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木婉雲也收到了消息。


    同時也收到了這次賺的銀子,隻是她隨手便把銀子賞給了這次辦事的小六子。


    “多謝主子打賞。”


    小六子激動的雙手接過,同時又忍不住問道,“主子,是把木塵直接殺了,還是賣了?”


    小六子算是寧蘇的心腹,是專門留下負責打理京城這邊生意的,木婉雲之前見過幾次,這次,特地把事情交待給他。


    他知道木小姐和自家主子情義不淺,他曾經聽自家主子提到過,說木小姐是個有氣運的,當然,木小姐救過主子的命,又很是仗義,身為官家小姐,卻沒有半點瞧不起商賈,自家主子很看重木小姐。


    離開京城的時候,還吩咐京城這邊的管事掌櫃,木小姐有什麽要吩咐他們辦的,不得推辭。


    木婉雲看著小六子遞過來的簽字畫押還在衙門備案過的契書,嘴角勾起一抹子興味,賣了?殺了?當然好,可是遠遠不夠。


    略微沉吟了一會兒,還是問道,“你之前說木塵跟寧遠侯府家的大長公子交惡?”


    小六子立即便把之前木塵曾經當眾奚落大公子,還夥同人一起欺辱大公子的事情說了。


    聽到這裏綠俏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奴婢也聽過,那大公子原本走丟了,是前些年才尋迴來的,之前聽說一直在醃臢地方討生活,原本侯府一直瞞著,後來侯府二公子,也就是寧遠侯府世子吃醉了酒,說漏了嘴,大家才知道,木塵跟寧遠侯世子私交不錯,所以,曾經為了替好友出頭,便當眾奚落過這位大公子…”


    綠俏除了幫木婉雲收賬之外,還會負責收集京城內外的信息,這些事,她正好知道,便直接說了。


    紅玉忍不住接了一句,“小姐,還想什麽,大…我是說,木塵,他之前那樣罵你,現在落在咱們手裏,就應該直接把他給發賣了,賣到苦寒之地,不,賣進宮裏…”


    看著紅玉氣鼓鼓的樣子,木婉雲卻搖了搖頭。


    “隻要木家不倒,即便發賣了,他也吃不了多少苦,再說,我跟他總還是有些兄妹情分的,他若是在宮裏飛黃騰達了…”


    想到這裏,木婉雲寒眸半眯,曲起的手指頭輕輕叩擊在桌麵兒上,略微沉吟了一會兒,她才對著小六子輕輕勾了勾手指頭。


    小六子立即跪伏過去,主動側過身子,把耳朵豎過去。


    幾息之後,小六子眼眸一亮,在木婉雲示意下,緩緩爬起來,恭敬行禮,“小的知道怎麽做了,小姐就瞧好吧。”


    小六子一走,紅玉和綠俏麵色狐疑的看向自家小姐,但見自家小姐一副諱莫如深,便知道小姐是想先賣賣關子,可看小姐的樣子,也不像是會心慈手軟的,便放下心來,且等著看就是了。


    再說木家這邊。


    已經臨近宵禁,仍不見木塵迴來,木夫人和崔瑤都有些坐立難安。


    木藺自從在朝堂,被陛下不陰不陽申飭之後,就大病了一場。


    最近才稍稍好了一些,也是因為木塵最近爭氣。


    他也想清楚了,他已經年逾四十五,雖說並不大,可是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些年,他也就是空有帝師之名,其實沒什麽實權,他也看得清楚,現在上麵那位,並不待見他。


    不然,他也不至於認同木塵,讓木婉雲巴結沈闊,可沒想到…


    想起盤算落空,他心頭一陣憋悶。


    再看天色漸漸黑了,他好不容易撐著帶病的身體,等著全家人一起用膳,可木夫人口中已經大為長進的大孝子木塵,卻始終不見蹤影,心裏越來越不是滋味,臉也一寸寸拉了下去。


    “再讓人去瞧瞧,塵兒怎麽還不迴來?”


