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國不賣國的郎中心裏沒這個概念,隻要自己能抱著錢舒坦的活下去,國家算得了啥啊,反正郎中就是這種想法。再說了,國家的警察機構不還在通緝他嘛,郎中對此事恨之入骨,要不是那份張貼到全國各個警察局的通緝令,現在他還過得好好地,享不盡的各種榮華富貴,無數的形態各異的美女圍繞在身邊呢!


    苦苦煎熬了一個月,前半個月郎中是幾乎每天都會跟日本的那個小警察聯係詢問事情的進展,後半個月郎中就迅速的轉移了躲藏的地點,因為那個小警察被他詢問得不耐煩,人家要找他麻煩來了。


    事實上也正是因為那個小警察態度上一係列的變化,才導致郎中帶著人花了一大筆錢躲到了茨城縣的笠間神社裏麵,要是他早早地就跟東京警視廳外事第二課取得了聯係的話,恐怕無論是董家田還是沈攀想要再找到這個跨國毒梟的窩點就困難了,更別說如今的巧遇了。


    隻不過,董家田本就稍許忐忑的那顆心卻愈發的緊張了。他知道高橋帶著人就跟在後麵,自然也能想得出高橋在其他地方還隱藏著有另外的人手.很簡單的道理,大家外勤的操作手法都是差不多的,要換成國內,說不定他早都調派武警部隊把這個神社團團包圍了起來,估計高橋也應該是同樣的辦法。


    虎口奪食說起來刺激,實際的操作卻相當艱難。根據董家田的經驗和預計,他和沈攀頂多有三分鍾的時間,一旦超過這個範圍高橋的人手必定會一擁而上。是的,高橋也不能把他和沈攀怎麽樣,但是,不等於他們就能順利得把郎中手中的那份資料搶迴來。


    董家田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他必須確定郎中手裏究竟有沒有那份材料的複印件,如果有複印件抑或掃描件,他也必須完全的收迴,否則任務就算失敗。


    可是,現在哪裏來的時間呢?偏頭看了一眼沈攀的側麵,正常來說,董家田此刻最好的做法就是製止沈攀的行為,兩個人繼續耐心等待其他的機會.強調一下,董家田不是刑警,部裏的通緝令他雖然也看過,但他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於董家田來說,任務大於一切,隻要能從郎中手中完美的收迴材料,哪怕這次放郎中一馬他都覺得無所謂。


    嗯,準確的說,應該是董家田需要保護郎中的安危,那不然他到哪裏去尋找那份無意間流失出來的材料呢!


    換個環境,保不定董家田早已把視頻撲倒在地,搞不好還給他帶上一副手銬,免得沈攀幹擾到他的任務了。很顯然,在國合局眼裏,這份材料的重要性遠遠地超過把郎中這個跨國毒梟緝拿歸案。


    然而,任憑董家田焦慮得心裏顫抖他都沒有辦法去製止沈攀......高橋跟他的目的是一樣,這是非常明顯的事實。高橋為什麽沒有提前一步與郎中聯係上拿到材料的原因董家田不清楚,但他能料到不外乎就是郎中太過警惕,不信任高橋諸如此類的因素。


    那麽,如果這一次他為了安全選擇了退讓,可以想象,以後郎中一定會在日本警視廳外事科的保護下消失得無影無蹤,想要再找到那份材料並且完美無缺的收迴就是白日做夢了。


    該怎麽辦?該怎麽辦!外勤經驗豐富,作為國合局的王牌外勤之一的董家天可以說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複雜的情況,一時間他是心急如焚,手指都忍不住發抖起來。


    不需要人提醒,沈攀快速的一個側身,閃躲在了長廊的一根立柱後。他要在再往前走一定會吸引到郎中的視線。兩人之間大約還有二十來米的距離,還隔著一個半人高的籬笆,沈攀沒把握一舉把郎中拿下,盡管此時他恨得牙關緊咬得“哢哢”的響,沈攀依然牢牢地控製住自己想要一衝而上的欲望。


    “沈攀,沈攀,沈攀!”終於,董家田忍不住了,他抬手一把抓住沈攀的胳膊,沒法子,喊了好幾聲沈攀都沒答應,他隻能是上手了。


    扭頭,用一雙充滿緋紅血絲的雙眼瞪住董家田,沈攀的嗓音嘶啞到董家田差點聽不清了:“什麽事,說吧?”


    “那啥,沈攀,有一個任務你必須去完成。”董家田在刹那間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嚴肅的迴應著沈攀,哪怕是麵對沈攀那幾乎崩血欲裂的眼角:“這是國家的利益,我和你都沒有選擇。郎中手裏有一份國家的機密材料,那個王八蛋企圖用材料去和日本外事科做交換,東西一定要拿迴來。後來我去幫你堵住高橋,不過你要小心也許還會有外事科的人手衝過來,我估計你頂多就是三五分鍾。”


    董家田說話的語速快得好似機關槍,他話音剛落,沈攀已經甩了甩胳膊丟開他的手,一邊彎腰潛身快速的繞向郎中那棟木屋的背後,一邊甕聲甕氣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知道了,放心吧,我會拿迴來的。”


    到此刻,沈攀總算是明白了一切事由的前因後果。原來,國合局早就知道郎中躲藏在日本,甚至他們都知道郎中在茨城縣的具體位置,自己要不是無意中在街上看到郎中馬仔的背影,嗬嗬,他下意識的搖搖頭,整件事有些搞笑呐!


