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注意著餘光內那天昏地暗般的打鬥,墨禦酌的眼神隻沉沉的注視著懷中的茱砂。


    而隨即,他將茱砂輕輕的放在了地上,接著,伴著他那猛的一下抬眉起身的動作,他的那雙眼神也跟著忽然一下變得狠戾,充滿恨意。


    此時,被連同無殊在內四人鉗製的墮域猶如那已經被毒化到達巔峰的殺人狂魔,他的神智像是已經完全不受控了般,他不停的嘶吼著,而那七竅內都充盈著鮮血。在那毫無節製下而不停的攻擊招招都足以震蕩著一處枯林,像隻是毫無耐心的殺人,卻又好像為了單純的發泄著他體內一時達到極致而無法均衡的渾厚內力。


    那一掌擊出之間,碎土震揚,毒霧肆虐。


    又趁得這時,紀以正同那好酒老頭一路交叉著直衝到墮域正麵,二人那劍幾乎同時指來,直對著墮域胸前。而一下見得這狀,墮域便立馬側身欲從那兩劍之間躲避,二人見狀便又急將那劍峰一轉,一個騰身翻了迴來。


    此時的墮域卻隻好以內力抵擋著那二人的劍刃。而又於這時,身後的無殊和柳一堂均踏著冠塵步驟然一躍上前而來,他二人皆斜著騰空直下,手中那劍尖斜指墮域的腦袋。


    而麵對著這般皆以內力相搏的境地,墮域卻也隻好奮力燃盡著體內所有的內力,他強撐著,而後“啊”的一聲大喊,連帶著那透著紅色的頭發都一直飄揚著,緊接著,一個迸發出的內力將四人均震了出去。


    便是趁得此千鈞一發之際,四人皆禦身往後退著,此時身後卻忽然竄出一身影猛然往前衝去,那人正是墨禦酌。


    而同他擦身而過著,一下注意著他這狀,無殊也立馬登著身後的一枯幹又往前躍去,此時墨禦酌的手中緊握著之前茱砂的那把峨眉刺,他趁得墮域同樣也大肆消耗內力虛弱之時,一未見其形的冠塵身法掩飾下,左右交錯著跑著,隨即又突然竄出從其頭頂一躍而下,欲直刺向墮域。


    而一下見得這狀,墮域隻下意識的連忙用雙臂去擋,此時他那雙眼,雙耳內皆已漸往外流著血,而即便是這樣,被毒化過後的他卻仍能憑借著自己非同的體術同眼前的墨禦酌周旋著。那絲毫不顧死活的近戰之間,墨禦酌尋機猛的拿出一根銀針直往墮域的頭頂上插下。


    而此時像是一下被打開了痛覺般的墮域粗聲怒吟著,他猛的一副氣急的樣子將墨禦酌甩了出去。而這時,一躍著上前來的無殊從身後一下接住了他,二人相視著一下便又再次踏著那冠塵步由眼前的那枯樹而上再飛身直下,同墮域搏殺著。


    此時,從另一側通來的小路上,南越同烏伽等弟子也一並趕了過來。而看著眼前那一身傷痕卻仍竭力的相互配合著同墮域廝殺的墨禦酌和無殊二人,眾人也都是一副嚴肅的模樣觀戰著。


    隻見紀無殊同墨禦酌的兩相配合之間,一人於正麵借著雙梟的機關變換鉗製著墮域,一人則處暗處,尋機將那一根根滿帶著恨意的銀針插入墮域的頭頂穴道處。而那又一針,兩針下,此時墮域已明顯處於了下風,他的動作,速度皆變得遲緩。


    或是自知生機無望,下一刻,即便是自己的一臂被紀無殊以長鞭鉗製著,可他卻仍強撐著自己滿身的傷口,猛的迸發著一個內力。那突如其來的內力將正踏著冠塵步又欲刺來的墨禦酌給震出了痕跡。而後,他一把將墨禦酌拉了起來,他那堅決狠戾的嘴臉明顯是意在速戰速決,先將其殺了。


