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步攆，趙隸心神沉浸在剛剛朝堂之上發生的事。
“殿下，陛下讓太子前往禦書房。”曹賢忠的身影倏地出現在趙隸身旁，嚇了他一跳。
“唔……知道了。”趙隸點點頭道：“去禦書房。”
於是抬著步攆的太監腳步一轉，走向了禦書房。
來到禦書房前，趙隸整理一下衣衫，靜等門外的小太監稟告。沒等多久，那小太監便快步走出來，一臉諂諛道：“太子爺，陛下讓殿下進去。”
“嗯。”微微頷首，趙隸動身走進了禦書房中。禦書房內隻有兩人，桌案後的趙乾，以及趙乾身後的曹賢忠。房內一角的熏香冉冉升起，一股淡淡的香味彌漫其間，聞之沉靜，很有安神功效。
“兒臣拜見父皇。”趙隸俯身拜下。
“起來，坐吧。”趙乾放下手中奏折，和煦道。
趙隸起身，坐在一側的椅上，問道：“不知父皇叫兒臣來，是有何事？”
趙乾皺皺眉，道：“王公權雖然伏誅，然其黨羽仍是遍及天下，莫說是天下九州，便是這京城之內，朝廷之上，都有不少人是其門下舊吏。”說到這，趙乾看著一臉正色的趙隸，又是歎口氣道：“隸兒，這些你應該懂，朕不可能不顧大局，將其一網打盡，唯有緩緩圖之……”
“兒臣明白。”趙隸點點頭，趙乾所說的這些，他都自然不會不懂。
“你明白就好，”趙乾拿出一份名單，交給曹賢忠開口道：“這份名單是朕與錢相近日商議所得，上麵寫的皆是各地四品以上官員，其中有的當安撫，有的當撤換，還有的當抓！其中該如何去做，還得你自己掂量……”
接過這份名單，趙隸微微掃了一眼，繼續點頭道：“兒臣明白。”
看著趙隸神情淡然的表情，趙乾微微一頓，開口道：“隸兒，如今募兵令下，天下各地已然大變，讓你領一萬騎軍去……是有些……”
“父皇放心，兒臣也是上過戰場的，一群農夫就算拿起長矛，也不算是兵卒。兒臣帶一萬精騎，足矣。”趙隸將名單放入懷中，同時拿出馮十一帶迴來的羊皮卷，開口道：“還有這個，既然幽州草蠻已然不用兒臣，那此物便由父皇，交給大將軍吧。”
曹賢忠上前接過羊皮卷，看著其上的血漬，微微皺了皺眉，猶豫一番還是就這樣遞給了趙乾。趙乾接過羊皮卷，也不嫌棄髒汙，直接打開看去。當看到上麵標注的地形文字後，頓時眼前一亮，語氣難掩喜色道：“草蠻部落圖？”
“嗯，馮家上百人北赴草原，僅有一人活著將其帶了迴來。”
“朕知道了，馮家……馮蕭辛是吧，朕知道他。”趙乾將羊皮卷鄭重收好，抬頭看向趙隸道：“隸兒先不急離京，把大婚辦了吧。”
“大婚？”趙隸微微有些愣神。
趙乾笑道：“你這小子，以前偷摸著是情勢所迫，沒辦法，現如今自然該好好辦一場，怎麽說也得給大將軍的女兒，一個名分。”
“可巡視天下，剪除王公權黨羽之事刻不容緩啊……”趙隸擔憂道。
“無妨，”趙乾擺擺手道：“一切從簡便是，日子就定在後天，辦完大婚便離京，耽誤不了。”
“即是如此……兒臣遵命。”於是趙隸點點頭道，的確，是欠那兩女一個名分。
“對了，近日錢治頻頻向朕詢問東宮之事，似有將其女也一同嫁給你的意思，你怎麽看？”趙乾不在意道。
錢治？其女是……錢倩嗎？趙隸念及此吐口而出道：“錢倩？”
趙乾一愣，詫異道：“你認識？這樣也好，大將軍之女為太子正妃，那個馮家之女為側妃，若是錢治的女兒也嫁入東宮，那文臣一脈想必會安生許多，對你以後也有諸多便利。”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趙隸苦笑道：“隻是以前有過幾麵之緣罷了，兒臣對其並無意思。”
