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戴樂卿點著頭,“戴侯爺果真聰慧!文武雙全!”


    戴雲倒了兩杯茶,將一杯茶遞給戴樂卿,“先喝口茶潤潤嗓子!清雲山之事要保密!不足為外道!”


    戴樂卿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認真地點頭,發出爽朗的笑聲。


    當夜戴樂卿和戴雲在正廳喝酒,戴樂卿喝醉後,說了一句,“明日起愚兄派些人過來護碑,戴家的旌功碑絕不允許被惡人破壞。這處宅院不錯,下次再來黃州先通告愚兄一聲!”


    戴雲舉起酒碗碰了碰,一口氣喝完,“一言為定!絕不反悔!”


    戴樂卿瞬間醉倒趴在方桌前入睡,戴雲一擺手,兩名仆人抬著戴樂卿去客房歇息。


    戴雲環視四周,好似迴到四年前一家人在一起吃晚飯的情景,傻笑幾聲,“胡主事,莫要躲避!進來!”


    侯府主事胡三笑著走進正廳,躬身施禮,低聲迴稟:“侯爺,清雲山寨一事已處置妥當!今日接到京城飛鴿傳信,定王殿下傳話,明日黃州旌功碑一案將審結,侯爺需快些迴京!”


    戴雲想起此事,接連歎氣,“胡主事,今夜戴樂卿將軍醉酒在客房歇息,你守在這裏,明日通傳一聲,今夜本侯連夜出發,明日或能趕迴京城。黃州這邊的事情,多加小心!”


    胡三應了一聲,“在下領命!”


    戴雲收拾好包袱,瞧了一眼胡三,大笑一聲,獨自走出正廳,隻留下一句話,“守護好旌功碑!戴家的榮耀不能丟!”


    胡三望著戴雲的身影,迴應道:“胡某遵命!定護好旌功碑!”


    又是趕夜路,戴雲早已習慣行夜路,這一次趕夜路戴雲換了一匹更快的馬,在馬背上吹著夜風,早已醒酒,心中想著京城的家人,兩個可愛的淘氣孩子,三個整日裏無所事事的女子。


    一路上戴雲思考著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又一場風暴,黃州旌功碑一案隻有一個結果,田世園等一眾人全部流放,京城一眾世家定會再次跳出來為戴家鳴不平,至於如何安撫此事要看陛下的智謀。在這個案子上戴雲已退了一步,答應全程不參與審理,還上奏折請求輕判三名主犯,至於後續引發的問題他不負責解決。


    遠在京城的定王高瑛在王府剛收到黃州的迴信,高瑛站在王府的銀安殿上,不停地踱步,王府總管路霄走進銀安殿迴稟:“王爺,安國侯已在迴京的路上,此次戴侯爺獨自出京,怕是會引起陛下的猜疑,不論是公事,還是私事。”


    高瑛冷哼一聲,“這是兵部安排的差事,誰敢有質疑?安國侯兼任北境觀察使,專司巡視北境六州駐軍諸事務。對外一律這麽說!戴家本就有一些上不了台麵的產業在外地,本王要替其遮掩一二。”


    路霄應了一聲,“小人遵令!”


    “命令沿路的暗探暗中保護安國侯!若有人敢動手行刺,立即拿下問罪!一個人去黃州,連一個侍衛都不帶,安國侯要搞什麽?”


    麵對高瑛的疑問,路霄在旁不敢多說話,低聲迴道:“老王爺曾說過,行隱秘之事必是孤身前行,安國侯定是辦私事,戴府之私事定是越國公遺留之要事。”


    高瑛點著頭,“如此來看,安國侯已接管越國公遺留的神秘衛隊,實力大增,此事莫要對外講!本王的表弟做事日益成熟穩健,甚好!”


    路霄不知給如何迴話,低著頭,“小人遵令!戴侯爺聰慧機智,日後定是國之柱石。”


    高瑛臉色鐵青,想起明日要審結的黃州旌功碑一案,將一篇碑文文書遞給路霄,小聲囑咐:“路霄,這是黃州旌功碑的碑文全篇,傳令渝州各郡縣即刻刻旌功碑立於各大寺廟之中,若有敢詆毀誹謗者,格殺勿論。速去辦!令世子熟讀碑文全篇謹記於心!渝州百姓亦要銘記越國公之恩德!”


    路霄接過旌功碑碑文,恭敬地施禮,“小人即刻去辦!”


