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雲，唯女子與人難養也，果然沒錯！”
秦歡歎氣道。
金蝶伸腿踢秦歡一腳，氣狠狠地瞪著他。
秦歡抓著她的腿給她挪迴去，金蝶微微低頭，抬眉偷偷看了眼秦歡。
兩人這孩子氣的一幕，讓金如風看在眼裏，金如風抱著刀咳嗽一聲，“那啥，我出去透透氣，你們繼續聊，聊好了喊我。”
“喂！”金蝶抬起頭想點什麽，見那廝跑得飛快，忿忿地嘀咕了兩句。
秦歡抱著雙手往右邊挪遠一點，“好了，你氣也出了，我該的話也了，現在吧，你這個時候不在家裏守喪，跑來苦海鎮找我做什麽。”
“我……”金蝶正開口，秦歡擺手道：“先好，如果是讓我幫你奪迴絕恨刀，那就算了，我可不想跟魔刀門作對，何況人家身後還有三大魔宗當後盾，我還想多活幾年。”
金蝶冷冷一哼，嘟著嘴，神色惱怒地瞪著秦歡。
“別這樣看著我，我會害羞。”秦歡正色道。
“我呸。”金蝶沒好氣地啐了他一口。
幾句玩笑話一，剛剛緊張的氣氛緩解了許多。
金蝶思量了半響，柔聲道：“我來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故意給了林姐姐假的刀譜，讓她入魔，殺了我父親。”
秦歡聽罷，拍著手道：“你有點腦子好不好，我跟你們無冤無仇，我害你們幹什麽，你當我傻啊，我現在蛟龍幫的麻煩都沒搞定，至於去惹你們這兩大勢力嗎？”
“哼，你才沒腦子。”金蝶怒道，聽得此話，已經明白過來秦歡並沒有利用她，一切都是陰差陽錯而已。
“那刀譜究竟是怎麽迴事，林姐姐為什麽會入魔？”金蝶問道。
秦歡想了想，解釋道：“魔刀三式，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我領悟的，未必就適合旁人，林知恩一心壯大魔刀門，她本身心魔就很重，何況她已經學了魔刀的刀譜，這修羅佛像的刀圖，乃是結合了無雙之刃的最強三刀，她若強行參悟，肯定會導致魔念更深，會入魔，也很正常。”
“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何不勸勸她？”金蝶問道。
秦歡淡淡道：“此前在寒風堡，我原本可以憑借林錚留給我的魔刀真氣，取走封魔刀，便是在那時，林知恩硬生生奪走了我身上的三股魔刀真氣，刺了我三刀，害得我差點死在寒風堡，你覺得我能勸她麽？”
秦歡著看向金蝶，同時掀開單薄的衣袍，露出他的腹部肌肉。
隻見他光潔的腹部上一塊塊肌肉輪廓分明，中間位置還殘留了三道疤痕。
金蝶目光一顫，柔聲道：“抱歉，你沒跟我過這些，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秦歡笑了笑放下衣袍，“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欠他們父女二人了，權當是還了她老爹對我的救命之恩。”
生死之事，言語間秦歡卻得很輕鬆，似一點也不記恨林知恩對他造成的傷害。
“該還的債，我已經還清了，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往後我們還是少見麵為好！”
秦歡正色道。
金蝶沉默了半響，不做答複。
“你已經參悟煉圖，有些恩怨，你逃不掉的。”金蝶表情猶豫地看向秦歡。
“將來的事，將來再。”秦歡淡淡道。
“既如此，那我也該走了。”
金蝶站起身來，秦歡起身相送，心道漂亮，總算能送走這尊瘟神了。
金蝶突然對秦歡展顏一笑，笑顏如花，她湊到秦歡麵前輕輕抱住秦歡的腰。
“秦歡，祝你前程似錦，心想事成。”靠著秦歡胸膛，金蝶喃喃道。
秦歡驚得張開雙臂，很不適應她突然的舉動，愣在那兒雙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眼看著金蝶還在摟著自己，秦歡連忙推開她，轉過身去揮手道：“要走就趕緊走，我可不想被人誤會，再我也不喜歡你這樣的女人，又哭又笑的沒羞沒臊。”
金蝶嬌笑兩聲，“放心，我隻是覺得你人很好而已，就憑你，我才看不上眼呢！”
“那樣最好！”秦歡板著臉叫道。
“我走了，有緣再見。”金蝶微微彎腰行了女子禮儀，轉身離開客廳。
有緣自會相見，少女咧嘴微笑，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卻見秦歡已經行入屏風後麵去了。