“朕是未想到這一層，東宮二妃皆是武將之女卻是有些不妥，隸兒也不要在推脫，後日大婚，將這錢治之女一同娶了吧。”趙乾淡淡道。
“兒臣……”趙隸起身，咬牙道：“真不想娶她。”
“怎地？”見趙隸反應這麽大，趙乾遲疑看向趙隸道：“其女……很醜？”
腦中浮現錢倩的音容麵貌，趙隸無奈苦笑道：“非是麵容醜陋，而是兒臣不欲多妻。”
看著固執的趙隸，趙乾眼中閃過一絲古怪，隨即似是迴憶起什麽，喟歎道：“隸兒，朕也是心悅你母後一人，可仍不免要封諸多妃嬪。無關其他，你是東宮太子，帝國儲君，日後是要接位的，這樣做，符合利益，也對你助力最大，莫要胡鬧。”
接位？趙隸心中一團亂麻，說來可笑，他想過以後自己安定下來仗劍天涯的樣子，也想過自己安閑教子的樣子，可唯獨……沒有想過穿上龍袍的樣子。也就是在此刻，趙隸才像是被趙乾的話點醒，自己以後是要做皇帝的……
這件事擱誰身上，都該是欣喜若狂，可唯獨放在趙隸身上，卻是……有些沉重。皇帝？萬民主宰？口含天憲？自己……是這塊料嗎？
沒有開口，趙隸屈膝跪下，垂頭不語。
見此，趙乾眉頭一皺，沉默半響道：“罷了，隨你吧，希望過兩年你能想通。坊間逆黨傳出戾太子的事你應該有所耳聞，這對你在民間的威信極其不利，若是能得到錢治的支持對你是有好處的……不過既然你執意不肯，那也暫時作罷，也正是因為此，你此次巡視天下，切忌行事小心周密，莫要落人話柄了……”
“兒臣……謝父皇教誨。”趙隸低聲道。
“行了，退下吧……去準備一下大婚事宜，後日大婚，確實倉促了些。”趙乾揮揮手道。
“諾！兒臣告退。”趙隸起身退了出去。
看著趙隸的身形，趙乾似是在問，又似是在自語：“隸兒……他似乎並不想當皇帝啊……”
身後的曹賢忠聞此眼睛微微一閃，隨即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
“殿下，陛下讓太子前往禦書房。”曹賢忠的身影倏地出現在趙隸身旁，嚇了他一跳。
“唔……知道了。”趙隸點點頭道：“去禦書房。”
於是抬著步攆的太監腳步一轉，走向了禦書房。
來到禦書房前，趙隸整理一下衣衫，靜等門外的小太監稟告。沒等多久，那小太監便快步走出來，一臉諂諛道：“太子爺，陛下讓殿下進去。”
“嗯。”微微頷首，趙隸動身走進了禦書房中。禦書房內隻有兩人，桌案後的趙乾，以及趙乾身後的曹賢忠。房內一角的熏香冉冉升起，一股淡淡的香味彌漫其間，聞之沉靜，很有安神功效。
“兒臣拜見父皇。”趙隸俯身拜下。
“起來，坐吧。”趙乾放下手中奏折，和煦道。
趙隸起身，坐在一側的椅上，問道：“不知父皇叫兒臣來，是有何事？”
趙乾皺皺眉，道：“王公權雖然伏誅，然其黨羽仍是遍及天下，莫說是天下九州，便是這京城之內，朝廷之上，都有不少人是其門下舊吏。”說到這，趙乾看著一臉正色的趙隸，又是歎口氣道：“隸兒，這些你應該懂，朕不可能不顧大局，將其一網打盡，唯有緩緩圖之……”
“兒臣明白。”趙隸點點頭，趙乾所說的這些，他都自然不會不懂。
“你明白就好，”趙乾拿出一份名單，交給曹賢忠開口道：“這份名單是朕與錢相近日商議所得，上麵寫的皆是各地四品以上官員，其中有的當安撫，有的當撤換，還有的當抓！其中該如何去做，還得你自己掂量……”
接過這份名單，趙隸微微掃了一眼，繼續點頭道：“兒臣明白。”
看著趙隸神情淡然的表情，趙乾微微一頓，開口道：“隸兒，如今募兵令下，天下各地已然大變，讓你領一萬騎軍去……是有些……”
