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達登時心虛,大聲高喊,“謝大人,明日早朝本官定要參你一本!”


    謝青麟瞪著宇文達,心一橫,“宇文大人,刑部審案向來公正,太子殿下核準判決,刑部照令執行,有何過錯?”


    章兆明出現在謝青麟身後,高聲講道:“宇文大人,這裏是刑部,不是戶部,眾位大人速速離去!京城巡城司的兵馬一刻鍾內將到!”


    宇文達一甩袖子,生氣地講,“明日早朝見!刑部尚書,兩位侍郎,皆不是好東西,迴去寫奏折!”


    宇文達說完話,帶著一眾官吏離開刑部大門。


    謝青麟冷哼一聲,瞧著章兆明,大聲講,“章侍郎,康銘一案就是這群庸碌之人故意設計的,專門針對刑部設計的案子,輕判,重判,這群人皆不會滿意!自此刻起,刑部不受任何人欺侮!你現在對戴侍郎還有看法嗎?”


    章兆明歎息一聲,輕搖著頭,“謝大人,下官服了!日後刑部是一體,定和戴侍郎共同做好刑部諸事務!”


    “明日早朝,刑部同仇敵愾,戴侍郎辛苦破案,此次非但無功,尚遭到他們的圍攻,來日我等亦不能幸免,一切全靠我等拚力爭取!此次大理寺和禦史台要看刑部麵子行事。”謝青麟低聲講著,拉著章兆明大步走進刑部大門,“已近午時,戴侍郎還未從太子府歸來,看來太子對此案亦是頭疼。”


    章兆明笑著點頭,“今日這群人來頭不小!幸好餘相爺未在其中。”


    戴雲瞧著刑部大門前的眾人散去,從附近的角落處走出來,瞧著刑部大門前的兩名官差微笑,招手,“今日陽光挺好!好好守門!”


    兩名官差頓時愣在原地,這是戴侍郎首次衝他們兩人微笑招手。


    戴雲大步走進刑部大門,薛恆手提長劍緊緊跟在戴雲身後。“公子,剛才大門前那架勢險些打起來,若是日日來鬧一場,刑部還怎麽辦案?”


    戴雲一轉身瞪著薛恆,神情嚴肅,“薛侍衛,五日之約很難過,這樣的玩笑下次別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薛恆“哦”地應了一聲,不敢再多話。


    突然間一個黑影出現在戴雲麵前,戴雲嚇了一激靈,待看清這個黑影,歎息一聲,“戴駿,你偷摸來刑部幹甚?太嚇人!”


    這個黑影正是太學學生戴駿,今日特意前來刑部報信,“公子,北境雲州有急信傳來,是戴大哥所寫,不好奇嗎?”


    戴雲瞧著戴駿手中的書信,“拿來!日後莫要如此莽撞!一個太學生要好好讀書,莫要摻和其他事。”


    “聽聞公子任北境四州觀察使,可否帶上小俊一起去?”戴駿笑嘻嘻地問。


    戴雲瞧著戴駿,不耐煩地擺手,“薛侍衛,派人送戴駿迴太學!立刻送走!”


    薛恆輕吹一口氣,拉著戴駿向刑部大門走去,“小俊,好好讀書,太學可是好地方,其他事一概不許管!戴大哥遠在雲州,在下在京城,還治不了你。快迴太學讀書去!”


    戴駿小聲嘟囔,“薛大哥,你輕點兒!我的胳膊快要折了!疼!疼!疼!”


    此時戴雲展開書信看了一遍,傻笑一聲,收起書信,慢步走向西廂房,快到西廂房門口,樂遊笑著走過來,躬身施禮,“戴侯爺,有人在西廂房等,等了快一個時辰了!”


    “誰啊?”


    樂遊故作神秘,一擺手,“戴侯爺自己進去看看,一看便知。”


    戴雲長出一口氣,輕輕推開西廂房的房門,發現有兩人正坐在書案前,一人是定王高瑛,一人是右丞相餘昀。


    “定王殿下,丞相大人,這裏是刑部,不是兵部,兩位在此是等誰?”


    定王高瑛高聲問,“戴侍郎,戴侯爺,你莫是忘了一件事,你可是北境四州觀察使,一下早朝為何不來兵部匯報北境四州駐軍詳情?”


    餘昀站起身瞪著戴雲,“戴大人,兵部為此事一直焦慮不安,本相特意來刑部問一問。”


    戴雲輕拍腦袋,“忘了!忘了!今日下早朝,本侍郎去太子府見太子,為太子授課。本侍郎一個人身兼數職,忠勇侯,振威大將軍,太子少師,刑部右侍郎,北境四州觀察使,望定王殿下和餘相見諒!”