段玉站在客廳大門外麵，剛剛的一幕他看在了眼裏，心中不出是什麽滋味，他很難受，卻又算不上特別難受，隻是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破碎了一樣，讓他再也沒有可以值得期待的東西了。
金蝶走出來停在屋簷下，看向候在旁邊的段玉。
“蝶姑娘。”段玉溫和地笑了笑。
金蝶神色顯得有些愧疚，猶豫了一瞬，道：“段大哥，一直以來多謝你的關照，你人很好，一定會遇上真心待你的人，如果沒有你，我也沒機會接近秦歡，謝謝。”
段玉強顏歡笑，一句話也不出來。
金蝶不再多言，快步離開了院。
望著那道倩影消失在飛雪中，段玉隻感覺內心空落落的。
他在木廊上站了很久，吹著冰冷的寒風，呆呆望著漫的大雪。
從前不知道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麽滋味，那時在寒山的婚事，也是由父母長輩強行撮合的，他隻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而已，現在他明白了，卻又寧願自己從未明白過。
色漸漸昏暗，段玉站在屋簷下的木廊，呆呆地看著遠處。
秦歡背著手走出來，站在段玉身旁，笑嘻嘻地問道：“要不，喝兩杯？”
段玉動作僵硬地扭頭看了眼秦歡，苦笑道：“算了吧！”
秦歡拍拍他肩膀，歎氣道：“別難過，失戀嘛，我也被女人甩過，時間長了就好了。”
段玉嗬嗬一笑，鼓起勇氣問道：“她喜歡的人，是不是你？”
秦歡臉色僵了僵，淡淡道：“你想多了，她是為了魔刀圖才接近我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早就把她趕走了，隻能你跟我的關係太近了，才會被她利用，恰巧你這廝又被人家的美色給迷住了。”
“那你呢，你對她什麽感覺？”段玉豁出去了內心的猶豫，問道。
“我麽？”秦歡看了眼段玉，笑道：“漂亮女人我見得多了去了，她不過是個過客而已，隻能算是人生這段旅途中，一道令人驚喜的風景吧！”
段玉目光羨慕地望著秦歡，“公子的豁達我做不到，喜歡就是喜歡，我不能欺騙自己。”
秦歡拉著段玉的袖子行入客廳，二人圍著銅盆坐下，兩壺酒冒著熱氣。
秦歡遞給他一壺，自己拿一壺，開解道：“看開點，等我們安定下來了，我就找人給你媒，保準幫你娶一大堆美嬌娘，給你們段氏一族傳宗接代。”
段玉麵容苦澀地搖搖頭，“我又不是很缺女人，我隻是想找個有感情的女人陪伴而已。”
秦歡揚了揚手道：“你不懂，感情這玩意兒，它時間一長啊，自然就培養出來了，有些人你乍一看不順眼，多看幾眼，總會順眼的。”
“額！”段玉聽不太明白，索性便灌了一大口酒。
秦歡也飲了一口，對其道：“兒女私情暫且放一放，咱們要走的路還很長。強扭的瓜不甜，你也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摔個坑就爬不起來，那未免太沒男兒氣魄了。”
段玉點點頭，“公子教訓的是。”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有一下沒一下地灌著燒酒，夜色越來越深，風雪也越來越大，醉醺醺的兩人都倒在霖上。
段玉還好，畢竟也經常飲酒，沒有醉得太嚴重。
秦歡躺在那兒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嘀嘀咕咕的著段玉聽不懂話。
“我討厭殺人，我討厭看見有人死亡，我討厭看見屍體和血腥，我討厭這個該死的江湖……”
秦歡笑哈哈地著。
“可我想活著，我不甘心，我更不想看見你們這些追隨我的人被人殺死，我很害怕那一會到來，我怕自己變得跟那些人一樣，被滅門，到最後什麽都沒有了……”
秦歡揚著酒壺，半哭半笑地嚷嚷著，一番酒話，似把心中壓抑的恐懼和恨意都發泄了大半。
越是得到，越是恐懼失去。
段玉趴在那兒，目光複雜地望著秦歡，秦歡心中的擔憂比他多太多了，此時此刻他才知道，秦歡身上的壓力很大，卻沒有人能給他分擔一絲一毫。
每一步都不敢走錯，一旦錯了，就是滅頂之災，所有的罪責和過錯，都隻能由秦歡獨自一人承受。
“放心吧，公子，隻要我不死，我會陪著你走過這段腥風血雨的！”
段玉喃喃道。
昏暗的雪夜裏，老乞丐站在院中雪地，耳邊傳來裏間秦歡的聲音。
老乞丐歎了歎氣，轉身迴了自己的屋子，沒去打擾。