    而一見得這狀,無殊便一躍騰身而迴,他將手中那長鞭又變換成一滿帶著尖刺的鋒利尖鉤,同時再猛的用盡著全力一拉,隻見墮域的那隻手臂便被血淋淋的硬扯了下來。而隨即便緊跟著聽到那聲嘶裂喉嚨的吼叫。


    可即便這樣,卻仍未見墮域將墨禦酌放下,相反,他的另一隻手緊緊的拽住墨禦酌胸前的衣衫,而悉數盡調著自己全身的內力。


    注意著墮域的這舉動,墨禦酌極力的想掙脫開來他的束縛,他用著手中緊握著的那把峨眉刺奮力往眼前的墮域刺去,可此時他周身的那些內力卻根本讓他無處下手。


    瞧著墮域那一副盡釋著仇恨看向麵前墨禦酌的神情,無殊也察覺到一絲不好的預兆,他連忙趕來,用那把雙梟軟劍朝墮域的另一隻手臂猛然砍下,可卻毫無作用,反將自己震了出去。


    此時那些被墮域強行著聚集於周身丹田的內力更像是能一下抽盡他生命的催命帖,讓他的整個人都伴著那聲撕心裂肺般的嚎叫變得可怖。他頭頂的發根變得驟然發白,而他的皮膚變得一下幹癟,像是突然被抽幹了水分,此時體內那些雄渾的內力卻還是在不停的聚集著。


    而眼前同樣看著他這副已瀕臨隨時自爆的模樣,眾人自也是對他這番舉動有些懷疑。此時最前的無殊先一副嗅到危險蹙緊著雙眉的急忙模樣又趕了上去,他極力的想幫墨禦酌掙開墮域的那隻手,而卻毫無作用。隨即,他也同樣匯聚著自己體內的內力,並將內力皆引至那隻執劍的手上,意欲以內力聚劍斬下墮域的那另隻手臂。


    而慢慢的,此時受墮域周身內力的影響,墨禦酌二人也漸漸的飄揚在了空中。


    “快走!…走啊!”


    墨禦酌一見此狀便立即一副厲色嗬斥著身旁的紀無殊,而聽著他的這言,無殊卻絲毫沒有理會,他隻仍一副堅定的模樣將內力匯於劍上,隨即又淺淺的聲音同身旁的墨禦酌囑咐著:


    “…我在譽城給你們備好了聘禮小院,記得告訴紀景行,照顧好外公,逢年過節多給我燒些紙錢,生前為此疲勞,我可不想死後還因幾兩碎銀受困!”


    此時聽著無殊的這話,墨禦酌看向他的臉上一下多了心疼和不忍,他看著無殊那仍堅持著匯聚內力的模樣,而又注意著著眼前那愈發危險隨時便可喪命的情形,他從身下悄悄的取出一銀針欲對準紀無殊。


    而此時,稍在遠處的眾人皆一副嚴肅的模樣看著這情形。


    “不好!”那好酒老頭這斷定危急的話剛出,柳一堂已經按耐不住便要往前衝去,而卻被身旁的紀以正一把拉下。“我去!”麵對著紀以正一副決絕的模樣,柳一堂看著他,那雙眉之間盡顯著擔憂和抉擇。


    而同樣的這副情形亦被身後中毒重傷的紀喻言看著,他看著眼前紀以正那副慷慨赴死的模樣,自是明白其決心。隨即,他那副毒已入骨髓下連嘴唇都透著深紫的樣子,低沉的對著眼前的紀北麟,他將手搭在北麟的肩膀上,隻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緩緩道著:“北麟,日後要細心聽你祖父的教誨,還有,照顧好你母親。好好的…活著!”


    紀喻言的這番囑托寄願說著,隨即那嘴角淺淺的露出了一絲笑意,連帶著,他的眼角也緩緩的流下了一滴淚。


    而此時的北麟已從眼前的父親臉上看出了一絲不尋常,可卻未來得及再做他想,手下觸碰著的父親便突然的一下起身往另一側的那危局裏麵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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