    高瑛一擺手,歎息一聲,“田世園、韓元福之流該殺!若無越國公南征北伐,何來大康之世代繁華。”


    路霄自然深知黃州旌功碑一案對戴家的強大衝擊,連忙走出銀安殿去辦事。


    一塊旌功碑的背後不止是越國公全族世代的榮耀,還牽動著京城一眾世家的切身利益,現下京城一眾世家的先祖皆是當年跟隨越國公南征北伐之勳貴,有人敢惡意羞辱戴家,其他世家定然不能坐視不理。今時今日朝廷審理黃州旌功碑一案,故意支開直接的受害人安國侯戴雲,已引起眾世家的不滿和憤恨。若不是刑部大獄地牢看押甚嚴,田世園等三人早已死於非命。田世園,巴以卿,韓元福三人亦躲在大獄中瑟瑟發抖,韓元福得知韓家族人全部被殺,更是精神恍惚。刑部大獄的獄卒每日送飯之時瞧三人的眼神能噴出火來。再有一日的審理即可定三人之罪。


    當夜戴雲騎著快馬不停歇地向京城疾馳,定王高瑛安插在沿途各州的暗探尚未發現戴雲的蹤跡。一直到第二日午時,戴雲騎馬趕到楚州駐軍軍營,一夜趕路,有幾分困意,險些掉落馬下,在楚州軍營稍作歇息,半個時辰後換了一匹快馬即刻出發。


    楚州軍營的飛鴿很快傳到京城,戴府早已收到傳信,薛恆看著手中的紙條,長出一口氣,“今夜子時前公子定能迴府,此次公子單獨出行,去了哪裏?又做了什麽?公子如此神秘,定是去幹一件極為隱秘之事。”


    薛恆傳令戴府看門的仆人今夜等到子時,不可無故離開。花雪兒和田清韻得知此事好似明白一件事:今夜戴雲定然迴府!


    田清韻拉著花雪兒迴到正廳,田清韻煮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雪兒,今夜公子定迴到府中,好生準備一桌飯菜。”


    花雪兒應了一聲,“遵令!戴公子此次出行甚為詭異,為何會有此出?”


    田清韻生氣地瞪著花雪兒,故意壓低聲音講道:“戴家先祖曾是大康越國公,戴公子是越國公四世孫,為人做事自有道理,容不得他人非議詆毀。日後在府中說話需小心謹慎!免得惹來殺身之禍!坊市傳出的神秘軍隊並不是空穴來風!”


    花雪兒第一次瞧見田清韻如此生氣,意識到說錯話,立即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田清韻不耐煩地一擺手,“下去忙!下次當著侯爺的麵小心說話!”


    花雪兒低著頭,神色猶豫,慢步走出正廳。


    田清韻一直等在正廳,躺在木搖椅上,想著近幾日黃州旌功碑一案的審理,圍觀的百姓皆表現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三名受審的人犯在刑部大堂上嚇得瑟瑟發抖,至於三名人犯如何判決,一直是京城眾百姓關心的問題。今夜安國侯戴雲急匆匆迴京,定是考慮到此事才如此。


    從午時到戌時四刻,田清韻吃完飯一直在正廳等著,花雪兒和花顏帶著兩個孩子先去睡覺。戴雲的快馬在戌時六刻迴到戴府,兩名仆人快速跑過來牽走馬匹,戴雲背著包袱,腰間挎著淩風劍大步走向後院,不知何時薛恆出現在戴雲麵前,躬身施禮,“公子,在下早已在府中等待多時!公子此行可順利?”


    戴雲打了一個哈欠,無奈地擺手,“今夜太困了!明日卯時來迴稟近些日子京城的動靜!”


    薛恆應了一聲,“遵命!”


    一刻鍾後戴雲迴到後院正廳,倒了一杯茶喝了兩口,一屁股坐在木椅上,臉色慘白。田清韻瞧見他坐在木椅上,笑著跑過來為其捶肩,“公子,侯爺,連日趕路,先吃些飯食,再去歇息!”


    戴雲無奈地點頭表示認可,田清韻笑著走出正廳去準備飯食。


    “此次出行還是有所收獲,收服戴紀,接手近兩千人的鐵甲衛隊,為應付日後出現的不利局麵提前做準備。明日田世園之流是生是死,與本將軍無關!最難的是無法預測下一步那個人會從哪裏下手?”這是戴雲的心裏話。


    兩刻鍾後田清韻端著一個木托盤走進正廳,木托盤上放著一盤點心,一碗熱米飯,一盤燉雞肉塊,一盤竹筍炒肉絲。戴雲瞧著這些飯菜搖著頭,簡單地吃了些,打了幾個大哈欠,“夫人,為夫先去睡,太困了!”


