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是時,猴子悟空身藏半空,眼看著觀音菩薩布置一番巧妙設局,取經人玄奘法師情理之中應下求取真經一事,在暗歎觀音菩薩手段高明,出手之間不著形象的手段的同時,也知道自己該怎樣去做,方可以大成心中所想,所以在玄奘應下西行取經之後,語出驚人,一句“信口雌黃,止增笑耳”,奪人眼球。


    或有人問,那猴子左算右算,也不過是修行幾百年的太乙金線,如何能夠在觀音菩薩這位不知在大羅境界打磨了多少年的老牌大羅金仙麵前藏住形跡?這其實也點兒也不誇張。數顯,猴子並非家寡人,師承周雲舒張蕪荻,縱然是沒能承繼周雲舒衣缽道統,但種種神奇手段,並不罕見。其次,周雲舒的神通手段,未必遜色於觀音菩薩,誰說周雲舒就沒有給猴子一些神奇的道具玩意兒,能夠讓他在大羅麵前,也能藏住形跡來著?


    退一步說,就算沒有瞞過那觀音菩薩,這位佛門的外事第一人何等智慧,之前既然與周雲舒有過約定,這時候發現了猴子行蹤,當然也就能夠猜得出猴子的打算,那麽順水推舟,布置下自己的謀算很難麽……總之,不管有沒有發現猴子在一旁窺視,對於觀音菩薩來說,並不重要,反正不管猴子如何算計,他都有應對手段,而且都能夠讓事情朝著他所希望的方向發聲。既然如此,有沒有察覺到猴子,其實一點兒也不重要來著……


    這就十步ing意見越說越遠了。姑且言歸正傳。卻說那猴子一聲冷笑之後,深圳四方,自然是驚動了在場的人皇與文武百官,僧眾黎庶。當是時,人皇楊堅眉頭一挑,他到不認為猴子的話沒有道理,事實上,猴子這麽一說,他也知道西行求取真經必然是艱難重重。


    那玄奘法師雖然佛法修為高明,但畢竟沒有神通在身,隻怕也真的應付不過來那些艱難險阻,鬼怪妖魔。不過,料想既然觀音菩薩親自出手促成此事,那麽自然有了十足的安排。這一遭西行求取真經,向來隻會是有驚無險,隻在於心誠,其餘艱難險阻,自有仙神佛陀料理——說白了,隻是走一個過場,宣揚佛法罷了……


    甚至於,楊堅差不多可以斷定,用不了多少年,一介凡人玄奘法師,就能夠橫越億萬裏距離,將佛經帶迴長安——一場鬧劇罷了,身為人皇,這一點而當然早就看透了,隻不過他自己也確實喜歡佛法,配合著做一場戲罷了。


    所以猴子藏在半空中突兀的來這麽有,那人皇楊堅,不驚訝與猴子話中的含義,反倒是在意猴子的動機。這個時候,再管胤親自出場之後還能如此抬杠,而不是假癡不癲跟著裝糊塗的,想來除了道門中人,不做第二人想。看來,玄奘法師西行取經當真事關重大,把那道家高人也驚了出來。不過,作為人皇,他倒也沒必要偏向某一方,隻要維持著人族立場,倒要看看這佛道兩家,究竟在爭些什麽輸贏成敗……也想看看,這位道家高人究竟是何主意來著。


    人皇楊堅淡定如斯,其餘人可就未必了。先是文武百官本能的反應便是:“又是一輪佛道之爭麽?”然後因此而想到了方方麵麵的事情,一時間個個都有些心情沉重,盤算著自己應該采取什麽樣的立場。與之相反,那些黎庶百姓們卻沒想那麽多,隻覺得這個聲音說得好有道理啊,那西行路上,萬水千山,億萬裏艱難險阻,莫說是有生之年了,隻怕真的是走上十輩子也走不完!更何況,出了人皇疆域,該有多少鬼怪妖魔作祟,玄奘法師孤身一人,又不是天上的仙佛,怎麽可能捱的過去呢?