    國合局的表現顯然是對沈攀不夠信任,不過沈攀倒沒覺得這有啥。國合局的業務不一樣,小心謹慎是應該的,換成沈攀也不可能把事情擺在大家麵前,這種選擇本身沒有錯。


    可是,到了日本之後如果董家田能夠稍許的跟沈攀合作一下,而不是一直把全部的秘密憋在心裏,大家現在估計不會搞得如此的被動啊!


    收迴心思,沈攀知道現在絕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刻。他動作靈敏得好似一頭大貓,其實郎中如果不是那麽專心致誌的在教訓自己的手下,哪怕那家夥稍許的偏偏頭就會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的竄過屋子側麵的草坪......自從躲到了笠間神社之後,說實話郎中緊繃得弦放鬆了許多。神社本身在茨城縣就是高高在上的超然地位,別說茨城縣的警察,就是外事科要進來辦案也需要提前跟神社打個招唿,高橋就是早早地與神社聯係得到了同意的,否則後門處怎麽可能會有神官開門接應呢。


    後門處,進來的外事科三個外勤不慌不忙的分散開緩緩往前包抄而來,他們要確保視線不留下一絲死角,而且後院的環境更複雜,神官、巫女們的住宿,供奉的神龕等等,每一處三個外勤都會詳細仔細的搜查一遍以免遺漏。


    沒去管董家田具體在幹什麽,幾大步竄到木屋的側麵,沈攀停下腳轉身順著屋側就往正門摸了過來。他當然不會想著從後門進去,萬一屋子裏還有人呢?萬一後門鎖了呢?董家田說了,留給他也就僅僅三五分鍾,沈攀當然是要抓緊時間。


    至於抓到郎中之後的事情,沈攀沒想過,日本與國內沒有刑事引渡條約,這一點沈攀很清楚,所以究竟該怎麽辦沈攀也不知道,他也不想去知道!


    沒要到三秒鍾,沈攀已經潛伏在了屋子與籬笆的交界處,他慢慢的伸出半個腦袋迅速的窺視了一眼,郎中正一腳踹在那馬仔的腿上,甩了一疊鈔票砸在馬仔身上,嗬斥道:“去,出去找個中餐館打包幾樣好吃的菜迴來,這幾天差點沒憋死老子。”


    馬仔還能幹什麽,彎腰撿錢唄。然後郎中轉身準備進屋,別說,大罵一通之後郎中正心曠神怡渾身舒透,他抬頭望望天空,自言自語道:“嗯,今兒個天氣不錯,下午可以曬曬太陽。奶奶個熊的,不知道外事科的混賬什麽時候才迴來啊......”


    沒等他感歎完,說時遲那時快,沈攀猛地一個下蹲,旋即人似彈簧般高高躍起跳過半人高的籬笆淩空撲向了郎中。


    有心算無心,做了充分準備的沈攀自然是把毫無戒心的郎中直接撲翻在地。沒等那還在笑嗬嗬撿錢的馬仔轉換一個表情,沈攀一軲轆翻身而起,順勢抬腿狠狠一腳提在郎中的太陽穴上,沈攀太過用力,自己都沒站住原地轉了一圈,郎中更是腳到即暈,連“嗯哼”都沒來及發出一聲。


    這一切的動作之後,那馬仔才慌裏慌張的直起腰,沒等他開口問,沈攀掏出警官證一晃,大聲喝道:“警察,蹲下,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說完,沈攀看都不去看那馬仔一眼,伸手抓住郎中的頭發就往屋子裏麵拖......是的,沈攀早就想好了,他摸出警官證就是要吃那個馬仔的反應。他現在身上沒有任何武器,連小刀都沒有一把,真的要跟那馬仔打鬥起來,或許等兩人打完,日本外事科的外勤們就真的把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


    沈攀沒想錯,身強力壯的馬仔聞聲頓時一愣,然後立即雙手抱頭蹲在了第三......沒辦法,這裏是日本,萬一惹得日本的警察開槍,嗬嗬,被打死了那可就白死。他腰間倒是有一把匕首,可是他哪裏敢抽出來,找死嘛!


    一腳踹開門,沈攀的神經蹦緊得都有些頭痛,他做好了繼續蒙蔽屋裏的毒販的準備。然而,屋子裏安靜無比,沒有人氣勢洶洶的跳出來,也沒有人持槍扛刀的要跟他拚命,沈攀都是愣了,原來,郎中就帶了一個人嗎?