……
(本章完)
秦歡歎氣道。
金蝶伸腿踢秦歡一腳，氣狠狠地瞪著他。
秦歡抓著她的腿給她挪迴去，金蝶微微低頭，抬眉偷偷看了眼秦歡。
兩人這孩子氣的一幕，讓金如風看在眼裏，金如風抱著刀咳嗽一聲，“那啥，我出去透透氣，你們繼續聊，聊好了喊我。”
“喂！”金蝶抬起頭想點什麽，見那廝跑得飛快，忿忿地嘀咕了兩句。
秦歡抱著雙手往右邊挪遠一點，“好了，你氣也出了，我該的話也了，現在吧，你這個時候不在家裏守喪，跑來苦海鎮找我做什麽。”
“我……”金蝶正開口，秦歡擺手道：“先好，如果是讓我幫你奪迴絕恨刀，那就算了，我可不想跟魔刀門作對，何況人家身後還有三大魔宗當後盾，我還想多活幾年。”
金蝶冷冷一哼，嘟著嘴，神色惱怒地瞪著秦歡。
“別這樣看著我，我會害羞。”秦歡正色道。
“我呸。”金蝶沒好氣地啐了他一口。
幾句玩笑話一，剛剛緊張的氣氛緩解了許多。
金蝶思量了半響，柔聲道：“我來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故意給了林姐姐假的刀譜，讓她入魔，殺了我父親。”
秦歡聽罷，拍著手道：“你有點腦子好不好，我跟你們無冤無仇，我害你們幹什麽，你當我傻啊，我現在蛟龍幫的麻煩都沒搞定，至於去惹你們這兩大勢力嗎？”
“哼，你才沒腦子。”金蝶怒道，聽得此話，已經明白過來秦歡並沒有利用她，一切都是陰差陽錯而已。
“那刀譜究竟是怎麽迴事，林姐姐為什麽會入魔？”金蝶問道。
秦歡想了想，解釋道：“魔刀三式，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我領悟的，未必就適合旁人，林知恩一心壯大魔刀門，她本身心魔就很重，何況她已經學了魔刀的刀譜，這修羅佛像的刀圖，乃是結合了無雙之刃的最強三刀，她若強行參悟，肯定會導致魔念更深，會入魔，也很正常。”
“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何不勸勸她？”金蝶問道。
秦歡淡淡道：“此前在寒風堡，我原本可以憑借林錚留給我的魔刀真氣，取走封魔刀，便是在那時，林知恩硬生生奪走了我身上的三股魔刀真氣，刺了我三刀，害得我差點死在寒風堡，你覺得我能勸她麽？”
秦歡著看向金蝶，同時掀開單薄的衣袍，露出他的腹部肌肉。
隻見他光潔的腹部上一塊塊肌肉輪廓分明，中間位置還殘留了三道疤痕。
金蝶目光一顫，柔聲道：“抱歉，你沒跟我過這些，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秦歡笑了笑放下衣袍，“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欠他們父女二人了，權當是還了她老爹對我的救命之恩。”
生死之事，言語間秦歡卻得很輕鬆，似一點也不記恨林知恩對他造成的傷害。
“該還的債，我已經還清了，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往後我們還是少見麵為好！”
秦歡正色道。
金蝶沉默了半響，不做答複。
“你已經參悟煉圖，有些恩怨，你逃不掉的。”金蝶表情猶豫地看向秦歡。
“將來的事，將來再。”秦歡淡淡道。
“既如此，那我也該走了。”
金蝶站起身來，秦歡起身相送，心道漂亮，總算能送走這尊瘟神了。
金蝶突然對秦歡展顏一笑，笑顏如花，她湊到秦歡麵前輕輕抱住秦歡的腰。
“秦歡，祝你前程似錦，心想事成。”靠著秦歡胸膛，金蝶喃喃道。
秦歡驚得張開雙臂，很不適應她突然的舉動，愣在那兒雙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眼看著金蝶還在摟著自己，秦歡連忙推開她，轉過身去揮手道：“要走就趕緊走，我可不想被人誤會，再我也不喜歡你這樣的女人，又哭又笑的沒羞沒臊。”
金蝶嬌笑兩聲，“放心，我隻是覺得你人很好而已，就憑你，我才看不上眼呢！”
“那樣最好！”秦歡板著臉叫道。
“我走了，有緣再見。”金蝶微微彎腰行了女子禮儀，轉身離開客廳。
有緣自會相見，少女咧嘴微笑，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卻見秦歡已經行入屏風後麵去了。
