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為民?”


    蔣碧薇從牙齒縫裏擠出這三個字,充滿恨意的三個字卻聽得張為民暢快地哈哈大笑,壓製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放鬆:“哈哈哈!你這個臭婆娘可算落到我手裏,我想想看,應該怎麽收拾你呢?”


    他滑膩的手就如同毒蛇一般在蔣碧薇柔嫩的臉上慢慢劃過,讓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不由自主地冒出來:“我-要-是-在-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上-劃-上幾道,從這裏到這裏,你說會怎麽樣?哈哈哈!”張為民一個字一個字地緩慢說著。


    根本就不用蔣碧薇迴答,張為民就笑哈哈地自己說出了答案:“嘖嘖嘖,這張臉就變成了一張醜八怪的臉,看你以後還怎麽囂張?”


    “你放心!一張這麽漂亮的臉我可舍不得破壞,臭婆娘,賣到山溝裏給人當老婆都算便宜你了,我要把你賣到窯子裏讓千人騎萬人壓。”張為民咬牙切齒,“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


    “哈哈,我先收點利息!”話音才落,張為民高高地揚起巴掌,準備好好教訓教訓她。蔣碧薇的力氣根本就不能和大男人的力氣比,無論她怎麽掙紮,都逃脫不了張為民的禁錮。見巴掌如風朝她扇來,她拚命地扭頭,想要躲開點,隻要巴掌沒有落在自己的臉上,別的部位受點傷她也認了。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同愉悅的“喵嗚”聲交織在一起,組成了詭異的人貓二重奏。蔣碧薇敏銳地感覺到上麵的壓製有些微的鬆動,雙掌在地上用力一撐,腰部下沉。抓住那一點點縫隙,整個人如遊魚般從下麵鑽了出來。


    隻見大肥貓寒光閃閃的利爪伸出,狠狠地抓撓著張為民的臉上,每一次收爪都會帶走一片肉絲。張為民臉上血肉淋漓,兩隻手胡亂地揮舞著,滿臉猙獰,嘶吼著:“滾開,臭貓!”大肥貓雖然長得肥碩,身姿卻矯健如電,左騰右躲,張為民愣是抓不住它。


    蔣碧薇才緩過一口氣,從牆角撿來一把工人遺忘在那裏的鐵鍬,躲在旁邊,抽冷子就是一鍬,還專門往他的下三路偷襲。這是男人最脆弱的部分,被招唿了一兩鍬後,他的五官都痛得變了形。


    張為民怒不可遏:“臭婆娘!好毒辣的心腸,想讓我斷子絕孫啊!”怒氣上升,他任憑大肥貓抓撓,拚命地朝蔣碧薇追去。她見勢不妙,丟下鐵鍬就逃。一個追一個逃,兩人沿著花園你追我逃。跑了幾圈後,蔣碧薇隻覺得力氣飛快地流失,再這樣下去準定被他逮到不可。不行,得想一個法子。


    蔣碧薇眼珠子骨碌碌亂轉,眼看就要被抓到。她身子猛地一矮,側身軲轆往外一滾,險而又險地躲過了張為民的追擊。


    “看你往哪裏躲!”張為民獰笑著,從地上撿起蔣碧薇丟下來的鐵鍬一下一下地往前麵砸。好幾次蔣碧薇躲避不及,被鐵鍬砸到腰。這樣一來她躲避的動作不免遲緩下來,蔣碧薇低頭想找塊東西頂一下,一眼就看見了角落裏的一個金魚池。


    雁城有個說法,據說金魚是聚財之物,在家裏養上一缸金魚可以聚財。蔣碧薇倒是無可無不可,林家兄弟卻相信得不得了,極力勸說她在家裏挖個魚池,好養金魚。蔣碧薇想到在家裏無事時,喂喂魚也挺悠閑。這麽想著,也就讓工人挖了魚池,她還沒有正式搬進來,金魚就沒有買。現在金魚池子裏就隻有細沙,沒有魚。


    想到這裏,她迅速跑到金魚池那邊,跳進池子裏抓起一把沙子就往張為民的麵門撒去。金魚池有一米開方,裏麵的沙子在灑進來前用篩子篩了好幾遍,都是極細的沙子。一把又一把,這裏的沙子任憑她如何撒。果然,沙子一出,無人爭鋒!當初她被人販子抓也是憑借一把麵粉脫困。如今故技重施,熟能生巧之下,一把把細沙撒得又快又猛,張為民根本就招架不住撒沙大法。


    他臉上本來就被大肥貓抓得皮開肉綻,細碎的沙子撒到傷口處,正是雪上加霜。口鼻之處都是沙子。張為民顧不上去抓蔣碧薇,“呸呸呸”不停地吐著嘴裏的沙子,緊緊地閉上眼睛。


    趁此機會,蔣碧薇一個鷂子翻身,跳上池子,跑到秋千架旁,拽起上麵的褲子,跳起來,用褲管蒙住張為民的腦袋。臉上都是沙子,眼前又是一黑,他終於驚慌起來,伸出手拚命地扯著蒙住自己腦袋的東西。


    這條褲子以前就破,被大肥貓抓了幾下破上加破,現在又被張為民這麽暴力去扯,眼看就要壽終正寢,蔣碧薇發現地上小石頭,靈機一動,撿起一塊頂在張為民的脖子上,壓低嗓子叫喚:“啊!啊!有蛇!有蛇爬到你脖子上了!別動!”聲音驚懼。


    “臭婆娘,還想騙我?”張為民還要去扯腦袋上的褲管,忽然僵住不動了。他感覺有個冰冷滑膩的東西在它的脖子上四處遊動。真的有蛇?


    “啊!是毒蛇!它的獠牙露出來了,啊!啊!啊!它咬了你的脖子!“蔣碧薇的繪聲繪色地描述著,手不動聲色地換了個方向,把石頭的尖端對準張為民,在他的脖子上往裏一刺。轉身就跑到大鐵門處,抓住欄杆就爬到了頂端。


    “毒素已經進入你的皮膚。張為民,你被毒蛇咬過的地方已經發黑了!脖子四周的皮膚越來越黑,你中毒中得越來越厲害了。”


    “張為民,你是不是發現你唿吸困難,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完了,毒蛇的毒素已經蔓延到你全身,這是一條‘七步倒’,你隻要走七步就會倒下去死掉!”


    “我隻要數到七,你就完蛋了!”


    張為民隻覺得唿吸困難,他簡直快要闖不過氣來。耳邊聽到蔣碧薇不緊不慢的聲音,越發增添了很多恐懼。怎麽辦?我會要被毒蛇毒死了。我不能走!隻要我不走這七步,那我肯定不會被毒死。”


    蔣碧薇慢悠悠地數著數:“一....二...三...”


    才數到三,隻聽得咕咚一聲,張為民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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