    的確,郎中的確隻帶了他最信任的那個手下。逃命啊,難不成還前唿後擁的?郎中可不想變成一塊吸引警察的磁鐵,人多消息就容易泄露,搞不好還有人主動的去找警察申請汙點證人,這種事郎中見過不要太多。


    抬腳把門踢上,伸手反鎖,把郎中扔在屋子中間,旋風把從幾間臥室門口掃過,沈攀沒忘記順手從廚房抽出一把尖刀在手裏顛了顛,不過,厚重,手感很好,刀刃鋒利!


    迴到客廳,郎中還蜷縮在地上,沈攀左右一看,抓起桌上的墊布一抖,桌上的茶壺茶杯一陣“哐當”摔落在地板上,這茶杯質量還好,半米多高摔下去居然一個沒碎,沈攀搖搖頭,沒再去管還在滾圈的杯子和茶壺。


    把郎中雙手反綁在背後,沈攀沒打算像電視電影裏那樣潑上一杯水來叫醒他,去廚房接水還需要時間不是。猙獰的咧嘴一笑,沈攀順手就是一刀直插在郎中的大腿上,隻聽得一聲尖叫,郎中好似上了岸的魚兒一般用力的往上一蹦,兩隻眼睛頓時增得大大的盯著沈攀,眼裏全是驚懼、恐慌:“你,你,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沈攀當然不會迴答郎中的任何問題,他一直在心裏默數著時間,從董家田交代他開始現在已經兩分五十秒,按照五分鍾計時的話都過去了一般,就跟國足的解說員所說,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我數三下,交出你偷到的那份材料,包括電子版掃描版。”沈攀抹了抹剛才濺到臉上的幾點血跡,笑容酷烈似才爬出地獄的魔鬼,他手裏的尖刀橫移到郎中的脖子側麵:“這裏是大動脈,嗯,我再提醒你一句,你在商山打死的那個女警察就是我老婆。”


    郎中的雙眼頓時差點就瞪出了眼眶,怪不得這個人有點麵熟,立時,郎中知道自己沒有了選擇,或者說隻能在交出東西和死亡之間二選一,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刹那間,郎中的心思已是百轉千迴,沒等沈攀開始數數,郎中已經是努力的偏頭想要盡可能離那一把懸在自己大動脈上方的利刃遠一點,他拚命的大吼著:“在大臥室床下的地板下麵有一半,在廚房的大米口袋裏有一半,撬開就可以拿到,都在裏麵,沒有電子版和掃描版,沒來得及弄電子版和掃描版。”


    接下來的一分鍾時間,沈攀在廚房和臥室如願以償的找到了那份材料,然而,此時木屋外,高橋已經帶著人把木屋圍得是蒼蠅都飛不進去,董家田站得遠遠地,身邊還有一個日本外事科的外勤在盯著他。


    也許是怕材料被損壞,高橋手裏拿著一個擴音器正大聲喊著:“沈攀君,請你馬上出來,這裏是日本的國土,你沒有執法權。我保證,隻要你保護好屋子裏的所有東西和人員,這件事我們外事科不會計較,會平安無事的把你送迴去。”


    奶奶個熊的,原來這個混賬也會漢語啊,沈攀搖搖頭很有些感慨,幸好沒當著高橋談過正事,否則不都被這家夥聽了去......其實也正常,身為一個外勤,不精通幾門語言的話哪裏有資格站在外事科呢?相同的,董家田估計至少也是精通三門語言,也許還更多。


    不過這都與沈攀無關了,無論是材料還是郎中交出去都是不可能的。材料事關國家利益,郎中是他不共戴天的殺妻仇人,沈攀隻有一個想法:當然是都要咯,作為一個成年人,哪裏還會去選擇喲,必定全要!


    三分鍾之後,木屋裏濃煙升起,那份材料早就在木屋的廚房化為灰燼,就算郎中還有所謂的複印件抑或電子版,沈攀相信都會跟著這一間木屋同時燒成灰灰。


    屋子外,高橋臉色好似打翻了的醬油碟不停地變幻著,他沒衝動的喊人往裏衝,從窗口就能看到裏麵的熊熊烈火,進去找死不成?


    看著火焰衝上屋頂,沈攀笑了笑,拉開了木屋搖搖欲墜的房門,他舉起兩隻手,右手握著的尖刀上還在滴著血,地板上躺著血泊裏的郎中脖子上被切開差點就成了兩半,郎中的一條腿還在神經反射的慣性下抽搐悸動。


    “我剛才發現了一名被通緝的跨國毒梟,他試圖反抗被我失手擊斃當場......”沈攀笑得相當燦爛,簡單的響亮的描繪了現場之後他扔下刀抬起頭仰望著天空,一顆眼淚順著他的眼角緩緩流下,炙熱的太陽衝開漫天的陰雲照下來,沈攀身上反射著陽光就好似天上的仙佛般散發出耀眼的金光。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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