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小心的坐起身,不想引起他的注意,但「羅賓」敏銳的注意到他這邊的動靜,停下玩樂轉身看向了他,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傑克絞盡腦汁都想不出要怎麽跟麵前這個似乎不具備理智的「羅賓」溝通,電光火石之間,他想起了夢境中死去的同位體說過的「笑話」。


    他試探性的伸出左手,放到「羅賓」的麵前,「羅賓」湊過來聞了兩下就失去了興趣。傑克靠近了幾公分距離,半猜測地小聲的喊他:「傑森?」帶著多米諾麵具看不清眼睛的「羅賓」聽到隻是看了傑克一眼,沒有對名字做出迴應,他發出了幾聲意味不明的嗚咽,繼續玩起了自己蹦床遊戲。


    傑克小心的繞過「羅賓」,輕手輕腳的下了床。這間臥室有著十分典型的十九世紀風格,厚重的帷幔彰顯著莊園主人的尊貴。本以為會被扔進蝙蝠洞的地牢裏的傑克有些驚奇,但事態的走勢早在狂笑之蝠「收養」他的那一刻起就全線崩盤了。


    借著打量房間的機會,傑克開始整理現狀,根據他在「夢境」裏聽說的故事版本,狂笑之蝠殺死所有羅賓的時候,除了蝙蝠俠之子,所有的羅賓都已經獨當一麵了。但麵前的「羅賓」明顯隻是個青少年,甚至可能還是個孩子。即便考慮到營養不良等因素,真實年齡最多也就跟平行宇宙的傑森們第一次被小醜殺死時差不多大。


    這毫無疑問是狂笑之蝠的「壞玩笑」,但問題是,這個「羅賓」是從哪裏來的?是平行世界裏那個已經死過一次的羅賓,是某個平行世界還未死亡的羅賓,還是說……


    傑克看向開始咬枕頭,以把口水流滿整張床為目的的少年,實在難以把他小醜指定受害羅賓——二代羅賓傑森結合起來。他往床邊走了兩步,就看到「羅賓」突然沖他呲起了牙。


    傑克根本來不及往後退到安全距離,他眼球飛快轉了兩下,福至心靈的來了一句:「放心,我不跟你搶枕頭玩。」幾乎是他說完話的同時,「羅賓」滿意的收迴了警戒姿態,繼續撕咬枕頭,把枕頭裏的高級鴨絨甩的滿床都是。


    「……」


    這他媽是哈士奇???


    少見的在心裏罵了句髒話,傑克開始懷疑起小醜是不是在危言聳聽,或者講故事的時候夾帶了私貨。能養出一隻二哈一樣的「惡犬」,怎麽看這個狂笑之蝠都不像是想像裏那麽可怕的角色。


    不,不能這樣,傑克在心裏告誡自己,永遠不要看低你的對手,看起來再愚蠢的人,都可能犯下難以置信的惡行。就連他的同位體們都做過不止一件看起來很愚蠢的事,某個同位體還做了小醜女的舔狗,但結果怎麽樣?哥譚市的犯罪帝王依然隻有小醜一人。以貌取人,在哥譚,是最愚蠢的錯誤。


    傑克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有些拿不準接下來要怎麽辦,如果對方對他進行恐嚇折磨倒也罷了,反正他也早就習慣了類似的事情。但是對方在他昏倒後不僅把他放到了柔軟的大床上,甚至貼心的蓋好了被子,這就讓人完全不知道要怎麽應對。他擅長在糟糕的境地裏見招拆招,但對方完全沒有給他糟糕的環境,這讓傑克有些無所適從。


    那邊的「羅賓」還在自娛自樂,沉默思索的傑克漸漸發覺哪裏不對勁。他瞥了「羅賓」一眼,確認他對自己的動作並不在意之後,就開始在房間裏搜索起來。


    幾分鍾過去了,傑克白著臉迴到原地,癱坐在床上。旁邊「羅賓」好奇地湊過來東聞聞西嗅嗅,但是從醒來就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傑克並沒有迴應。他不滿的低吼了兩聲,還是一片寂靜。「羅賓」深感無趣,蹲在傑克旁邊一起發起了呆。


    而此時傑克的內心並不平靜,同位體們的「幻聽」又出現了。


    「哦顆憐的小傑克,澤四怎麽了?」這是剛剛結束了一場盛大的煙花,被自己世界的蝙蝠俠打斷了牙和肋骨,口齒不清的小醜a。


    「噓,別出聲,沒看到我的小寶貝一臉不高興嗎?」這是剛剛和前夫開完玩笑,帶著女下屬兜風的小醜b。


    「可憐,可憐,要是我能過去,肯定幫你打斷他的牙。」這是剛剛結束銀行的工作,摟著小醜女數錢的小醜c。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精神汙染十分嚴重,來自夢境世界的小醜公主。


    「我覺得這樣不太對,小傑克還是個未成年,小孩子還是需要隱私的。」這是小醜裏的叛徒小醜d。


    「這個世界有藍顏色的外星人嗎?」傑克抬起頭認真的詢問道。「我想舉報。」


    隻有20多平的房間裏放了30多個攝像頭和竊聽器,連浴室都沒放過。如果不是蝙蝠俠花花公子的形象深入人心,他簡直有理由懷疑他是個死正太控。等等……幾任羅賓剛上任的時候好像都是……


    傑克再次看向旁邊的「羅賓」,雖然知道對方沒有理性,而且狂笑之蝠正在竊聽,但是真的很想問問他還好不好,各種意義上的。


    「小傑克~給你提個醒~」小醜b抱著印有幼年蝙蝠俠的抱枕笑嘻嘻,「你被人做了點手腳,記得找個好醫生~」


    傑克臉色劇變,在同位體們放肆地嘲笑中摸了摸幾個主要部位,心髒pass,頸動脈pass,但後頸,一個冰冷堅硬的晶片深深地嵌在頸椎和脊柱中間的骨縫裏。


    黑暗蝙蝠俠暗藏瘋狂的低沉笑聲炸響在耳邊:「看來你和傑森玩得很開心,這樣爸爸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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