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段飛在後山隱藏好身體之後,知道兇手不會那麽快出現,便靜坐練功。


    這引蛇出洞的計劃到底有沒有效果,其實他的心裏也沒有底,但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他也隻好一試,用守株待兔的方式等待兇手再次出手。


    雖然到現在他還沒搞清楚兇手殺人的動機,但他有個預感,總覺得兇手應該不會就此罷手。


    剛才他欲蓋彌彰,隻是給自己找個借口離開而已,至於道場上的那些武林高手相不相信,其實並不重要,他要的是讓兇手知道他已經離開。


    如果兇手是魔界高手,他反而沒那麽擔心。但從各種跡象來看,這個兇手隱藏在道場的可能性更大。但不管是魔界高手,還是人界高手,他都必須把這個兇手抓到。


    很快天就黑了。一輪明月懸掛在高空上,把山上照得一片雪白,山崖倒影,影影綽綽的。滿天的繁星,猶如一顆顆的珍珠,閃閃發亮。


    段飛猶如入了定一般,象一尊石像,一動不動的。不過,雖然他象老僧入了定,但方圓幾裏內的聲響,卻瞞不過他的雙耳。


    很快,便到了半夜。但山上除了偶爾有巡山的聖堂弟子掠過之外,就隻見到各種野獸出來覓食,並沒有見到有什麽人闖進。


    不要說人,就是孤魂野鬼都沒有。看來,這裏自從成了靈山之後,仙氣彌漫,連孤魂野鬼都不敢靠近。


    下半夜,月涼如水。但山崖下麵依然沒有任何異常,除了野獸的騷動之外,隻有那陣陣的山風掠過。


    一直到了天亮,段飛都沒有任何發現。


    時光無聲流逝,轉眼間,在不知不覺中,段飛已在懸崖上靜坐了兩天兩夜。但這兩天兩夜裏,後山並沒發生任何事情。


    到了第三天,段飛終於看到有人來後山活動了,那些道場裏的武林高手在吃完飯之後,開始三五成群,結伴來後山散步。但到了晚上,卻還是沒有人單獨來後山練功,偶爾隻看到巡山的聖堂弟子飛掠而過。


    到了第四天的晚上,段飛看到景棠和倪紫衣結伴來了後山。他們手牽著手,看樣子很是親密。


    他們牽著手在山上轉了一圈之後,便找了塊隱密的岩塊坐下,然後依偎在一起,竊竊私語。


    看到他們親密無間,段飛笑了。這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他一直因為銀川的事愧對景棠,現在景棠能與倪紫衣走在一起,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由衷地祝福他們。


    過了一會,倪紫衣的哽喉間便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聲音,象在強忍,卻又忍不住。又過了一會,景棠與倪紫衣便雙雙倒在了岩石上。


    看他們已經情不自禁,段飛有點尷尬,便收起功力,然後閉上了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段飛才張開了眼。這時,月已西下,天上的星星已經稀稀疏疏,看來,快要到淩晨了。而那塊岩石上,也不見了景棠和倪紫衣,想必他們已迴道場。


    段飛不禁籲了口氣,苦笑了下,想道:情到濃時,自有一番風情在,他本無意偷窺,卻還是無心撞到了他們的真情流露,真是罪過,罪過。


    段飛一陣暗忖之後,突然覺得肚子餓了。原來,之前他一直在運功,就算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他也不會覺得饑餓,但剛才他收了功,沒有了功力護體,饑餓感便出來了。


    看肚子餓了,段飛正想站起來,去尋些野果充饑。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道白光向他纏來,無聲無息地,快如閃電。在猝不及防之下,段飛來不及躲閃,便被那白光給纏住了。


    段飛的臉色一變,正想運功震碎它,但那白光柔軟如水,無從著力,一時竟無法震斷它。不但震不斷它,而且它還越收越緊,已經把他給縛住了。


    段飛低頭一看,才發現這白光竟是一條白絲帶。


    段飛忍不住低喝了一聲:“誰?!”


