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卯!”


    離不棄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局,直到他將木卯一把抓住。


    “放開我!”


    頓時,他卻已經出乎意料地炸了,自己的身上,迸發了一層抗拒。


    “那個,我可是離不棄!”


    離不棄的氣息不穩,他對準眼前,而木卯的神色,頓時已經變得僵硬。


    “離不棄?是你?”


    “是我。”


    “你怎麽在這裏?”


    “還不是那些黑衣人。”


    離不棄一臉幽怨。


    “什麽黑衣人?”


    木卯的神色變得有些不正常,但是他思前想後,還是問了離不棄。


    “哦……你想聽嗎?告訴我,他們去哪裏了?”


    “若是我大命不死,被你剛剛遇到的鷹抓著想吃掉,所以脫離了隊伍,你說可能嗎?”


    “剛才……”


    離不棄“哦”了一聲。


    “我知道了,你就是剛剛把它翅膀剁傷的人?”


    “我是。”


    木卯拍拍心口對離不棄迴答。


    鷹關他什麽事,他隻不過是猜測。


    “那麽,你還真可憐啊。”


    離不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你知道附近的沼澤地嗎?帶我去。”


    他的語氣不容分說,木卯點點頭。


    “我帶你去,不過可能要好幾日。”


    “去!別拖時間了。”


    奈何這已經到了下午,兩人結伴而行,而木卯則是要尋覓那個山穀。


    “我告訴你啊,山的一線天通向一條路,他們是在路上就死了,這個不是我做的。”


    “你怎麽沒事?”


    “嗬嗬,我先躲過了。”


    木卯含含糊糊地迴答。


    “我想我們走的是對的路,現在紮營怎麽樣?”


    “好呀!”


    離不棄的眼神中放出了光。


    “你不是被鷹提著嗎?為什麽沒有傷口。”


    木卯的身後,衣服被扯爛,他指了指,離不棄則是知趣地住了嘴。


    --


    “融合完畢。”


    慕容雲隱輕聲說道,這是他的自言自語。


    他的眼前,兩枚妖丹已經被融合,再也不用怕了。


    但是,對他來說,這東西的融合,因為是兩種不同性質的妖丹,所以有點難。


    他花了些時間,終於趁著天時地利人和,將這東西融合了。


    他的身上,一股新注入的天地之氣流轉,他閉上眼睛享受著夜晚的森林,其中的絮語,就像是溫柔的呢喃。


    “奈何我沒有孩子。”


    緊接著,他的神色變得冷肅,還有縷縷提防在內。


    “作死!”


    恨鐵不成鋼地迴答,他的樣子,已經徹底變了。


    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但神色依舊靜謐。


    頓了頓,他聽了聽耳畔的聲音,緊接著舒展眉頭,露出一個罕見的笑。


    “看來--是我的徒弟。”


    提起他的徒弟,慕容雲隱的嘴角上翹,幾乎無法掩飾這種快樂。


    這是因為,之前的柳雄,如今的木卯,是他的得意門生?


    --


    “唿,嚇死我了。”


    木卯剛剛將自己的能力傳遞,而且魂魄出竅。


    就是不知道,他漫無目的地飛來飛去時候,想著自己該如何讓離不棄的心情被擊潰,亦或是被悄無聲息地殺死,一雙眼突然對準了他!


    “啊!”


    他的心中,可謂是被嚇得如五雷轟頂,更是敬佩。


    是慕容雲隱。


    他淡漠地坐著,仿佛可以將木卯的魂魄掐碎,但他沒有這樣做。


    他的身側,還是這一把白色長劍,看起來沒有半點雜質。


    “師父!你出關了?”


    心中更多的還是忐忑。


    木卯不敢說什麽,他的力量好似暴風一樣,瞬間迴到離不棄的身上。


    他為什麽要亂竄……


    這是作死的節奏……


    離不棄最後隻不過說,黑衣人想打劫藥草,他使了個小聰明將藥草安然運迴去了,但是他們追殺他,不知不覺和他相逢。


    但是,慕容雲隱的存在,木卯差點忘記了!


    “今夜,不顧一切,我也要將離不棄弄死。”


    他憤憤不平地接著說,將離不棄的夢境窺視。


    “嗯?”


