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下一刻,以前還蹦躂的很歡的山公以低聲的聲音斥道:“就到這裏吧。”


    “……但,在另一半血統上,和印度教慈善伶俐的聽經猿傳說比擬,他身上更多的則是道教的修煉猿的印記。”


    雄真說到這裏,再次停了一下,扭頭注視著默然不語的山公,一字一句道出他的本質:“所謂‘妙演三乘教,精微萬法全’……這外鄉的水神巫支祁、印度教的神猴哈奴曼、再加上道教的修煉猿傳說——最終所催生出來的,即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的繁雜神格!”


    “——俺老孫讓你別說了!”


    好像被雄真激憤一樣,山公驀地抬起頭來,露出駭人的赤眼金瞳。


    雖然仍然隻是一樣的山公,卻從它身上逸散出來的氣場,卻硬是駭的一旁的佑理如遭雷擊般滿身顫抖,連連後退!


    看著赤目赤麵、瞪眼自己的山公,雄真不驚反笑,低聲喝采:“你一棒打死我即是最棒的啦。”


    “你這人,你這人……嗨,真是……”


    被雄真清靜柔順的目光注視著,憤怒的山公像是被沐在透骨的寒風中一樣,


    整個身子即是逐漸僵了下來。


    “這幾樁事,實有!實有!但……名字就算了。別用名字叫我。現在的我隻是猿猴神君而已,配不上它。”


    山公訕訕地苦笑著,眼中閃爍著的厲光逐漸暗淡了下去,猶如矗立的鋼一樣的脊背也再次佝僂了。猶如石像傾塌一樣,兇厲的妖魔再次變迴了凡獸。


    再次深深的望了一眼雄真,山公掃興的搖了搖頭,似人一樣歎了口氣。


    “美不美,閭裏水,親不親,閭裏人。可貴他鄉遇故知,沒成想卻是個討債的……罷罷罷。就當我沒見過你,你迴去罷。”


    背對著雄真,山公搖蹣跚晃站了起來晃了晃手,便驀地向著房梁躍去,一把便扒住了橫梁,翻身坐了上去,生氣似的背對著雄真一聲不響。


    但看著鬧做作的山公,雄真隻是搖了搖頭,輕聲感歎:“日日荒廢時間,夜夜忍耐痛苦……這四百年真是苦了你了。”


    麵臨雄真的話語,山公卻隻是背對著他,一動不動。


    每天都從不足十平方米的狹窄馬廄中醒來,呆呆的看著屋外的太陽升升降下、自己卻不可以從中走出。這的確是……不,對他而言,這無疑即是囚牢。


    成捆的幹草散發出的難忘的滋味,在幹草之中行走而發出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嘎吱聲,不斷提醒著自己蒙受了如何的際遇。


    ……往日的美夢與今日的現實比擬,畢竟哪個對猿猴神君來說才加倍殘酷呢。


    看著蹲在橫梁上背對著自己,生氣般一動不動的山公,雄真卻反而露出了柔順的微笑。


    “喂,我說,山公。”


    雄真笑眯眯的道:“不如我把你放出來吧?排除你弼馬溫的封印,把你從幽界開釋出來?”


    “……現在可沒有龍咧。你這白癡。”


    忍了許久,山公沒憋住,背對著雄真嚷嚷著:“刀呢?龍呢?那巫女倒是來了,但光是她的話,要排除這咒法還遠遠不敷班啊。”


    “我清晰。”


    雄真嚴肅的點了點頭:“那把刀不如說是神社的本體,是排除你封印的鑰匙。沒有龍蛇在地上肆虐的話,你也無法獲得咒力、轉變這種野獸的姿勢……我說的沒錯吧。”


    “都曉得,你還廢什麽話?!”


