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寬趕緊派遣快馬前去稟報渾瑊。


    在渾瑊接到這個噩耗消息以後,李歸仁同樣收到來自蘇劫的捷報,他得知玄甲軍的遊牧營盤遭到摧毀,便已經明白這仗勝負已分。


    李歸仁帶著三萬大軍駐守在白水城,他跟渾瑊連續對峙十幾天。


    由於李歸仁待在白水城堅守不出,所以渾瑊拿他完全沒有辦法。


    柘折郡,白水城。


    李歸仁正在跟眾將召開作戰會議,底下站著數十名高級將領,他對著諸位將領說道:“大宛郡公在藥殺水兩岸先後斬殺三萬玄甲軍,而後又是搗毀掉玄甲軍的遊牧營盤,渾瑊已經沒有後勤補給,咱們反擊的機會終於來啦!”


    “渾瑊需要照顧數十萬老弱婦孺,憑空增加這麽多人吃喝拉撒,他軍中所攜帶的糧草物資肯定堅持不了多久,唯一活路就是北上去跟李擎所部會合。”


    “目前李擎還在攻打蒙池都督府的怛羅斯城,渾瑊距離他還有三百餘裏,要是攜帶數十萬老弱婦孺一起北上,每天行軍速度不會超過四十裏,這就為我們創造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話一出,夏軍將領紛紛請命追擊。


    “都督,請您下令吧!”


    “是啊,末將願意為先鋒!”


    “末將也願意帶兵追擊渾瑊!”


    李歸仁抬起手來示意眾將噤聲,他鄭重其事說道:“還望諸位請勿大意,我軍能夠用以追擊隻有兩萬騎兵,這是蒙池都督府的引弓之士,在戰場上無法對玄甲軍占到便宜,這也是為什麽本都督堅守不出的原因之一。”


    “雖然渾瑊所部兵馬失去後勤補給,但是他麾下還有六七萬玄甲軍,要是讓他殺個迴馬槍,鬧不好咱們都會全軍覆沒,因此追殺唐軍必須做好部署,各部兵馬需要互相配合。”


    千戶長李守信對此發表意見說道:“都督,白水城的兩萬騎兵歸屬十位千戶長,這配合起來倒也不難,請您速速下達軍令吧!”


    “你看,又急!”


    李歸仁語重心長說道:“咱們不差這點時間,隻要渾瑊還想拖家帶口離開,那他就不可能逃得掉,這數十萬老弱婦孺在戰場上可是累贅!”


    這個李守信乃是李歸仁的兒子,在夏軍中上陣父子兵那是司空見慣。


    “都督,那麽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帶兵追殺?”


    李守信麵色平靜追問道。


    李歸仁意味深長微笑道:“在渾瑊主動撤軍之時,這就是我軍追殺的最好時機。”


    兩天後。


    天佑二年,七月十八。


    渾瑊在得知後方營盤被毀的消息,他選擇留下三萬玄甲軍斷後阻擊,其餘玄甲軍攜帶數十萬老弱婦孺去跟李擎所部會合。


    夏軍斥候偵查到玄甲軍逐步撤走,他們連忙騎著快馬迴來稟報。


    李歸仁接到渾瑊撤軍的消息,他直接率領兩萬騎兵宛如群狼直撲上去,晝夜不停進行追殺,並且分兵對其圍追堵截。


    渾瑊帶著三萬玄甲軍斷後阻擊,雙方在路上爆發激烈戰鬥,僅僅一天下來便死傷超過八千人,這傷亡損失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大哥,你快點想想辦法啊!”


    渾寬臉上遍布血汗傷痕,他好不容易才擺脫李歸仁的追殺。


    渾瑊沉著冷靜思考辦法,他對著渾寬吩咐道:“要是明天李歸仁再追上來,你繼續給我拚命抵抗,實在打不過就給我偽裝成潰兵,我準備埋伏他一手!”


    “是!”


    渾寬隻能選擇相信自己兄長。


    在第二天的時候李歸仁果然還是追了上來,他帶著一萬騎兵橫掃千軍勢如破竹。


    渾寬再次不敵戰敗下來,他按照兄長渾瑊的命令偽裝成潰兵,一路上丟盔棄甲向北而逃,又有五千多名玄甲軍在路上慘遭斬殺。


    渾瑊帶領一萬玄甲軍埋伏在蘆葦叢中,他看見渾寬順利把李歸仁引誘過來,隨即下令列陣衝鋒,以排山倒海之勢衝殺出來。


    “殺呀!!!”


    “活捉李歸仁!!!”


    麵對突如其來的大規模軍隊,李歸仁這才反應過來上當啦,他追得太快身邊隻有兩千騎兵而已,其他軍隊還在後麵忙著繳獲戰利品,一時之間根本沒有跟上來。


    最要命的是,李歸仁這兩千騎兵追殺許久,將士體力快要到達極限,戰鬥力上已成強弩之末,他根本不是一萬玄甲軍的對手。


    “快撤!!!”


    李歸仁立刻下令全體將士進行撤軍。


    “李歸仁,我看你往哪裏跑!!!”


    渾瑊帶領一萬玄甲軍跟在後麵緊追不舍,他的主要目標就是李歸仁。


    李歸仁見到自己已經逃不掉,隨即揮動旗幟殺出迴馬槍,他手持馬槊跟玄甲軍廝殺起來,兩軍再次混戰在一起。


    渾瑊付出莫大代價才消滅掉這兩千夏軍,他順利把李歸仁生擒活捉。


    “李歸仁,你實在太大意啦!”


    渾瑊臉上露出嘲諷之色,他實在沒想到能夠俘虜到李歸仁。


    李歸仁披頭散發大聲喊道:“渾瑊,我敗在你的手上也不冤枉,但是可別以為你能夠活著逃出去,我這顆人頭你拿去吧!!!”


    “李歸仁,你是鐵勒同羅人,為何要對大夏如此效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殺了多少胡人!”


    渾瑊想要從他身上得到答案。


    李歸仁臉上露出暴戾之色:“渾瑊,我從來就沒效忠大夏,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向你們複仇而已,而這也是我們同羅部眾的夙願。”


    “複仇?”


    渾瑊瞳孔震動好像明白什麽。


    李歸仁一臉桀驁不馴怒吼道:“渾瑊,看來你還記得我們同羅部眾是怎麽變成喪家犬的,而這都是你所效忠的大唐一手造成,是你們害得我們十幾萬同羅部眾死於無妄之災!”


    在同羅首領李獻忠還沒叛唐而走的時候,李歸仁跟渾瑊兩人關係甚密,他們都是歸附大唐王朝的鐵勒人,又是朔方軍中的年輕翹楚,隻是隸屬不同部落而已。


    而這一切都要追溯到石堡城之戰。


    渾瑊從李歸仁這裏得到答案以後,隨即揮刀把他的頭顱砍下來。


    “噗呲!”


    李歸仁的腦袋掉落在地,他的鮮血噴灑滿地。


    渾瑊在殺掉李歸仁以後,他帶著玄甲軍繼續向北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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