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纖纖卻是不以為然,隻因為她父親在大理寺任職。


    她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多的是死刑犯,為了逃脫罪責,在監獄裏頭發毒誓?”


    “如果發誓有用,這世上所有的案子都不必查了,眾人依次發個誓就行了。”


    “那些被辜負的姑娘們,也不用難過了,老天自會將那些曾經發誓隻愛她們一人的薄情郎劈死了!”


    容枝枝揉著眉心:“所以你到底要怎麽樣?”


    陳纖纖冷著臉道:“我要你日後,見著了齊公子,能離多遠就離多遠,盡量不要與齊公子說話。”


    “如此才能證明,你是真心對他沒有眷念了!”


    朝夕聽完便十分生氣:“憑什麽?這京城是你家的嗎?我們家姑娘可是縣主,你有什麽資格……”


    容枝枝抬手,打斷了朝夕的話:“好了,朝夕。”


    朝夕憤憤地住了口。


    容枝枝對陳纖纖道:“我答應。若是可以,我必定避開。不是因為陳姑娘你今日震懾到了我,隻是因為,我本也不想看見他,更不想與他說話。”


    陳纖纖本以為容枝枝是不可能答應的,沒想到對方應得如此幹脆。


    這叫她也愣住了。


    難道自己真的誤會了?


    容枝枝還接著道:“陳姑娘,當初是我要與齊子賦和離,此事在京城並不是什麽秘密。”


    “但凡我還對他有絲毫想法,當初不和離就是了,何必如此迂迴行事?”


    “你的要求我應下了,也請陳姑娘你日後管好你的未婚夫,若是他自己非要來找我,非要來我跟前,非要與我說話,這你可怪不得我了。”


    “且,我還會因此質疑陳姑娘你相夫教子的能力,怎麽口口聲聲說自己能做第一賢婦,到頭來卻連自己的未婚夫都管不住,總是叫他來騷擾我!”


    陳纖纖聽完,下巴一揚:“你放心便是,我不會讓他再去找你!”


    容枝枝:“既然如此,就多謝陳姑娘了,告辭。”


    說完之後,容枝枝便幹脆地轉身迴馬車,整個過程中都沒看齊子賦一眼,好似齊子賦根本不存在。


    這般不在意齊子賦的模樣,令陳纖纖發愣,難道自己真的小人之心了?


    邊上有百姓忍不住道:“這陳家姑娘是不是有病,縣主的臉上分明都是對齊子賦的嫌惡,她為什麽偏要攀扯縣主?”


    “縣主說得對啊,她要是喜歡齊子賦,她和離幹什麽?平白還叫京城眾人笑話了她多日,這也不合理啊。”


    “陳家姑娘還說縣主不知羞恥,與外男糾纏呢,分明是她自己不知羞恥吧,都還沒過門,就拿著未婚妻的身份耀武揚威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嫁入什麽高門了,可這齊家,嘖嘖……”


    眾人奚落的聲音,越來越大。


    聽得陳纖纖的臉色青白交加。


    更令她難受的是,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一個人開了口:“你們沒見識了吧,有的野狗見著了一灘屎,便以為不止自己愛吃,別人也都愛吃。”


    “所以立刻張開獠牙,警惕四顧,見著路過的人都要咬一口,陳姑娘這個行為,在犬類當中,叫做野狗護食!”


    陳纖纖聽完,氣得臉都青了。


    扭頭就怒罵:“你說誰野狗護食呢?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可一偏頭。


    就看見了手裏拿著一把扇子,吊兒郎當搖著的王瑾睿,他身邊還有張家三郎和李家五郎那兩個紈絝,方才的話顯然是王瑾睿說的。


    王瑾睿眉毛一揚,問道:“說你野狗,你這麽生氣做什麽?得得得,算是小爺說錯話,你是家犬好了吧?”


    陳纖纖一時氣結:“你……”


    野狗和家犬,是有很大的區別嗎?不都是一樣罵她是狗?


    張家三郎撞了一下王瑾睿的肩膀,道:“兄弟,她方才還問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王瑾睿伸了伸脖子,走到了陳纖纖跟前:“來來來,小爺是有點不想活,你是敢成全嗎?”


    “照著這兒,來一刀!你要是敢動手,小爺算你是個巾幗英雄!”


    陳纖纖氣得臉都脹紫了,可便是借給她幾個膽子,她也不敢真的對王家公子動手啊!


    見她半晌沒動。


    王瑾睿道:“呦?沒膽子啊!以後沒膽子就不要到處汪汪叫,整日裏跟隻到處撒尿占地盤的公狗似的,還自稱賢婦呢!”


    “張三郎,你日後對兄弟我好一點,不然要是遭了天譴,老天就會讓你娶到陳纖纖這樣的女人做夫人!”


    張三郎聽完很生氣:“放屁,這是你夫人!”


    王瑾睿一臉惡心:“不不不,是你夫人!”


    最後兩個人對視一眼,竟然對李家五郎道:“是你夫人!”


    李五郎氣得跳腳:“滾,是你們的夫人!”


    三個人便仿佛陳纖纖是什麽晦氣東西一樣,踢了一整圈,最後反應過來什麽了。


    一並看著齊子賦,幸災樂禍齊刷刷地道:“哎呀,是你的未婚妻!你自求多福啊!”


    說完之後,一起大搖大擺地走了。


    陳纖纖被這三個潑皮,氣得眼淚都掉出來了,她自視甚高,覺得能配得上自己的,隻有相爺和姬無蘅那般人物。


    卻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三個紈絝如此羞辱。


    齊子賦更是麵如土色。


    他本就不喜歡陳纖纖,今日對方還逼著枝枝以後離自己遠一點,他更是討厭對方了。


    現在還被他們三個這樣一整活……


    叫他覺得,自己若是娶了陳纖纖,自己就是男人中的笑話!


    他沉著臉看著陳纖纖道:“陳姑娘,你父親在朝堂上,想必還是說得上話的,不如讓你父親去求求陛下,取消這樁婚事。在下與你,並不相配!”


    陳纖纖沒好氣地道:“你當我想嫁給你不成?我父親若是求陛下有用,我犯得著過來逮你?”


    她本是聽說,齊子賦去見玉曼華了,很是不高興,打算過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叫對方為了齊家,以後離玉曼華遠一點。


    沒想到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先見著了容枝枝。


    最後將自己鬧成了一個笑話。


    她深唿吸了一口氣,道:“罷了,事已至此,也是天意,我也不嫌棄你,你也不用太自卑……”


    “不是!”齊子賦打斷她,“我自卑什麽?我根本看不上你!你如此莫名其妙,莫說是與枝枝相比了,連曼華都比不上,不,甚至連我表妹都比不上。”


    陳纖纖:“?”


    ……


    容枝枝深感晦氣地迴到了家中。


    剛進門,便看見已經有人,坐在府中的主位上等著她了。


    看見來人,容枝枝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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