    過了一會,幾丈外的一塊絕壁上飄下一個身影,一身黑衣,長發飄飄,竟是個女子。


    隻見她又一個飛掠,已掠到段飛的身邊。段飛一看,見她的臉上戴著骷髏麵具,身形似曾相識。


    那女子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段飛,但那兩顆眼珠子卻比天上的星星還亮。


    突然,段飛問道:“你是黑鷹公主夏令花?”


    那女子冷冷說道:“你的眼睛總算還沒有瞎。”


    段飛笑了笑,說道:“夏統領大駕光臨我人界,真是稀客啊。”


    夏令花不屑地說道:“人界算什麽?這天地間,我想去哪便去哪。”


    “夏統領,你半夜來訪,難道就為了來看我一眼嗎?”


    夏令花硬邦邦地說道:“我不是來看你,是來送你一程。”


    “你想殺我?”


    “不錯。”


    段飛看了看她,問道:“這麽說,上次在樹林裏,在軍營裏偷襲我的那個高手就是你?”


    “不錯,算你命大,都給你逃過了。”


    “我不是命大,是因為功夫高。”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自吹自誇。”


    段飛也不生氣,說道:“我一直以為那個殺手是你派來的高手,卻沒想到你親自來了。”


    “象你這麽狡猾無恥,可不好對付,而且我想親手殺了你。”


    “承蒙夏統領高看,段飛感到無限榮幸。”


    夏令花突然奇怪地看了看段飛,然後說道:“都死到臨頭了,還戲皮笑臉的。”


    段飛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山上?”


    “那天你一出軍營,我就跟在你的後麵,一直在山下等著你。後來見你下了山之後,突然轉到這後山來,我便也跟著來了。”


    “原來你早就來了。”


    “不錯,如果不是剛才那對狗男女分散了你的注意力,我還沒那麽容易得手。”


    “你就那麽想殺我?”


    “不錯。”


    “但兩軍交戰,憑的是實力,你戰敗了,是實力不夠,遷怒於我,似乎於理不通。”


    “我夏令花做事不需要理由,隻要覺得你該死,你就必須死。”


    碰到這種魔女,段飛知道無法與她說理。


    夏令花得意地說道:“現在你已被我的魔法所困,就算你再狡猾無賴,今天也難逃一死。”


    段飛突然說道:“你想殺我,我能理解,但你為何要殺山上的人?”


    夏令花冷冷說道:“本公主隻想殺你,對其他人沒興趣,而且那些人還不配讓我動手。”


    “你真的沒有殺其他人?”


    “信不信由你。我也是剛知道這山上原來住了這麽多人。”


    段飛知道夏令花性格高傲,她說沒殺便是沒殺。如此看來,兇手的確隱藏在道場裏。


    看段飛沉呤不語,夏令花眼光閃爍,隻是看著段飛,並沒有立即動手。


    過了一會,她說道:“高手過招,不擇手段,現在你落在我的手裏,服不服氣?”


    段飛笑了笑,說道:“你能這麽說,說明你還有點自重身份。”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就算是天塌下來,我想笑還是會笑。”


    “你不怕死?”


    “怕死,但這跟笑沒關係。”


    夏令花的眼瞳收縮了下,盯著段飛看了下,然後說道:“你倒是個怪人。”


    段飛也看了看她,說道:“但你這樣不覺得很丟魔界的臉嗎?”


    “殺你是我的主意,與魔界無關。”


    “但現在兩軍對峙,你是領兵統領,代表的便是魔界,你不守規則,則是魔界不守規則。”


    “在本公主的眼裏,規則算個屁,本公主想殺你,什麽規則都擋不住。”


    段飛笑道:“魔王派你領兵,應該是瞎了眼。”


    夏令花怒道:“死到臨頭,還敢辱罵我聖君。”


    “我想罵便罵,可不分時候。”


    “你。。。。。。”


    “其實我也想罵你兩句的,但看你是個女的,也就算了。”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不想罵就是不想罵。”


    夏令花看了下段飛,突然問道:“你想我饒了你?”


    段飛突然笑道:“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我?”


    夏令花的眼瞳又是一收,然後便看到她的心胸在起伏不停,想必已氣的不輕。


    她盯著段飛看了下,突然飛身而起,向段飛撲去。


    她要把段飛的頭拗下來,然後當石頭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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