    離不棄的神色,有些尷尬,有些久違。


    “是你……”


    他在這裏發出了夢囈,讓木卯的心頓時嚇了一跳。


    這裏赫然是一片青山,眼前就是山路盤曲,顯得神神秘秘。


    一個紅衣的女子,站在山路之前,隨時準備向後轉。


    離不棄的表情,還有他的臉色,就像是櫻花般緋紅,怎麽說也不夠。


    他的表情,欣喜若狂,是木卯從未見過的大喜過望。


    “酸死我了。”


    木卯有些諷刺地對準了離不棄,他和這個少女,還有一步之遙。


    他居然還做這種夢?舊情複燃?這是幹什麽!


    “看來,我可以演一出戲,嗯,讓離不棄在欣喜中,失去生命。


    突然,木卯的手上,已經產生了一根線。


    這是代表夢境的絲線,越長越好。


    “將那個人替代為我。”


    他這次沒有編造什麽,因為他不需要拉人進來,也不需要其他輔助。


    “對了,那一身衣服都給我……”


    他的神情頗為正當,但聲音卻有些說不下去。


    為了殺死他,他寧可穿一次女裝,即使在夢裏。


    而現在,他更是覺得自己拘謹。


    “啊,加上一把刀,很尖很快的那種。”


    他自如說著,將絲線變色,它明白了他的意思,緊接著飛到天空中。


    “離不棄,你這次,死定了!”


    --


    “什麽!”


    在崎嶇的山路旁邊,孟林夕靜靜地站著。


    她甚至意識不到這是一個夢境,而含笑嬌羞地朝著耳畔那個聲音方向望去。


    “是不是……”


    那個聲音,她很熟悉,讓她又愛又恨。


    “是你!”


    “是我……”


    在她轉身的時刻,她的神色變得刹那詫異。


    這是什麽?


    眼前沒有離不棄的臉,更別提其他東西。


    隻剩下讓她覺得異常奇怪的存在,還有一股股黑氣,此刻已經冒出,產生了要命而深沉的黑色。


    “這--”


    她的身體一顫,緊接著就落入了深淵中。


    一切都是黑色的,仿佛沒有半點可能性緩解。


    而他,似乎是被黑色吞吃了?


    “你是誰,我也不知道呢。”


    孟林夕自認為這是一個夢境,最後隻有服服帖帖落入的份兒。


    她悵然若失,她慘淡難受,卻不知彼岸的離不棄,是如何想的。


    “你!”


    離不棄迷迷糊糊地睡去,他殊不知自己的運氣居然這麽好,他做夢,夢到了那天的少女。


    或許是因為他的運氣好吧。


    少女靜靜地站在眼前,身後就是山路。


    她的笑靨如花,閃亮美豔,傳遞了一種欣欣向榮的感覺。


    “真好看……”


    離不棄幾乎被少女的樣子所沉淪,一時心情喜悅,感覺到了一種休得浮生半日閑的感覺。


    他已經毫不猶豫地跑上去,自己在夢裏,也是身體輕飄飄,讓他幾乎想著要飛起來。


    而眼前的少女,自然也迴過頭來。


    “嗯……”


    他被“她”的話所引誘,早已不顧什麽花招,自己跑過去的時刻,就已經將少女抱在懷中。


    “總算看到你了。”


    他喘息著,聲音聽起來產生了感歎。


    “嗯?你這是要幹什麽?”


    離不棄徜徉地閉起眼睛,想將對方身上的香氣吸入。


    他被這個冷不防出現的聲音所嚇了一跳,覺得心情混亂。


    “嗯?我……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叫什麽?你有權跟我說嗎?”


    頓時,離不棄方才感覺事情不對,心跳加速的時刻,他聽得出,這聲音中夾雜了恨意和惡意。


    “這是!”


    他伸手一擋,“當啷”一聲,一把刀子落地,而眼前的紅衣少女,根本不是少女!


    不,他根本不是女的。


    “木卯!”


    離不棄的上臂劃破,撕開了一道駭人的傷口。


    他怒目圓瞪,聲音怒氣衝衝,已經到達瘋狂的邊緣!


    “怎麽?我不讓你活著迴去,你就不可能迴去,就是這樣簡單。”


    木卯的聲音不緊不慢地產生,他的容顏自然而妖冶,離不棄看得清他的臉,但今日,那張臉上寫滿了憐憫。


    “我終於知道,”他一字一句地說著,“一個為情所困的人,究竟多大膽。”


    “什麽?”


    他是說自己?不可能的!


    “說的是你啊。”


    木卯笑吟吟地給了離不棄一拳,他直接被打倒在地。


    他可不知道木卯會這樣做!