    一時之間,人潮中議論紛紛,除了玄奘法師依舊鎮定自若外,其餘僧眾可沒有這位佛法高僧的那一份修養,一個個麵色難看。在他們看來,這暗中出聲之人當真是用心險惡,分明有意破壞佛法大興,著實可惡。有那涵養差異一些的,已經開始罵出聲來了……


    唯有玄奘法師,這時候阿彌陀佛一聲,口中則道:“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再者沒有艱難困苦,何以顯得佛法珍貴?縱然千難萬險,貧僧也當義無反顧。至於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猴子倒也沒有故作神秘,這時候在空中顯出了身形。猴子在周張二人麵前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許多事情,明白芸芸眾生,本能的會對妖怪性腺有所排斥,所以這時候並非是顯現的猴子本相,而是化作一個仙風道骨的刀刃形象,模樣建,倒是有七八分取自於周雲舒。隻不過摻雜了一點點猴子的特征,看上去不顯得惹人厭惡,反倒更是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給人一種尤為親近的感覺……


    “啊,原來是天上的仙人!”一時間,人潮中又沸騰了!本來嘛,泱泱人族,對於仙佛都有一定的追捧,但要說有多虔誠的信奉,那卻未必!尤其是人皇楊堅的治下,雖說似乎上行下效,整個疆域裏對於佛門帶於著實不差,人們也樂得燒香拜佛什麽的,但也僅僅如此而已。所以,玄奘法師講經說法,精妙絕倫時自然能夠引得眾人歡唿雀躍,崇拜不已;當觀音菩薩現身之時,更是聚集了一大波的信仰念力。但這時候猴子腳踏祥雲,仙風道骨一出現,立刻又把眾人的心思,從佛門拉到了仙人身上……君不見,已經有人在高唿著“仙人在上”,亦或者什麽“無量天尊,三清祖師”什麽的,亂糟糟的一團……


    猴子對此隻是微微一笑,方今天下,天庭自然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勢力,其下便是佛道兩家。但是在周雲舒的提點之下,猴子卻也知道,人族別看大多數都是沒有修行的普通人,但是論及勢力什麽的,卻是半點兒不差!不說人間皇朝,有那能夠力敵天仙玄仙的頂級武將,火雲洞中更是大神通者打堆兒。而且,對異界作戰,人族可也是主力之一,其中的水自然是深不可測。若是以為有了太乙境界的道行就能橫行無忌,隻怕是昏了頭失了智,早晚自取滅亡雲雲……


    猴子雖說性情裏麵有些桀驁不馴,但終究不是蠢貨,自然不會認為周雲舒是在嚇唬自己。同樣的,他的桀驁也不是針對所有人,唯有對他心有惡意的強者,才會引得猴子冷眼相對,若是別人,猴子反倒是樂意與其融為一體。


    是以,猴子微微一笑,落下雲頭,先是對人皇楊堅見禮,言道:“山野之外散人悟空,拜見人皇,有禮了!”


    那人皇楊堅微微一笑,言道:“原來是悟空仙人!不知仙人在何處清修,方才言語,可是見罪了不少佛門高僧……”


    猴子便微笑道:“陛下麵前,不敢以仙人自居。貧道雖然已經跳出五行,然陛下乃是人皇,居域中之大,統人族疆界。人皇位業,等同天庭帝君,小道何敢在人皇麵前自居仙人?至於說見罪了佛門高僧,那卻未必!”


    楊堅歡喜不已。雖說他也知道,花花轎子人人太,猴子的話,挺一般就是了,若真以為自己是人皇位業,對方變伏低做小,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高高在上的仙人,雖然對自己保持著一份尊重,但要說敬畏,確也未必!他畢竟不是三皇五帝,也不是祖龍始皇帝,這悟空道人未必就會被他製約——惹不起,不再南瞻部洲廝混就是了,難不成自己還能奈何得了其他部洲麽?


    咳咳,這都是楊堅心裏所想,這位人皇陛下麵上卻是不顯分毫,隻是笑道:“仙人過謙了。卻不知線人所說,未必就見罪了佛門高僧,卻又如何說道來著?”


    猴子笑道:“見罪佛門僧眾不假,但大德高僧,豈會因為貧道的一句實話而心生不滿?”末了,猴子在心中補上一句:“雖然俺老孫這一句實話難聽了不少,但終究也不是紅口白牙信口雌黃吧……”言道此處,猴子手指眾僧人道:“陛下請看,那麵有憤懣之色的,個個肥頭大耳,幾個是有道高僧?反倒是那玄奘法師,若有所思,一臉堅定,卻又何來不滿神色?所以,貧道見罪的,可沒有佛門高僧。至於那些佛法不精之輩,便是對貧道千夫所指,又何足道哉?”


