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穆晨心中無比的哀痛,想起心中那道桀桀的怪笑聲不屑地貶低自己太弱了這一事實,無法反駁,最重要的朋友都保護不了,不敢去看兩隻金毛黑猩的眼睛,轉身不再停留,落寞地向外洞窟外走去。


    無聲的淚水順著臉頰慢慢滑落,心中泛起深深的痛苦。


    “以後我會以絕對的強勢迴到這裏。你們等著我,二毛,三毛。”


    此刻洞窟外,不論是妖獸,還是邪物都趴伏在地,軀體微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製它們,不敢妄動。


    穆晨步履沉重地走出洞窟,沒有理會周圍妖邪的異樣,查看一番張生的情況,暗暗鬆口氣,隻是脫力暈厥過去,將他抱起放在麟馬的背上,環顧四周,語氣誠懇地說道:“多謝前輩出手搭救,晚輩,穆晨與張生謝過前輩救命之恩。”


    緩緩跪拜下來的穆晨,久久等不到迴語,語氣更加誠懇說道:“前輩不願相見,晚輩莫敢強求,謝過前輩。”


    牽過麟馬,迴頭看向幽深的洞窟,眸光變得越加堅定,步履堅定地在趴伏下來的眾妖邪之間走過,消失在茂密的叢林中。


    在穆晨消失的半小時後,一身白衣穿著的老者精神矍鑠地出現在這裏,注視著穆晨消失的方向,臉上流露出一抹溺愛。


    老者雙眸明亮彷如能穿透叢林,注視著穆晨低聲喃喃說道:“躲在母鷹翅膀下的雛鷹,始終難以真正的搏擊長空,隻有處身險地,才能爆發潛力,最終笑傲天宇。”


    ”以後的路靠你自己走了,雛鷹終將搏擊翱翔。”


    “滾”淡淡的話語,在趴伏下來的妖邪耳中響起,眾妖獸如蒙大赦紛紛向四處逃竄,消失在叢林中,但沒有一隻妖邪之物向著穆晨消失的方向逃去。


    不再理會四處逃竄的妖邪之物,老者緩緩邁步走進洞窟。


    “白衣,真的是你。”被鎖鏈鎖住的怪人,略有驚訝地說道。


    “申屠,這八十年過得怎樣。”白衣老者撫摸著手中的玉笛,語音平淡的詢問。


    “哼,原來如此,那小子是他的後代,還是說煉魂石在他身上。”


    “你還是死心吧,我不會讓你離開這座洞窟半步,八十年前你被困於此,如今還有什麽能力,吸收這兩隻金毛黑猩體內那微薄的血脈,你就能掙脫這五行之鏈嗎?可笑。”


    “是你,背後一切的操控者是你。”被鎖鏈困住之人厲聲驚詫,五條鎖鏈被掙脫的嘩啦啦一陣響動,怪人緩緩抬起頭眼眸深處一抹紅光閃現,注視著白衣老者。


    “你老了。”白衣老者停下手中撫摸的玉笛,簡單地三個字,道盡了一切。


    看著眼前被鎖鏈困住地怪人,赫然是一隻全身暗灰色蒼老的猿猴,和普通猿猴不同,一雙血紅的眼眸深邃的宛如不見底的煉獄,在他的臉頰旁重疊著長著三隻小耳,合起來正好六耳。臂膀粗壯修長,如果它站起,手臂的長度已然能觸及地麵,更加讓人駭然的是,這個猿猴居然能口吐人語。


    “哼,要不是這鎖鏈封住我的血脈之力,憑借我族的血脈八十年,也不過是一個數字而已,你最好不要讓我掙脫這該死的五行之鏈,到時定會殺了你。”申屠尖銳的嗓音,狠厲的話語看著白衣老者。


    “嗬嗬,也許吧!”白衣老者沒有辯駁申屠所說的。


    “我也老了,餘生有你相伴也是一大快事。”白衣老者聽到它的話語,彷如臉上的皺紋都疏散開來,笑容微眯,平淡地迴應申屠殺伐的話語。


    “啊”申屠揮動困住自己的五行之鏈,狀如瘋狂,仰天狂吼,發泄著心中的苦悶。


    十數裏外,麟馬在叢林中一刻不停地向著西南方向奔襲,軀體矯健地穿梭在叢林縫隙中,隨著遠離那道洞窟越來越遠,麟馬心中的恐懼也緩緩減弱。


    源星暗淡,黑暗降臨,穆晨尋找到一處空曠的山丘,將張生安置好後,拖著疲累的身心平躺下來,迴顧這一天所發生的事,太多的疑問圍繞著他,越來越多的謎團解不開,但顯然與他的身世脫不開關係。


