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虎長老將與巴山的事和盤托出,並向楚齊安誠懇致歉。


    楚齊安憂心忡忡道:“那麽這樣看來,匿雲很有可能會去巴山勾結張瀾。”藏風、伏虎也這麽認為。


    當下謎題都已經解開,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楚齊安辭別道:“多謝幾位師兄連日來耗費功力為我鑄脈,連累師兄身中絕氣散之毒,我深表歉意。我尚有幾件心事未了,要出去了,日後還來探望師兄。”


    “師弟說哪裏話,日後多保重即是。”天樞道。


    “請問出口在哪?”


    “山巔有一石門,出了石門就是落日峰。”


    這結界的出口和入口並不在同一個地方。界外的人在恰當的時機可以看到入口石門,藏風他們進來時,石門是打開的。


    這是界內幾位長老,特地給藏風探界所開。


    這山緊臨著湖畔,上山去有一條陡峭的小徑。


    楚齊安功力恢複後第一件事就是要去赤羽部落,那裏尚有許多愛怨需要了結。


    他也等不及和藏風、伏虎慢慢登山。現在他要試一試伯昏道人傳授的馮虛禦風的本領。


    他默念一遍伯昏道人傳授的口訣:周身真氣聚丹田,不運周天隻下行,盡沉腳底湧泉穴,真氣外放身淩空,若乘狂風扶搖上,四海三山任爾遊。


    楚齊安將真氣往中脈一提,然後直接穿過骨肉行至腳底湧泉穴,真氣外放,就產生一股上升的力量將他扯向高空,這中脈行氣果然比預想的效果要好。


    楚齊安邁開大步,往山巔踏空疾行。


    他露了這麽一手,其餘人遠望著,驚歎道:“這是馮虛禦風!”這種近乎仙法的身手,他們都不敢奢望。


    嵐汐第一次體驗到這種飛一樣的感覺,她閉著眼睛不敢往下看,卻是喜道:“楚大哥,我飛起來了。”


    片刻功夫,楚齊安帶著嵐汐已然到了山巔,落腳處有一些石台,當是幾位長老打坐所用。


    在他麵前立著兩根方柱,其上架著一根橫梁,這大概就是長老們說的石門。這石材顏色發白,和周圍的山石差異很大。


    石門很隨意地往山巔這麽一杵,根本看不出它有什麽妙用。


    楚齊安拉著嵐汐,放慢腳步小心地走向石門。


    再差一步就要走進石門了,他清楚地瞧見石門之後仍是和腳下渾然一體的山石,並沒有一點外界的影像。


    他二人都往前邁了一步,雙雙站在橫梁正下。這時候他們眼前的景象突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山石刹那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暗。


    楚齊安心裏有點發慌,幾位師兄也沒說,出個結界會是這麽個樣子。


    這黑暗裏,他都不知道該往哪裏去。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探出一小步,嵐汐緊跟著他。


    就是這一步邁出,眼前的景象又瞬間大變,那片黑暗完全消失了,他真切地看見腳下正踩著落日峰後山的石台。


    為了更加確認,他舉目四望,發現石台一側的圭表依舊還在。


    起落就那麽兩三步,眼前景象卻變了幾番,楚齊安由衷欽佩這鬼斧神工的建造。


    他並沒有等藏風他們,他救人心切,不想多耽誤時間。他在心底祈禱,希望冉雀可以撐到他來。


    一到落日峰,他再次施展馮虛禦風的輕功,帶著嵐汐急速往山下飛去。


    楚齊安飛到半空時,看守大門的那幾位末流弟子呆呆地望著天空,心底直直發怵。他們差點開罪了一個連師尊的本領也學會了的人。


    出了九宗門是涿鹿城,到了大街上,很多過往行人都驚異地盯著楚齊安。


    楚齊安問嵐汐:“這些人都怎麽了?”


    嵐汐嗤一聲笑了,道:“你看你怎麽了。”


    楚齊安這才發現自己是赤裸著上身,他鑄脈成功一高興竟然連外衣被真氣絞碎的事都忽略了。


    他拿了一顆夜明珠兌換了一大堆的金銀珠寶,然後購買了一件質量上佳的外衣披在身上。


    又在城裏購置了些生活物資,他把這些都一股腦裝在了後天乾坤袋中。


    在涿鹿城略作休整後,楚齊安出了城一路往南行去。


    嵐汐道:“楚大哥是要去找她嗎?”嵐汐心思細膩,覺察出了楚齊安內心的擔憂和焦躁。


    楚齊安略有尷尬,道:“她叫冉雀,是我的一個朋友,她因為救我被封在地下冰層裏,我趕著去救她,否則她這份情義壓得我心中有愧。”


    楚齊安說到“朋友”這個詞時特地加重了語氣,他是希望嵐汐可以理解。


    嵐汐並不計較那麽許多,大英雄總會有那麽幾個美人喜歡,隻要自己能陪在他身邊就知足了。


    楚齊安精力恢複之後,再度施展馮虛禦風,就這樣飛飛走走,不用翻山越嶺,大大縮短了行程。


    天色暗了,他們也都開始疲憊了,楚齊安真氣損耗地也快支撐不住了。


    他們下方已經是荒草原了,他們淩空飛行得並不高,以防真氣不支,時刻準備落地。


    這時候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鎮,鎮子上黑壓壓的一片,楚齊安和嵐汐落到街道上。


    他們心想,這天才黑怎麽一個人也沒有。


    再往前走,楚齊安漸漸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地方他好像來過。


    楚齊安邊走邊想,這究竟是什麽地方呢?


    突然嵐汐道:“楚大哥,我們來過這裏。”


    這麽一提醒,楚齊安想起來了,這就是曾從巴山去往暗月塚時經過的無名小鎮,當時在這鎮子上還發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後來才知道那是落月專門引他入甕而臨時修建的小鎮,他經過之後就被廢棄了。


    這小鎮位於巴山東南方向,由此往南可以到暗月塚,臨近暗月塚的薑族領地則是去往南荒赤羽部落的必經之路。


    原來半個多月的行程現在隻需幾日,沿著街道一直往前走,楚齊安聽見了流水聲,他們已經來到了石橋邊。


    再側頭一看,街邊的客棧還在,曾經為這客棧的“消失”他還犯過疑。


    他想到了那位賣餅的老頭,想到了胡府父子,還想到了那個湛藍衣衫的美貌女子——展緋煙。


    楚齊安喃喃自語:“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突然客棧裏亮起了一盞燈,靜謐燈光過透過窗子照到了楚齊安臉上。


    嵐汐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往楚齊安懷裏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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