    山公厲聲喝道。尖銳的叫喊聲就像是孩童的尖叫一樣讓人腦殼欲裂。


    即使沒有獲得半分咒力,但它身上也有異獸的印記的。


    “不,山公。”


    雄真卻隻是淡然道:“龍蛇的話……我已經請到了。”


    他話音剛落,幽世的天際之上便傳來了長遠的轟鳴聲。


    若是沒有靈覺的話,是絕對無法感受到那轟鳴的。那並非是現實存在的聲音,而是宣布存在、宣布降生的某種天音。


    聽到那聲音之時,佑理驀地間瞪大了眼睛。


    “那、那不是——”


    以前在幻視中發現的那頭龍……降生了。


    坐在橫梁上的山公驀地半蹲了起來,小心的側耳諦聽,脊背微微弓起。


    雖然和以前沒有什麽不同,但在它的動作之中,的確有什麽滾燙而富裕氣力感的東西降生了。


    好像是明白到了什麽,山公驀地迴過甚來瞪視著雄真,金色的瞳孔一閃而逝。


    雄真卻隻是慢吞吞從地上站起,微微抬起頭來,舉頭安全直視那山公:“再說一次吧。我要把你放出來,你意下如何。”


    “……不從之我,怕是不會和你在這裏打,而是一個跟頭翻迴現世。”


    山公略微沉吟,肅聲告誡:“我如果鬧得公家流浪失所,沒問題嗎?”


    “隨便你。”


    “我如果一棒打的這地覆天翻,也沒問題?”


    “與我何幹。”


    雄真和山公一問一答,四周的空氣也越發變得燥熱起來。


    那是火與鋼的對撞。僅僅直視,便讓佑理的眼球忍不住感應些許刺痛。


    山公眼中微微閃爍著光芒。它眼珠一轉從房梁上跳了下來,上前疾疾兩步一把抓住雄真的衣角,低聲喝問:“那我如果將你的親人同伴、下人姘頭啥的一棒子打成飛灰,也沒問題嗎?”


    “你這潑猴……如果做獲得,大概一試。”


    雄真嘴角微微上揚,伸手微微扣住山公腦殼,一字一句,低聲說:“我站在這裏,你如果能傷他們一毫,我當即提頭來見、絕無二話。”


    話音剛落,金色的光暈便從雄真身上散發出來。


    那是以前在東照宮時,雄真與天海僧正舉行同調時習得的術法。


    沒有鑰匙,尋門而不得自是苦惱。如果路線對、當然也可以暴力破解……但在那智上,有另外一個巧辦法——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沒有比設題者自己來答題加倍便利的了。


    “曆來真是妄,今日妄皆真,但複本時性,更無一法新……”


    雄真低語著,溫暖的金色光芒從他的指縫中溢出。在他掌中,山公虔敬的膝行在地,其狀如胎兒。僅僅唿吸之間,僅一米高的猴身便已滿身石化。當這塊石頭像蛋殼一樣破掉的時候,“猿猴神君”將獲得新生。


    待到石殼覆蓋在石猴身上之時,雄真便輕輕鬆了口氣,將右手從石猴上移開。


    然後,他轉過甚來,對著萬裏穀光輕輕伸出右手,溫聲道:“小光,把手給我。”


    萬裏穀光微微愣了愣,隨即沒有半點停的走上前來,將右手輕輕搭在了雄真手上。


    “哥哥……會護衛小光的吧。”


    以信賴而清晰的目光看著雄真,萬裏穀光輕聲道:“有姐姐……也都會安全的吧。”


    “當然,”雄真毫不躊躇的點了點頭,“你叫我一聲哥哥、她尊我一聲殿下,當然也都是我的臣民……若是身為王,不可以從外對手中護衛我的臣民,不如死了來的怡悅。”


    我的臣民惟有我能殺死——邊說著如此令人不安的話,雄真將小光輕輕攬在懷中,以右手抓起她的右手、輕輕放在了蜷縮著的石猴上。


    雄真輕輕抱著女孩的身體,輕聲道:“應用禍祓吧,小光。除此以外,什麽都不必擔憂。”


    “……是。”


