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祭壇上一點幽火閃爍,將驚恐的一對年輕男女焚燒殆盡,片刻後隻留下兩捧慘白色的灰燼,隨後,從灰燼中再次誕生幽火,隻是這次的幽火比剛才的明亮許多。


    張開嘴,將兩團發著嚎叫的幽冥火焰吞入腹中,坐在祭壇正中的長發男子眸光閃爍。


    “黑滅白生,陰陽無極,嗬嗬,你們為了對付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一個人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顫抖著聲音對祭壇上的存在說道:


    “尊座,我等有罪。”


    被稱為尊座的男子抬手製止了對方說下去,淡然道:


    “這件事我已知曉,雖然你們不顧我的命令私自去尋仇,但冥冥中自有因果決定萬事萬物的演變,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來人眼中瞬間大亮,猛然抬起頭崇拜的看向祭壇。


    “恕屬下愚鈍,還望尊座點明。”


    “嗬嗬,命運之盤已經轉動,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都將因此改變,那個人也許就是我們完成大業的關鍵。”


    尊座莞爾一笑,昏暗的空間裏霎時間閃耀幽藍色的光芒,讓人難以直視。


    “下去吧,這件事我自有計較,此次的祭品我很滿意,但還不夠,我還需要更多,更優質的祭品,當我衝破桎梏,我將帶領你們成就不凡,戰勝那虛無縹緲的神靈。”


    “是!”來人躬身一禮,滿懷激動的退出了房間。


    唿,一陣微風吹過,地上的灰燼被卷到一邊,祭壇再次恢複到一塵不染,一如往常般莊嚴肅穆……


    關於耳膜被震破,隻需要去醫院做個小手術就能修補好,問題不大。


    倒是蔣樂楓和方德善的傷有點重,蔣樂楓身上有幾處被業火灼燒的傷口,雖然被她及時剜掉了,但業火對靈魂造成的傷害並不能隨之剔除,係統商店裏也沒有治療相關的丹藥,很是棘手。


    相比之下,方德善的傷反倒沒有這麽嚴重,服下氣血丹後他的傷勢已經趨向平穩,相信很快就會醒過來。


    剛從醫院出來,就有一輛車停在了他們眼前,車裏的是李宏和那個叫薑軍的男人,張澤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還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坐在迴去的車裏南芸一臉自責的低著頭悶悶不樂,其他人經過一番大戰,也都沒有心思說話了。


    嗡嗡~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不得不說張澤的這個手機命還挺大的,幾次大戰下來都沒有毀壞,簡直是氣運加身。


    是李小玉打來的電話,接通後,便聽到一個關心的聲音:


    “張澤你們去哪裏了?我迴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你。”


    “我們隻是出門辦點事,現在就迴去了。”


    張澤盡量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不想讓李小玉再擔心他。


    在出門之前,張澤故意讓她去找王楠和莊芷文一起去散心,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隨後又簡單聊了兩句,張澤便把電話掛掉了。


    “對不起……”


    在車後座,南芸小聲的出聲說道。


    “嘶~”蔣樂楓想要變換一個舒服的姿勢,卻不小心牽動了傷口,劇烈的疼痛讓她倒吸一口涼氣,她一臉無所謂的說道:“這件事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們,你是被我們牽連了。”


    被她用眼睛威脅了一圈,張澤和錢必也會意的點點頭。


    “是這樣的,抱歉,讓你陷入危險當中。”


    這件事無論是誰的責任,都沒有追究下去的必要,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也就無所謂誰對不起誰了,張澤也不在意,隨口道歉道。


    “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你們之後有什麽打算?”