    胡亂猜想一番,不知不覺沉睡了過去。


    黎明漸起,叢林中鳥雀歡鳴,一聲駭人地低鳴在穆晨耳邊炸響,將他嚇的一個激靈,幡然起身,拿起長槍警示著環顧四周,查看境況。


    警惕地四處巡視沒有發現異樣,釋然地吐出胸中的驚嚇,隨之一道道喃喃細語的聲音從張生的口中傳出,聲音太小,穆晨擔憂地俯下身仔細傾聽。


    “小木子”駭人地慘叫在耳邊再一次炸響,眼前黑影襲來,接著穆晨的腦袋就狠狠地挨了一個重擊,差點暈厥過去。


    兩道哎呦的慘叫同時響起,疼的穆晨丟掉手中的長槍,眼淚汪汪地揉著額頭,看著眼前這一境況昨日低落的心情為之一緩,心中的擔憂也暗暗安撫下來。


    “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我說小木子,你又不是漂亮的小妞,挨我這麽近幹嘛,疼死我了。”張生一陣呲牙咧嘴,揉著額頭,嘴中還不時的一陣埋怨。


    “小木子?”停下手中的動作,張生想起昨日所發生的事,抬頭看著站在一旁眼淚汪汪委屈地穆晨,快步起身,將他狠狠地抱進懷裏,嘴中喃喃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的。”


    穆晨感受到張生的擔憂,心中也是一陣激蕩,悄悄捺去眼角的淚水,將他狠狠推開,看著一臉疑惑地張生,穆晨憤怒地曆叱一聲:“我說生哥,你又不是漂亮的小妞,抱著我幹嘛。”


    “你...你小子。”


    兩人麵麵相視,看著各自額頭上腫起的犄角大包,相互嘲笑了起來。


    麟馬踱步,啃食著綠草,抬頭疑惑地看著兩人的狀態,眼中極人性化地閃過一抹笑意。


    “原來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張生聽著穆晨講述在洞窟內的經過,有些低沉地迴應著,想到小木子遇到危險時自己不在身邊,想到連二毛,三毛也可能失去,心中空落落的一陣黯然。


    穆晨拍著生哥的肩膀,看向萬化之林的中心,目光堅定地說道:“我答應二毛,三毛,我會迴去找它們的,生哥,等我們變強後強勢地將它們奪迴來。”


    張生吐出心中的悶氣,舉起手中的大刀,指向叢林中心。“二毛,三毛等著我,我還會迴來。等我”


    “走,迴家。”


    兩人毅然轉身,不再停留。


    數日後的清晨,此刻的兩人真的成為了野人,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衫,從頭到腳,到處都是鮮血,都結成血疤,徹底幹在了上麵,烏黑的發絲一綹一綹的黏在一起。眼孔中血絲爆滿,臉色有些煞白地走出了萬化之林。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遠處朦朧中是茫茫的群山。此起彼伏,巍峨壯觀。


    這些天隨著越加接近黑暗之森的位置,遭遇的野獸與妖獸越來越多,兩人對付起來也不免有些吃力,不時想起要是有二毛,三毛在那該多好,簡單地就能將妖獸廝殺掉。


    之後兩人慢慢接受沒有二毛,三毛在身邊作為依靠,轉變心態,更加謹慎小心地前行。


    隨著前行,有邪物出沒時,兩人都是遠遠地避開,盡量避免激戰,怕聲響引起更多的妖邪參與。但就算如此小心謹慎,還是被邪物發現,邪物噬骨鼠,體形短小,身法敏捷,利齒尖銳鋒利異常,專門啃食腐肉骨骸,僵硬的骨骸在它們嘴中如糖果般脆弱啃食斷裂。


    兩人借助彼此的互助,尋住機會,依靠麟馬的速度才擺脫噬骨鼠的追趕,就算如此,穆晨的手臂還是被噬骨鼠的利齒劃傷,所幸沒有傷及到骨頭。


    走出叢林,享受難得的溫暖陽光照射在身上,連內心都是一陣暖洋洋的。


    兩人舒展一番,深吸口氣,渾濁的空氣讓兩人一陣皺眉,張生偏頭看著穆晨用布條簡單包紮受傷的左臂說道:“木子,傷口上的布該換一換了。”


