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寧蕎冷冷注視著他,“狄勒,你身為雪狼國王子,行事之卑劣,為天下人不恥!”


    先是偷換身份,再是騙取她的信任,不惜製造鼠疫試探她的身份,最後,騙走宇逸寒,強行與她成親。


    一樁樁……


    一件件……


    讓人齒寒!


    清冷的聲音傳來,狄勒攥著她的雲袖力道微微重了幾分,“寧蕎,對於男人來說,唯有成敗論英雄!本王子不是君子,是真小人,又如何?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寧蕎,“……”


    嗬,真小人!


    這自我評價,真是入木三分!


    *


    砰——


    砰—砰——


    砰—砰—砰——


    三聲巨響,震耳欲聾,地動山搖。廳堂裏,橫梁、立柱、座椅搖搖晃晃,粉塵紛紛揚揚,砰砰砰!碗碟掉落在地,瓷片四濺。


    賓客們再也按耐不住,腿腳發軟想衝出門外,礙於殺手們手中的長刀,隻得咬牙低聲議論道。


    “放炮仗了?”


    “不可能,吉時已過。再說,炮仗哪有這麽大的威力?”


    “不是炮仗,又會是什麽?”


    “老朽活了大把年紀,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炮仗啊!”


    ……


    聲落,門外濃煙滾滾,塵土飛揚,彌漫了整個半空。網


    眾人,呆若木雞。


    須臾,狄勒望向宇逸寒,冷冷說道,“寒王,難道您覺得本王子婚宴不夠熱鬧,特地調集方圓百裏的炮仗,為本王子祝賀?”


    說著話,他攥著寧蕎雲袖的手,越發用力了。


    “狄王子想多了!”宇逸寒勾了勾唇,笑得風輕雲淡,“本王閑著無聊,最近搗鼓出了一件兵器,正好沒地方試,借此機會試試!”


    狄勒微怔,“……這是什麽玩意兒?”


    “炸藥!”


    “……”


    “朱府四周全部埋上,一刻鍾後,本王未曾出去,炸藥即刻點燃。分秒之間,朱府夷為平地。”


    “宇逸寒!”狄勒麵色微變,咬牙,麵露猙獰之色,“朱府財富被本王子盡數掏空,上上下下兩百口人皆被捆在後院。就算我死了,九泉之下有你同行,朱府兩百條人命陪葬的,值了!哈哈哈……”


    他就不相信,宇逸寒身居高位,居然不怕死?


    嗬,宇逸寒輕笑了聲,“本王常年駐守邊疆,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哪比得上狄王子,肩負雪狼國未來重任,一旦身死,遺憾終生!”


    這笑,不達眼底,讓人無端生出了絲絲涼意。


    堂外,陽光明媚。網


    堂內,寒意涔涔。


    偌大的廳堂裏坐滿了客人,四周圍滿了帶刀殺手,卻鴉雀無聲。唯有宇逸寒和狄勒二人,你來我往,言語裏夾槍帶棒,不分伯仲。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狄王子,據本王探子迴報,雪狼國國主病危,目前情況似乎對狄王子不利啊!”


    狄勒臉色徒沉,“……你說什麽?!”


    “雪狼國國主病危,狄王子居然被蒙在鼓裏?”


    狄勒,“……”


    嗬,宇逸寒輕笑了聲,“難怪狄王子下令邊關重兵入侵,駐守軍隊隻是派出小支隊伍騷擾邊關百姓,搶了幾隻雞、鴨,幾頭牛、羊,便算交了差。原來,狄王子早已成了睜眼瞎!”


    “你胡說!”


    聲落,狄勒藍眸掃向身旁眼神躲閃的年輕親信,心底已然明了,“國主何時病重?”


    砰!親信重重地跪了下去。


    “屬下該死!前些日子,送信之人突然更換,屬下沒來得及向王子匯報,真不知國主病危啊!”


    狄勒深吸了一口氣,定定地望著宇逸寒,咬牙切齒道,“是你從中作梗,切斷了本王子的消息來源?”


    “狄勒,你錯了!”宇逸寒勾了勾唇,“不想你迴去之人,多如牛毛,本王隻不過順水推舟而已。”有些事,他隻要裝聾作啞,即可。


    “哦,有些事忘了告訴狄王子,所謂邊關緊急軍情的小動作,其實律王子早已修書知會本王,隻要本王滅了你,即刻退守五十裏。從此,兩國交好。


    律王子真是誠意可嘉啊!為了兩國交好,居然連國主繼承人也可以犧牲。”


    狄勒,“……”


    關鍵時刻,居然被王妃之子律耿插上一刀。


    讓他情何以堪?


    這仇不報,誓不為人!


    須臾,狄勒詭異地笑了,“宇逸寒,本王子突然不想死了!有你這樣的對手,真是人生一大樂事!等本王收拾了那些雜碎,我們……再慢慢玩!”


    他一向自我感覺良好,殊不知早被宇逸寒玩弄於鼓掌之中。


    這樣的對手!


    才是真正的對手!


    “等你!”宇逸寒淺笑。


    聲落,狄勒用力握住寧蕎的手腕,藍色的眼眸像極了無盡的深淵,似要將她牢牢記在心裏,“寧蕎,記得,想我!再會!”


    砰!濃煙消散,迷了眾人眼眸。


    濃霧裏,寧蕎重重地撞向了宇逸寒,分秒之間,狄勒、殺手們消失不見了。


    嘩!眾人紛紛衝了出去。


    “跑啊!”


    “快點跑啊!”


    ……


    偌大的廳堂裏,隻留寧蕎與宇逸寒。她靜靜地靠在他寬闊硬朗的胸膛裏,感受著熟悉的體味,心底翻滾著熱浪。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


    是她心跳的聲音。


    須臾,她抬眸,清澈如水的眸子定定地望著他,“傻子,你怎能孤身前來?”


    宇逸寒不曾說話,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她,“你在這裏!”


    聲落,寧蕎白皙嬌嫩的臉頰騰地紅了,咬緊了唇瓣,“就算我在這裏,你也不能孤身前來。要是出了點什麽意外?怎麽辦?”


    北疆再次陷入戰亂,她,便成了千古罪人!


    “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宇逸寒!”


    “嗯!”


    “告訴你一個秘密!”


    “說!”


    “那些被我‘克’死的重病親夫們,實則是銀婆婆為了保護我,讓他們壽終正寢,所以……”我們交好,並不會影響你的性命。


    到了嘴邊的話,寧蕎生生吞了迴去。


    銀婆婆屍骨未寒,她怎能與宇逸寒討論這些?


    一念至此,她喉嚨哽咽,緊緊抱住了他。


    “我知道。”宇逸寒緊緊抱住了她。


    ……


    室外,暖陽高照。


    室內,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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