    錢必看似是問李宏他們,其實內裏所表達的意思是讓對方和自己這些人保持距離,特別是與蔣樂楓保持距離。


    蔣樂楓對於南芸的感情近乎入了魔,似乎已經打心裏認為她就是自己妹妹的轉世了,錢必之前不認為有什麽,但這次之後他看到了蔣樂楓的一大弱點,如果這個問題再不處理了,極有可能會造成很大的隱患。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此時用在蔣樂楓身上再合適不過。


    她一臉希翼的看向南芸,眼中滿是柔情的問道:“小芸,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


    南芸還沒有從自責的心情裏出來,有些遲疑的說道:“我還沒想好……”


    坐在車前的李宏和“將軍”隱晦的互看一眼,謹慎的沒有選擇說話。


    “沒有想好啊,那就慢慢想。”


    蔣樂楓有些患得患失,生怕南芸因此就離開這裏,到時候自己如何自處就成了一個問題。


    張澤和錢必看在眼裏心中不由得歎了口氣,知道她越陷越深了。


    “咳咳咳!”


    這時,躺在最後一排的方德善突然醒了過來,嘴裏吐出了一大口淤血。


    “啊!”南芸被嚇了一跳,驚恐的大叫了一聲。


    “哼!你倒是會偷懶,眼睛一閉一睜就把事情給混過去了。”


    張澤可沒有顧及他是個傷員就好聲好氣,反倒很不爽的諷刺一句。


    “咳咳……”


    方德善又咳出了幾口淤血,才緩過勁來,朝張澤翻了個白眼:“你小子說得倒輕鬆,老子300多斤差點就撂在那裏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胖子,該減減肥了。”錢必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呃……”方德善被噎了一下,很是無語道:“你關注的點這麽神奇的嗎?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先關心關心我身上的傷?”


    “你這不是沒死嘛。”


    錢必隨後看都沒再看他一眼,自顧自的擺弄著機械手臂。


    “這件事就算過了?”


    方德善環顧車裏,發現所有人都還在,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他在昏迷之前都沒想過自己會再醒來,現在雖然被張澤他們挖苦,但其實內心是非常開心的,隻是沒有表露出來。


    “過不過還說不準,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不要想這麽多。”


    張澤無聲的歎了口氣,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的,他已經下定決心,等消化完功德點後就去找那些人的晦氣。


    要麽斬草除根,要麽被斬草除根。


    他已經受夠了被動挨打的日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


    方德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躺在車後座上閉目養神起來。


    很快就迴到了銀香街,推門而進後就看到李小玉坐在大廳的沙發正百無聊賴的看著電視,見他們迴來當即起身迎了出來。


    迴來之前已經去醫院簡單處理過傷口,又換了衣服,所以身上看不出多少打鬥過的痕跡,李小玉也沒有多問默默的給她們倒好了水。


    “謝謝了,小玉妹子。”


    方胖子一進門一改病殃殃的姿態,和從前一樣嬉皮笑臉的接過水,仰頭咕嚕咕嚕喝下。


    張澤知道他是在配合自己,心裏記下了他這個人情,然後也接過水杯,喝了一口。


    “你不用忙,坐著就好。”


    斟酌了一下,張澤看著她說道:“這些天你呆在這裏悶了吧?要不明天就開始上班?”


    李小玉下意識的想要搖頭說不悶,但聽到後麵就那一句就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我明天可以去上班了?”


    李小玉有些驚喜的睜大眼睛。


    “當然,危機已經解除了,你再也不用整天窩在這裏吃外賣,看電視了。”


    “哦耶!”李小玉忍不住歡唿一聲,情不自禁的抓住方胖子的手臂搖晃起來。


    傷口被牽動,胖子臉疼得直抽抽,但在張澤眼神的注視下還是沒有表現出來,反倒配合著露出笑臉。


    “張澤,其實,其實和大家在一起一點都不悶,隻是……”


    李小玉想要解釋她不是為了能離開這裏而高興,就被張澤打斷道:


    “我明白,你是忍不住想要去幫那些需要被幫助的孩子。”


    “嗯!”見張澤理解,李小玉幸福的重重一點頭,然後雀躍的跑到一邊開始打電話給白素,說明她明天要上班的事情。


    忽然,場中因為一個女人的到來瞬間安靜。


    “你來幹什麽?”


