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人間看微雨,江山還似舊溫柔。


    日子始終是繼續的,任誰也抓不到明天到底會以何種麵孔到來,兩兩都是相安無事,隻不過,新一波的消息每天都占據著新聞板報,叫人移不開眼睛,卻也心碎至此。


    5月旬日軍公然不顧日內瓦公約的條例,大轟炸於重慶,不分平民,無區別對待的進行轟炸,這一場轟炸,不僅僅使得重慶人民在水深火熱之,更是讓此後的大部分重慶市民都陷入了絕境之,那場轟炸,一夕之間,損失不計其數,人命再次在戰爭麵前,變得一不值。


    我幾度噩夢連連,不斷的想起海也曾陷入過空襲和轟炸,而將至的還有鬼子對長沙等地的空襲,每天的警報聲,像是奪命鈴聲一般,無數人的百姓流離失所,有的人繼續往南走,開始了一場又一場的大遷徙,路的挨餓,病痛的折磨,以至導致了,萬千平民的直接死亡。


    這樣的情況持續的時間越久,會有更多的百姓,離開長沙城,離開城市心,去到偏遠地區,而更可怕的,是這每一次的轟炸,每一次空襲,都有人被炸死,或者受重傷死亡,無區別的對待,是連國際立的醫院都不放過,每一天,受著刺耳的空襲警報,受著隨時崩塌的醫院圍牆,能堅持下去的人,越來越少,前線的局勢卻越來越嚴峻。


    而時間的軌道也越來越往前繼續走著,7月日本提出了所謂的建立大東亞共榮,以國為首等臣服於他們的管轄之下,可我們都知道,說是共榮,說是管轄,其實大家已然都是他鄉亡國奴,要是屈服於此,那麽多的犧牲,算風雨再如何飄搖,日子再如何艱難,國人,都不願放棄,我們的戰鬥,依舊在頑強抵抗,我們的戰爭依舊是全民參與。


    敵人的可笑之極的話,並沒有讓任何人去動搖,再水深火熱,哪怕踏著一個一個的屍體過去,我們也不會放棄,這場戰爭,究竟是以什麽樣的結果,結束,我們都不知道,但每一個國人都知道一點,是堅持下去,抗日戰爭,需要什麽,我們奉獻出什麽,焦土抗戰,每一個國人都參與其。


    為了活下去,為了不被壓迫,為了那些已經犧牲的生命。


    “我知道這很難,也許最終可能會犧牲所有,節節敗退的形式之下,逆境之下,我們每一個人都很難.......”夜半,我寫下記錄,流著淚水,不知所以。


    “到底還有多久?還剩下多久?”我捂住臉,淚水肆意而下,這樣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煎熬,現在已經不分平民還是戰士了,敵人的轟炸平民住所,前線受傷下來的傷員,他們每一個,都有名字,有著屬於自己的那一段故事,而在這裏,他們是沉默的,是撕心裂肺的哭嚎著。


    如果沒有這場戰爭,如果沒有被欺辱的日子,如果沒有鐵蹄的踐踏......


    也許,我們都會有屬於自己的日子,無論貧賤,無論富貴......


    可是,沒有如果。


    現實麵對的是一場又一場殘酷無情的戰爭,一場又一場生死離別,一個又一個隨時倒下,隨時犧牲的鮮活生命,我們依舊在被欺辱,被踐踏,日子依舊是喘息不過來,每一天老百姓都在水深火熱當。


    轉眼秋末冬來,匆匆的走過,往日精彩絢爛的長沙城,再無了神采,真正的變成了灰敗一息,好似過往都是彩『色』,而今有的,都是黑暗叢叢。


    其實如果真的要說明了,那麽真正留存下來的是記錄,人的腦記憶,已經隨著太多的傷痛越來越麻木,靠什麽信念,有什麽希望,大概你去問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迴答不來,我們似乎留在這裏,看不到希望,得不到期待,隻是每一天都在重複著昨天的事情,救贖生命,生命在我這裏,脆弱的經不起任何,似乎我大喘口氣,生命都要逝去,可人命,是重要的,最重要的人命,每一天都因『藥』品短缺,和傷勢太重而離開這世間。


    似乎所有的傷痛都無法定格,在無法定格之,迎來新的一年。


    民國三十年到來的每一天裏,我都覺得自己蒼老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像一個遲暮的老者,以前的種種鮮活,到現在相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過去的大半年,榮圍國一次都沒有迴來看我,甚至除了他,嚴頌聲也因軍事調離長沙城,再無來看過我,即使是寫信給我,再寄給他,也仍舊了無音訊了,榮圍國更甚,到現在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人在哪裏,是否還在新牆河,還是調離了。


    等到春去春來,又是一年好時節,以前那會子,我記得老一輩經常這樣說,記得爺爺總要在吃飯的時候告誡我們珍惜糧食,總要求我們記得,如今我都記得,甚至徹底的明白,可物是人非,往日的一起,不複存在。


    4月,報紙刊出,福州被日軍攻陷,我跟莫茹在醫院的休息室裏,抱頭痛哭,一個又一個城市被日軍占領,更多的老百姓陷入水深火熱,甚至更多的平民因戰爭而亡。


    這樣的時刻裏榮圍國在一個風雨夜,迴到了長沙,彼此相擁的那一刻,我仍舊覺得十分的不真實,不禁伸出手來,仔細的撫『摸』著麵前這張熟悉的麵容。


    “你瘦了好多。”黑夜籠罩的時候,我依偎在榮圍國的懷裏,心疼的說道。


    “你還黑了好多,而且還......”我頓了頓,剛才見麵,我撲去抱著他的時候,看見了他耳後有一道新疤,沿著耳後一直延伸到脖子後,那麽醒目和刺眼。


    我忍不住的去觸碰那道疤痕,長出的新肉那麽猙獰的麵貌,似乎能想象到當時的場景。


    “沒事的。”榮圍國握住我的手,看著我一臉淡然道,好似傷的根本不是他,是其他無關緊要的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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