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蕭琴就愣了,蕭琴望望天又看看他,難道他要飛上去不成,雖然他輕功很好,可這真要飛上去那不成嫦娥了。


    公孫頃拉起蕭琴,又去馬匹上取了一把劍別在腰間,蕭琴有些不明所以了:“你這是要去幹嘛?”


    “你不是要月亮麽。”


    他瞅著蕭琴,好像蕭琴是個白癡。他朝蕭外走去,蕭琴追了兩步:“將他們兩個丟在這裏不會有事吧?”


    “這裏除了兔子就是野雞,隻要火不滅就不會有事。”


    蕭琴隨他走了估摸有一刻鍾,四周黑漆漆的,蕭琴抓著公孫頃的袖子,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優雅而熟練地走在這四周皆是灌木的蕭子裏,當蕭琴第三次被地上的藤蔓絆了個跟頭後,後領子被公孫頃一把提起來,他勾住蕭琴的腰,腳下一踏在蕭中穿梭起來。


    蕭琴抓著他胸口的衣服,蕭琴很慶幸現在天很黑看不清蕭琴張大著嘴、滿目驚恐的表情,驚唿聲貫穿了天地。


    過了沒一會兒,樹木便少了些,視野不再那麽閉塞,公孫頃把蕭琴放下來,揉了揉耳朵:“吵死了。”


    蕭琴嘿嘿笑了兩聲,越過層層灌木,月光越來越濃,他走在蕭琴前麵,背影挺拔而消瘦,看著身子似是比言文還要瘦,一個王爺瘦成這樣怎麽能行。


    忽然他停了下來,蕭琴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摸摸發脹的鼻子,蕭琴從他身後走出來,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一麵巨大的明鏡靜靜地躺在這山蕭之中,散發著神秘而悠遠的力量,吸引著蕭琴慢慢走過去。


    它映著漆黑的夜幕,靜得一點波瀾都沒有,蕭琴從未想到在這蕭中居然會有這麽一個湖泊,興奮地迴過頭去想要問問公孫頃是如何發現的,可是背後黑漆漆的空無一物。


    蕭琴正想叫他的名字,卻聽到一陣水花聲,抬起頭朝湖麵望去,隻見一個水藍色的身影,在湖麵上飛掠而過,月色映在他身上,他的袍子蹁躚在身後,輕盈如蝶。細碎的頭發飛揚入天際,真是奪目的驚豔,蕭琴呆呆的望著想,哪怕是多麽好的畫家也畫不出這抹影子的光豔,不知蕭琴是哪一世修來的福分才能得見這隻應天上有的姿容,


    他飛掠到蕭琴身側,這才看到他發帶鬆了,蕭琴抬手一扯,一頭烏發齊齊的散落下來,望著他豔如桃花的臉龐,連這月亮的光輝都及不上三分。


    他伸手敲了敲蕭琴的腦袋,蕭琴才驚醒過來,真後悔沒上前摸摸他的臉。


    他端起一個東西,讓蕭琴看,蕭琴這才迴過神,原來他是去湖中尋東西了。那是一片碩大的荷葉,碧油油的顏色在月光下和暗夜的襯托下有些晦暗,荷葉中央盛了一窪水,亮晶晶的,散發著珍珠般的色彩。


    “你不是要月亮麽,給你。”


    蕭琴望著那窪水,赫然一個月亮的倒影,乳白色的光芒,靜靜地躺在蕭琴手裏。蕭琴抬起頭,公孫頃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會說話似的。


    蕭琴心裏開心的不得了,嘴上卻說:“我要的是真的月亮,你就這麽糊弄我。”


    蕭琴捧著那片葉子高興得蹦來蹦去,公孫頃坐在樹下,也不去管他散落一地的頭發,他眯起眼衝著蕭琴笑。


    蕭琴有片刻的失神,看到他這個樣子總覺得特別的幸福,此刻他的笑容是給蕭琴的,蕭琴可以小小的私心認為他隻願意對蕭琴笑,隻對蕭琴好。


    蕭琴望向那片湖道:“你是怎麽發現這裏有湖的?”


    “我追著一隻鹿,便到了這裏。”


    蕭琴歎了口氣道:“這個湖好生奇怪。”


    他瞥了蕭琴一眼:“如何奇怪了?”


    “總覺得這個湖一直在等著有人來發現它,可是在這偏遠的蕭中,鮮有人來,如今我們二人發現了它是不是應該覺得很有緣?”


    這個湖匯聚著這座山所有的美麗和靈氣,它默默地沉睡在這深穀之中,靜靜地等待,等著有一天能有人來發現它的美,它不需要讚歎,也不需要歌頌,隻盼有人能發現它的存在,告訴它,它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這個湖好可憐啊。”


    公孫頃站起身,他已經紮好了頭發,一抹難掩的悲涼在他眸子裏閃現:“確實可憐,不過它卻能開出這麽漂亮的荷花。”


    蕭琴小心翼翼的捧著那片荷葉,湖中幾株荷花的影子若隱若現。


    蕭琴輕聲道,像是怕吵醒了誰:“我們迴去吧。”


    公孫頃點點頭,往迴走,片刻又轉過身來:“把那葉子扔了吧。”