    輕輕應道,萬裏穀光微微閉上了眼睛,起勁的將自己微薄的靈力運送到石猴身上。


    所謂禍祓,方便來說即是可以消去咒術、魔力等超天然之力的某種天賦。若是醒目禍祓的媛巫女,遠遠地索性削去仇敵身上的加持也是垂手可得的事情。


    對於小光來說,她現在還隻能接觸他人的時候能力應用如此的能力。以氣力的比例來說,削去魔王和神明的咒力幾乎是不會的……但如果隻是驅散一隻一樣的凡猴身上的封禁,對於她來說也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龍蛇已現、封印已顯——現在,她要做的僅僅隻是向前輸入自己的咒力……僅此而已。


    隨同著禍祓的咒力徐徐注入石猴之中,石猴逐漸開始不平穩的蹣跚起來。便猶如有什麽躁動的魔物從中不安的震動著。


    在那氣力達到臨界點的時候,雄真輕輕鬆開了萬裏穀光的右手,左手將她一把卷起放在身後,右手則結結實實的按在了那石猴的額心之上。


    “——肅。”


    雄真方便的、隻念了一個字。


    他那微微張開的手掌一下合了起來,動作好像在捏碎什麽東西。


    下一刻,天地都震動了。


    正所謂,天翻地覆。


    這並非是過於浮誇的描述。


    僅僅隻是解開封印,從齊天大聖身上逸散開來的咒力便變成了強烈的風暴。嗡然疏散的氣浪向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去,小小的廄舍乃至連一霎時都沒堅持住,便已砰然坍塌。


    若是幽世的天際中向下看,便能看到大片大片的蛛網狀裂紋以廄舍為中心,在地上烙出深深的印記、無形的重壓將破裂的大地都向下壓了十數寸。


    在那以後,猶如雪崩一樣的霜白色氣流才遲遲到來。天際被龐雜的汙流所淹沒,在嘎吱的酸鳴聲中,蕩漾歪曲的波紋將大氣生生撕開、扯出肉眼可見的黑色條紋。


    乃至,就連這幽世之中晃晃的清晰天,硬生生被那漫天的妖風吹出了眾數的傾斜、一條條黑色的裂紋遍布天際,霎時間白晝便被扭轉成了黑夜。


    但就在這可駭風暴的正中心,雄真卻是一步不退、緊緊穩穩的站在此中。金色的光芒從他身上安謐的湧出、如有本色的符文相互勾連,從他身邊疏散出去,變成一個小小的半球體,趁便將他身後的小光和佑理一並包在此中。


    那淺金色的曦光之幕浮滑無比,若非是獵獵的股栗起來說未必一眼過去都看不到。這種兇險的薄度無法給人任何的安全感,看上去好像隻要輕輕戳一下就能將其戳破。


    但事實上,哪怕被那獰惡的颶風猖獗排擠撕扯著,雄真身邊睜開的屏蔽卻是依樣葫蘆。他撐起的纖薄屏蔽猶如綿亙於急流之中的巨石。隔著近乎透明的壁障,看著表麵湧動的兇險的急流,佑理緊張的屏住了唿吸,心髒咚咚的跳個連續。


    ……如果是侯爵的話,自己和小光這時候大約已經被這風暴撕碎了吧。


    佑理以夾雜著悲觀和膽怯的心情,默默的謝謝著一聲不響便擋在風暴以前的雄真。


    “這山公……意外的強啊……”


    雄真喃喃著,眼中閃爍著不同興奮的光芒。


    該說是……不虛此行嗎?雖然一開始隻是為了獲得女媧的權能而跟著羅濠走了這一遭,但看到如此壯大的仇敵,就算是雄真也忍不住興奮了起來。


    即使曆數雄真全部麵臨過的仇敵,這山公也是此中無須置疑的最強人。若是和雄真第一次弑殺的聖喬治比擬,乃至光是這咒力變成了的風暴就足以對其變成兇險。


    “……但,為什麽差異會這麽大?”


