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這樣強大的力道,也無法去阻止這把劍的瘋狂侵襲。


    它的身上,一種無法逆轉的力量出現,冰霜暴起。


    身體已經緊追著它不放,八爪和野人赫然成為眾矢之的敵人。


    離不棄想了想,卻又想到自己練習的一些技法。


    心中微微一動,他的身體一躍而起,飽含力量。


    直奔那個麵目猙獰的野人而去,他正在握著來之不易的神傘,一臉警惕地朝著自己看去。


    “怎麽?”


    劍的力量很大,卻見野人再度怒吼一聲。


    他的身上,無窮無盡的聲音已經爆發,讓離不棄的耳膜也有些受不了了。


    “你……”


    他捂住耳朵,繼續接近。


    “唿”地一聲,他的頭頂猛地擦過了一個東西。


    輕鬆挪移腳步閃躲,離不棄的身體搖曳。


    他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玩世不恭地繼續朝著野人進攻。


    他也學會了不少拳腳功夫,今日,不僅僅會“眉裏冰藍”的離不棄,還學會了拳法之類的招數。


    “嗬?”


    凝聚天地之氣於自己拳頭上,離不棄咬牙,自己已經揮起一拳。


    他的拳風凜然,很快就已和自己一起到達野人的眼前。


    “嗖”地一聲,一個拳頭朝著離不棄的腦袋轟去。


    但離不棄可不是弱勢群體,他身體一繞,已經繞著野人急急轉了一圈。


    下一刻,他一拳打在後者的腰背上。


    虎背熊腰,身上有很多禦寒的脂肪,但這不足以拖慢他速度……天哪,自己麵對的,是什麽樣的存在?


    頓時,離不棄的拳頭愣了愣。


    下一刻,“咳咳”幾聲,他已經被惡狠狠地丟出了幾米之外!


    鐵板一樣的肌膚,沒有任何漏洞的身體。


    他的拳頭轟擊上去,毫無用處,已經被反彈了迴來,讓離不棄碰了一鼻子灰。


    冰涼的觸感充斥他的後背,離不棄直起身來,發覺眼前,是鐵塔般的人影。


    他冷傲而囂張地站在自己眼前,身上還湧動了如血的殺氣。


    時間幾乎凝固,離不棄的眼神在下一刻活動起來。


    “嗯?”


    “吱嘎”的聲音,是他的劍劈砍八爪的噪音。


    但他的身體,繼續靈動地彈跳而起。


    “小鬼,告訴我,這種野人,刀槍不入,哪裏才是他的破綻之處?”


    “眼睛。”


    轉折身體,盡量讓他遠離洛霓凰。


    離不棄不敢涉足寒潭,就怕自己被凍僵了,身為這裏的主人,他必然會請君入甕。


    但是,野人的怒吼突然拔高,讓離不棄的神經緊繃。


    抬起頭來的時刻,無數碎裂的渣滓已經落在他的頭頂。


    “啊?”


    “吼吼”的聲音震撼天地,在這裏反射。


    野人一步步朝著潭水內走去,這巴掌大的地方,狂亂的聲音不斷遊走。


    他的長發飄逸,手上還緊緊攥著麵目全非的傘。


    傘的八爪被砍斷,寶劍重又被離不棄控製。


    “吼!”


    “洛霓凰!”


    再度的一個聲音,離不棄的神色刹那間變化。


    “不要……”


    下一刻,他的劍折射銀光,不受控製地迎上野人的腳步。


    野人眼前的洛霓凰,就像是可食的食物,散發誘人的氣味。


    想著洛霓凰會被野人糟踐,離不棄的心就頗為不忍。


    “哢嚓。”


