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滾!”


    自從知道宇逸寒隻是口是心非後,寧蕎打定主意,賴上了他。


    宇逸寒,“……”


    半個時辰後,冷風過來換班。


    “情況如何?”


    “迴王爺,僥幸存活的假麵人和蒙麵人,盡數服毒而亡。屬下查驗屍身,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冷風眉頭微蹙,聲音低沉。


    “東方玄衣現在何處?”


    “諸葛師爺連夜陪同左都禦史大人趕往兵器營,監督兵器營重建一事。”頓了頓,冷風補充道,“三日之內,無暇顧及其它。”


    宇逸寒勾唇,“諸葛雲腦子總算開竅了,知道纏住東方玄衣,本王才能安心辦事。”


    寧蕎,“……”


    這話的。


    似乎,諸葛雲從來沒有開過竅。


    “走,去看看屍身。”宇逸寒翻身而起。


    “我也要去!”寧蕎噘嘴。


    差點命喪歹人之手,怎能不去瞧瞧?


    “跟上吧。”宇逸寒蹙眉。


    “哦耶!”寧蕎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下一秒,她傻眼了。為了避開東方婉月的視線,宇逸寒放著好端賭大門不走,偏生要爬窗。


    她怎麽辦?


    原主體弱,前世功夫根本施展不了。


    “來吧!”宇逸寒蹙眉,骨節分明的手掌遞了過來。


    寧蕎眼前一亮,顛顛地迎了上去。


    腰間力道襲來,她腳尖離開地麵,嬌軟的身軀落入了某人硬朗寬厚的胸膛裏。熟悉的體味傳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微闔上眼,暗自歎道,果然,美男香噴噴。


    “還想賴多久?”


    他的聲音如大提琴聲,磁性、性福


    寧蕎耳根一熱,翻身而下,“誰誰誰賴了?今晚月色迷人,我想多瞅幾眼。”


    冷風抬頭,微怔。


    十五捂臉。


    “月色?”宇逸寒清冽的聲音傳來,寧蕎抬眸望去,囧在原地。


    夜黑風高,哪來的明月?


    神呐!賜個地洞吧,她想鑽進去。


    *


    義莊裏,陰風陣陣,寒氣逼人。


    一行人用迷香迷倒了守夜者,悄悄潛入擺放屍身的大堂裏。地麵寬敞平整,棺材盡數移至角落或偏房,整整齊齊擺放了不少黑衣人和假麵人屍身,數目之多,駭人聽聞。


    “辰河鎮屬邊陲重鎮,自然防衛森嚴。這麽多殺手居然可以悄無聲息潛入城裏行刺,真是匪夷所思。”冷風眉毛擰成了川字。


    寧蕎凝神查看,半晌,道,“殺手們所用兵器皆為長劍,大拇指、食指指腹繭厚程度相仿,大多數麵頰清瘦,額頭黝黑發亮。應該來自同一組織,受同一種藥物控製。”


    “你怎知?”宇逸寒深看了眼寧蕎。


    “我……”寧蕎摸了摸鼻子,訕笑道,“身為名滿辰河鎮的寧家村寡婦人,各種江湖中人循芳名而來。的,自然長了些見識。”


    識別兇器,查找線索……是特工必須具備的基本能力。


    前世,她身為金牌特工,又怎會不知?


    宇逸寒似乎不願糾纏於寡婦饒話題,視線重迴了屍身上。


    “王爺,這是什麽?”冷風彎腰,視線落在了屍身旁的暗紅色錦袋上。


    “鬼市?”宇逸寒臉色徒沉。


    “鬼市?”寧蕎疑道。


    到底是什麽地方?


    “這是殺手服毒自盡的毒囊。”冷風蹙眉,掏出帕子心翼翼地將毒囊拾撿起來,毒囊上,隱約可見繡著骷髏頭。


    “千百年來,宇國和雪狼國交界處,存在著一個神秘的交易市場—鬼剩隻要手中有紋銀,什麽都可以買賣。人命、器官、毒物、美女、官位……”


    “誰在經營?”寧蕎蹙眉。


    “尚不可知!”


    寧蕎倒吸了口涼氣,“操縱朝堂,卻不得而知。那你們怎麽知曉?”


    簡直太恐怖了。


    冷風正色道,“蕭庸能力平平,卻出任守軍統帥,任職期間狀況百出。屬下全力調查,幕後應是鬼市操縱。”


    寧蕎恍然大悟,“人販子綁架而來的女子,便是你們放入鬼市的細作?”宇逸寒將計就計,任由人販子擄走掌控女子送入鬼剩


    再循蹤跡,前往追查。


    一環扣一環,讓人汗顏。


    “寧姑娘聰明伶俐,讓人佩服。”冷風淺笑,“屬下收到線報,今夜醜時,鬼市將舉行一年一度的花魁會。收到請帖達官貴人均可入內。”


    寧蕎,“醜時?”


    戌時將過,離醜時隻有兩個多時辰,他們尚在義莊,未曾找到鬼市入口。怎麽辦?


    “走!”


    疾風閃過,她腰身一緊,身子騰空而起,落入宇逸寒溫暖寬闊的胸膛裏,向著義莊窗外馬車掠去。


    此行兇險,寧蕎卻感到莫名心安。


    *


    車廂裏,靜默無言。


    深夜,伸手不見五指,馬車緩緩向著荒漠而去。


    許久,寧蕎輕笑了聲,“王爺,為找尋鬼市下落,您可謂是費盡心思啊。萬一,出了紕漏出不來,怎麽辦?”鬼市存在已久,自然有其存在合理性。


    其一,未收到請帖,定然進不去。


    其二,貿然闖入者,定然出不來。


    ……


    “將你送給鬼王即可。”宇逸寒麵色淡然。


    寧蕎語噎,“堂堂寒王護不住區區女子,傳出去,您的臉往哪裏擱?再了,憑著的這張閻王臉,誰敢要?”


    “聽,鬼王好這口。”


    “宇逸寒,你丫早就算計好了,又想故伎重演,對不對?”


    當日,明知辰河決堤,帶她前往兵器營,上演誘敵計。


    而今帶她來鬼市,一旦出事,即刻將她送給鬼王,以便脫身。


    果然,人不要臉,下無敵!


    “是!”


    話音剛落,耳邊響起了規律的唿吸聲。


    宇逸寒靠著轎身,沉沉睡了過去。


    寧蕎啞然,“……”傷勢未痊愈仍提氣抱她遁走,這會兒,應該是累了吧。


    車廂外,馬蹄聲微不可聞。


    冷風自言自語地聲音傳了過來,“王爺終日操勞,從未這般踏實睡過。真是奇了怪了!”十五揚鞭,嘴角微微上揚。


    *


    一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一處山穀崖壁前。


    崖壁三丈多高,巍然聳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冷風翻身下馬,行至崖壁前,手指輕輕敲擊崖壁上的凸出石塊。


    “瑤草一何碧!”冷風朗聲念道。


    夜,漆黑如墨,寂靜無聲。


    車廂裏,寧蕎撩開窗欞格上的帷幔,瞧著大半夜詩興大發對著石壁吟詩作對的冷風,身子發冷,腿腳發顫。


    難不成,石壁會吟詩?更會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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