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攀在等待著董家田的迴答,與此同時,笠間神社的後門悄無聲息的打開,這裏是神社的神官和巫女們進出的地方,平時很少會有遊客過來。唔,就算有幾個迷路的遊客也會遠遠的就被攔截在外圍,沒有靠近後門的機會。


    可今天就不一樣了,三個穿著普通如遊客的年輕精壯男子從後門魚貫而入,走在最前麵的那個目中精光四射的漢子很有禮節的衝著開門的神官點點頭,低聲囑咐道:“把門鎖了,裏麵要看守著,外麵我們還有接應的人員。”


    高橋的安排是非常穩妥的,前後包抄,最外圍還有布控的人手,他必須要確保沈攀和董家田都在掌控之內。嗯,特別是董家田,這個在警視廳外事第二課有記錄的名字,據說是大海對麵那塊陸地最負盛名的外勤之一,高橋沒敢小覷。


    “有,從前麵的走廊過去繞過那座亭台就能看見一聯排的木屋,那就是對外住宿的,收費相當高,一般都是日本本土的富人們才會選擇住在神社裏。”董家田嘴角瞥了瞥指了指方向,這一點沈攀倒是知道,神社在日本本就是憑借一些大集團大財閥的支持才能有如今的地位。二者之間糾葛深遠,據說是從日本幕府時代就形成了這樣的格局。


    沈攀沉默著微微點點頭,邁步跨進走廊,沿著木製的長廊急速的往前走去,董家田四處看了看,緊皺眉頭微一沉吟,輕輕地過跺了跺腳,張開嘴本想喊住沈攀卻又忍了下來隻是快步緊追了過去。


    從大門進來的高橋一眼就掃過了長廊裏董家田的背影,他嘴角不由得掛上絲絲的笑意。很好,沒脫離視線,下頜偏向衣襟,高橋抬手按住衣領,用微不可聞的聲音下達著命令:“我已經看見目標,情況在掌控之中,別動手。”


    事實上,高橋接到的指令就是嚴密的監控董家田和沈攀,當然,大部分的精力必須的放在董家田身上,沈攀隻是一個附屬目標。這裏麵有一個前提,如果董家田和沈攀沒有什麽破壞性的行為,高橋也就成了一個陪客,一路陪伴著二人,直到這二人完成對鬆崗伸矢的案件的偵破抑或放棄出境迴去,高橋的任務就算順利完成。


    加入董家田和沈攀私下裏有動作,那就是另一迴事了。當然,隻要他們不幹涉到高橋順路要執行的另一項任務,小打小鬧高橋都可以選擇無視,高橋擔心的就是董家田和沈攀是不是衝著他的另一項任務而來,畢竟按理說刑偵方麵的事務董家田著實沒有必要插上這麽一腳的,他是國合局的外勤不是刑警,刑事偵查就不是他的專業好嗎?


    這時,高橋的電話響了,他按了按耳裏的藍牙,神情嚴肅站得筆直的聽著電話裏傳來的聲音,那是警視廳的大佬層麵越過第二課對他的直接命令。


    “好的,好的,請長官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一定安全的把東西拿到送迴警視廳。”高橋聲音壓低得好似喃喃自語,跟在後麵的那個手下則是警惕的望著四周,隨時攔下靠近高橋位置的遊客,一隻手也有意無意的按在右肋腰間。


    掛了電話,高橋站在原地默然的沉思了片刻,旋即擺擺頭,大步流星的踏上台階走進長廊,他的走路速度非常快,快到後麵那一位要碎步小跑才能跟上。


    一邊大步走著,高橋一邊又按了按耳麥,語氣慎重嚴肅好似寒冬臘月的寒冰一般說道:“第二組注意,第二組注意,目標改編,甲字01、02房間,保護好房間裏所有人,有必要的時候可以開槍。”


    沈攀的步伐時緩時急,董家田的眼神銳利的掃視著周圍的環境,時不時的還微微側頭看看後麵。周圍的環境沒有變化,長廊裏幾名遊客依舊是悠閑自在的觀著花賞著景,偶爾他們的笑聲傳出來飛散在半空,倒是讓董家田提起來的那顆心稍許的得到丁點安慰。


    很顯然,警視廳外事科並沒在笠間神社布控,否則這麽多的遊客還有舞蹈的神官巫女不可能如此的鎮定揮灑自如。作為能力強悍到在特殊行業威名遠播的外勤之一,董家田對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他確定這些遊客和神官巫女都是普通人,不是日本警視廳外事科的外勤扮裝而來畫下的偌大一個包圍圈。


    網絡小說裏經常刻畫一種場景:不同國家的外勤相遇就是你死我活的戰鬥,現實生活中其實並不如此。正常情況下,隸屬不同的外勤會相互確認對方的身份,然後互不幹擾,各做各的事情,就算是發生爭鬥也不可能朝著死裏去幹......私下裏國家與國家之間交換失手的外勤是常態,畢竟是和平歲月,動手的外勤電影小說裏居多,更多的是采用其他方法去獲取自己需要的信息。


