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何潤潤介紹,這裏一天兩頓,上午一頓幹飯,下午清粥加饅頭,要想吃飽是不可能的,也就是保證餓不死。蔣碧薇猜想人販子這樣做是故意的,免得她們這一群“貨物”鬧騰。


    關在這個破屋子裏,根本就沒有時間的概念,隻能在裏麵苦苦地熬著。醒來之後,蔣碧薇又借著方便去了兩次草棚。她的運氣顯然用光,在草棚裏再也沒有找到有用的驚喜。


    白天看得更清楚一些,他們被關在一個山坳處,遠遠地望去,拐角處可以看到隱隱的屋角,上空有嫋嫋青煙升起。遠處的群山巍峨挺立,有一條羊腸小路彎彎曲曲,不知道延伸到何處。


    去草棚的時候,堂屋沒有人跟出來監視,隻是把堂屋的門打得開開的。通往拐角處的那條大路是必經之路,上麵是陡峭的岩壁,根本就沒有落腳的地方。拐角處的那些屋子是第二道關卡,即使在這邊逃出來了,在那裏也會被攔下來,難怪他們白天有恃無恐,躲在屋子裏烤火。


    今天天氣格外冷,關著她們的屋子裏除了稻草堆,就是昨天蔣碧薇得到的那條被子。所有的人都擠在一起都冷得受不了,有三個體質弱點的姑娘直接躺下起不來了。


    堂屋裏的男人來看了幾次,丟進來兩條被子。大家連忙把被子給這幾個姑娘裹上,有膽子大點的去堂屋要來了開水給她們喂下,還是無濟於事。等到劉姐過來時,已經有個嚴重點的躺在稻草堆上,滿臉通紅,身上滾燙滾燙的,嘴裏不停地喊著媽媽,眼看都燒糊塗了。感同身受,剩下沒生病的姑娘都哭著圍在這女孩身邊。


    劉姐吃了一驚,扯開口子,在女孩額頭上摸了摸,才起身去堂屋嘀咕了幾聲,接著就有一個男人跟著她進來,趕開身邊圍著的人,將那姑娘抱起來就走。


    “你們要把她送到哪裏去?”有女孩哭著抱住生病姑娘的腿,不讓她被帶走。


    “滾開!”劉姐狠厲地頒開那女孩的手,恨聲說,“燒成這樣,老娘不要帶她去看醫生啊!再囉裏囉嗦,老娘就不管了!”聞言,女孩趕緊放開手,生怕耽誤了救人的功夫。


    “這裏還有兩個,我們幫忙抬過去!”蔣碧薇使了個眼色,何潤潤趕緊跑到另外兩個生病的女孩身邊,機靈地抬起了其中一個的腦袋。蔣碧薇早已和陳麗跑過去幫著抬著下半身跟著那男人就往外走。


    其餘的姑娘趕過來幫忙,想幫著抬另外一個,大家圍著劉姐都吵著要幫忙,一時間屋子裏鬧哄哄的,亂成一團。“閉嘴,你們都給我閉嘴!”劉姐被擠在中間動都動不了,氣得臉都歪了。她狠厲地抓起身邊姑娘的手,直接一巴掌過去,“再吵吵,明天就把你們全賣了。”聽了這樣的話,有的嚇得不敢動,還有大膽的早已經鬧起來,“你要賣俺,俺就跟你們拚了!”


    趁著混亂,蔣碧薇三人早已經抬著人到了堂屋,還沒有等堂屋的人喝問,陳麗就搶先哭著說:“小紅快不行了,劉姐讓我們抬著走,就跟著前麵的大哥。”


    那人正猶豫,就聽到裏屋劉姐在催促,“大華,你快進來!”蔣碧薇趕緊勸著,“劉姐在叫你,快進去吧!我們就跟著前麵那大哥。”裏屋沸滿盈天,劉姐的叫聲也越來越來,那人也急了起來。想到這裏四麵環山,她們想跑也跑不出去,匆匆威脅道:“你們老實點跟著,叫你們幹什麽就幹什麽,別打什麽鬼主意,外麵可是有狼的。”


    蔣碧薇三人胡亂答應著,搶著出了門。前麵那男人抱著個女孩已經走得老遠。三個人抬著一個人走得飛快,何潤潤興奮地問道:“我們這是逃出來了?”興奮過後又有點為後麵屋子裏的人擔心,“可是還有別人怎麽辦?”她咬著嘴唇問道。


    “等我們逃出去就可以找警察叔叔來救她們。先別說話,我們快點走,後麵追出來就麻煩大了!”


    “可是前麵還有壞蛋,我們逃不掉的。”陳麗有點膽怯。


    “怕什麽,我已經看了,就一個男人,他還抱著一個人呢,我們趕緊追上他,趁機抓住他,這樣我們就可以逃跑了。”蔣碧薇給她們笑著給她們鼓勁,“大不了就是一死,總比賣到山溝溝裏去給幾個人當媳婦好。”打一個巴掌又給顆棗,蔣碧薇深諳說話之道。


    “別怕,我身上還藏著一把刀!”蔣碧薇騙她們說,“不騙你們,加把勁,我們已經成功一大半了。”


    哪有那麽容易,還早著呢,但是這句話現在不能說出來,免得打消她倆的積極性。蔣碧薇連連催促著,生怕屋子裏的季珊珊不給力,沒能拖住劉姐他們。今天一大早她就想好了辦法,就等著找機會。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這三個姑娘意外生病,讓她們的計劃提前很多,這樣的機會比她們特意找的更自然。


    逃出生天的激動讓大家渾身充滿了力量,沿著山坳往下走,拐角處即使是抬著一個人,大家也走得飛快。平時要十分鍾的路程,大家隻用了一半的時間就來到拐角處,那裏有兩間磚瓦房。更讓她們眼前一亮的是屋子前麵還停著一輛麵包車。


    這時候麵包車門大敞著,剛才的那個男人已經把他抱著的姑娘放在後座上,屋子前麵那個叫劉哥的正站在旁邊看著。怎麽多了一個?這可怎麽逃?何潤潤愕然地望著前麵的男人,滿滿的失望一下子讓她的力量煙消雲散,手一抖,差點把手上抬著的病人摔在地上,還好蔣碧薇和陳麗及時撐住才沒讓人倒地。


    “怎麽是你們過來?把人給我!”劉哥吃驚地問,邊接過了生病的姑娘。


    “大哥,那裏好幾個生病起不來了?他們幾個忙不過來,劉姐就讓俺們幾個送人過來,順便把飯做做。”三個小姑娘對上兩個大男人,勝算實在是太小,蔣碧薇轉了轉眼珠,搶著上前迴話。何潤潤和陳麗從呆愣中醒來,也跟著應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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