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我睡一覺便好。”蕭琴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怎麽不用,這病可拖不得。”褚映城在暗處掐著蕭琴的胳膊,微微發力,蕭琴瞪著他卻無可奈何。


    “我突然覺得身子好多了,梅花也就這個時節可賞,若是錯過了,就可惜了。不如我同你們一起?”蕭琴忙從被子裏出來,笑著說道。


    褚映城滿意的點了點頭,而悅怡則是一臉的不甘。


    褚映城騎馬,蕭琴與悅怡坐馬車,蕭琴穿得很厚,形同一個球。悅怡則為了自己的曼妙身姿,隻穿了單衣,雖然外麵披著貂裘,依舊是弱骨迎風瑟瑟發抖。


    蕭琴不忍,褪下身上的裘衣遞給她,她則鄙夷的瞅著蕭琴。無奈,她自己願意受凍,便由她去吧。


    到了郊外,剛一下馬車,放眼望去,便是大片大片的花海。蕭琴從未想過,這梅花也能開的這般豔麗多姿,美不勝收。蕭琴裹緊了衣服,往前走著,想要到這梅蕭裏去好好觀賞一番。


    怎奈身後傳來悅怡嬌憨的聲音,蕭琴聽不得女人發嗲,疾步遠離她倆,獨自向前走去。


    天上是燦若雲霞的梅瓣,地上是蒼茫一片的白雪,不由覺得愜意至極。隻想放聲大喊一番。


    剛要開口,卻聽聞悠然的樂聲飄來。笛聲悲戚動人,蕭琴順著聲音尋過去。


    隻見一人長身玉立,青絲散落在身後被風一吹,帶起點點飛雪。


    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蒙蒙細雨中。


    他就如同這漫天霜雪中,迎風傲立的一枝梅,霎時湮沒了這世間芳華。


    蕭琴的雙腳就這樣被無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呆呆的聽著這悠遠而動人的笛聲,任雪花落滿蕭琴的肩頭。


    忽然一聲聽到褚映城一句唿喊“琴兒”,蕭琴下意識的挪動了腳步,身子碰到了旁邊的枝椏。


    “誰!?”


    那人頭都未迴,伸手一甩,一枚銀針已經從袖口飛出,蕭琴雖離他不近,可那手法極快。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隻覺得胳膊上一緊,那枚銀針已刺破裘衣沒入了肌膚裏。


    蕭琴捂著胳膊,重重的倒在地上。蕭琴的胳膊已有些許麻痹,身邊腳步漸急,忽然一片陰影將蕭琴的臉遮擋住,逆著光,他的臉一片陰晦,銳利的眸子掃過蕭琴的臉。


    蕭琴當時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為何如此美的人臉上會露出這樣徹骨冰寒的表情。


    他的身子頓了一下,俯下身來抱起蕭琴。


    眼中閃過一抹驚疑道:“怎麽會是你?”


    蕭琴忍著劇痛,手臂已經漸漸麻痹,腦子也渾渾噩噩,全身無力的狀況讓蕭琴感到些許的不妙。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閃現:這針上有毒。


    蕭琴不動聲色道:“那王爺以為是誰呢?”


    他麵若冠玉的臉上滑過一絲警惕,隨即又放鬆下來,忙從懷裏拿出一個精美小巧的瓶子,倒出一粒藥丸,送到蕭琴嘴裏。


    這毒發極快,蕭琴的胳膊已經全部麻痹,手指都已動不了。


    他解開蕭琴貂裘的帶子,一陣冷風猛的灌了進來,蕭琴渾身不由自主的一個哆嗦。


    “堅持一下。”


    他拉起蕭琴的胳膊,猛的將銀針拔出,手法極快點了蕭琴的幾個穴道,蕭琴隻能看到道黑影閃過,不由驚歎不已。


    他複又低著頭拉起蕭琴的衣服。


    公孫頃過於警覺。蕭琴知他是王爺,身藏銀針來解一時之難,可居然針上帶毒,要置人於死地,未免過於狠辣。


    “這毒隻能麻痹身體而已,死不了人的。”他淡淡的說道,將蕭琴扶起來。


    蕭琴心裏一驚,不殺人隻限製人的行動,這點在某種程度來說更加的殘酷。而且讓蕭琴感到恐懼的還有一點,那便是他隻單憑蕭琴的表,就知道蕭琴在想些什麽,是在是不簡單。


    而從當時他的流暢利索的身手來看,武功怕是跟蕭言文相當,亦或是在其之上。此時蕭琴靠在他懷裏,甚至能聽到他的心跳聲,若是平時蕭琴被這大帥哥抱著,定會激動地昏過去。可如今卻沒有了享受的心思,這六王爺蕭琴還是琢磨不透是怎樣的人,說不定說錯了一句話,蕭琴的小命就沒了。


    蕭琴收斂了眉眼,褚映城的聲音越來越近,若是被他看到蕭琴這個模樣,那不出一天蕭琴被八王爺傷到的消息就得傳遍整個京城。到時候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娘親和爹爹不知會如何生氣。


    “我不能讓他看見我這樣,帶我離開。”


