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於困厄之中易生幻覺,然而未必非內心所想,甚或者人之心所在!——華夏鼎世


    高圉下了山,而公非卻幹脆在山上駐紮了幾日!


    幾日後,公非下了山,見到了也是身穿戎裝的兒子高圉後,有些不安的問道:“這幾日你一直都在等我?”


    高圉點頭迴道:“是的。”


    “那你為何不上山找我,萬一我不下來了呢?”這幾日公非一直在考慮今後的事,所以沒有料到自己的頭發白了許多。


    “爺爺這一走,肯定難迴來了,所以您不會不下山的。”高圉下了馬,朝著自己的父親走來:“這幾日...您心苦了!”


    公非這才反應到自己的容貌可能有些變化:“我是不是變老了?”


    高圉不敢直接說出來:“不,您隻是和這雪山,顯得更加融合了些。”


    公非一聽就明白了:“頭發白就白吧,畢竟這是商世,以白為尊。”


    父子倆吃了個午飯,高圉說了一些自己在這幾日的想法:“父親,不管如何,咱們周人曆經磨難才到了今日,怎麽能加入殺戮的曆史呢?不管百年後還是千年後,你我的子孫後人,難道要為咱們今日的罪受到懲罰嗎?”


    公非這幾日在山上沒有考慮這些,隻是考慮如果父親毀隃真的迴不來了,那麽自己是該如何是好?所以在這幾日,自己這個世代加上兒子高圉的世代,使得公非覺得自己即便是有殺戮,也是為了後世的周人殺戮。


    “我並不覺得有什麽錯,如果真的有,我下地獄就好,跟子孫無關。”公非邊說邊皺著眉頭,這讓高圉看來就是一種後悔:“咱們是一條血脈的人,怎麽可能沒有關係?要不是後稷祖宗的威名,咱們周人怎麽可能創世於華夏?再說了,這殺戮一旦入了華夏的曆史,你我這個歲數的人還好,可後人呢?那就不是下地獄這麽簡單,因為生存於世,就是人間地獄!”


    高圉的話算是讓公非徹底的後悔了起來:“那...那現在怎麽辦?”


    “您坐鎮這裏,等他們迴來,我去往山的深處,看看那裏究竟是不是有人存在。”高圉說完就走出了木屋,直接上了馬。


    “你這年紀,要不我去吧?”公非的話讓高圉連連搖頭:“那小子都敢帶隊來這裏,我怎麽不能深入?”


    公非知道高圉嘴裏的那小子指的是小甲,所以細細琢磨後,覺得也對:“你多帶點人吧,畢竟山裏的情況你我都不清楚,周人的發展,還得靠你呢。”


    “我帶十個人吧,現在這裏人本就不多了。”高圉考慮到之前父親公非把能派出去的人都派了出去,即便是自己這十個人,估計也是廚師一類的人。


    “行吧,反正不管如何,注意安全,你要是出了事,咱們周人就徹底完了。”公非最後拍了拍高圉的大腿,然後點了點頭。


    “父親這段時間要注意身體,我做完了事就迴來,走!”高圉一聲令下,被臨時挑選出來的十個人,悉數的跟了上去......


    在往君王方向趕路的毀隃,沒想到小甲這個小娃的騎術這麽厲害:“你的騎士隨你父王嗎?”


    小甲搖頭道:“父王日理萬機,哪裏有時間搭理我,是我自己偷偷學的。”


    人就是這樣,習慣了比較,所以小甲此刻的堅毅模樣,深深的觸動了毀隃,心想著自己的孫子高圉,是否也能成為小甲這樣的人。


    一路再無多話,很順利的到達了君王所在的位置。


    毀隃望著有段時間沒有迴來的領地,那種曾經是自己的東西但現在肯定不是自己的感覺讓毀隃唏噓不已:“這地方...挺好的。”


    小甲眉頭一皺:“您選的地方自然不錯啊。”


    毀隃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大步的邁進了才剛剛築造不久的君王屋子裏。


    君王太庚已經在屋內等了很久了,當看到年老的毀隃站在自己麵前時,仿佛是司徒契見到了後稷一樣:“毀隃前輩,您請坐。”


    由於司徒契和後稷的後代都不知道雙方已經傳了多少世代,所以在君王太庚的理解裏,也隻能叫比自己年級大的毀隃前輩了。


    毀隃聽到君王叫自己前輩,本能的搖了搖頭,然後又本能的點了點頭:“君王在上,請受...請受老臣一拜!”


