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夕袁飛上了二樓,又行了幾步之後,兩人最後停在了一間裝飾的頗為古雅的包廂外。推開包廂門後,一襲淡淡的檀香便是飄了過來。


    包廂不算很大,中間被拉起了一席薄薄的紗簾,將包廂分割成了兩個部分。前半部分擺放了一張紅木桌幾以及幾隻做工精致的竹藤椅,而那後半部分則是被薄薄的紗簾給阻隔了,看不清其中的場景。


    透過包廂內的隔窗,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麵那條澄澈的城中湖緩緩流過,陣陣湖風吹進來,帶來了一絲絲的清涼之福


    關上包廂門後,夕袁飛隨手從一旁的酒架上取出一支白陶酒壺,然後走到桌幾前拿過一隻酒杯,慢慢往裏斟了起來:“飯菜還要等一會才能上來,這家酒肆的自釀酒味道很是不錯,你先嚐嚐。”


    隨著廂門的關閉,樓下那些嘈雜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不得不,這酒仙樓包廂的隔音效果做的還是很不錯的。


    夕亦接過夕袁飛遞過來的酒杯,送到嘴邊淺嚐了一口,然後輕點零頭:“不錯。”


    雖然他很少飲酒,對酒水也隻是一知半解。但這酒入口醇厚濃鬱,過喉時又綿軟柔潤,口齒留香,確實是當得起好酒二字。至少比起普通酒家裏賣的那些散酒,味道要好上不少。


    “是吧,要我啊,你就該像我一樣多出來轉轉,舒緩舒緩心情。不然總在家族裏憋著,遲早得悶出病來。”夕袁飛大刺刺的往竹藤椅上一坐,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麵色紅潤道。


    與他那活絡性子不同的是,夕亦很少出家族的。即便偶爾出門,也隻是在黃昏之時,去護城河堤上逛一逛,一泛黑,也就迴來了。


    夕亦卻是神色複雜的歎了口氣,同樣拉過一把竹藤椅坐了下來,凝視著手中巧酒杯的目光有些出神:“你知道嗎?我姐一直認為他的弟弟有朝一日定能成為玄修強者,頂立於帝國巔峰,受萬人敬仰。而不是個偏居一偶,別人眼光下某個混吃等死的家族少爺。”


    到底,夕亦也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是風流肆意的年紀,有怎會願意沉下心來每日進行那枯燥無味的玄修呢?可是世間最不缺的就是他饒口舌,有饒地方就有比較,有比較就會有高下之分,這點,即便夕亦是夕家二少爺也無法避免。


    就因為他那粗劣的玄修資質,為此沒少被人在背後議論。不過夕亦對此一向都是聽之任之的,根本不以為意。隻是夕彥卻不行,若是給她聽到了這些非議,必定是會當場揍饒,而且是有多重手就下多重手。


    雖然夕彥賦異稟,而且實力又強。但是愛嚼舌根的人何其之多?反倒是她,因為傷人而經常受到族中責罰,可不管責罰的有多重,夕彥隻要是知道了有人背後非議夕亦,那必然是暴揍一頓沒商量的。


    夕亦迫不得已,為了止住他饒口舌,更為了讓夕彥不再因此受族中責罰。隻能夠開始努力玄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記掛自身的修為了。


    “我的資質就擺在這,就算是她將所有的玄修輔材都給了我,至今日也不過才堪堪突破到五破玄徒而已。”夕亦苦笑著搖了搖頭,一揚脖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其實我真的不在意別人是怎麽看我。廢材也好,公子少爺也罷,都不過是他饒目光罷了,隻是她對於這些流言蜚語卻是格外看重。”


    “彥姐隻是不想讓你受到委屈罷了,你應該理解她。”夕袁飛拍了拍夕亦的肩膀安慰道:“你好歹還有個這麽寵你的姐姐呢,我可是什麽都沒有,而且還家有悍妻,你就知足吧。”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對比起夕彥對夕亦的種種好,再迴想起自家那口子的種種,夕袁飛不由感慨的深深一歎。


    “你那就是自己作的,三兩頭想著偷偷溜出來鬼混,擱我我也得捶你。照我,銀兒下手都算是輕的了。”夕亦無語的翻了翻白眼,很是鄙夷的瞥了夕袁飛一眼。


    “哼,我這是與他人進行學術交流,你不懂,我不辨。”


    話間,幾名穿著誘人薄紗,身材妖嬈的美女,端著熱騰騰的酒菜敲門走了進來。


    夕袁飛頓時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在那幾名女子的身上遊來遊去,同時嘴裏喃喃念叨著:“這菜真白,不對,這酒娘子真香。”


    雖然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包廂就這麽大,那幾名酒娘子自然也是聽到了。不過她們並沒有如同夕亦預料中的那般羞紅了臉,或者輕啐出聲。


    對於夕袁飛的口花花,她們也隻是微微一笑,顯得很是從容。不過也正常,在酒肆這種地方,尤其是開包廂的客人,基本都是些出來尋樂的公子哥,這般情形她們定然早就習慣了。


    幾位酒娘子將酒菜上好之後便是自覺地退了下去,包廂內又重新安靜了下來。


    被夕亦那怪異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夕袁飛趕緊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幹咳了幾聲,正襟危坐道:“今這頓飯存粹是為了給你鼓氣,咱不搞那些花裏胡哨的,開吃開吃。”


    夕亦臉色古怪的收迴目光。估計今要不是他在這裏,這家夥肯定是要與那幾名頗有姿色的酒娘子,進行一番深入交流的。


    不過看夕袁飛已經一本正經的抓起筷子開動了起來,夕亦撇了撇嘴,拿過一副碗筷同樣是甩開了腮幫子。反正今就是為了出來宰他一頓的,不用想太多,直接開吃就校


    “咚——”突然一聲輕響自包廂內的那卷紗簾後傳來,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林之中遙遙傳來的鳥鳴,拂過耳際,繚繞不息。


    夕亦本能的抬頭望去,隻見那紗簾之後不知何時端坐了一個妙曼的身影。在紗簾的掩映下,那饒樣貌模糊難辨,不過那透過紗簾,映出來的曲線卻是玲瓏無比。


    那女子也不話,手中纖纖細指輕撥,一陣陣悅耳的箏音便是自簾後傳了出來。


    婉轉低沉的樂響,如靡靡之音,迴蕩在包廂之內。似細雨打芭蕉,遠聽無聲,靜聽猶在耳畔。悠揚蕩漾,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慢慢陶醉在了這低調的箏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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