    穆晨聞言低頭看著手臂,原本包紮傷口的天藍色的布條因為鮮血的浸透已變成黑紫色,微微皺起眉頭,忍痛地撕扯開布條,疼的穆晨一陣呲牙咧嘴。


    穆晨左臂上的傷口寬約三指,深處隱約見骨,隨著手臂的擺動,嗤嗤鮮血還不斷流淌出來,看著有些發炎的傷口周圍,穆晨也是一陣皺眉。


    “得抓緊找一處水源,清洗下傷口了,再晚幾天,手臂就要廢了。”張生拿過水壺簡單地清洗了一下傷口,撕下身上的布條包紮著傷口心疼地說道。


    “這裏,有一道溪澗,距離我們村子一百多裏,如果找到這裏不禁能處理傷口,還能確定方位。”張生鋪展開一份潦草的地圖,指著一個標注溪澗的位置說道。


    張生手中的地圖還是在軍營內傷兵口中得知,簡單地勾畫出來的大致位置。


    “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吧!提前做好防範,”看著自鳴得意向自己炫耀的生哥,穆晨假意吹捧,“生哥厲害,生哥威武。”


    確定好方向,兩人簡單地吃了一些肉幹,再次上路。


    數日來,兩人前行了數百裏,有麟馬這種妖獸的存在,趕路也更加快捷,這一路兩人時刻關注周圍妖邪的動向,及時避開。


    但在平坦的草原行走,沒有遮蔽物,難免與妖邪碰麵發生激戰,直到現在,他們還沒有徹底擺脫追擊,一頭青色大牛追擊他們一天了。


    那頭邪物鍥而不舍,隻要他們停下來,就會被它循著氣味追上,糾纏不休。


    這是一頭高兩米,體長四米的獨眼青牛,一根獨角筆直地指向天際,足有兩米多長,敦實厚重的軀體後長著一條蟒蛇尾,身上有著類似老虎的斑紋,叫聲也與一般的老牛不同,發出的是“呐,呐”的叫聲。


    按照穆晨的推測,這頭牛的實力,非常恐怖,比之二毛它們還要厲害很多。它的皮膚如鋼鐵般堅硬,長槍刺在身上,激起一係列的火花,根本刺之不透,力量也很恐怖,四蹄踏地,巨大的力量,將地麵激起一片灰塵,塵埃散盡,留下四道蹄狀的凹痕,唯一慶幸的是這隻邪物,速度追不上麟馬。


    “走吧,不然那隻老牛又要殺來了,”穆晨兩人翻身上馬,他相信,這樣連續再追趕一日,那頭老牛就算不放棄,他們也已經進入群山中,最主要的是穆晨的手臂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傷口周圍已經流淌出惡臭的膿血,再不清理這條手臂就要報廢了。


    麟馬興奮地昂首長嘶,鼻孔噴氣,差點將穆晨兩人摔落下去。


    突然一道連續的“呐,呐”叫聲在不遠處傳來,一團灰蒙蒙的沙塵包裹著那頭老牛衝了過來。


    “快,它追上來了。”張生急切地催促麟馬趕緊跑起來。


    “噗”


    他們剛衝出去,一片滾滾沙塵,蒙蒙一片,激射過去,此時的老牛顯然動了大怒,一層沙土形成的保護罩圍繞在老牛的四周,操縱身周的沙土急速追趕麟馬。


    “轟”的一聲,那片草地被沙土淹沒,煙塵滾滾,險而又險,他們衝向了遠方。


    這駭然的一幕讓兩人一獸驚恐不已,這頭老牛還有控沙的能力,實力太恐怖了,現在他們迴想最初與老牛交手時還有些後怕。


    麟馬一刻不停地奔襲了一日,這一路沒有遇到一隻妖邪之物,根據兩人的猜測,這片領地應該就屬於那頭老牛的,不允許其他妖獸,邪物侵入。老牛視他倆為挑釁者所以才一路追趕。


    兩人一獸終於走過這片茫茫草原,即將進入這片群山之中,這是一座巍峨磅礴,通體皆呈灰褐色的山峰,根據軍營傷兵的說法,縱向穿過這座大山,順著溪澗水流方向就能到達黑暗之森的邊緣,而穆晨他們所居住的地方就是生活在群山與黑暗之森的中間。


    如果飛向高空,俯瞰這片大地,就會發現黑暗之深,這座大山,萬化之林三者形成一個“川”字,也正是因為這座大山與萬化之林的存在,人類才能抵擋住妖邪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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