    “你……”


    離不棄的後背挨了一拳,情急之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樣,在夢境中,自己手無寸鐵,反應力也不足之前,根本就是無法再穩定!


    “你--”


    木卯突然間放肆地笑了起來。


    “你可知道,我必須要殺死你。”


    他猖狂的表情顯得扭曲朦朧,離不棄晃晃腦袋,自己的心中存在了一絲冷靜。


    “你有本事再試試。”


    他撐住地麵,咬牙切齒,擠出一句話。


    木卯,絕對是一個奸人。


    “你猜猜,我是誰?”


    木卯這次懶得揍離不棄,他想自己還不如把離不棄逗死,一時間聲音陰冷,而且多出了一些莫名的戲謔。


    “嗯……哼,你安排的?”


    離不棄怒極反笑,木卯就這樣盯著他。


    他用腳踩住刀子,而木卯則是更為惱人地繼續挖苦。


    “喲,以為明白了這個了不起啊?我看你,就是一個不會做事的傻子!”


    他這下子覺得勝券在握,也不顧離不棄的掙紮,他反正也出不去,因為他的肉身已經無法將魂魄扯迴現實。


    他的定力是很大的,離不棄休想逃過!


    “卑鄙無恥!”


    而離不棄更是覺得自己難受,木卯居高臨下對準了他,就是不下手,遲遲不動武,他還以為木卯就隻會說話。


    “有本事你來啊?”


    突然間,木卯的手上,產生了一根線。


    “突然,離不棄被扯入一個石室內,裏麵的空氣被一點一點地抽幹,他無法衝破石室的束縛,隻能絕望地在夢境中死去,再無聲息……”


    他說得好聽,但離不棄聽著聽著,發覺這被他說死的人是自己?


    “木卯!你耍什麽花招?”


    他怒喝一聲。


    “花招?不覺得嘛,我第一次見到你,是什麽眼神?”


    木卯嗤笑了一聲,麵目猙獰。


    他的手上,這一根線多出了奇妙之感,幾乎可以當做彩線,它的身上,有無數顏色,一時看不清楚。


    離不棄在地上躺著,有些窒息。


    難道,他真的會死在夢裏?


    木卯是什麽來頭,他何必要睡覺?


    “養虎為患。”


    早知道他就不認出木卯了,早知道他為洛霓凰增一條驅逐他的理由……


    “那天的鷹群,是不是你幹的?”


    “是。”


    木卯的聲音坦蕩蕩的,相比之下,離不棄的猜測似乎不足為奇。


    “你是不是慕容雲隱的弟子?”


    頓時,離不棄再度說道。


    “嗯?”


    這下子,輪到木卯驚愕失色了。


    “你怎麽--”


    他的聲音意外,而且多出了一種不相信的感覺。


    “怎麽了?”


    離不棄坐在地上,感覺到周圍的東西發生扭曲。


    這不是他的錯覺,而是從這一根線上出現的扭曲。


    木卯的樣子,就像是五雷轟頂,或許是因為他的身份,被自己猜對?


    “哦,嗬嗬……”


    他突然掩麵大笑起來。


    “對啊,作為慕容雲隱的弟子……我為什麽不能殺死這個天才呢?”


    “嗯……”


    離不棄淡淡望著木卯,聲音清冽。


    他看得很認真,木卯被他看得發毛,一時間,他的手上,這一根彩線,也要徹底潛入這個夢境中了。


    “快說!”


    “你以為我沒有看到慕容雲隱?


    “你以為慕容雲隱和我非親非故?


    “你以為慕容雲隱必須寵愛你一輩子?


    “好啊,我告訴你--”


    他直視木卯的瞳眸,直到眼睛幹澀。


    “我被慕容雲隱所救,帶到雲隱仙境,召喚橋上聖光異變,兩次召喚火鳳凰……”


    “夠了!”


    他的話還沒有結束,木卯的神色突然變得兇惡。


    他抬手,惡狠狠地加了一個條件。


    “他若是可以突破石室,外麵就是現實!我倒是要看看,我退出夢境殺死他,他的魂魄在絕望中聽著,會怎麽想!”


    他的表情產生了清冷的光環,緊接著,木卯的邪魅一笑躍然臉上。


    “到時候,我師父看到的,隻不過是一具涼透了的屍體,其他什麽天才,什麽火鳳凰,嗯……都將不複存在!”


    他望著眼前的東西由正常變得混沌,自己則是迫不及待就要脫離離不棄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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