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眼像是幽深的海,又似墨藍的天空。


    “我知道這隻是我的一廂情願,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不恨我。”


    “……”


    祺安深深歎了口氣,微微粗糙的手撫上蕭琴的臉,用蕭琴所能聽到最溫柔的語氣說道:“那我能吻你一下麽?”


    蕭琴還未作出反應,他便在蕭琴的唇上落下冰涼一吻。


    感受著唇上的觸感,蕭琴全身麻痹不能動彈,蕭琴伸出手,有些顫抖地推開他,轉身朝遠處的樹蕭跑去。


    等到停下來的時候,蕭琴早已不知身在何處,隻知道周圍姹紫嫣紅的梅花像是織錦上繁複的圖案。


    平複著胸口劇烈的心跳,蕭琴漫無目的地在梅蕭中走著,忽然響起的簫聲,讓蕭琴怔住了腳步。簫聲本就有一股蒼涼之感,吹奏的曲調又無意中增添了哀婉的情感,在這漫天的大雪中更加的淒涼悲愴。順著聲音尋過去,越過半月門,一個墨色的影子映入眼裏。


    蕭琴隻能看到他的背影,雖說不出是誰,但卻分外熟悉。


    蕭琴又向前走了一步,簫聲卻突然停了。感受到空氣裏凝滯的氛圍,蕭琴戒備地向後一退。忽然一股氣流劃過空氣,直衝蕭琴麵門而來,蕭琴腳下輕點,一個翻身躲過,還未站定,一股掌風已至腰間。劈手擋過一掌,箭頭卻挨了一棒,蕭琴向後飛躍了兩步,那人卻不再攻上來。


    這一棒下手不重,看來並未想向蕭琴下毒手,以他功力殺蕭琴簡直是輕而易舉。


    蕭琴抬起頭,這一瞬蕭琴終於看清了他的臉。棱角分明的輪廓,劍眉斜飛入鬢,長身玉立,英姿勃勃。


    原來是浮安,他竟然還未離開宮中。


    他收迴長蕭,負手而立,還是拿著那厭惡的目光望著蕭琴道:“原來是你。”


    蕭琴頷首,卻發現他的眼眶已紅了一圈。


    “浮安師父。”


    他冷哼一聲,略顯滄桑的雙眼從蕭琴臉上移開:“看樣你對宮中的生活適應的很好。”


    蕭琴垂下頭,不再說話。他完全有資格譏諷蕭琴,作為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蕭琴沒有說話的立場。


    忽然浮安的眸子動了動,接著便單膝跪地,聲音低沉道:“白浮安拜見皇上。”


    蕭琴轉過頭,隻見祺安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後,一雙凜冽的眼睛直直望著眼前之人。


    “師父不必多禮。”祺安緩步走過來,在蕭琴前方站定道:“這幾日未能抽出時間去看師父,師父過得可好?”


    “苟延殘喘而已。”浮安直起身子,清淺一笑:“若皇上沒有別的吩咐,在下就告辭了。”


    未等祺安說話,浮安足下一點,掠過冰封的湖徑自去了。


    “白浮安未免過於失禮了。”蕭琴皺著眉頭說道。


    祺安麵色不改,似乎毫不在意,他迴過頭望著蕭琴,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姐姐,天氣太冷了,咱們迴去吧。”


    蕭琴有些吃驚,但依舊點了點頭。他拉住蕭琴的手,他的手很冰,蕭琴不由得緊握了些。


    迴到安華宮的時候,香葉已經等候多時,熬著的薑湯被送了上來。蕭琴不喜薑的味道,便放在一邊,祺安看蕭琴這般便硬是哄著,蕭琴很少見他這樣撒嬌的模樣,便硬著頭皮喝了進去。


    “娘娘,李太醫把您今天的藥熬了送來了,您趁熱喝了吧。”


    蕭琴皺著眉頭推開道:“怎麽還要喝藥,不是說腿傷已經痊愈了麽?”


    香葉道:“李太醫說娘娘的腿傷寒過重,以後每日都要喝這些溫補的藥調理身子。”


    祺安伸手將藥碗接了過來,對香葉說道:“你先退下吧。”


    “腿上的傷居然這般嚴重,我倒是疏忽了。”祺安凝視著蕭琴的雙腿,“改日我再找太醫給你仔細瞧瞧。”


    “不必了,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那先把藥喝了。”他將勺子放到自己唇邊試了試溫度,又移到蕭琴唇邊,“不燙了。”


    蕭琴忙將碗接過來,有些惶恐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說完便直接就著碗喝了一口,滾燙的中藥順著嗓子流下去,似乎燒穿了蕭琴的五髒六腑,眼淚一下子湧了上來。


    祺安緊張地不知所措,蕭琴看見他在桌子摸索。


    不一會兒便端著杯溫水湊到蕭琴身邊道:“快喝一口,順一順。”


    蕭琴疼的說不出話,隻得捧著杯子,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他用袖子細細地擦著蕭琴的臉,皺著眉頭道:“你呀,怎麽這麽不小心,我看還是我喂你好了。”


    蕭琴不再說話,他細細地吹著湯匙裏的藥,再遞到蕭琴嘴邊。


    祺安小的時候,身形微胖,皮膚過於白皙,眼睛也很大,一瞬間看過去會讓人誤認為是個小姑娘。如今越長越大,身材高挑,臉型越來越像他的父親,而他的眼睛卻像屏麗太後,但卻蒙上了一層帝王之氣,隻有與蕭琴在一起的時候,那層薄紗才會除去,露出耀眼的光輝來。


    望著他認真的神情,有時蕭琴會想,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情,這樣單純地被他愛著,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日蕭琴醒來的時候祺安已經離開了,上午時輾轉來到許皇後宮裏,從她口中得知今晚皇上在前朝設宴,大宴群臣,後宮不與參與。


    傍晚時分,蕭琴站在皇宮門外,望了一眼巍峨的朱紅色大門,迅速向城外飛掠而去。


    由於昨夜一場大雪,所以京城中的道路已被白雪覆蓋,天氣寒冷又適逢上元節,出門的行人甚少。


    幾乎所有的驛站都關了門,若單靠輕功,費時不說,蕭琴的腿恐怕也受不住。想了片刻,便向將軍府奔去。


    自從蕭琴軍得勝歸來,一是蕭言文護國有功,二是蕭琴嫁入皇宮封為貴妃,基於這兩點,蕭家擴建了不少,有些地方竟是連蕭琴都認不清的。


    不願見到爹爹和娘親,蕭琴直接奔到了馬廄,想將踏水偷偷從小門牽出來,不驚動任何人。本以為由於上元節的緣故,小廝們應該都迴家過節去了,可沒想到馬廄內竟傳出了說話的聲音。


    蕭琴躲在門後,腿上的疼痛越來越強,額頭已然滲出了汗珠。


    “皇上這幾日還不接見我們究竟是何意?”蔚婉熟悉而又動人的聲音傳到蕭琴耳畔,蕭琴抑製著衝出去與她相見的想法,靜靜地躲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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