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宵。請百度搜索看最全!!


    世人常常會說道,得一幸事,得一人心,是命裏最好的注定和歸宿。


    可世人不知,人的命是『亂』世的浮萍和輕賤的螻蟻,隨著大時代湧向不歸處,大抵所有人都身知曉旁人的命,卻不知自己的命,其實也尚在其。


    這一個新年,對長沙來說,過的並不如意,對長沙人來說,甚至殘忍至極,距離火燒長沙的時間已經過去幾個月了,可如今依舊能聽到夜半有人嚎啕大哭著,這場火,傷亡最多,損失最大的,是老百姓。


    多少骨肉至親陰陽分別,多少糧食,『藥』品,衣物,隻要跟生活相關的都在短缺的狀態,人們不得不再次遷移,長沙這座城,如今剩的都是眼淚和心酸。


    “算『政府』再怎麽去挽迴局麵,日子裏的傷心事還是存在的。”說話間的時候,我走在街,手裏握著的是榮圍國前線的信,當初一別,兩兩再無聯係,眼看著時間一直走著,卻不見最盼望的人歸來。


    “日子還得過下去啊,這世道再難啊!”過街的老人嘴裏念念有詞著,我與他擦肩而過,聽著那句話,酸楚迎心頭來,如今這樣的局麵,顯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接受,這場大火,到底有多少人死亡,有多少含恨而去,已經成為一個結果,再也無人提及,可是我們卻都知道,這種未知的定格,不知下一次來臨,是什麽時候,每一個人每一天都好似驚弓之鳥,膽戰心驚的過日子。


    我輕輕的搖搖頭,站在原地看著那老者慢慢離去的背影,所有當初我 以為的故事到此結局卻遠遠沒有盡頭一般,此時留在這裏的人,雖然拿著『政府』給的錢,撫恤安撫著老百姓,可人人心裏都是血肉,涼了一次,甚至是一生。


    屬於長沙的寒冬,在今年尤為的冷,哪怕2月末了,三月的春天似乎萬物複蘇,可這天還是冷的,老百姓已然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每一天都在各方報道的國家,垂暮甚至病懨懨的可是依然還是挺立著不倒。


    當初鬼子要三月亡我華,三月早已而過,仗打到現在,依舊雙方死死抗衡,可是我知道,每一次的抗衡,都是拿年輕的生命,一次一次的去換的。


    待我迴家展開信件,信熟悉的筆跡,熟悉的話,久違的感覺和深深的想念,榮圍國的話還是老樣子的問候,而且他依舊在勸我聽他的安排,早一點時間離開長沙去,我拿著信,坐在床發呆,去看窗外,分明已經是春天的模樣,可是心裏卻不由的冷意襲來。


    “我想念你……”手裏拿著信,眼裏的淚還是不受控製,一滴一滴的落下,一整夜似乎都在夢裏。


    這樣的日子,其實對我來說,已然是習慣的,時光總是在手一觸『摸』,快速的流逝著,三月而過,大公報報道著,南昌淪陷,長沙更是岌岌可危著,這小半年的時光裏,我每一天都在忙忙碌碌著,縱然再忙,心裏仍舊是好像缺失了什麽一樣。


    五月以來,先是重慶被鬼子轟炸,死傷究竟是什麽樣,誰人也報道不出來,我們隻知道,這樣的傷害下,最受磨難的,始終是老百姓,無論身在何處,最受傷害的,始終是老百姓。


    無言的一天,在匆匆忙忙裏消失著,醫院如今的護士越來越多,可算是這樣,前線撤迴的傷員仍舊照顧不過來,大量『藥』品的短缺,繃帶,以及最重要的盤尼西林,用一次少一次,甚至可以說,一條命因一點『藥』的短缺,那樣的沒了,這樣的情況越演越烈,開始有不斷的傷員在小規模的哄搶著東西,欺辱老百姓的事件越來越多,早在長沙大火後,『政府』的警備由軍隊接管了,而我相隔小半年的時間,再次與嚴頌聲相見,早知此前,好像賭氣一般,生活於兩個世界,互不交集。


    “你,最近還好嗎。”彼時,我站在醫院後院,一手拿著布條準備去晾,另一隻手,不知所措。


    “死不了。”嚴頌聲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道,他的視線一直在醫院的後院和各個出口處徘徊著,我帶著不明所以的詫異,跟隨著他的視線一同看著。


    “孔笙,最近有點『亂』,晚睡醫院宿舍吧,別『亂』走。”嚴頌聲察覺到了我的視線,沉『吟』了一下,說道。


    “現在鬧事的這麽多,不是說『政府』會管理嗎?”我點點頭,隨即問道。


    “是得管,可是想管,也脫不開身。”嚴頌聲有些無奈的說道,隨著話音落下,他手動作熟練的掏出煙盒,動作連貫的點燃煙,猛吸了一口。


    “你,自己也要保重。”我想了想,手的布條已經全部晾好了,現下醫院入手短缺,時間越來越短了,每個人的工作量也越來越重。


    “我,得迴去了。”我指了指身後,看了他一眼,嚴頌聲還是維持抽煙的動作,想罷,我便轉身走迴去了。


    “等一下!”在我走到一半的時候,嚴頌聲的聲音,突然響起,我隨著聲音,停下了腳步後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之前我說過,我答應伯父的事情,已經辦理好了,等你點頭,便可以安排離開長沙了。”他眼裏有些複雜的情緒看著我慢慢走近過來說道。


    “你也看見了,我現在這麽忙,怎麽可能走……”頓了頓,我迴道。


    “我知道!”嚴頌聲忽然的搶著打斷我要說完的話,他揚手扔掉了煙,一下一下的去碾滅著,垂著頭的表情,我實在難以看的真切。


    “保重吧,孔笙。”再度抬起頭的時候,我看清了他眼裏的一絲不舍得的意味。


    “你怎麽了?”我有些發蒙的問道。


    “沒事。”嚴頌聲擺了擺手,隨即大步的走開,我站在原地,看著他一步一步遠去的背影,突然心裏有股發酸的感覺,這樣的莫名和好似有什麽要發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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