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來了,就這麽簡單的就放我迴來了?


    林海單膝跪地,喉嚨中有股火辣辣的灼燒感,直到吐出一口血水之後,那股灼燒感方才減少了許多,他一手撐地緩緩起身,查看自身狀態後發現了一件不知是好是壞的事情。


    關聖法相的胸口,那一點被邪神五通汙染的小黑點已經消失無蹤,不是被去除,更不是被煉化,而是林海在雷峰塔中遭受到的那一陣陣衝擊之後,這一點妖魔之氣已經散成了無數細碎的小東西,融入到了法相更深處的地方。


    這麽說來的話,從此以後每天早上我都要一柱擎天兩個小時以上了嗎.....


    想著自己偽裝和尚以來,每天不得不坐在那兒麵不改色的做早課的樣子,林海不禁就有些腦殼疼。


    林海動作平緩的就著篝火就地盤坐了下來,可是下一刻身子瞬間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的猛然繃緊僵直起來,可是馬上他又用理智強行按捺下了那份衝動。


    “小和尚,你看到我好像很緊張?”


    書生模樣的俊俏年輕人,用著一根細長的棍子在那撥弄著微弱的篝火,隻是他的動作並不熟練,甚至可以說是笨拙,一番添柴撥弄的動作下來,篝火反而被弄的更小了些。


    林海不言不語,在心中仔細的斟酌著用詞,因為坐在他對麵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達州城追殺自己的邪神五通!


    僅僅一個白天不見,五通好似恢複了一些元氣,起碼此時他在林海麵前的這個書生模樣的人,看似比之前要精致了不少。


    五通將視線不斷的在篝火與低眉順眼的林海之間打轉,眼底偶爾有邪氣與殺意翻湧。


    “你看起來好像一個人啊,不說話是不是怕我認出來?”


    就算是一個尋常的普通人,此時也能感受到高漲如潮的的殺意,身前篝火無風而搖擺,將兩人的臉色映襯的陰晴不定,特別是邪神五通更是陰森無比,就如同一隻擇人而食的野獸。


    林海剛剛元神出竅被拉入到了千裏之外的雷峰塔中,一身氣機道行正是虛弱的時候,要不然也不至於連這邪神何時坐在火邊的也不知道,此時對上他,怕是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幸虧他如今氣質大變,一身氣機完全由佛門功法來支持運轉,全無半點當日兩人交手時的鋒芒銳氣,憑五通多疑的性子,就算他此刻當成承認了身份,恐怕他也要好好考慮一番才會做決定,根本就沒有把和尚與林海這兩個形象往一塊想過,隻是覺得有些眼熟而已。


    “施主好大的殺性,不若讓小僧為你誦經一番,讓佛祖庇護於你如何?”


    林海剛剛嗓子受傷不適,此時說話的聲音也大異於往常,也不怕他能聽出什麽熟悉來。


    “佛祖庇護?哈哈哈哈.....”


    五通坐在原地好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拍著大腿哈哈大笑,未幾他忽然沉下臉色,俯身前傾,陰冷的道:


    “你也是個有道行的,看不出來我是妖魔嗎?”


    林海周身皮膚有雞皮突顯炸立,麵上卻不動聲色的維持著一派高僧不辨喜怒的莫測神情,淡淡道:


    “眾生平等,一視同仁,妖魔也能得佛祖庇護,這不衝突。”


    就在林海以為接下來要有一場生死難料的鬥法之際,卻見那五通忽然撤迴了全身的氣勢,盡管眼底有無數邪氣翻湧,可是其中殺意已經不甚明顯,懶洋洋的道:


    “不錯,佛門的大和尚就是和那些牛鼻子不一樣,不管修為高低一個個都是一副替天行道,喊打喊殺的,其實說起來我跟你們密宗還是有點關係的,算了,大爺今天心情好,就不殺你了。”


    林海對這個喜怒性情無常的五通極為忌憚,低宣一聲佛號之後便不再說話,閉目對著明滅不定的篝火看似是在誦經,實則卻在調動體內的劍胎和白蓮之力。


    兩人就這樣相對沉默的坐在一起,林海心中略有疑惑,這個五通無緣無故的過來既不是殺自己,也沒有認出自己,那他還留在這裏做什麽?


    五通的目光時不時的會往林中商隊的方向掃上一眼,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麽,林海結合體先前所說的‘心情好’,再加上五通的功法特性,一時間隱有所料。


    商隊之中,有女眷被他瞄上了?怎麽辦?難道看著他為所欲為?


    開什麽玩笑,我現在可是一代高僧啊,如果放任他糟蹋別人家的女眷,那不露餡了?


    林海思緒紛亂,一時間陷入到兩難之地,雖然五通親口說了放過自己,可是這種邪神妖魔性情殘暴不說,行事最是喜怒無常,上一秒才說的事情下一秒被推翻也沒有什麽,根本就當不得真。


    “施主一身修為超凡入聖,又何苦與這些凡人為難?”


    林海斟酌良久之後,還是緩緩的開口發問,後者聞言隻是灑然一笑,目光毫不掩飾的掃了林海某個部位一眼,搖頭嗤笑:


    “你是個清修的和尚,如何能懂這種人間樂事?它不是修為道行高低和凡不凡人的問題,而是....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放你媽的狗臭屁!勞資比你懂的多!


    老子天天睡醒過來都得花兩個小時安撫自己的小兄弟!!


    你敢說我不懂?


    林海被五通的那個嗤笑神情給刺激的額頭青筋微顯,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口中的粗鄙之言,神情微微僵硬的道:


    “荒郊野外,小僧偶遇商隊,得他們熱心相助,施衣送火,實在做不到坐視不理,貧僧願以微薄之力攔上施主一攔。”


    林海故意把話不說的太死,隻說盡力攔上一攔,並不說什麽伏魔衛道,一聽就有去無迴的話,言語間的定義分明就是以勝負來定那群商隊的生死,雖然勝率相當的渺茫,但是這也是林海能做到的極限了。


    五通聞言不怒反笑,看著林海饒有興趣的道:


    “你以為是我要動手害人?小和尚,你還是道行太淺看不出人心醜惡,你且好好睜眼看看,那密林之中此時是誰在害人性命!”


    林海端坐不動的身子在火邊微微一震,隨後窮盡目力的望向商隊駐紮再次的那一片密林,依稀能夠見到商隊中的下人們在地上睡的東倒西歪,毫無半點形象可言,而在這其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朝著商隊正中的一輛馬車緩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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