    張澤臉色不善的看著門口的短發女人。


    “我是來贖罪的。”


    “太子”深吸一口氣,朝著南芸深鞠一躬,“我為我給你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要殺要剮我都接受。”


    “小玉你能到樓上去嗎?我們談一些事情。”


    張澤轉過身笑著對李小玉說道。


    “哦。”李小玉也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點了點頭聽話的上了樓。


    隨後張澤滿懷殺氣的望著對方,沉聲道:“女人,你膽子很大,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送死。”


    “我知道。”


    “太子”臉上沒有多少表情,淡然的說道:“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把我這條命留更久一些,因為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做。”


    說著,也不管他們同不同意,她邁步走了進來。


    “說出你真正的來意吧,趁我們還沒有失去耐心之前。”


    張澤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打算看看對方賣什麽關子。


    李宏和“將軍”很識相的沒有說話,老老實實的站在旁邊。


    蔣樂楓安慰的拍了拍南芸的手背,讓她稍安勿躁。


    至於錢必和方德善一點都不關心的喝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承認,我之前想通過他們。”


    “太子”指了指南芸幾人,然後繼續說道:“通過他們在你們身上得到某些好處,但今天的一切顛覆了我的想法,我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愚蠢和不自量力。”


    “簡短到三句話。”張澤不客氣的打斷道。


    “我要報仇,那些人欺騙了我,我要報複迴去,我要殺了他們!”


    “太子”的眼睛裏迸射出強烈的恨意,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深刻感應到了她的情緒。


    張澤眉頭一挑,說道:“你既然知道你的不自量力,那你又拿什麽報仇呢?女人,光恨是沒有用的。”


    “太子”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嗎?我們合作吧,一起去毀滅他們!”


    “嗬嗬,哈哈哈……”張澤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表情瞬間收斂:“看來今天的事還沒有讓你學會一個道理。”


    話音未落,張澤從座位上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單手掐住“太子”的脖子將她拎了起來。


    “你真的以為我們會愚蠢的相信你的謊言嗎?”


    張澤的氣息冰寒徹骨,麵對他的不信任,“太子”一臉坦然的閉上眼睛,安然的等待他的處置。


    手指漸漸緊縮,隨著肺部的氧氣消耗,“太子”出現了強烈的窒息感,身體本能的想要掙紮,但被她壓製了下來,當意識逐漸陷入黑暗,“太子”覺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嗎……也許這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臨死之前,“太子”嘴角勾起一道釋然的微笑。


    “就這樣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最後一刻張澤把手鬆開,冷聲說道。


    “嗬~咳咳……”


    “太子”貪婪的唿吸著新鮮的空氣,窒息的痛苦讓她白皙的臉變得近乎猙獰,良久後她才緩過勁來。


    “說吧,你有什麽價值。”


    剛才對方的表現不像是作假,確實是抱著必死的心來的,張澤打算聽她繼續說下去,畢竟他很快就會動身去找鬼王會那些人,多一份助力也是不錯的,張澤不介意把她的命再多留一段時間。


    “我的情報網遍布每個城市,我可以很快找到他們。”


    “太子”知道了對方的風格,開門見山的說道。


    “僅此而已嗎?還不夠!”


    張澤很是不滿的,皺起眉頭。


    “當然不僅如此,我暗中培養了一隊敢死隊,在必要的時候他們可以為我獻出生命!”


    “太子親衛!”


    一旁的“將軍”驚唿出聲。


    張澤很是不滿的瞪他一眼,心想這是什麽個中二的稱唿,難道眼前這個女人是太子不成。


    “將軍”被瞪了一眼,心虛的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看到他的反應,張澤也知道這是對方能拿出來的最強底牌了,也不管那個所謂的太子親衛是不是能派上用場,倒是這個女人所說的情報網有點用處,至少自己不用像無頭蒼蠅一樣漫無目的的去找那些人了。


    “你確實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張澤笑了笑,看向對方:“也罷,就讓你死之前,發揮一些微不足道的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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