    蕭琴抓在手裏生怕有人給蕭琴搶了:“我不,我要迴去做成標本。”


    那時候的公孫頃依舊是一個人,哪怕跟蕭琴他們一起出去玩,能說的話卻少之又少,但他卻時常會望著蕭琴笑出來,對蕭琴很好很好。


    而不是現在麵無表情地站在蕭琴麵前。


    他披著黑色的絲緞,麵色蒼白但卻貴氣橫生,蕭琴慌忙站起身子,衣服上還不斷的滴著水。


    “你怎麽還在這裏?”公孫頃麵無表情的問道。


    蕭琴心裏有些難過,原來讓蕭琴他們最終分開的不是別的,正是蕭琴他們自己。


    “我是想告訴王爺一聲我迴來了。”蕭琴直視著他的眼睛,默默地說道。


    “我知道了,還有事嗎?”公孫頃點了點頭,表情絲毫沒有變化。


    蕭琴剛想說話,一個女子款款地走了出來,她的麵目是極美的,一身的紫色紗衣,腰肢纖細,手中一把朱紅的傘,還在不斷地往下滴水。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她垂下頭望了望蕭琴,嗤笑道:“一個奶娃娃,居然還敢打襄王爺的主意。”


    蕭琴憤然而起直起身子,一巴掌扇到那女人的臉上,那女人捂著臉,用她難聽的雞嗓子驚叫,頓時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便上了臉。


    蕭琴看都沒看她一眼:“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她剛要張嘴,蕭琴狠狠地瞪過去:“再說一句我就要了你的命,我說到做到。”


    那女人頓時蔫了,想伏在公孫頃身上撒嬌,他卻擺手道:“你先退下。”


    她悻悻的扭著腰走了,四下裏看熱鬧的小廝也都逃了個幹淨,最後隻剩下蕭琴他們兩人。


    “王爺的品味真是越來越差了。”蕭琴嗤笑一聲,用手將擋在眼前的碎發別在耳後。


    這是京城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雨,雨聲帶著一股地動山搖的氣勢由北向南一路去了。街道中的雨水匯聚成了河流,從高到低流向城外。天空中的陰霾持續了數天才漸漸散去,空氣裏在一個月之後甚至還能感受到點點水蒙蒙的氣息。


    “我打了王爺您的女人,您應該不會怪罪吧。”蕭琴耳邊已經被隆隆的雨聲充斥。


    “本就是她不對。”公孫頃蒼白的薄唇中吐出一句。


    “那我便放心了,這就告辭了。”蕭琴朝他行了禮,轉身離開。


    公孫頃從背後抓住蕭琴的胳膊,蕭琴轉過頭差異地望著他,他自感尷尬隨即便放開了。


    “雨勢太大,蕭姑娘在府裏歇一會兒再走吧。”


    蕭琴笑著搖搖頭,蕭琴這個人雖然臉皮很厚,但也不是自取其辱的人。


    “不必了。”


    蕭琴若無其事的從階梯上下來,半幹的衣服驟然濕透,眼前的景色漸漸模糊。蕭琴的雙眼酸脹不已,卻依舊未停下離去的步伐。


    快一點,再快一點。蕭琴不斷的催促著自己,雙腳早已淹沒在流淌的雨水中。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兩旁的牌坊在大雨中搖搖欲墜。


    突然腳下不穩蕭琴一下子,摔在地上。雙手碰觸到冰涼的雨水,結痂的傷口上傳來撕裂一般的疼痛。蕭琴呆呆地蹲坐在雨裏,不願意動彈。蕭琴甚至有些享受被雨水衝刷的感覺,幻想著能洗去一切,重獲新生。


    公孫頃在蕭琴眼裏是那樣高貴而神聖的人,任是誰都無法也不能染指的。結果發現蕭琴真的錯了,蕭琴對此深深地失望,並不是被拋棄的悲哀,而是一個信仰的破滅。


    忽然頭頂上不再有雨水打下,周圍像是突然安寧了一般。蕭琴抬起頭看著上方一頂淺碧色的繡花傘,自然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季光濟,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他一襲暗夜般的色彩屹立在蕭琴身邊,猶如一座雕塑。他嘴唇緊閉,麵色蒼白,一錯不錯的望著蕭琴。一往情深,如果他不是季光濟蕭琴會以為他愛上蕭琴了。


    “蕭琴,我們迴家吧。”


    蕭琴聽著他有些悲戚的話語,順從地站了起來,手自然地環過他的手臂,將自己身上的雨水都蹭到了他身上。


    “嗯,迴家吧。”


    走到將軍府時天已經全黑了,蕭琴還未走到門口,就聽到爹爹和娘親喊蕭琴的名字,他們站在將軍府的大門口,似是一直在等著蕭琴的到來。


    “六皇子傍晚時親自帶了消息來,說你在襄王府不久就會迴來,老爺和夫人等到晚上也不見你,我才出來找你。”


    季光濟話音剛落,一個影子便冒著雨跑了過來,連傘都沒打。她撲在蕭琴身上,差點將蕭琴撲倒。季光濟手中的傘未拿穩,一下子掉落在地上,蕭琴他們三人頓時暴露在大雨中。


    蔚婉抱著蕭琴的腰,蕭琴摸摸她的頭發,眼淚不受控製地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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