    毀隃和公非的周人在華夏可沒有被統治者承認,所以此刻毀隃說自己是老臣,其實有些逼迫君王現在承認周人一樣。太庚也不笨,自然明白毀隃的意思:“你我祖上同血脈,什麽事都能好好說的。”


    太庚親自拉起毀隃,然後直接屋內的中間放上了食物,開始和毀隃來了個席地而坐,徹夜長談。


    在到了夜晚的時候,這對親人已經喝了不少的酒水,醉醺醺的樣子,像極了都不得誌的成年人一樣。


    “君王,你做的夠好了,怎麽還愁眉苦臉的?”毀隃感覺太庚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覺,又想了想自己,連連的搖頭。


    “人都有不如意的地方,我即便是君王,也奈何不了心中的那些個夢想,隨著時光的流逝,就真的這麽過去了。”太庚一口氣喝完了手上的酒水,然後狠狠的把盛酒用的青銅酒具給摔在了地上。


    青銅酒器瞬間的碎了一地,外麵的人也瞬間衝了進來。


    小甲直接就把青銅劍放在了毀隃的脖子上,麵露殺氣。


    “幹嘛?”太庚和毀隃同時問道。


    “父王,我是來保護你的。”小甲瞬間覺得自己的反映有些過了,所以隻能這麽迴答。


    “你毀隃前輩在這裏,我能有什麽事?趕緊滾出去!”太庚的話說完後,嚇得小甲丟了劍跑了出去。


    “別理他們,不要讓他們影響咱們爺倆的興致。”太庚和公非的年齡差不多,此刻又喝了那麽多的酒水,自然說話開始有些亂了。


    毀隃點了點頭,開始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公非,同時也想起了自己的孫子高圉......


    此刻的高圉,其實也是想喝酒的。因為麵前的景象,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景象。


    “首領,這...這是什麽?”高圉帶來的十個人,也算是經曆了種種人生險境,但也從沒見過麵前這般景象。


    在高圉等人麵前的,不是毀隃嘴裏所謂的山裏人,而是一座隻有走到很近後才會發現的高山。


    隻要是華夏人,就沒人會不知道麵前這般高聳入雲的高山意味著什麽!


    “這是當年的周山嗎?”即便是當年的周山已經成了不周山,再無通天之能。可在華夏人的心裏,周山根本就沒有被那共工摧毀。而現在,高圉看著麵前的通天之山,怎麽能不和周山聯係起來?


    十位跟隨而來的下屬,都不敢接話,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走,進去看看。”高圉已經把來時的目的給忘了幹淨,心裏隻想著進山裏的深處看看,看看這古人留下來的世界,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


    可是...讓高圉心存疑慮的是,這裏麵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完全就和自己在外麵見到的不一樣。看不到那高聳入雲的高山,隻有連自己都感覺不到有多高的山。


    在這些山被厚厚的冰雪覆蓋的時候,往往能給人一種錯覺,認為這些山都是一樣的,一樣的白色,一樣的純潔。


    不知不覺中,高圉非但沒有遇見自己想遇見的人,還遇到了些麻煩——迷路了!


    “你們誰在沿途做了記號?”高圉的話讓所有人都甚為驚訝,在雪山裏走了這麽久,不管是眼睛還是頭腦,都簡單的認為自己隻要朝著前方走,就一定能走出這個地方。


    “趕緊上山看看,別死在這裏了。”高圉的反映其快,知道再這麽耗下去,肯定會有生命危險。


    上了臨近的一顆高山後,高圉看到眼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山脈後,一股子絕望之情湧上心頭,心裏也琢磨著是不是自己的族人也遇到了和自己一樣的事情,然後...然後會徹底的留在這裏。


    “怎麽辦?”高圉在說出這樣的話來後,身邊的人徹底恐懼了。


    在這個山頭足足帶了三日,身上帶的食物已經所剩不多,高圉知道如果再來個幾日還是這樣,那麽自己和身邊的這些人就完了:“生火,快生火。”


    火很快的被升了起來,一縷縷微弱的混沌之煙朝著天空飄去,好像是在逃離地麵,也好像是要躲避曾經傷害過的生靈。


    而高圉想的很簡單,就是想利用這些混沌之煙,引起周邊生靈的注意,即便是沒有人在,來點能讓自己吃到嘴巴裏的東西也行。身邊的人配合著,在周邊布下了陷阱,就等著獵物上鉤。


    許久之後,終於來了個獵物——人,而且是女人,而是還是一群女人!


    “那個山頭風大,下來吧。”本就不高的山頭,高圉當然能聽到山下的呐喊聲:“你們是人嗎?”


    “廢話,不是人還是鬼?”說話的聲音很清脆,高圉明顯能感覺的出來是為很好看的女人。所以高圉使勁的朝著山下看了看,但發現這些女人也都是穿著白色的服飾,還帶著白色的麵巾,和冰雪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你們到底是人還是鬼?”


    “是人,絕對是人,不是鬼,是鬼你們早就死了。”女人的聲音徹底的迷住了高圉,讓高圉覺得即便是女鬼,也是善良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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