    雄真不禁疑惑了。


    按理來說,齊天大聖在傳說中的地位應該小於祆教的最高神阿胡拉瑪茲達才對。這個問題他以前也有想過……要論神話中的地位,曾是天主之敵的利維坦、又是一代神皇的海神雅姆如何說也應該比一介凡人的聖喬治來的壯大,但根據雄真的感受來說,乃至如果是自己沒有成為弑神者,也有不小的大約能擊敗她。


    聽著雄真的喃喃自語,佑理微微一想便曉得了雄真的疑惑畢竟是什麽。因而她略微思索,然後輕聲提醒道:“賢王殿下,您大約誤解了一點……決定不從之神強度的尺度,既不是他們在神話中的氣力和權益,也不是他們的信仰撒布的有多廣。決定他們壯大水平的,是他們有沒有不可以擺蕩的‘自我’。”


    “不可以擺蕩的自我……嗎。”


    雄真喃喃念著,若有所思。


    “恰是如此,”佑理點點頭繼續迴答道,“不依存於其餘人,想要做到的事無論如何都要去做——哪怕是要將全部的人類毀滅、或是顛覆天地也要完成的那種意誌的強弱水平,才是決定不從之神強度的尺度。”


    假設有神明以從神的位格被召喚出來,這意思就同等於假設召喚者不存在、就無法連結自己的存在,所以從神才會弱於主神——佑理如此向雄真迴答道。


    “如此。”


    雄真明了的點了點頭,將目光從新移轉身前:“如此說來,我就清晰了。”


    這麽說來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雄真滿足的歎了一口氣,瞳孔深處逐漸有火焰開始燃起。


    四周的風暴逐漸停下來,在雄真正前方騰起的漫天煙塵也逐漸散失。的廄舍連塊木板都沒有剩下,一個迷迷糊糊的影子卻在煙塵之中隱約發現。


    身穿金甲、頭戴高冠、手舉鋼棒、足踏雲鞋。徐徐踏步,便引得天翻地覆。


    那體態乃至還沒有發現,壯大的壓力便讓雄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並非是驚怖——而是興奮。


    弑神者的本能刹時被叫醒。


    乃至還沒有看到對方的身體,濃稠的戰意便已從雄真心髒泵出,那是足以燒沸血液、撼動脊椎的好像本色的戰意,就好似是一把鋼劍直挺挺的插在身體中,不拔出來即是滿身不得勁。


    但,雄真卻極力變更自己的節餘的掃數明智,盡力壓抑著心中湧動的情緒。


    隻是舉頭挺胸、站在兩位疲乏的少女身前,直視那煙霧之中越走越近的人影。


    終於,瞥見了。


    手持沉重樸素的鋼棒,身著明黃帶繡的衣靠,整個人猶如一柄通天徹地的巨劍一樣的武神。踏著輕盈卻給人以強烈壓榨感的腳步,逐漸迫臨了雄真,並在十米以外停了下來。


    隻聽得咣的一聲悶響,祂將手中鋼棒抵在破裂開來的大地上,猶如台風肆虐過般的大地便又抖了一下,腳下的大地也微微下沉了一塊。抱著雄真的左臂,躲在他身後的萬裏穀光被那衝擊波帶著身體一歪,幾乎栽倒在地。


    迴答著雙眼一樣燃燒著火焰的雄真,滿身崎嶇放射出強烈戰意的武神打量了他許久許久,終於露出一個寫意卻又桀驁的微笑。


    下一刻,祂將鋼棒驀地提起,在空中一把將其握住,以其另一端直直指向雄真——


    僅僅如此,雄真便感受到一股殺伐利害之氣劈麵而來。若是三年前的他,說未必會被這氣焰衝的連退三步也說未必。


    但,雄真卻隻是輕輕放開了萬裏穀光的手,不退反進,向前輕輕踏出一步。


    在雄真前腳落地之時,一股與那武神毫不減色的強烈戰意便猶如火焰一樣,從腳尖燃起、逆衝而上覆蓋滿身。猶如蓮花一樣,金紅色的光芒徐徐綻開。


    “好男兒!真真兒的勇士子!”


    迎著雄真沸騰如火的戰意,祂不禁歡樂的脫口高唿,豪恣大笑:“我乃齊天大聖孫悟空,身邊的人,快快報上名來!”


