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賭場不用付出一個籌碼的代價,就可以擺平我們。你們真覺得這樣的處理方式合理嗎?”蔣碧薇繼續問道。


    周韓也意識到不對,跟著幫腔:“你們賭場也太會玩文字遊戲了,說什麽免除我們連續一個禮拜的最低消費額,其實根本什麽都沒有付。老子哪次來你們二樓沒有花上幾千籌碼,怎麽都夠得上進大廳要求的最低消費。”


    “你們賭場也太會做生意了吧!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這麽把我們打發,也太過分了。你們這樣哪裏是把我們當上帝來看待,明明是把我們當肥羊來宰吧!”


    “今天你們賭場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就不走了!”


    原先無往而不利的處理方案這一下踢到了鐵板,再也不管用。主管並不動怒,涎著臉連連道歉,“你們誤會了我們了,真的是誤會我們了!我們這裏一貫奉行誠信為本的經營理念,如果兩位先生不同意我們剛才提出的賠償方案,那還可以坐下來慢慢商量。兩位,請跟在下到主管室再商議商議。”


    “我的這個同伴怎麽辦?就讓他躺在地上?”蔣碧薇反問。


    主管見蔣碧薇的語氣中有了鬆動,笑得越發的熱情:“兩位盡管放心,這不是醫生不讓輕易移動嗎?我已經叫了人過來到這邊小心看顧兩位的同伴,等他一醒來,就過去通知我們。”


    “至於我們這個八號”主管沉吟了一下,想到醫生剛才對他的診斷,一個拳手一個月不能出戰,要好吃好喝地白養著。想到接下來一個月要耗費的糧食,還得不到迴報,主管的心就陣陣作痛。不能產生價值的拳手都是廢物。他們這裏老實聽話的拳手多得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下一場換個新的拳手讓那些賭客猜不中,這才可以為他們賭場創造出最大的經濟利益。這麽一想,他對接下來的決定就不那麽後悔。


    “像八號這樣主動挑釁滋事的員工,為了以儆效尤,我們決定舉辦個公開拍賣會,把這個八號的行刑時間拍賣出去。”他笑著看了看蔣碧薇兩人,“兩位先生就不用參與拍賣,我們賭場直接贈送給兩位一人十分鍾的時間。在這十分鍾裏,兩位可以采取各種你們想要的手段去教訓這個八號。如果在規定時間內,把這個八號打死了,也算是他罪有應得。你們覺得這個想法怎麽樣?”


    這個想法一點都不好,這個賭場裏的人是魔鬼嗎?他們極其漠視人命,一條人命在他們眼裏都具化成一個個金錢符號。他們用金錢去衡量每個人的價值,一旦發現在這個人身上花費的錢財超過了能從他身上榨取的金錢,就會毫不猶豫地把他棄之若履。最極端的例子,就是像八號這樣的,身家性命都歸屬於賭場的買斷拳手。


    蔣碧薇心裏反感,語氣中卻沒有顯露出來,反而從她的話語中聽出幾分躍躍欲試:“主管你的腦子轉得真快,這樣的主意當然好。可是你們這個八號才奪魁,算得上是你們的搖錢樹,你們不留下好好替你們賺錢,舍得把他活活打死?”人死了就不能再賺錢了,他舍得?


    “不舍得也舍得,誰叫他得罪客人呢!”主管義正言辭地說,看著八號的眼神就好像看一個死人似的。他吩咐手下:“把八號送到審訊室去,除了清水不要給他送吃的,等我同客人商量好了具體的拍賣會日期再放出來。”


    “是!”幾個膀大腰粗的打手一擁而上,如狼似虎地把還躺在地上的八號拳手雙手反剪,粗魯地從地上拉扯起來,推搡著就往外走。自從讓醫生檢查過後,八號拳手全程默然,見打手過來,毫不反抗地跟著走了。更讓人覺得怪異的是,外間的幾個拳手一點都沒有好奇心,發生了事情,連圍觀都沒有,隻是麻木地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各行其是。


    蔣碧薇把這一點默默看在眼裏,想著等以後有機會再問問。此時她還是先顧著主管這邊再說。


    “以後你們不就不能在八號身上賺錢了?”她問。


    “小兄弟你這就不知道了?”主管邊帶著他們往主管室走,邊很是推心置腹地告訴他們其中的奧秘:“隻有讓你們想不到的黑馬,才能讓我們贏錢。這個八號,不瞞兩位,是個打拳的好苗子。而且他難得可貴的是,還有極其強烈的勝負欲。”


    “像他這樣的拳手,我見得多了,隻要讓他一直保持狀態,他就會一直贏下去。”


    “一直贏下去還不好嗎?”周韓奇怪地問。


    “當然不好,一直贏下去,我們的客人也會一直下注在他一個人身上。你們想想啊!”主管意味深長地說,“客人一直買他贏,他也一直贏,那我們賭場還能賺什麽錢?光付賭資都不夠,更別說盈利了?”其實有一點主管沒有說出來,像是八號這樣的優質拳手,如果夠老實聽話,他們賭場讓他輸,他就輸;讓他贏,他就得贏,根據賭客們下的注來決定輸贏,也就是我們大家所知道的打假球,以達到操縱輸贏的目的。那八號才可以稱得上他們賭場的搖錢樹。


    可是偏偏這個八號雖然已經淪落到在賭場打黑拳,骨子裏還有著一份不合時宜的傲氣,他說了好幾次讓他輸,他就是不聽,還跟他對著幹。即使沒有今天這一件事的發生,主管也會想別的法子把他處理掉,畢竟他們賭場不是慈善機構,追逐最大利潤化才是他們的本能。


    “狀態有起伏,他以為必贏的比賽也不一定會贏啊,不是有句話叫大熱必死嗎?”蔣碧薇還是想不明白這裏麵的道理。


    主管“哈哈”大笑起來,“先生,要是您能明白其中的道理,那就不是我們開賭場,而是您來開賭場了,哈哈哈。兩位裏麵請。”主管站在一扇裝修得異常豪華的大門口請他們進去。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來到了主管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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