    人皇楊堅撫掌大笑道:“果真是真仙人!未知仙人仙鄉何處,此來長安,所謂何事?仙人可見我大隋百業興旺,可有意在這長安城駐留,朕願意為仙人起宮觀一處,也好供奉三清,宣揚道家經意……”


    猴子先是一愣,繼而眼珠子一轉,便猜到了這位人皇的打算!好家夥,就說嘛,能夠成為人皇的,那裏有簡單角色?這位別看喜好佛法,卻也不是對佛門就沒有意見的。要留下自己在這長安城,不用說也是想要製約佛門。正好前頭有佛門菩薩顯聖,這一遭又有道門真仙臨凡。好家夥,如此一來,誰也不是贏家,反倒是隻證明了大隋得天地眷顧,江山萬世榮昌……嘿嘿,當真是好心思!


    雖說對這一切都看在心中,猴子卻也微笑道:“不敢。貧道師從蒼梧山,非在南瞻部洲,人皇治下。奉恩師之命,雲遊四海,不期來到陛下的長安城,眼見觀音菩薩顯聖,著陛下派遣僧人西行求取真經,一時間頗覺有意思,忍不住駐足瞧了一下。方才言出無心,還請陛下莫怪……”


    言道此處,猴子又道:“至於修築宮觀,宣揚三清大法,這卻是不必了。那大道三千,都在一卷道德經裏麵,三清祖師早已廣傳天下,有智慧的自能領悟,又何必勞民傷財,大修宮觀來宣揚?”


    那人皇楊堅讚歎道:“果真是有道真仙,卻是朕思慮不周了。不過,仙人也知道玄奘法師西行求取真經困難重重,卻不知可有指教?”


    猴子心中暗笑,這人皇陛下當真是好算計,愣是要從自己身上攫取一些好處才肯罷休。不過,這樣卻也正中自己下懷,本來他就是想要展露一手,讓那玄奘法師請自己出手,保護他西行取經。正愁不知怎麽把話題引過去,總不能毛遂自薦吧,那樣失了身份不說,也沒有原本所預想的效果了不是?偏在這時候,人皇楊堅把話茬這麽一說,猴子心中如何不為之歡喜?


    不過心中歡喜歸歡喜,麵上卻是要不動聲色才好。當下猴子便微微一笑,言道:“這卻又有何難,陛下想來心中早有打算吧……聞說大隋廣有天下,有那可以日行十萬裏的汗血寶馬,所以億萬裏的距離,並非天塹。所慮者,便是沿途的妖魔鬼怪如何是好吧?陛下大可以請那些佛門之中的修行人護持便是……”


    那人皇搖頭苦笑:“汗血寶馬自然是有的,隻是大隋佛門之中,哪有什麽厲害的修行人士?”


    恰在這時後,便有那文武百怪之中,機靈一點兒的開口說道:“陛下,仙人。下官有言分說。”


    那人皇楊堅道:“但說無妨。”


    那官員便道:“臣觀仙人道行深厚,何不讓玄奘法師請來仙人保護隨行,護持法師安危。待到真經取迴,也是功德一樁……左右仙人也是要雲遊四海……”


    猴子心中暗笑,這廝倒是一個妙人兒。不過,為了維持形象,猴子確實立刻將一張笑臉收了起來哼了一聲:“貧道不才,卻又何至於淪落到為佛門僧人操持的地步?閣下此言,可謂是欺人太甚,莫……”


    楊堅立馬打圓場道:“仙人喜怒,他也是無心之失。隻是請仙人保佑玄奘法師而已,並非有不敬之意……若是仙人不願,就此打住便是。稍後,朕當奉上兩件仙家之物寥做賠禮,可好……”


    這邊兒一唱一和,那玄奘法師哪裏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在家航,這時候正好有聽見了觀音菩薩的傳音。這位有德高僧也就沒想那麽多有的沒的,走上前來,長揖道:“仙人在上,小僧玄奘,敢請仙人護我西行,求取真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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