    迎著齊天大聖的招唿,雄真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他微微仰起頭來,以那滲透血與火的瞳孔緊緊盯著齊天大聖,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是……雄真。”


    以清靜而冷靜的聲音,雄真輕聲念道,聲音清晰而略微顫抖、語言之中好像蘊含某種氣力。


    他這話還沒砸在地上,熾烈的火焰卷著颶風便從他身上疏散出去。佑理下明白的一把攬住想要走過去找雄真的小光,把她擋在了身後,伸著胳膊擋在自己當前。


    “那是、什麽……”


    看著好像整個人都燃燒起來的雄真背影,佑理卻隱約感受自己好似從哪見過這一幕。


    等等,那是——


    佑理的瞳孔刹時壓縮到極致。


    ——想起來了。


    “是龍!”


    她信口開河。


    但此時,雄真方才的宣言方才完。


    隻包涵本平穩的向前逐步走去的雄真一瞬之間消失了。僅留下熾烈焦急的一捧鋼水砰然怒放,金紅色的蓮花砰然怒放。


    猶如飛機低空掠過一樣,隨同著巨大的嗡鳴聲由近及遠。


    下一刻,雄真發現在齊天大聖眼前,右拳嘎吱緊握,極力向後拉起,高聲喝出下半句:“久仰了,大聖!”


    然後,重重轟出!


    這第一擊,即是盡力——


    “好!”


    麵臨雄真的衝拳,齊天大聖卻隻是興奮的尖聲唿好,便也抬出自己左拳迎了上去!


    在兩人的拳頭叮嚀的刹時,難以設想的巨大壓力砰然爆裂!


    轟!


    隨同著開天般的巨響,沙漏型的氣浪在兩人身側砰然炸開,乃至就連兩人中心的大地都被這衝勢生生撕開。


    佑理眼看著那肉眼可見的模糊空氣歪曲成團,從兩人正中心向著四麵八方疏散開來,將大地深深的壓下去,即刻就要將自己和小光碾的粉碎——


    但就在佑理的尖啼聲中,熟識的金色微光卻在她們眼前嗡然睜開。雖然單薄卻不可以擺蕩的屏蔽將兩人緊緊護在此中。


    ……居然、是真的嗎。


    佑理不禁目瞪口呆。


    “我站在這裏,你如果能傷他們一毫,我當即提頭來見、絕無二話。”雄真其時的話語再次在佑理耳邊迴響。其時隻當是嘴上功夫,誰成想他其時所說的,竟是無半點浮誇。


    但還不等佑理放心下來,便又是一聲巨響在她當前響起,嚇得她滿身驀地一僵。


    隻見方才還在和齊天大聖激鬥的雄真被重重擊退,索性砸在了她們前方不遠處。光是卸在地上的餘波便讓大地猛烈的晃悠著,乃至佑理都感應腦殼有些眩暈。


    而雄真的右手更是獨特的彎折著,節餘的力道穿透他身邊的防備性咒力,將上半身的衣服都炸碎了大半。


    但幸虧,齊天大聖卻是也不輕快。他也被雄真一拳轟的退出了兩三步,齜牙咧嘴的甩動著自己的左手。


    “好小子,好小子!你這拳頭怕不是鋼打的,打得俺老孫真痛啊!”


    齊天大聖咧起嘴角,喜笑顏開的抬起鐵棒指著雄真,毫不客氣高聲叫道:“但就憑這一對鐵拳,想要打死俺老孫,你還差得遠呐!”


    “已經夠了。”


    第一次交鋒落入了實足十的下風,雄真卻是不驚不惱,隻是輕笑著驀地攥緊右手,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聽得嘎吱幾聲怪響,被那打斷的骨頭便被肌肉硬生生扭了迴去。


    “果然是銅頭鐵臂,火眼金睛……”


    雄真低聲獎飾著,方才被打折的右手殊不知什麽時候卻已被修複:“那就再來!”


    看著這一幕,佑理卻是楞了一下,媛巫女的靈視被刺激激活。


    “那是……利維坦?雅姆?不,準確的說……五穀女神阿什南?”


    她不禁喃喃道。


    隨後,她當即抬起頭來,以難以置信的目光盯著雄真。


    豈非他從那位不從之神身上篡奪到的權能竟是這個嗎?


    雖然方便粗暴……但若是真是如此,這權能可真是再適用他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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