    田清韻攙扶著戴雲去內室歇息,戴雲剛進入內室便躺在軟榻上唿唿大睡。田清韻為其蓋上錦被,坐在梳妝台上開始卸妝,先拔掉插在長發上的白玉簪,照著銅鏡整理長發,瞧了一眼銅鏡中的俏臉,笑著站起身,輕輕吹滅內室的蠟燭,靠著戴雲入睡。


    這一夜戴府甚是平靜,連在府外監控的暗探亦未發現戴府有不尋常的動靜。待到戴雲迷迷糊糊地醒來,瞧見懷裏的田清韻,傻笑一聲,“這個丫頭,在床上倒是如此乖巧懂事,這內室床幔如此嚇人......”


    此時田清韻緩慢地睜開雙眼,撅著小嘴,溫柔地講道:“公子,天還沒亮,繼續睡,今日公子又不上早朝,好好陪著本夫人!”


    戴雲歎息一聲,雙手輕拍著她的肩膀,親吻著她光潔的額頭,“夫人,莫要擔心,這次出行挺順利,尚未遇險,還在清風坡宅院吃飯喝酒,下次再去黃州帶你去。來一個故地重遊!”


    田清韻傻乎乎地享受著這一刻,偎依在他的懷裏,臉上洋溢著別樣的幸福,小聲嘟囔,“公子,黃州旌功碑一案會如何判決?京城一眾百姓對此案甚是關注,公子為何置身事外?”


    戴雲搖著頭,長出一口氣,“夫人,此案與戴府無關,戴府之人不可議論此案,此案事關重大,自有專人審理,陛下定會做出公正的判決。刑部公務繁重,北境觀察使需常外出巡視,哪有心思去關注一個案子?”


    田清韻不再發問,嗬嗬一笑,嬌嗔一聲,“陛下還真是看重公子!”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相擁而眠,一直到卯時起床。田清韻為戴雲洗臉,穿衣換服,準備早食。戴雲身穿便服,拉著田清韻離開內室進入後院正廳,花雪兒此時正在正廳煮茶。


    田清韻倒了兩杯茶,將一杯茶放在戴雲麵前,“公子,侯爺,聽薛大哥,戴家的產業除了明石齋和心悅齋,還有不少酒肆茶樓。每個月侯府的賬務如此繁多,雪兒任務更重,戴家先祖竟如此厲害!”


    戴雲端起蓋碗茶喝了一口,頻頻點頭,“夫人,今日好生照顧震兒和韻兒......”


    田清韻和戴雲在正廳喝茶閑聊一直到午時,不知何時定王高瑛氣衝衝地走進正廳,“安國侯何在?為何如此悠閑?黃州旌功碑一案陛下已下旨,田世園和巴以卿公開斬首示眾,韓元福以及一眾從犯流放瓊州。陛下就是公開袒護韓元福,判決不公。現在你跟本王去麵君要求陛下重判!”


    戴雲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定王高瑛,“表兄,來喝杯茶!先消消氣!韓元福以及一眾從犯不可能活著到達瓊州!流放途中定會被土匪截殺!又不是刑部官差押送!定是陛下的禁軍親自護送!”


    高瑛接過蓋碗茶,緩慢地坐下來,低頭沉思,輕飲兩口茶,“表弟,這是陛下的陰謀詭計!”


    戴雲禁不住點頭,“公開斬首行兇之元兇首惡是安撫百姓之怒,流放韓元福及一眾從犯是彰顯仁義,流放途中,韓元福以及一眾從犯死於劫匪之手,這是陛下想要看到的情景。京城韓禦史全族被殺,留下一個孤單的韓元福,何其孤單!”


    “表弟,還是你沉得住氣,不參與審理,不當堂作證,借著兵部督辦地方軍務遠離京城,即便那幫禦史言官想彈劾,一時亦尋不到錯處,隻好作罷!”定王高瑛低聲講道,“餘相爺主審此案,安撫百官,亦有功,在朝堂站穩腳跟。餘相和表弟配合演戲,當真是辛苦!五日前安國侯早已審清此案,餘相隻是順手摘桃子而已。”


    戴雲神色緊張,從衣袖中掏出另一份口供,“這才是三人真正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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