    所以,董家田明知道高橋跟在身後不遠也沒太緊張就是這個道理。他不是跟人接頭對暗號,他僅僅隻需要取得一件物品,而他跟沈攀是正大光明應日本警方的邀請入境的,屬於外事序列,這才是董家田一直大大方方做事的根本原因。


    接到高橋的命令,後門進來的三個人明顯鬆了一口氣。帶隊的那位想了想,揮揮手,說道:“行了,咱們就去甲字區域當個守門官就行了,其他的等到高橋長官自己處理。”


    這次的行動他們三個大致心裏有數,反正不外乎就是接幾個人然後安頓到安全屋,據說這幾個人手裏有大海對麵正強盛崛起的國家的一份機密材料,這也是那幾個人與警視廳外事科有資格談條件要求獲取日本籍貫的先決條件。


    繞過董家田說的那座亭台,一排別墅式的建築映入眼裏。每棟木屋之間有著不大的間隔,各自有個籬笆圍起來的小小院落,而郎中,沈攀刻骨銘心的這個目標正站在第一棟木屋前指手畫腳的嗬斥著什麽,他麵前的那個被沈攀認出背影的馬仔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在挨著罵。


    別看沈攀走得快,腳下動靜卻是相當輕微,加上亭台隱隱約約的隔開了兩邊的視線,郎中沒注意到這邊會有人來......有人來也挺正常,從第一天住進來對任何動靜的大驚小怪到後麵的習以為常,郎中也習慣了時不時的會有遊客竄過來遊覽片刻。


    “你個混賬王八蛋,你就管不住褲兜裏那點玩意嗎!告訴你現在咱們還沒有安頓下來,等到安頓好了隨便你怎麽玩老子都懶得管你們,幾天時間都忍不住,你個王八蛋,滾滾滾,趕緊跟老子滾進去。”郎中暴跳如雷,他也是沒辦法,國內的幾個巢穴被警方掃了個精光,國際刑警那邊也被國內警方掛上了號,原本入了籍的幾個國家因為和國內有刑事引渡條款,郎中現在根本不敢踏上那些國家的土地。


    他知道自己一旦被國內抓住必定是死刑,苦思冥想了許久,郎中選中了日本這個國家,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日本與國內沒有引渡條款。加上第二次世界大戰留給國人的創傷,兩個國家關係算不上友好,相對來說郎中就覺得自己住在日本要平安很多......公務,特別是刑事方麵來往少交流少嘛。


    最開始郎中想的是拿錢砸出個戶籍,豈不就安安穩穩的在日本住了下來嗎?國內的巢穴被警方抄了可這對郎中的經濟方麵影響並不大,更多的毒資他早早地久存到了國外的銀行。這麽說吧,如果他能在日本安穩下來,輕輕鬆鬆的做一個億萬富翁是沒啥難度。


    然而,日本在戶籍這一塊管理相當嚴格,加上在日本沒有人脈關係,郎中砸錢的想法徹底落空。幾次送去的錢不僅被日本幾個小警察黑吃黑的吃了個幹淨,轉過頭人家並不給他辦事。


    吃了幾吃虧之後郎中開始琢磨別的辦法,在清理自己隨身攜帶的資產的時候他無意中在其中一個行李箱中找出來一份材料。經過仔細的迴憶,郎中記起這是在國境線販運毒品的時候與武警部隊發生槍戰之後從某個犧牲的看似領導的武警軍官身上搜出來的。


    以前他沒在意這份資料,這一次眼看著要走投無路郎中沒了別的辦法,萬一這是一份軍事機密呢,郎中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仔仔細細的每個字每個字的翻閱了一遍這份資料。


    然後,郎中再一次找到之前黑他錢最多的那個警察。再次的狠狠地砸了一筆錢給那個警察之後,郎中拿出自己撕下來的那份資料的前麵兩頁遞過去,說道:“這是大海對麵那個國家的軍事機密,應該是你們日本需要的,我沒別的要求,你幫我交上去,如果沒啥問題,我有幾個要求,你們能達到的話我們就可以交易......事後我還可以再給你一筆錢,數目肯肯定比你這兩次拿到的加起來還要多......”


    財帛動人心,那個日本警察考慮了很久,終於還是點頭答應幫助郎中去遞交這份資料。好歹在警察係統混跡了幾十年,這個小警察很清楚警視廳外事科的作用,加上日本一直對海峽另一邊的那片陸地賊心不死,一直虎視眈眈的窺伺著那片茂盛的土地,警視廳外事科自然是和郎中一拍即合。


    可是,郎中找到的這個畢竟僅僅是一個小警察,哪怕是掛著一個科長的名頭,實際上在日本警察係統仍舊是墊底的那個層次。等到這份資料好不容易被層層遞交到外事第二課的時候,那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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