    木夫人也看到木藺心裏已經不悅,趕忙又打發人出去。


    沒一會兒,那人迴來,搖著頭一臉的為難。


    木藺再也忍不下去,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這就是你說的長進?!長進到臨近宵禁還不迴來?讓我做老子的等他?!”


    “老爺,塵兒興許是被什麽事絆住了,他最近真的改了很多,之前,還跟人一起合夥…”


    說到一半,木夫人突然想起木藺最是自詡清高,不願沾染銅臭,忍了忍,還是改口道,“不信,你問瑤兒,塵兒最近天不亮就出去,還不是為了這個家…我知道,他以前是有些玩世不恭,那還不是被有些人壓著,他心裏憋悶,如今,你身體不好,他也成家了,也明白責任二字,老爺,你可不能總是拿舊眼光看塵兒啊…”


    聞言,木藺臉色有些複雜,目光同樣複雜的看了一眼木夫人,最後,隻是吐出一句,“但願吧…”


    不管如何,木塵是他唯一的兒子了,他總是希望他好起來的,若是,他真的能懂事,那木家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又等了半個時辰,桌子上的菜已經徹底涼透,吩咐出去的人又來迴稟完,木藺徹底忍不住了。


    “都要宵禁了,他還不迴來,他到底忙什麽?!”


    木藺一聲怒吼,木夫人和崔瑤都嚇的渾身一抖。


    木藺銳利的目光看向他們,最後落在崔瑤身上,“你是他的妻子,你說,他為什麽還不迴來?”


    “我…”


    崔瑤剛開口,卻被外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一連串的驚唿聲打斷。


    “夫人,老爺,不好了,少爺身邊的王勝迴來了…”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一直提心吊膽半晚上的木夫人總算是長出一口氣,還忍不住嗔怪了一眼木藺,“我就說咱兒子不是故意…“


    話音未落,管家已經扶著被打的渾身是傷的王勝走了進來。


    幾人立即嚇得變了臉,木夫人更是脫口驚唿,“這是怎麽迴事,遇到搶劫的了,天子腳下…塵兒,少爺呢?怎麽就你一個人?!“


    木夫人短短幾息,已經腦補了無數場景,每一個,都讓她痛不欲生心慌不已,手捂著心口,臉色越來越白。


    崔瑤也嚇得站起來,急忙衝到王勝麵前,“你說話…”


    “少夫人,少爺他…”


    王勝一開口,便哽咽的說不下去,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可他也知道,如果不說,他隨時可能會被打死,最後還是忍著身上的傷,跪了下去,先重重磕了幾個頭,才開口。


    “小的,真的已經盡量攔住少爺了,可是攔不住,真的攔不住啊,少爺先頭贏了不少,我勸他收手吧,咱們都知道,那都是莊家故意做局引你上鉤,可是少爺的脾氣,我真的攔不住…”


    他哆哆嗦嗦開口,木夫人越聽越糊塗,崔瑤和木藺卻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王勝抬頭看了一眼,嚇得又趕緊低下頭,縮著脖子,顫顫巍巍,又說下去。


    “少爺被他們一激,就非要賭命…“


    “什麽?你說他跟人賭命?都輸了?他…“


    崔瑤家裏有個族兄,就是因為沾了賭,後來家破人亡,所以,她從小便知道賭不能沾,何況,賭,命?


    她隻覺得眼前一陣發昏,牢牢扣住身邊丫鬟的手,才撐住沒倒下去。


    “這個孽子,他竟然賭!他…”


    木藺也是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暈倒,扶著桌子,才勉強坐下。


    木夫人卻搖著頭,半點不信,衝著王勝嚷嚷,“你胡說,我塵兒明明是跟好友做生意,他說他要上進,要…“


    “夫人,那是少爺為了哄騙你把家裏的錢給他,他好去賭桌…”


    “啊…胡說…來人,給我打,狠狠打…“


    木夫人尖叫一聲,喊道。


    屋子裏一片亂。


    有很多人聽到,卻隻當聽不到。


    自從大小姐出嫁,這個家就越來越不像樣子了。


    隻是,今天的事情,還是讓他們有些意外。


    大少爺竟然去賭,還賭命?


