容,但這一切都沒有讓他感覺溫暖,隻有徹骨的寒冷。


    生在帝王家,就注定要忍受這種孤獨。


    好在還有一個妹妹,天真爛漫的張婉兒自幼和承平一起長大,兩人最為親近,也沒什麽利益衝突,隻有和妹妹在一起的時候承平才能感覺到一些溫暖。


    ……


    坤寧宮,皇後娘娘正在用膳,太子殿下坐在一旁相陪,十幾個宮女走馬燈一樣來往穿梭伺候著,正吃著飯,外麵進來一個小太監,在坤寧宮總管太監耳邊低語了幾句,總管太監點點頭打發他下去,直等到皇後和太子吃完了飯,漱口淨手喝茶之後,才上前道:“娘娘,秦王進宮了。”


    “哦”皇後吹拂著茶水,不動聲色。


    “老四來做什麽?他人在哪裏?”太子反倒耐不住性子站了起來。


    “剛從長春宮出來,現在進了儲秀宮。”總管太監答道。


    “哼,都在走動門路,昨天皇上在養心殿陸續見了幾位大臣,密談了許久,今日長春宮那邊又見了幾位誥命夫人,這會兒秦王又來湊熱鬧,難不成老二和老四要聯合對付本宮不成?”太子憤然道。


    “娘娘,殿下,秦王進長春宮前,先去了西六所一趟。”總管太監道。


    “西六所?他去那裏作甚?”太子奇道,有些摸不著頭腦。


    皇後眼睛一亮:“見了什麽人?”


    “迴娘娘,見了宮裏的老穩婆韓素珍。”


    “明白了,唉,這樁秘密藏了這麽久,也該到了見天日的時候了。”皇後歎氣道。


    “母後,什麽秘密?”太子不禁狐疑的問道。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和什麽武帝遺書比起來,這才是你父皇真正的逆鱗,不過事到如今,你的太子位置岌岌可危,真要被長春宮那邊得了勢,咱們娘倆就都沒好日子過了,總之這件事情你先不用管,該做什麽文章,我心裏有數。”


    ……


    從儲秀宮出來,張澤平心中充滿了抑鬱,婉兒的反應和想象中的一樣,當聽說自己並非淑妃所生,親生母親早已不在人間的時候,活潑開朗的小公主情緒失控了,當時就要去找父皇查明真相,被張澤平苦苦勸住。


    現在鬧開的話,隻能觸怒皇帝,使得換儲前夕的皇宮更加混亂不安,非但不能真相大白,還會使真相永久的掩藏起來,承平答應妹妹,一定幫她找到親生母親的死因。


    趁熱打鐵,張澤平將自己的身世之謎也講了出來,知道四哥哥隻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之後,兩人之間的感情非但沒有減弱,而且因為同病相憐而更加親切了,兄妹倆抱頭哭了一場,相約互相幫助,一定要查出各自的身世之謎,張澤平是藩王,宮裏的事情不能插手,即便是來的勤了都會被人懷疑,這些事情交給婉兒去做反而更容易一些。


    至於虎符的事情,張澤平連提也沒提,他知道,隻有激起婉兒對淑妃,對二哥,甚至對父皇的仇怨之後,事情才能水到渠成,自己這個妹妹雖然表麵看起來溫婉可愛,其實骨子裏也有決絕狠辣的一麵,到底是老張家的女兒,盡管智力能力各不相同,這一點上倒是有著共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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