“父皇放心，兒臣也是上過戰場的，一群農夫就算拿起長矛，也不算是兵卒。兒臣帶一萬精騎，足矣。”趙隸將名單放入懷中，同時拿出馮十一帶迴來的羊皮卷，開口道：“還有這個，既然幽州草蠻已然不用兒臣，那此物便由父皇，交給大將軍吧。”
曹賢忠上前接過羊皮卷，看著其上的血漬，微微皺了皺眉，猶豫一番還是就這樣遞給了趙乾。趙乾接過羊皮卷，也不嫌棄髒汙，直接打開看去。當看到上麵標注的地形文字後，頓時眼前一亮，語氣難掩喜色道：“草蠻部落圖？”
“嗯，馮家上百人北赴草原，僅有一人活著將其帶了迴來。”
“朕知道了，馮家……馮蕭辛是吧，朕知道他。”趙乾將羊皮卷鄭重收好，抬頭看向趙隸道：“隸兒先不急離京，把大婚辦了吧。”
“大婚？”趙隸微微有些愣神。
趙乾笑道：“你這小子，以前偷摸著是情勢所迫，沒辦法，現如今自然該好好辦一場，怎麽說也得給大將軍的女兒，一個名分。”
“可巡視天下，剪除王公權黨羽之事刻不容緩啊……”趙隸擔憂道。
“無妨，”趙乾擺擺手道：“一切從簡便是，日子就定在後天，辦完大婚便離京，耽誤不了。”
“即是如此……兒臣遵命。”於是趙隸點點頭道，的確，是欠那兩女一個名分。
“對了，近日錢治頻頻向朕詢問東宮之事，似有將其女也一同嫁給你的意思，你怎麽看？”趙乾不在意道。
錢治？其女是……錢倩嗎？趙隸念及此吐口而出道：“錢倩？”
趙乾一愣，詫異道：“你認識？這樣也好，大將軍之女為太子正妃，那個馮家之女為側妃，若是錢治的女兒也嫁入東宮，那文臣一脈想必會安生許多，對你以後也有諸多便利。”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趙隸苦笑道：“隻是以前有過幾麵之緣罷了，兒臣對其並無意思。”
“朕是未想到這一層，東宮二妃皆是武將之女卻是有些不妥，隸兒也不要在推脫，後日大婚，將這錢治之女一同娶了吧。”趙乾淡淡道。
“兒臣……”趙隸起身，咬牙道：“真不想娶她。”
“怎地？”見趙隸反應這麽大，趙乾遲疑看向趙隸道：“其女……很醜？”
腦中浮現錢倩的音容麵貌，趙隸無奈苦笑道：“非是麵容醜陋，而是兒臣不欲多妻。”
看著固執的趙隸，趙乾眼中閃過一絲古怪，隨即似是迴憶起什麽，喟歎道：“隸兒，朕也是心悅你母後一人，可仍不免要封諸多妃嬪。無關其他，你是東宮太子，帝國儲君，日後是要接位的，這樣做，符合利益，也對你助力最大，莫要胡鬧。”
接位？趙隸心中一團亂麻，說來可笑，他想過以後自己安定下來仗劍天涯的樣子，也想過自己安閑教子的樣子，可唯獨……沒有想過穿上龍袍的樣子。也就是在此刻，趙隸才像是被趙乾的話點醒，自己以後是要做皇帝的……
這件事擱誰身上，都該是欣喜若狂，可唯獨放在趙隸身上，卻是……有些沉重。皇帝？萬民主宰？口含天憲？自己……是這塊料嗎？
沒有開口，趙隸屈膝跪下，垂頭不語。
見此，趙乾眉頭一皺，沉默半響道：“罷了，隨你吧，希望過兩年你能想通。坊間逆黨傳出戾太子的事你應該有所耳聞，這對你在民間的威信極其不利，若是能得到錢治的支持對你是有好處的……不過既然你執意不肯，那也暫時作罷，也正是因為此，你此次巡視天下，切忌行事小心周密，莫要落人話柄了……”
“兒臣……謝父皇教誨。”趙隸低聲道。
“行了，退下吧……去準備一下大婚事宜，後日大婚，確實倉促了些。”趙乾揮揮手道。
“諾！兒臣告退。”趙隸起身退了出去。
看著趙隸的身形，趙乾似是在問，又似是在自語：“隸兒……他似乎並不想當皇帝啊……”
身後的曹賢忠聞此眼睛微微一閃，隨即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