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下不說的話,大概是走不了了吧。”


    迴答他的是冷昭心更近一分的劍。


    “啊啊啊,別近了,別近了,在下說,通通都說了。”


    連潮生大叫,十分的沒骨氣又沒風度,與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著實不符。


    “前不久,在下本是要去不夜城的,可在不夜城外頭遇到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要知道在下是個極為心善又樂於助人的人,當下便出手救了他。


    他醒後交給在下這玉牌後便離開了,在下也不知他去了哪裏,隻看他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樣,還囑咐在下,要認出這玉佩的人千萬小心不夜城,不夜城的風變了。”


    “前不久,是多久?”


    “一月前咯!”


    “一月前,正是那些弟子音信漸少的時間。”餘瑾泉說道。


    “那為何他們不與師門聯係,卻留下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顧則笑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這正也是其他人所不解的地方。


    “會不會是危險已經到了某種程度,來不及傳信迴師門,或是,傳信會帶來更大的危險?”


    夭華大膽的推測,可是她的推測,無論哪一個對他們來說都不是什麽好消息。


    冷昭心的劍一直橫在連潮生的脖子上,可她人卻未理他。


    連潮生擔心她手抖,小心翼翼的問道。


    “在下知道的全都說了,幾位可否放過在下了?”


    幾人這才又看向了他,那眼神,直看得連潮生心虛不已。


    “你們想要做什麽?”


    “帶我們進不夜城。”


    冷昭心開口。


    可連潮生卻是連連擺手。


    “不行,不行,這可不行。”


    “為何不行。”


    連潮生看著冷昭心欲哭無淚。


    “在下又不去。”


    “你方才說了要去。”


    “那是之前,在下現在不去了不成麽?”


    連潮生說著話甚至都帶起了尾音,仿佛嬌嗔一般,隻叫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冷昭心卻是對這個沒有多大的感覺,隻是將劍進了一分,看著他眼神充滿了危險。


    “你在,騙我?”


    連潮生這次是真真的要哭了,自己這是造了什麽孽,早知就被那漢子揍揍摔摔也好,左右那人也殺不了他,總比現在落得著豺狼窩裏要好。


    還是幾隻不講理的豺狼。


    自己不過是想要做件好事罷了,雖早猜這好事不好做,可也沒想到竟是這樣難做。


    想到這裏他眼珠一轉。


    “方才的話都讓你們說了,在下哪裏知道你們是不是誆我的?


    許是你們根本就不認識那人,隻聽在下說了便想要騙在下帶你們入不夜城罷!”


    夭華將自己的玉牌拿了出來在他麵前晃了晃。


    “這個能作數了麽?我們身上都有這樣的玉牌。”


    “像倒是像,可顏色不對,那玉牌才兩種顏色。”


    “地位不同,顏色自然不同,至於你說的顏色消失了,那便是那人重傷或是已經死了。所以。”


    夭華靠近連潮生,眼神中的危險多於魅惑。


    “你若是敢耍花招,我不介意多殺一個,懂麽?”


    這話夭華是靠在他耳邊說的,隻他聽得見。


    夭華說話時氣息縈繞在他耳邊,讓他心神不寧,又覺得極為瘮人,他知曉夭華方才是認真的。


    “所以,你得好好幫我們,畢竟人命關天。”


    夭華退開了些,又笑嘻嘻的說道。


    連潮生背影夭華這麽一下弄得有些暈,不過大抵也猜到了夭華是在這些人麵前有所隱瞞。


    想起方才她說的話,連潮生覺得他是個聰明的人。


    而聰明的人都不會對自己的命過不去。


    大不了等入了不夜城再甩了他們,不夜城不準動武,他們總不敢在那裏還為難他。


    “那好,我便帶你們去。”


    聞言冷昭心才收起了劍,不過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連潮生嘴裏塞了什麽,連潮生反應不及,直接吞了下去。


    “你你你,給在下吃了什麽?”


    他指著冷昭心不停的咳嗽,那雙水汪汪額的眼睛裏充滿著控訴,叫人憐惜。


    冷昭心瞥了他一眼。


    “門中秘藥,平日不會發作,三月無解藥,必死。”


    “卑鄙啊!”


    連潮生隻囔著這幾人卑鄙,實在是卑鄙至極,他不過是做了件好事,怎的就要落到如此地步。


    ……


    連潮生賭氣獨自走在前頭,卻也不敢走遠了,隻是他那樣貌著實惹人眼,一路上光是看他的人便多如牛毛。


    “冷師妹,你給他吃的什麽?我怎的不知天虞山還有那等秘藥?”


    餘瑾泉壓低聲音問道。


    “桌上的花生米。”


    冷昭心麵不改色的說道,卻將餘瑾泉逗樂了。


    “原是誆他的,倒看不出冷師妹竟還這般頑皮。”


    餘瑾泉笑的極歡,那口大白牙一閃一閃的,看的人很是想將他那口牙敲掉。


    不過很快他又笑不起來了。


    “不知那些師兄弟怎麽樣了,你們還未見過三師弟和四師妹吧,不過,你們也該喊他們師哥師姐。


    他們兩個可是對冤家,湊在一起時總是能鬧起來,可他們卻偏偏總要湊在一起,還愛邀著我做評判,要我說,我便直接將他們倆湊一對算了,省的禍害他人。”


    餘瑾泉又開始喋喋不休了,冷昭心幾人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竟跟前頭的連潮生走到了並肩。


    連潮生不想與他們同走,隨即又加快了腳步,而後麵的餘瑾泉又追了上來,冷昭心三人便又加快了腳步,到了最後五人竟是都走成了一條線,隻是他們速度極快,像是誰也不願走最後一個一般。


    直等到他們走到城外時才停了下來,幾人互相瞪著。


    “都怪你們,在下今日得露宿荒野了。”


    連潮生哀怨的看著他們。


    夭華冷笑,她一隻手本是要勾住連潮生的肩,可無奈身高不夠,又隻得換了目標,改成了攬腰,另一隻手則勾起了他的下巴。


    活脫脫一副惡霸調戲良家少女的模樣。


    “怎的,你有意見?”


    夭華承認,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見不得連潮生竟生的比她還妖孽,她可是數了的,街上男男女女看他的次數比她多多了。


    “哪敢有意見嘛,隻是你們為何走那般快,是在躲避什麽人麽?”


    “……”


    三人下意識的看向餘瑾泉,見後者一臉不解的模樣又轉過了頭。


    “無事,隻想著快些趕路罷了。”


    顧則笑說道。


    “那現在怎麽辦?城門關了,這又荒郊野外的,難不成真要以天為被,以地為席?


    在下倒是好說,可你們幾位,尤其是這兩位仙子,當真能受得了?”


    冷昭心瞥了他一眼。


    “有何不可?”


    “……”


    連潮生覺得自己是不能再繼續與冷昭心說話的,不然必當會被氣死。


    “罷了,我知這城外還有一間破廟可安身,雖比不上客棧,倒也好過露宿荒野。”


    連潮生說著,便領了幾人前往他口中的破廟,隻是才走近,幾人便是臉色一變。


    警惕的盯著那半掩的門,那門隨著風,搖搖晃晃,指不定什麽時候便要掉下來,而隨著風一起飄出來的,還有陣陣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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