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宮柯一臉委屈地數落梅爭:“你孝敬師父,咋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挨了這一頓踢。”


    梅爭忍著笑:“當時你睡著,再說了,這還用說嗎?有了錢,孝敬師父不是應該的嗎?”


    刑真微笑不語,他願意幫梅爭,一個原因是覺得梅爭特異,想拉攏他。


    而另一個原因,就是梅爭重情。


    常言道,不怕敵手奸詐,就怕幫手太蠢。


    像宮柯這樣的人,但凡辦大事,最好不要帶著一起去。


    因為宮柯這樣的人,是拖累,更是軟肋。


    可梅爭一點都不嫌棄宮柯,就是因為宮柯自幼便照顧他。


    如此知恩圖報,有情有義,自然是一個能交心之人。


    進了營州城,梅爭說道:“刑師兄,我想先去找一下甘老丈,他給我半年時間,我覺得太趕了。”


    刑真點頭:“好。”


    再到鐵匠鋪,卻沒人了,房門也上了鎖。


    向左鄰右舍打聽,說天亮以後,甘枼背了個包袱走了,讓他們幫忙照看一下鋪子裏的東西。


    梅爭與刑真對視一眼,心裏都覺得,甘枼是去了涇州。


    不會又去給劉奔通風報信吧?


    三人即刻啟程,趕赴涇州。


    天色向晚,宮柯說道:“天色不早了,住店吧。”


    梅爭說道:“不住,露宿。”


    宮柯皺眉:“咱有錢。”


    梅爭問他:“有錢就不修煉了嗎?那咱們去搶上幾千兩銀子,找個富庶的地方過日子可好?”


    宮柯撅嘴,卻也無可爭辯。


    夜幕降臨,三人在道邊生了火,圍坐在火堆旁。


    宮柯將包袱打開,拿起熏雞遞向刑真。


    刑真微笑著說道:“給我一塊餅就好。”


    宮柯掰了塊餅遞給刑真,又將熏雞遞向梅爭。


    梅爭說道:“你先吃,我還不餓。”


    宮柯不高興了:“你倆都不吃,那我買這麽多咋弄?”


    梅爭說道:“你吃嘛。”


    “吃就吃。”宮柯撕下雞腿,咬了一大口:“反正我資質差,不吃不喝也攆不上你們。”


    刑真說道:“你誤會了,真氣充盈之後,就不想吃了,並不是刻意忍著不吃。”


    宮柯沒說話,估計他這輩子也體會不到,不想吃是個什麽感覺。


    刑真有意無意地打量梅爭,他這話其實也是說給梅爭聽的。


    以梅爭的年紀,加上身中血咒的緣故,怎麽都不應該到了真氣充盈,不想吃東西的地步。


    甚是奇怪。


    曉行夜宿,穿州過府,三月初,來在涇州城內。


    進城第一件事,宮柯扯著梅爭進了一家店,烤全羊。


    要了一條四斤多重的羊腿,宮柯吃得滿手滿嘴都是油。


    梅爭和刑真隻是嚐了一口,畢竟是涇州名吃嘛,然後就喝著茶,看著宮柯吃。


    門簾一挑,小二喊道:“貴客兩位!樓上雅間伺候著……”


    梅爭望去,進來的是景瓔和杜芊芊。


    一年不見,景瓔長高了些,也瘦削了些,卻越發的亭亭玉立,光彩照人。


    景瓔沒看見他們,和杜芊芊有說有笑地上樓去了。


    刑真問:“不打聲招唿?”


    梅爭答:“還欠二十鞭呢。”


    刑真失笑,不再說話。


    宮柯鼓著腮幫子問:“啥?”


    梅爭答:“吃你的吧,吃完了趕緊辦事。”


    宮柯吃完,三人出門,剛走出店門幾步,腦後風起。


    梅爭偏頭,一物貼著耳邊擦過,釘在不遠處的地上,是根筷子。


    迴身,看到景瓔站在二樓窗邊,似嗔非嗔,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其實景瓔一進門就看到他們了,烈刀門的服飾,在一眾食客中,還是比較顯眼的。


    隻是景瓔裝作沒看見,以為梅爭會上來跟她打招唿,沒想到竟然直接走了。


    梅爭叉手作禮,卻見景瓔勾了勾手指,臉上一副不容拒絕的表情。


    三人上樓,進了雅間。


    梅爭和宮柯叉手行禮:“杜師姐,景師姐。”


    景瓔和杜芊芊向刑真叉手行禮:“刑師兄。”


    兩廂見過禮,落了座,景瓔看著梅爭不說話。


    梅爭有些尷尬:“景師姐……一向可好?”


    景瓔問:“剩下那二十鞭打了嗎?”


    梅爭答:“沒有。”


    杜芊芊嫣然而笑:“還真是個老實頭,你就說打了,誰還去問不成?”


    景瓔眼中也有了笑意,卻依然板著臉:“見著我,也不打個招唿,不懂規矩嗎?”


    梅爭哂笑:“欠著債呢,能躲就躲了。”


    景瓔翻了個白眼,問:“來辦什麽事?”


    梅爭答:“貴門劉奔,汙人清白,害人全家,特來查訪。”


    四人同時一驚,宮柯脫口說道:“你怎麽跟她們說?”


    梅爭不答,宮柯看刑真,刑真也默不作聲。


    最初的震驚過後,刑真想明白了梅爭的用意。


    反正劉奔已經做過的事,是不會改變的,如果景瓔肯幫忙,或許查訪起來會更順利一些。


    即使景瓔不願意幫忙,提前打聲招唿,或是引得劉奔來尋他們,也能少些曲折。


    景瓔問:“可有實證?”


    梅爭答:“若有實證,也就無需查訪了。”


    景瓔又問:“若是查得實證,你待如何?”


    梅爭答:“登門挑戰,決生死。”


    景瓔眼眸一顫:“就憑你?”


    問完便看向刑真,刑真隻是微笑了一下。


    梅爭說道:“此事由我經手,刑師兄隻是陪我來作個見證。”


    杜芊芊說道:“迴去吧,你打不過他,劉師兄即將突破至築基境界了。”


    看杜芊芊臉色,梅爭問道:“杜師姐,恕我冒昧,這位劉師兄,是否也曾對杜師姐無禮?”


    杜芊芊沒迴答,但眼中卻劃過一抹厭惡的神色。


    劉奔好色輕佻,千絲門中人盡皆知。


    隻不過,劉奔天資過人,又並無太過分的舉動,是以也沒人能把他怎麽樣。


    其實,若是梅爭能查訪到劉奔的罪證……


    “不對呀!”杜芊芊反應過來:“烈刀門怎麽會派你來?”


    梅爭迴答:“不是烈刀門派我來的。”


    梅爭將甘枼的事,以及血飲刀的事,毫無隱瞞地說了一遍。


    這迴,連刑真都懵了。


    本來可以憑借血飲刀之利,搶占先機,所謂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可如果景瓔把血飲刀的事告訴劉奔,那連這麽點先機也沒有了。


    雖然劉奔在門派中也是行止不端,但畢竟天資過人。


    景瓔是掌門之女,就算為了門派考量,估計也會保劉奔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血咒輪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喜歡寫故事的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喜歡寫故事的人並收藏血咒輪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