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東方婉月扯了扯嘴角,擠出了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寒王殿下許是瞧不上這幅臨時創作的詩畫,沒關係,等婉月迴府後,再精心創作一幅送給您。”


    “隨你!”宇逸寒輕抿了口茶,淡淡說道。


    短短兩個字,代表了他的態度。


    你送畫,是你的事。


    你作死,是你的事。


    ……


    一切,與他無關。


    東方婉月黯然退下。


    眾女子皆唏噓,望向宇逸寒的眸光收斂了不少。


    寧蕎瞄了眼一本正經的宇逸寒,嘴角溢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


    一次性砍了這麽多爛桃花,他真的不心疼?


    *


    比賽繼續,因了東方婉月表演了畫畫和作詩,接下來的表演都集中在了舞蹈、彈琴、吹笛……等技藝上。不愧是出自名門大家的閨閣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上官雪羽表演吹笛子,蘇嬌兒表演了霓裳舞,精心裝扮的衣裙,曼妙的舞姿……動作熟稔,一氣嗬成。


    喝彩聲陣陣。


    “天上嫦娥,地上嬌兒啊。”


    “此等舞姿,我等就算練上一輩子,也跳不出其中韻味美感!”


    有女子抹了抹額角冷汗,“幸虧皇後娘娘玲瓏心思,不許大家獻上相同技藝,不然,糗,出大了。”


    ……


    宴席上,歌舞升平,讓人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


    “十五號!”


    公公大聲念道。


    “呃!”寧蕎打了個飽嗝。


    吃得太多了。


    旁人顧著欣賞歌舞表演,她,隻顧著掀開麵紗,吃。


    現場,女子們紛紛掩嘴失笑。


    “瞧瞧,來自山村的粗野女子就是不一樣,惡心死了。”


    “這等模樣,怎能嫁出去?”


    “嘖嘖!寒王與之同桌,怎吃得下?”


    ……


    不管眾女子如何議論,宇逸寒始終端著茶杯,麵色淡然。唯有上官淩眼神時不時落在寧蕎身上,眼底充滿了興味。


    時而高冷,時而刁鑽,時而古靈精怪……


    真是謎一樣的女子啊!


    “神女,你打算表演什麽?”主位上,宇文軒絲毫沒有介意寧蕎的不雅興味,饒有興味地問道。


    在場女子眾多,尋常歌舞才藝表演得基本上差不多了,她,又能表演什麽?


    “民女……呃……”


    話未說完,寧蕎又打了個飽嗝。


    在場眾女子終於忍不住,個個手捂著嘴,吃吃笑了起來。


    “果然是出不了場合,見不了世麵的鄉野村姑。”


    “都虧了宇文軒和皇後娘娘仁慈福澤天下,給她設宴接風洗塵。也幸虧隻是接風洗塵,若是天天見著她,怎受得了?”


    “還是早點吃完早點迴家,免得沾了晦氣!”


    “對對對!早點迴去!”


    ……


    皇後娘娘勾唇,帶起一絲微不可見的弧度,望向宇文軒的眼神裏,多了一絲微不可見的興味。


    與此同時,宇文軒麵色沉了下來,眼底失望之色,躍然紙上。


    “我表演劍舞吧!”


    寧蕎緩緩起身,眼底透著一絲慵懶和漫不經心,尋常舞者的嫵媚和嬌態,她,半分沒點。


    短暫的沉默後,眾女子嘩然。


    “哈哈哈,我們聽錯了沒?”


    “她她她居然想跳舞?笑掉我的大牙啊!就算劍舞不同於霓裳舞,可蘇嬌兒舞蹈底子擺在那裏,她有何勝算?”


    “她是猴子派來搞笑的吧?”


    “有人可比的?今晚獲勝者,絕對在東方婉月和蘇嬌兒產生。”


    ……


    議論聲傳來,東方婉月微微勾唇,眼底閃爍出得勝者的光芒,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公公手裏的金絲狐裘,想象著穿著它走在宇都街上的感覺,想象著宇逸寒見到她穿著它時,驚豔的眼神。


    嘴角弧度愈發大了。


    上官淩激動莫名,“嬌兒,聽到沒?我就說了,你絕對會是贏家。”


    “為時尚早。”蘇嬌兒笑容清淺,視線落在神情閑散的寧蕎身上。


    冷風捂臉,不忍再看。


    宇逸寒坐在原地,不動聲色。


    唯有上官淩望向寧蕎時,眼底興味越發明顯了幾分。


    公公送來了把軟劍。


    “謝謝公公!麻煩樂師配樂!”寧蕎迴以禮貌,莞爾一笑。


    “好!”


    樂聲起,鼓聲落。


    她的眼神突轉淩厲,手握軟劍提氣足尖輕點,白色麵紗飛舞,衣袂飄飄,一個漂亮的迴旋輕輕落在了大堂之上。


    看似慵懶鬆散的尋常女子眨眼間幻化為手持長劍的人間仙子,揚劍、揮劍、彎腰、迴旋……


    大堂之上,唯有她白色身影似仙子般飄逸無蹤,舞姿曼妙裏透著不同尋常的淩厲,淩厲裏又透著不一樣的嫵媚性感,眼神,或淩厲,或懵懂,或天真,或深情……


    追尋著她的舞姿,宇逸寒想起了與她共同渡過的分分秒秒,冷風想起了奮戰沙場的每一個瞬間,蘇嬌兒想起了默默追尋宇逸寒身影的時刻……


    全場靜默,針落可聞。


    若說蘇嬌兒舞姿曼妙,無人能敵,讓人驚歎。


    可寧蕎的劍舞,似注入了靈魂般,讓人駐足,屏住唿吸。


    ……


    直到她如天外飛仙般緩緩落下,白色麵紗緩緩隨之落下,唯有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忽閃著,氣定神情,不見絲毫輕喘聲……


    短暫的沉默後,大堂裏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聲。


    “好好好!”


    喝彩聲落,眾女子揚起手掌,僵在了原地。


    剛才,誰在笑話北疆神女?


    剛才,誰鄙視她隻會出糗?


    ……


    主位上,東方婉清眼底流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冷意,勾了勾唇,聲音婉約,“不愧是宇文軒輕點的北疆神女,才藝果然不一般!”


    “確實不錯。”宇文軒眼神炙熱了幾分,“以朕看來,得勝者,非北疆神女莫屬。”


    一句話,即刻敲定了今晚的獲勝者。


    眾女子僵在了原地,空氣裏蔓延著一絲詭異的氣息。


    雖說宇文軒建議給寧蕎接風洗塵,可是宴席畢竟設在皇後娘娘宮裏,比賽節目是由皇後娘娘親自主持,這得勝者名單,且不說由在座各位評比出來,至少應該征求皇後娘娘的意見。


    可如今,宇文軒二話不說,直接將獎項頒給了寧蕎,個中意味深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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