    餘昀繼續問道:“戴侍郎,北境四州陌刀營組建乃是大事,不知何日去巡視?”


    戴雲無奈地歎氣,從衣袖中掏出書信遞給餘昀,“北境雲州駐軍武威將軍來信,雲州駐軍陌刀營已派出四名擅長訓練的陌刀營校尉前往黃州,蔡州,陳州,楚州,四州駐軍等待專司訓練的校尉到來,即刻開始選兵士組建,進行訓練,好好看看書信。再過幾日,本侍郎把刑部的事情處理得當,便帶人前往北境四州巡視,一月巡視兩次。兵部可安心做事!”


    餘昀看了一眼書信,將書信遞給定王高瑛,“好好看看!還真是一家人好辦事!一封書信解決問題!比飛鴿都管用!”


    定王高瑛看了兩遍書信,大笑一聲,“武威將軍的字是和戴侯爺學的?如此俊秀,行了,行了,如此看來,此事可成!”


    餘昀瞧著戴雲,輕拍他的肩膀,“戴侍郎,戴大將軍,戴侯爺,戴少師,真是好生忙碌,年紀輕輕,莫要抱怨,百年前戴家先祖戴信翎獲封忠勇伯,後因軍功累遷至越國公,至戴大人已是第五代,戴侍郎日後定是國之柱石,莫要偷懶!巍巍戴宅,高祖親書,世代相傳,煌煌大康,皆賴戴家。”


    定王高瑛將書信還給戴雲,無奈地講道,“餘相,我等先迴兵部,近仨月戴侍郎一直忙忙碌碌,康銘一案剛剛審結,亦惹出世家大族的記恨。北境四州觀察使責任重大,先讓戴侯爺緩兩日。”


    餘昀瞧了一眼戴雲,“戴侯爺,下次見麵侯爺要請客!走了!”


    戴雲瞧著定王高寅和右相餘昀離開的背影,歎息一聲,“戴家先祖如此卓越,煌煌戴家,先父忝列康國右丞相,逝後諡號文正公,戴家如此榮耀,戴某怕是要辱沒先祖榮耀。父親,孩兒有些擔心。”


    不知何時薛恆出現在戴雲麵前,“公子已是忠勇侯,戴家先祖和戴右相在天之靈定然很欣慰!”


    戴雲一擺手,“薛大哥,明日早朝那幫世家大族的官吏又要參本!太子殿下尚未成熟,明日早朝又是一場混戰。”


    薛恆不知如何勸誡,低頭不說話。此時謝青麟輕輕推開西廂房的房門,瞧著戴雲,低聲問:“戴賢侄,已至午時,為何在此發呆?”


    戴雲一轉身發現謝青麟,輕輕揮手示意薛恆離開,薛恆識趣地走出廂房。此時西廂房中隻留下戴雲和謝青麟,戴雲正想說話,被謝青麟打斷。


    “戴賢侄,明日早朝之事莫要擔憂!宇文達等一眾世家官吏打著為康銘鳴冤彈劾刑部,此為官場傾軋,曆朝曆代皆有,刑部官吏不會再忍。賢侄以太子少師之尊為刑部爭得大案要案,本官還要謝過賢侄!”


    戴雲應了一聲“哦”,臉色舒緩,歎息道,“謝世伯,明日早朝之事再說,康銘慘死一案已落下帷幕,日後刑部還會遭遇更多艱難險阻,此次隻是那幫人的開始。整個大康皆被世家大族所把持!戴家和一眾寒門學子亦有逼不得已之時。”


    謝青麟從衣袖中掏出一封奏折,“戴賢侄,這是刑部一眾官吏的聯名奏折,隻差你一個簽名,此次刑部捆在一起對抗那群世家官吏......”


    戴雲看了一遍奏折,笑著拿起書案上的毛筆在奏折最後麵簽上自己的名字,輕吹一口氣,片刻後,將奏折合起來遞給謝青麟。


    謝青麟滿意地收起聯名奏折,輕拍戴雲的肩膀,笑著講道:“賢侄,近來你愈來愈忙,亦兼任北境四州觀察使,切記莫要勞累!”