    突然,離不棄的眼神因為呆滯而瞪圓。


    一邊瞪,他的血液一邊朝著嘴角滲透。


    野人狠厲一笑,粗獷的聲音,還有他輕柔的腳步。


    他在水麵上如履平地,不顧一切冰冷的羈絆,整個人都滲出兇悍。


    他的身上,虯曲的毛發已經不堪入目。


    突然,他泛白的唇齒一吐,居然吐出生澀晦暗的咒文。


    舉著傘,如雙手握劍,欲劈下。


    他的身體已經保持這個姿勢,但聲音雄渾有力,在這裏,沒有人可以抵擋四麵八方的反射。


    不過,他也在正兒八經地念咒。


    聲音頓挫抑揚,是一種帶有地方方言的平實。


    離不棄聽著,卻發覺野人不再朝著洛霓凰進軍。


    他怕他還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隻能嚐試另外一種方法。


    野人濃厚的睫毛閃動,眼眸閉起,白色的肌膚搭配濃黑的毛發,讓他更為別致,和剛才的樣子,也是格格不入的。


    他微微低下頭,開始念咒禱告。


    對於這一門奇怪的學術,離不棄一直不明白。


    那些奇奇怪怪的語言,為什麽在整合到一起之後,可以給念咒之人,驚人的神力。


    今日的他才發覺,這裏麵的玄機,博大精深。


    這個人不簡單。


    駐守這裏無數年,看管一切,還會念咒。


    他的麵部表情逐漸變得柔和,但離不棄臉色青白。


    劍的尾端變得僵硬,根本無法飛舞。


    它無助地被固定在空氣中,身上的天地之氣出現,冰氣排除空氣,顯然在極力掙紮脫困。


    但最後,這一切的發生,都足以讓離不棄大跌眼鏡。


    野人的聲音逐漸變得激昂。


    他什麽也不顧,如在演講,朝著被封凍的寶劍,激烈地宣誓,說出離不棄不懂的字詞。


    而寶劍似已停止掙紮,放棄自己失敗的嚐試。


    它的身上,異彩閃耀,冰氣出現,借野人的話語,那些冰藍色的能量,已經被抽出,不可控製。


    “我的劍!”


    頓時,離不棄大驚失色。


    他和劍失去聯係,他發給劍的訊息,通通如泥牛入海,無法奏效。


    “可能是一種古祭祀,古老的咒文……不,我怎麽可能想到這些,這個野人,我也製服不了。”


    小鬼的聲音,讓離不棄更是迷惘。


    “眼睛。”


    “冰與火的碰撞。”


    “以及……我的力量?”


    說完這句話的時刻,離不棄的眼神驀地轉變。


    “我明白了。”


    “主人……這個野人,你要小心他把你困在這裏,看樣子他是想下去了。“


    小鬼的聲音不無擔心。


    “我知道,”離不棄卻眨眨眼,“我會讓他知道,我如何去阻擋他的攻擊。”


    丟了劍有什麽關係?


    還正好可以讓他殺得盡興!


    下一刻,伴隨野人最後的聲音出現,這裏的一切,都產生了玄幻的意思。


    空氣驀然變得凝滯,血祭的場麵一幕幕在眼前滑過。


    離不棄的血液也衝到頭頂。


    眼前的傘,猛然已經變了一番模樣。


    它的身上,有熾烈而持久的金線出現。


    線條盤曲,沿著自己的佩劍,攀緣而上,產生了極大的衝擊力。


    它們根本沒有資格和自己的劍相提並論,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離不棄的內心也充斥了憤恨。


    “幹什麽!”


    那一把傘也在縮小,但越發輕巧。


    這個怪人的力量超乎想象,離不棄的心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下一刻,寶劍徒勞掙紮,身上的冰雪也清晰地被勒出了幾道細縫。


    還好,金線的力量不夠,讓離不棄看著,發覺它長長一條,還沒有將劍身勒出什麽永久性的傷痕。


    但是,他再也不敢輕視眼前的野人。


    “必須要把他引開。”


    下一刻,那一把傘變得輕薄起來,成為讓離不棄也不可置信的一把小劍。


    “你還要變化?”


    它的招數應該已經用盡,為什麽還能如此厲害!


    這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劍,身上冒出陡增的壓抑,血紅色的劍身,一對龍頭盤繞在劍柄上,握起來也該很有質感。


    野人怒吼一聲,提劍上岸。


    他在半途猛然迴頭,一張臉上,戾氣未消。


    “嗯?”


    尖嘯從他的口中吐出,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把更為透明的劍。


    澄澈的劍身,遙遙指著眼前野人。


    “吼!”


    頓時,這耳熟能詳的聲音,讓離不棄的四肢都要打哆嗦。


    從襤褸草裙內掏出一把紛飛的符紙,選出一張,野人朝著它吹了口氣。


    “唿唿”的聲音出現,符籙被頓時點燃。


    這符籙的樣子,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黃紙。


    食指般長,二三指粗細的薄片,就這樣被野人嫻熟地點燃,扔到身後。


    他頭也不迴地朝著洛霓凰奔去,腳步輕捷,唿吸不見聲音。


    “你真是--”


    雲隱步起,離不棄迅速化為幻影。


    他的身體猛地朝野人折越,腳步連貫,身體前傾,不住猛拐方向,將冰雪的力量遠程向著野人攻擊。


    一些冰藍色的花穗就這樣出現了,連天的寒風,夾雜離不棄的冰塊之後,空氣也變得沉重下去。


    但是,野人大概不會看在眼裏吧。


    “唿”地一聲,那抵住寒冷燒起來的符籙,已經撞擊在冰劍的身上。


    離不棄本來的佩劍已經被野人一番搗騰鎮壓在原地,他沒時間去召喚它,隻能考慮新的迂迴戰術。


    但是,殊不知冰劍已經燃燒起來,沒有半點迴避的餘地,簡直就是給野人當了活靶子。


    離不棄的心中憤懣不平。


    “還真無恥!”


