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心腹當眾指認的安平侯,臉色大變道:“血口噴人。”


    “還,還有,許山,你們這是嚴刑逼供。”


    麵對安平侯氣急敗壞的嘶喊,許山並沒有理會。


    扭頭對著那名血痕累累的安平侯心腹說道:“具體點!”


    “我要知道細節。看與我們所調查是否一致。”


    “免得,冤枉了安平侯。”


    聽到這話,已不再想遭罪的安平侯心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道出了整個過程。


    “寧王府的供奉古三通,在今晚拜見侯爺。”


    “說是要為二少爺,重新奪迴巡防營。”


    “讓侯爺,隻需提供鄧子越最近一段時間的出城時間和路線即可。其他的,寧王府會安排。”


    “當時侯爺並沒有答應。但在獲悉,獲悉許大人被困棲霞宮後,便,便命人接觸了董校尉。”


    “得知鄧大人的出城路線後,侯爺命小的第一時間通知寧王府的古供奉。”


    “並,並且,承諾寧王府,他會安排人,拖住鄧大人一行。讓寧王府盡早做出安排。”


    待其說完這些後,許山追問道:“正陽大道上的那幾個酒蒙子,就是你安排的?”


    “是!”


    “人呢?”


    “侯,侯爺,命小的在事後殺人滅口。”


    “我,我還沒來及動手。隻是把他們關押在了城北的別院內。”


    ‘轟。’


    聽到這話,安平侯腦瓜子‘嗡嗡’作響。


    就連此刻痛不欲生的李金良,臉上都寫滿了絕望。


    完了,全完了!


    在他心中嘀咕此話時,猛然扭頭的許山,用犀利的目光,瞪向了安平侯及其次子李金良。


    雖不曾開口,可他冷厲的麵容、外暴的青筋,已然突顯出許山此刻內心的憤怒。


    一把把王啟年拽過來的許大官人,一字一句的說道:“半個時辰夠不夠?”


    “我要拿到他們兩人確鑿的口供。”


    “請大人放心。一炷香,不,一刻鍾。超過這個時候,屬下把自己的頭擰下來。”


    聽到這話,許山重重點了點頭。


    而一旁的安平侯及李金良,徹底慌了神。


    “許,許山,本侯可是兩朝元老,更是先帝禦賜的侯爵。你,你……”


    “李敬騰,別說你是先帝禦賜的侯爵,特麽的就是天人下凡,這次老子也要滅你滿門。”


    “陛下不下旨?我許山,脫掉這身飛魚服,也會一殺到底!”


    “動手。”


    “是。”


    也就在王啟年,拉著安平侯及其次子動刑之際,一名守在外麵的錦衣衛,匆匆來報。


    “大人,刑同知帶人朝著這邊趕來。”


    聽到這,沉著臉的許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侯府大門。


    今晚,許山鬧的動靜太大了。而且,還是在權貴雲集的朱雀大道。


    很顯然,有人層層上報,給陛下施壓了。


    這背後,肯定有寧王的教唆、東林黨的推波助瀾。


    “龍叔!”


    出門便看到青龍的許山,當即上前道。


    “安平侯呢?”


    “王啟年在裏麵問話。”


    “動刑了?”


    “證據確鑿,人證物證皆在。”


    “胡鬧,你可知……”


    這一次,不等青龍把話說完,許山少有的打斷道:“龍叔,所有人都有各種理由,勸我許山收手,唯獨您不行。”


    “我的兄弟,我的長輩,躺在醫館生死未卜。”


    “我的下屬,躺在停屍間,屍骨未寒!”


    “而這些人,都是您留給我的班底。您替我遮天的底蘊!”


    “如果就此得過且過……我許山,活著對不起,喘氣的兄弟;死了,對不起九泉之下的袍澤。”


    ‘唰。’


    說完這些,許山摘下了自己的官帽、交出了自己的佩刀,雙手遞給了青龍。


    “幫我把這些還給天師和陛下。”


    “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但我不能讓跟著我的兄弟,既流血還流淚!”


    ‘噌。’


    伴隨著許山的話落音,緊跟其後的數十名錦衣衛,紛紛效仿的摘下官帽、拆下了佩戴,模仿著許山的樣子,雙手遞上前。


    “誓死追隨許大人!”


    “請刑同知,成全!”


    這一道道集體的共鳴聲,以安平侯府的正門口為中心,不斷的往外擴散。


    本就豎著耳朵,聆聽著這邊情況的朱雀大道眾權貴們,在聽到這一聲聲怒吼時,心裏是悲喜交加。


    喜得是,許山頭鐵。繼續鬧下去,陛下就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也會為他定罪。


    悲的是,一旦他許山及其麾下,沒了這一身飛魚服的桎梏,誰能試探到他的下限到底有多低?


    ‘啪。’


    揚起右腳的青龍,先是一腳踹在了許山的左臀上,緊接著,冷聲道:“兔崽子,翅膀長硬了是嗎?”


    ‘啪。’


    又是一腳後,繼續追問道:“就特麽的顯擺著你們了,是嗎?”


    “躺在那裏的,是你的兵、你的長輩,就不是我青龍的兵、我的胞妹了?”


    “啊?”


    聽到這話,包括許山在內的所有錦衣衛,都怔在了那裏。


    “把官帽和佩刀,都特麽的收好。”


    “老子,沒被革職、砍頭,就輪不到你們破釜沉舟。”


    “是!”


    伴隨著青龍的一聲令下,以許山為首的眾錦衣衛,再次把官帽、佩刀帶上。


    “你鬧這麽大的動靜,我知道是為了殺雞儆猴。”


    “可你知不知道,這也打草驚蛇了。”


    “寧王那邊,肯定會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把許山拉到一邊的青龍,表情嚴肅的提醒道。


    “我鬧這麽大動靜,是為了殺雞儆猴,又何嚐不是為了打草驚蛇呢?”


    “嗯?你的意思是……”


    ‘啪嗒嗒。’


    就在許山剛說完這話,烏解羽疾步來報。


    “大人,幽靈閣那邊傳來了消息。”


    “寧王府大供奉,古三通。喬裝打扮一番後,悄然離開了王府。”


    “目前,朝著西城趕去。”


    “已完成您所交代任務的天血大人,在親自盯著。”


    “另外,今天晚膳之後,寧王府下人們集體中毒。城內醫館沒有搜集解藥後,王府地字第一號高手歸海一刀及其麾下,奉命出城去周邊搜集藥物。”


    “但就炸天幫的人,傳來的消息來看,晚上出城的他們,到現在才在周邊搜集藥材。”


    “在這中間,有近一個時辰的空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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