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低沉的嗓音順著耳畔緩緩滑過四肢百骸,沈時的手指微微顫了顫,心尖也連帶著有一點發抖。她不上來自己是何種心情,迷惑有之,茫然有之,亦有揮之不去的不安。


    她覺得有哪裏不對,白澤在等的似乎不是她,恍惚想起當初她聽見白澤的機緣,驀地反應過來。白澤等的應該是機緣,隻是湊巧他以為自己的機緣是她,才會和她這樣的話。


    白澤湊在她耳畔,故意壓低嗓音道:“好孩子,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隻要你乖乖聽話,不要對我謊。絕對不要騙我明白嗎?”


    沈時仿佛受到蠱惑一般,輕輕嗯了一聲,待她迴過神便是看到白澤的笑臉。她驚詫地話都不連貫:“你、你……”


    “本君怎麽了?”白澤直起身,甚是閑散地走到桌前坐在圓凳上,“不過是一個的術法,不會對你有什麽太大的傷害,就是會在對本君謊時有那麽點疼。隻要你能如實迴答本君的問題,本君可替你解開一半的術法。”


    因著不曉得白澤要問什麽,沈時心下一片忐忑,但轉念一想,白澤也不認識以前的她,想來也不會問她以前的事,即便問到了被他曉得其實也沒什麽。如是寬慰自己一番,沈時輕鬆不少。


    白澤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才發覺茶水冷掉了,便用靈力溫了溫:“你是什麽時候生的靈智?”


    這個問題令沈時一下懵了,她其實也不曉得自己什麽時候生出靈智的,更不清楚現下的自己到底是什麽。


    倒不是她介意自己什麽品種的植物,而是她想起師父過的話。連師父也不曉得自己是人是妖,亦或是旁的什麽,更看不出她的原形。如今的她由植物幻化而來,是否意味著曾經她的也是一株植物呢?


    沈時搖搖頭道:“我也不曉得,大約是很久之前吧。”


    白澤瞟了她一眼,抬手將杯沿貼在唇邊,騰騰熱氣蒙住他的眼眸:“是在本君將你帶迴來的很久之前?”透過水霧見沈時點點頭,他心念一轉,“既是如此,怎的沒能修煉成人形?”


    這話狠狠戳了沈時的心窩,她倒是想修煉啊,要早能修煉出人形她就不會落到白澤手上,還平白受了那麽多委屈。她覺著白澤興許很早就曉得自己生了靈智,那些隔夜茶和那碗藥是故意來測試她的。


    見沈時不話,他將話題一撥:“既然你不想答,本君也不強求,你且好生修煉,什麽時候能解開本君的禁錮,本君就替你解開術法放你離開。”


    話畢,白澤走向軟榻,不想聽見後頭一道尷尬中帶著點委屈的聲音。


    “我不會修煉。”


    他有片刻的失神,隨即轉頭看去:“你甚?”


    沈時歎息著重複道:“我不會修煉。”她抬眸定定看向白澤,“是真的,神君方才不是也試過麽,我的身體似乎沒辦法承載靈力。及時如此,我要如何修煉。”


    白澤吸了口氣平穩心緒,這番話得挑不出錯處,可於他而言真不是個好消息。他原以為是她體質特殊,沒法接納他饒靈力,旁的術法也對她無效,是以方才給她施了術法其實是誆她的。


    若是真的無法修煉,那她要如何變強到能打破他身上的禁錮?


    白澤覺得自己的腦袋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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