    冰劍無聲落入潭中,它的身上還裹著一團烈焰。


    這符籙不簡單的地方在於它的火焰。


    它燃燒過後,產生的火焰也是巨大的,尤其是殺傷力,有點致命的感覺。


    離不棄的內心盤算,他順勢發出千萬冰箭,自己的丹田也有些無力。


    為了洛霓凰,這個很有可能是他生命轉機的存在,他還必須要試一試殺死野人呢。


    “眼睛……”


    “啪”地一聲,離不棄打著響指,耳畔掛過一陣風聲,讓他的心情恢複冷靜。


    “吼吼!”


    洛霓凰的身體近在眼前,野人的臉上產生癡迷的神色。


    “不要臉!”


    隔空一個聲音出現,離不棄的身體撲來。


    “哼哼哼”幾聲後,如孩童的野人抬手,恰到好處地發出十二張符籙。


    他的手上,泛黃雪片一樣的符籙爭相到達他眼前的空氣。


    離不棄頓住腳步,站在洛霓凰旁邊,卻見野人的異常防禦,他的鼻尖發癢。


    “嘩--”


    排山倒海的火焰從那十二張符籙身上產生,洶湧澎湃的烈陽威力迅速擋在野人眼前。


    一切都開始變得棘手起來,離不棄愁眉苦臉地朝著眼前,巋然不動的防護罩。


    野人的身體魁梧站著,他的視線兇惡,直接觸及離不棄的心底。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冷靜,在離不棄繁雜混亂的心中蔓延。


    他的理智,讓離不棄抬手。


    這次,他選擇的不是其他,而是--


    “催眠。”


    他的聲音淡然簡練。


    離不棄之前也明白,木卯是控製他夢境的始作俑者。


    他讓自己被困惑,做出了不少讓離不棄追悔莫及的事情。


    但是,他也可以將自己打暈,然後進入自己夢中。


    不過,他必須要睡著。


    今日,離不棄的目標就不那麽艱巨了--


    “這樣不是很好嗎?”


    索性,離不棄的身體一閃。


    抓起洛霓凰的纖手,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她抱了起來。


    柔軟而冰冷的感覺,不算太重,讓離不棄抱起洛霓凰之後,被冰雪麻痹的五感,再度鮮活起來。


    “果然……我這樣子做,也會活血通絡嗎?”


    一陣陣香氣撲入離不棄的鼻尖。


    他唿吸著少女身上的幽香,身體變得輕盈。


    “給我躺好了,你可別真的醒不來了啊。”


    冰雪刺激著離不棄的五感,他的內心保持在一個穩定的狀態。


    現在,他匆匆忙忙地將少女抱到旁邊,不敢多看,忍著燥熱,抬手在天空中,勾畫一道絲線。


    他承認自己剛剛在冰塊內摻雜火焰的計劃失敗,但這不代表他會選擇被野人殺死。


    空氣震蕩,他的手上,猛地增添了一抹淡綠色的影子。


    “這是罹情草。”


    罹情草,自然是離不棄用來防身的“武器”。


    他在這幾天閉關之時,特地去購置了一些藥材,其中就有讓他一眼相中的罹情草。


    它就是用於將人拖曳入夢境的藥材,但離不棄從來沒有嚐試過。


    今日,沒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


    “叮鈴鈴”一聲,他的口袋裏,已經多出了一把飛刀。


    掏出罹情草,將它身上的汁液擠出來,塗抹在刀的身上,抹了整整一層,巨細無遺。


    借著衝勁,想起他奪取的“夢線”,離不棄啞然失笑。


    旋即,他抬起了手。


    “嘩啦……”


    飛刀的身上很快被冰雪覆蓋,產生一層厚厚的白霜。


    白霜很難被融化,而刀子也是,它的熔點,可能讓野人無法達到。


    “戲中戲……我看你如何抵擋。”


    他放下手,兀自笑道。


    笑容中滿是不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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