    戴雲和謝青麟寒暄幾句,今日的刑部異常和睦,連一向不走動的章兆明亦開始關心屬吏,對於這些異常現象,戴雲瞧在眼裏,看在心裏,也搞不清楚此中的蹊蹺之處。


    戴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瞧著廂房書案上的一堆卷宗,輕拍腦袋,又是感歎命運如此不公,拿起卷宗逐一閱覽,肚子“咕咕”叫,瞧見書案上擺著的一盤點心,倒了一杯茶,大口吃著點心,繼續看卷宗,不曉得何時趴在書案前睡著。


    這一覺戴雲睡了一個時辰,醒來已是未時四刻,輕揉著雙眼,緩慢站起身,伸著懶腰,慢步走到房門前打開門,瞧著正在忙碌的屬吏,突然聽見後院有人在操練,意識到這是有兵士在後院,便沿著操練聲來到後院,薛恆正領著一隊身穿鎧甲的兵士在正常操練,瞧鎧甲的樣式應是北境雲州駐軍的兵士。


    薛恆瞧見戴雲走過來,先是慢跑,後是停到戴雲麵前,“公子,武威將軍特遣十名陌刀營兵士歸京護衛公子巡視北境四州,此事已報備兵部。在下正在進行訓練,每日訓練是定例。”


    戴雲心中疑惑,“陛下降旨,命我為北境四州觀察使,一個護衛兵士都沒派,若不是大哥派人過來,雲襄大都督戴驍原本轄製雲州和襄州兩地駐軍,現下轄製北境黃州,蔡州,雲州,襄州四州駐軍。陳州和楚州駐軍的主將原先亦是北境大軍的將軍,本將軍曾任北境大軍的監軍,亦是熟識。此次巡視定不會有波折,如此權勢,陛下定然忌憚。”


    隻聽見十名兵士齊聲喊,“振威大將軍威武!振威大將軍威武!”


    戴雲笑著擺手,望著十名陌刀營兵士,拜了一拜,“兄弟們,三日內本將軍將巡視北境四州,望兄弟們齊心護衛。本將軍先行謝過!”


    十名陌刀營兵士繼續喊,“振威大將軍威武!振威大將軍威武!”


    “繼續操練!”


    戴雲大喊一聲,揮手示意薛恆繼續,薛恆點著頭,繼續帶著操練。


    戴雲輕歎一聲,轉身離開後院,大步朝著前院走去,亦在擔心一件事,一眾軍士在刑部後院操練,此事若被禦史言官發現,定會紛紛動本彈劾,可巡視北境四州不能沒有兵士護衛,上次楚州青蔥嶺的暗殺曆曆在目,這次定然不能大意,必須用最精銳的陌刀營兵士護衛。


    戴雲剛走進前院,便發現一眾屬吏正湊在一起小聲議論,“戴侯爺的衛隊皆來自雲州駐軍大營,果然好生厲害!”


    “他們正在後院訓練,聲音太大了!”


    “就是這樣,沒想到在京城還能聽得見邊境兵卒的喊殺聲......”


    樂遊迎麵走過來,大聲喊,“這麽多案子都沒查!還有空閑嚼舌根!不許紮堆議論!戴侍郎一刻不在,你們就要反天啊!”


    一眾屬吏四散走開,開始繼續忙碌。


    戴雲白了一眼樂遊,慢步迴到西廂房看卷宗,迴想著明日早朝即將到來的唇槍舌劍,腦袋一片空白,每次麵對那群禦史,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大概是原先做過禦史,現在反過來被人彈劾,有一種別扭的感覺。昔日的禦史今日屢次遭遇昔日同僚的彈劾,換誰也不好受。


    第二日的早朝還是如期而至,戴雲早早地來到崇文殿,太子高寅在時公公的攙扶下坐在龍椅上,瞧著一眾百官,大聲喊:“眾愛卿,今日何人有奏?快快奏來!”


    戶部尚書宇文達剛想站出來,依然慢了一步。刑部尚書謝青麟手舉奏折站出來,高聲喊,“太子殿下,刑部全體同僚聯盟啟奏,昨日午時戶部尚書宇文達等十多名官吏衝擊刑部,刑部乃國家刑獄重地,不容欺侮,不容圍攻。微臣懇請殿下為刑部做主,嚴懲戶部尚書宇文達等十多名官吏。”


    時公公走下來取走謝青麟手中的奏折呈給高寅,高寅接過奏折看了一遍,大聲質問:“宇文達,刑部近來辦案可有偏頗?為何帶人圍攻刑部?此事事關重大,你要給本宮一個交代,給刑部一個解釋!”


    宇文達無奈地站出來,高聲辯解,“殿下,微臣與康銘曾為同僚,不論康銘是否貪汙受賄,毒殺康銘的主犯和從犯皆應重罰,奈何刑部包庇罪犯,輕判,主犯和從犯亦流放黔州。微臣和一眾同僚隻是想討一個說法,並無圍攻刑部之意,請殿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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