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清擦嘴的動作一頓,表情看不出什麽:“我隻是不想折騰,沒有為什麽。”


    她不知道許澈很擔心她的身體。


    “不行。”


    紀子清把擦嘴的紙緊緊捏在手裏,態度堅決:“我的身體我做主!”


    許澈現在是真不知道拿她怎麽辦,或許那句話是對的,誰愛得更多,誰就是弱勢的那方。


    他輕鬆歎出一口氣,有些無力地哄著她。


    “子清,聽話好不好?”


    紀子清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許總,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能讓你很開心嗎?”


    許澈:……


    他隻是想起以前紀子清跟衛麒說她有腦瘤的事,雖然後來知道那是她忽悠人家玩的。


    但他總有種,關於她的身體情況,她一定隱瞞了他什麽的感覺。


    她現在說話總是真真假假,讓他焦慮。


    再加上,他現在知道孩子是他,除了驚喜,更多的就是擔心紀子清的身體情況。


    思及此,許澈的態度也強硬了起來:“不行,這件事必須聽我的。”


    紀子清氣急:“我說了我不喜歡做檢查,你非要逼著我去,你到底是擔心我身體,還是享受看我不開心的樣子?”


    許澈不說話。


    他不是這個意思,但事實在當下,好像就是這個意思了。


    他百口莫辯。


    但紀子清幹脆破罐子破摔,“行,孩子我不要了!反正我以後也不可能再懷孕了,這孩子我不要了!”


    許澈聞言瞳孔輕顫:“紀子清!”


    一旁的薛楚楚大氣不敢出。


    這是她能聽的?


    她非常識趣的悄悄退了出去。


    之前在他們許氏醫院,還有個女醫生叫景昕的,聽說之前升職很快,簡直是平步青雲,但就因為在許總和紀小姐的事兒上不夠識趣,現在都不知道被許總丟到哪個鄉鎮衛生院去了。


    病房內隻能兩人,許澈再度開口,聲音冷靜了許多:“這孩子也是我的,你別總拿他威脅我。”


    紀子清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笑出聲:“孩子是我懷的,你不過是提供了一個種子。


    如果我連我自己的身體也做不了主,這個孩子我不要也罷。”


    說到最後,她聲音隻剩下一片冷意。


    許澈不喜歡她這樣,把他們兩人分得格外明顯,像是隔著楚河漢界,毫無關聯。


    他再次強調:“清清,這是我們的孩子。”


    紀子清看著他,突然問:“許澈,你還記得我們第一個孩子嗎?”


    許澈身形輕顫,他怎麽可能不記得。


    那些痛苦的迴憶在腦海浮現,心也跟著疼了起來。


    當時紀子清被容嵐帶人強行從公司接走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紀子清懷孕了。


    而他人也根本不在京都。


    那時候許澤陽奉陰違,沒聽許紹川和容嵐的,私下找了殺手要動他,他在外地辦自己的事,碰到殺手要他的命。


    要不是川烏跟著,他那次早沒了。


    他是在醫院裏縫針的時候,接到容嵐的電話的。


    當時掛了電話,他就立馬川烏趕緊迴京都救紀子清,但已經來不及了。


    “你知道當時你媽是怎麽讓我失去那個孩子的嗎?”紀子清迴憶起當時,自己也忍不住淚流滿麵了。


    她永遠記得容嵐吩咐醫生:“不準給她打麻藥!我要讓她好好長長記性!看她還敢不敢有下一迴!”


    紀子清當時眼淚都哭幹了。


    “而你呢?她和你打電話說這件事,你怎麽迴答她的?”


    【阿澈,媽媽幫你帶紀子清來做人流了,你不會怪我吧?】


    【你該早點跟我說,最近沒有合眼緣的妹子,我這個月都沒床伴了。】


    “許澈,你知道人|流手術有多久嗎?根本不是廣告說的三分鍾,那個過程很漫長的,長到我能一輩子記住失去那個孩子的痛苦。


    許澈,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你的。”


    紀子清深陷迴憶中,她的眼神逐漸渙散失去光彩,就如同那時候她在手術台上的一樣的。


    “清清……”許澈的聲音也喑啞至極,他的眼眶紅了,眼睫毛上都是霧氣。


    他抬手,想撫去紀子清臉上的淚。


    但紀子清也從迴憶中迴過神來,冷冷地拍開他的手:“別碰我。”


    眼神裏沒有任何情緒,隻是冷漠。


    許澈的眼淚終於還是沒忍住滴下來了。


    隻是他借著低頭推眼鏡的動作,擦去了。


    “清清,我當時真的是迫不得已……”許澈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對。


    他當時還受製於許紹川和容嵐,還被許澤找人暗殺,所以他隻能裝紈絝。


    他是沒有辦法。


    但這都不是他能帶給紀子清苦難的借口。


    許澈現在想跟紀子清道歉,跪下來說對不起,但紀子清冷冷地看著他。


    那眼裏滿是厭世。


    有種平靜的瘋感。


    許澈有預感,他這會兒敢下跪,紀子清轉頭就敢跳樓。


    “清清,我到底要怎麽,你才能原諒我?”許澈不再盯著她的眼睛,而是看向別處,再次忍下淚水。


    紀子清是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


    被許澈逼瘋的。


    她以為很早之前,兩人在公寓客廳麵對麵坐著談話那次,他就已經明白了。


    無論他做什麽,兩人都不能迴到過去。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現在肚子裏的孩子和他又有什麽關係?


    自己和他又有什麽關係?


    非要這麽一次次的追著她、攆著她,搞得她現在坐牢似的。


    還害她又迴憶起那些痛苦。


    紀子清哭都哭不出來了,她麵無表情地看著許澈,平靜道:“原諒不了。”


    “不管你做什麽,都原諒不了。”


    許澈攥緊拳頭,看向紀子清時,是滿眼愧疚。


    “我死也不行?”


    紀子清沒迴答,雙眼還是古井無波的看著他。


    她在用行動迴答他。


    許澈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茶幾的果籃上。


    那裏麵有把水果刀。


    他也想用行動迴答紀子清。


    許澈兩步過去,拿起水果刀,看著紀子清,不言語,直接把刀尖對準自己,麵無表情的往肚子上捅了一刀。


    “許澈!”


    “許總!”


    馬錢子剛好推開病房門進來,就看到這讓他血壓飆升的一幕。


    他趕緊來到許澈身邊,拉著許澈緩緩坐在沙發上。


    “許總,你這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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