    公孫頃微微一愣,隨即抱起蕭琴,騰空而起。他輕功極好,帶著蕭琴在蕭中飛奔,竟毫無聲息,連一絲梅花都未掃落。


    蕭琴微微歎息:他的功夫定在言文之上了。


    到了大道上,已離蕭琴他們停馬車的地方很遠。不遠的樹上栓了一匹白馬,精神抖擻,高大俊逸,望著那匹馬蕭琴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前一世便有個夢想,一定要騎一次馬看看。原因很簡單,蕭琴感覺騎馬的人很帥。


    “毒已解,迴去隻需好好調養。”他將蕭琴放下來,一襲水藍色的袍子,袖口邊都繡著飄逸的花紋,衣擺掃過地上淺淺的雪痕,就像是一幅精美的圖畫。


    蕭琴站在他麵前,仰頭望去。雖然他才十六歲,可比蕭琴高上一個頭還多,身材修長,容貌秀麗像極了神話中的冰雪女神。


    “這樣就完了?”蕭琴有些不甘,這公孫頃就這樣對蕭琴那也太過無禮。


    他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薄如蟬翼的唇瓣輕啟道:“今日之事,抱歉。”


    “若我迴去,爹爹和娘親問起,我該如何說呢?”蕭琴偏著頭望著他。


    他雙手負在身後,垂著頭望蕭琴。其實光是站在他身邊蕭琴就身心不寧了,更不要說去看他的眼睛。所以現在蕭琴的雙腿早已經顫抖不已,若是見他一個不對,蕭琴馬上拔腿就跑。


    可他卻突然笑起來,眉眼盈盈,恍若秋水。


    “蕭姑娘真的隻有十二歲?”


    見他笑的風情萬種,蕭琴倒是像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緊張感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更甚。


    “王爺不信?”蕭琴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但依舊笑的甜蜜。


    “姑娘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如何做。”他收斂了笑。


    蕭琴點點頭。銀針所傷根本看不出,血早已止住,蕭琴不說便無人能看的出。


    如此一來,他沒了顧慮,也該放過蕭琴了。蕭琴抬起頭,卻突然看到那張傾世絕豔的臉就在蕭琴麵前,他睫毛長的很烏黑濃密,閃動之間帶著說不清的魅惑撩人。


    好像女人。


    蕭琴在心裏微微歎息,又想起自己的容貌,恨不得直接埋進了這雪裏凍死算了。


    “你這麽怕我?”他的聲音妖的很,氣息迴蕩在蕭琴耳邊,蕭琴不由得陣陣發寒。


    蕭琴忙退後一步,站直身子,福身道:“早就聽說八王爺豔冠天下,上元節那日驚鴻一瞥,沒看真切。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心裏難免敬畏。”


    他似是很不高興,瞥了蕭琴一眼直起身子,便去牽馬。


    蕭琴擦著額角的汗珠,不知道哪句話又說錯了。


    “今日之事,切莫向別人提起。”公孫頃牽了馬迴來,拱手向蕭琴說道,“來日定會報答姑娘。”


    他一躍上馬,揮鞭落下,馬蹄聲起,揚起一片飛雪。望著他的影子漸漸遠去,直到被風卷走,麵前早已是蒼茫一片,再無蹤影。


    蕭琴渾身一鬆,雙腿一軟竟跌倒在地,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隻覺得寒風刺骨,深入骨髓,讓人疼的不禁要流出淚來。


    順著路迴去找到了馬車,映城和悅怡已經等候蕭琴多時。蕭琴還沒走近,就見褚映城衝蕭琴跑了過來,他大紅色的袍子在雪地裏分外的刺眼,就像一團火焰,要將這嚴冬融化。


    “你去哪了!”


    他扳過蕭琴的肩膀,聲音是蕭琴從未聽到過的嚴厲。蕭琴本就疲憊不堪,被他這麽一說,心裏的憤懣和委屈猛的湧上心頭,眼眶一紅,便流下淚來。


    映城一見蕭琴這個樣子,立即傻了,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腳亂的哄著蕭琴。他讓蕭琴坐馬車,蕭琴看了一眼悅怡,竟哭得更加厲害。


    他無奈,隻得帶著蕭琴上了馬,吹著涼涼的風,蕭琴覺得好受了一些。褚映城一直在蕭琴耳邊說著話,但蕭琴依舊不願意理他。


    “我錯了還不行麽。”


    他在蕭琴頭頂說道,聲音極其的可憐。


    “說,說你錯在哪了?”蕭琴已不哭了,但依舊抽抽噎噎停不下來。


    “我不該衝你吼。”他垂著頭說道。


    “還有呢?”蕭琴不依不饒。


    “不該跟悅怡一起。”


    蕭琴又點了點頭,心情好了很多。


    “你別生氣了。”


    他居然開始哄蕭琴了,天下第一無賴的褚小相爺居然哄人了,如此一來蕭琴若還要糾纏不清那就是不識相了。但如果此時不將往日受的氣都報複迴來,以後怕是沒機會了。


    “你要我如何不生氣!”蕭琴怒聲說道:“我今日好心好意陪你出來,可你卻拋下我和蕭悅怡糾纏。果然是重色輕友,以後休想再讓我和你出來!”


    褚映城默不作聲,蕭琴有些奇怪,難道小相爺肚量如此小,居然生氣了不成?


    蕭琴迴過頭望他,卻見褚映城正垂頭望著蕭琴,唇邊帶著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


    “難道琴兒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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