段玉站在客廳大門外麵，剛剛的一幕他看在了眼裏，心中不出是什麽滋味，他很難受，卻又算不上特別難受，隻是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破碎了一樣，讓他再也沒有可以值得期待的東西了。
金蝶走出來停在屋簷下，看向候在旁邊的段玉。
“蝶姑娘。”段玉溫和地笑了笑。
金蝶神色顯得有些愧疚，猶豫了一瞬，道：“段大哥，一直以來多謝你的關照，你人很好，一定會遇上真心待你的人，如果沒有你，我也沒機會接近秦歡，謝謝。”
段玉強顏歡笑，一句話也不出來。
金蝶不再多言，快步離開了院。
望著那道倩影消失在飛雪中，段玉隻感覺內心空落落的。
他在木廊上站了很久，吹著冰冷的寒風，呆呆望著漫的大雪。
從前不知道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麽滋味，那時在寒山的婚事，也是由父母長輩強行撮合的，他隻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而已，現在他明白了，卻又寧願自己從未明白過。
色漸漸昏暗，段玉站在屋簷下的木廊，呆呆地看著遠處。
秦歡背著手走出來，站在段玉身旁，笑嘻嘻地問道：“要不，喝兩杯？”
段玉動作僵硬地扭頭看了眼秦歡，苦笑道：“算了吧！”
秦歡拍拍他肩膀，歎氣道：“別難過，失戀嘛，我也被女人甩過，時間長了就好了。”
段玉嗬嗬一笑，鼓起勇氣問道：“她喜歡的人，是不是你？”
秦歡臉色僵了僵，淡淡道：“你想多了，她是為了魔刀圖才接近我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早就把她趕走了，隻能你跟我的關係太近了，才會被她利用，恰巧你這廝又被人家的美色給迷住了。”
“那你呢，你對她什麽感覺？”段玉豁出去了內心的猶豫，問道。
“我麽？”秦歡看了眼段玉，笑道：“漂亮女人我見得多了去了，她不過是個過客而已，隻能算是人生這段旅途中，一道令人驚喜的風景吧！”
段玉目光羨慕地望著秦歡，“公子的豁達我做不到，喜歡就是喜歡，我不能欺騙自己。”
秦歡拉著段玉的袖子行入客廳，二人圍著銅盆坐下，兩壺酒冒著熱氣。
秦歡遞給他一壺，自己拿一壺，開解道：“看開點，等我們安定下來了，我就找人給你媒，保準幫你娶一大堆美嬌娘，給你們段氏一族傳宗接代。”
段玉麵容苦澀地搖搖頭，“我又不是很缺女人，我隻是想找個有感情的女人陪伴而已。”
秦歡揚了揚手道：“你不懂，感情這玩意兒，它時間一長啊，自然就培養出來了，有些人你乍一看不順眼，多看幾眼，總會順眼的。”
“額！”段玉聽不太明白，索性便灌了一大口酒。
秦歡也飲了一口，對其道：“兒女私情暫且放一放，咱們要走的路還很長。強扭的瓜不甜，你也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摔個坑就爬不起來，那未免太沒男兒氣魄了。”
段玉點點頭，“公子教訓的是。”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有一下沒一下地灌著燒酒，夜色越來越深，風雪也越來越大，醉醺醺的兩人都倒在霖上。
段玉還好，畢竟也經常飲酒，沒有醉得太嚴重。
秦歡躺在那兒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嘀嘀咕咕的著段玉聽不懂話。
“我討厭殺人，我討厭看見有人死亡，我討厭看見屍體和血腥，我討厭這個該死的江湖……”
秦歡笑哈哈地著。
“可我想活著，我不甘心，我更不想看見你們這些追隨我的人被人殺死，我很害怕那一會到來，我怕自己變得跟那些人一樣，被滅門，到最後什麽都沒有了……”
秦歡揚著酒壺，半哭半笑地嚷嚷著，一番酒話，似把心中壓抑的恐懼和恨意都發泄了大半。
越是得到，越是恐懼失去。
段玉趴在那兒，目光複雜地望著秦歡，秦歡心中的擔憂比他多太多了，此時此刻他才知道，秦歡身上的壓力很大，卻沒有人能給他分擔一絲一毫。
每一步都不敢走錯，一旦錯了，就是滅頂之災，所有的罪責和過錯，都隻能由秦歡獨自一人承受。
“放心吧，公子，隻要我不死，我會陪著你走過這段腥風血雨的！”
段玉喃喃道。
昏暗的雪夜裏，老乞丐站在院中雪地，耳邊傳來裏間秦歡的聲音。
老乞丐歎了歎氣，轉身迴了自己的屋子，沒去打擾。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