    家裏都什麽光景了,他們的例銀都拖著不發,四季衣裳也還沒做,這冬天眼瞅就要來了,冬衣還沒有著落,他們可怎麽過?!


    想著,這些下人暗暗互相使了一個眼色,悄悄離遠了一些。


    木家,這一晚雞飛狗跳,一直到天色擦亮,木夫人才停止哭泣,紅著眼,試探著央求木藺和崔瑤,“你們別愣著,塵兒,我可憐的塵兒,竟然被逼賣身為奴…”


    “那是他咎由自取…”


    木藺本來就在病中,昨晚驟聞噩耗,差點沒過去,連夜請了太醫,才緩過來。


    太醫這時候,也收了針,他麵不改色的交代了幾句,便要離開,甚至,都沒人說送一下,更別說診金的事,太醫臉色愈發難看。


    隻覺得晦氣。


    他可不是個心眼大的,想著,給太傅施針兩個時辰,本來,他休沐,被人從被窩裏拖出來,這會兒,頭暈又餓,木家卻連一杯茶都沒奉,還有他家兒子,竟然沾染賭,還把自己賭成了奴籍,說出去,都跟笑話似的。


    他可得好好幫著宣揚一些。


    還能賺點茶水錢。


    屋內,木夫人還在垂頭哭泣,見木藺剛剛緩過來的臉色,又不好了,又急忙止住話頭,轉而拉著崔瑤出去,剛出屋子,就忍不住厲聲嗬斥,“還愣著做什麽?塵兒現在…你公爹病著,指望不上,我一個婦道人家,什麽都不懂,他是你夫君,你得替他撐著,你迴娘家,不,你娘家爹一個芝麻綠豆大的…罷了,你拿你公爹的拜貼,去讓人打聽問問,不行,就報官,我倒是看看天子腳下,誰敢逼人賣身為奴…”


    木夫人一席話砸下,崔瑤卻麵色仍舊慘的發白,隻是閉嘴不語。


    “你怎麽不說話?平日裏,不是挺能說的…”


    木夫人越著急,越生氣,以前看崔瑤多順眼,這會兒就多氣憤,甚至突然覺得她可真是太小家子氣了,若是…”


    呸。


    那個賤人,已經不是她的女兒了!


    木夫人心頭一陣失落,隨即攏在袖子裏的手暗暗攥緊,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的女兒沒了,塵兒是她的兒子,她必須要撐住,可是她這麽沒辦法,平日裏,她又不喜歡參加那些夫人舉辦的宴會。


    可崔瑤喜歡。


    所以,她必須去想辦法。


    “快去,你在這裏多愣一會兒,塵兒可能就多受罪…”


    木夫人哭哭啼啼,推推搡搡,崔瑤失魂落魄被推著出了門。


    其實昨晚,他們就讓人仔細問清楚了,跟木塵賭的是外地的客商,當時,就把木塵帶走了。


    她想著外地客商肯定不知道京城的事,加之,已經宵禁,城門無法離開,隻要過了今晚,他們把太傅府名頭亮出來,那木塵多半是沒事的。


    難得是,木塵簽了契書,贖迴來,也是曾經沒入奴籍。


    這件事,在她心裏怎麽都有些過不去。


    另外,想讓人放人,隻怕還要拿出一筆銀子,至少也得一千兩。


    她的確是有,可那都是她攢的。


    她想起自己以前過的日子,左思右想,都舍不得。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婆母木夫人,見她泛黑的臉上,一雙眼睛急切又怨毒的樣子,心裏一陣作嘔,以前,她竟然羨慕木婉雲有個溫柔善解人意地母親?!


    還想著搶過去?!


    可真是好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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