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月28日,農曆新年的除夕。這天三哥按著老家的習俗,早早就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中午飯。


    待菜飯上桌後,兩人有模有樣的頻頻舉杯,觥籌交錯之間,恍惚看到杯中的豆奶在吃吃發笑。


    這就算是兩人在新家過了第一個新年。


    吃過了年夜飯,由於土妹子大著肚子,兩人也沒打算出去玩,就坐在沙發上看起了春晚。


    和後世的春晚比起來,06年春晚的看點可以吊打對方一條街。


    趙老爺子也還活躍在春晚舞台;崔哥也還沒有到處曬合同,說轉基因的事兒;馮鞏依然年複一年的“想死你們了”。


    如果我們以後世的目光去迴顧當年的舊事,難免唏噓不已。


    三哥不是穿越者,也沒有重生,看著看著竟開始了日常的神遊天外發呆走神。


    土妹子許是看出了三哥有心事,挪開盯著春晚的目光看著三哥:“怎麽了?心不在焉的。”


    三哥猶豫了一下:“麗姐姐,你還記得02年快高考那會,我們一起坐在學校的操場。我拉著你手,說想著去大學裏打籃球,打cuba,將來去nba做職業籃球運動員麽?


    這幾年發生了這麽多事兒,每天都在想著怎麽挺過今天,明天應該怎麽辦。


    如今看來,那會兒真的是有些年少氣盛,不知所謂了。那些個言語,到了今天,更加不敢提起。”


    土妹子拉起三哥的手,放在已經異常明顯隆起的肚子上。


    “三哥,我記得,一直都記得。他/她,也會記得。”


    三哥笑笑,看著土妹子,沒了後話,隻是把頭埋在土妹子肚子上四處打聽胎兒的動靜。


    聽著聽著,一頭倒在沙發上,沉沉睡了過去。


    一個籃球愛好者,夢裏是否有過這樣的場景:在球場肆意青春,揮灑汗水。


    這個舞台可能是nba,可能是cba,可能是學校或者單位的賽場,也可能是某個被大媽們攻占的野球場。


    不管夢到的是什麽場景,發生在哪一個刻骨銘心或念念不忘的舞台。


    當我們越發成長,迴首罔顧,是否會哂笑緬懷: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抑或暗裏自嘲:做的一個絲毫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雖心心念念,難以忘懷。


    總歸,還是和那個夢,漸行漸遠。


    故事,就從三哥的夢,一個或許是我們曾經都做過的夢,開始了。


    ·······················


    土妹子見三哥睡著,心疼的抱著任他在沙發上擺造型。這麽些年來一個人獨自打拚,背後的心酸何足向外人道?


    三哥又是個要麵子的人,平時有點什麽難受傷心的事兒,不和家人講,他也不會喝酒什麽的,隻是自個躲起來玩上兩小時遊戲,也就沒什麽事兒了。


    想著想著,不覺間已經夜深,土妹子關掉電視,調低了空調,拿出被子給三哥蓋上,便自顧地挺著肚子迴到臥室休息了。


    三哥迷迷糊糊地在沙發上凹著造型,入睡沒多久就開始做夢了。


    以往三哥也做夢,不過都是夢到些和土妹子上演什麽島國動作片,或者是楊爸未病之前給零花錢訓斥口角之類的。


    今天的夢可有點奇怪,不僅場景有點陌生,夢裏的感覺還特別真實。


    三哥此時正置身在一個和電視上看到類似nba一樣巨大的籃球場館,球館裏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各種設施都是三哥此前隻在電視上見過的東西,實木地板整整齊齊的鑲嵌在腳下,技術台背麵的觀眾席依次往上排開,目測估摸著能容納一兩萬人。


    兩個標準籃球架兀自挺立在那,上方有計時器,如果站在遠處乍看,到有幾分像貼在農家門口的門神,對稱的分布在球場兩端。


    三哥越看越嘚瑟:“我都沒親眼見過這玩意兒,還能腦補得這麽真實,看來我的想象力確實牛,長得乖,該我歪。”


    驀地傳來一個不太友好的聲音:“咳咳。這裏是父子訓練場,歡迎進入。”


    “父子訓練場?人呢?安利阿薩喲!hello!莫西莫西!”隻聽人聲不見人影,懵圈的三哥開始語無倫次。


    “貧僧,咳咳,我是籃球係統《上陣父子兵》的係統精靈,歡迎這位施主。”


    三哥這下可算聽清了,這是一個略微猥瑣的中年男人聲音。


    “施主?貧僧?《上陣父子兵》係統?什麽東西啊這個。”


    “玩我,一百塊都不給的那種?”


    三哥的內心是崩潰的,思維是懵13的,語言呢,總算有那麽一內(和諧)內(一聲)的條理了。


    猥瑣男的聲音再次響起。


    “其他暫且不說,你這長相和身材,玩玩也不是不可嚐試一下子。”


    我呸!


    “土妹子雖然土,總歸是80分以上的水靈美眉,玩起來還是,嘿嘿嘿。”


    不對,我在發怒。收起滿臉賤笑。


    “你誰啊?還想玩我,有本事你出來!看三哥我不一刀斬的你桃花開,再告訴你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砰!


    一個碩大的拳頭在三哥眼前忽然出現。


    然後,三哥飛出去了。


    額,飛出去的距離和奧本山宮上阿泰從場中飛奔到觀眾席的那段差不多。


    疼!賊疼!真的好疼!


    三哥捂著眼,這拳頭也忒快了吧。不僅快,還神出鬼沒的,打完就沒影了。


    “大哥,錯了,我錯了行不!”


    “我以為是在做夢。你不是要玩我麽?呆會你輕一點,別弄我一身傷,搞得我不好和土妹子交代啊。”


    “呐,你看看,我皮膚很白的,大腿也白,還有小腿,你看,這是我的腿毛...”


    這邊還在說著,手裏的功夫到是不含糊,褲腰帶都解了開。


    “啊!辣眼睛,真忒麽的辣眼睛。”


    “快瞎了啊!趕快給我收手!你丫還脫!”


    “快把內褲給穿上!”


    傳來的聲音到不怎麽猥瑣了。


    隱隱感覺,還有一絲絲的淒慘夾雜其中。


    “嘿嘿,這位大哥,小弟錯了。”


    “你看我多配合,你說要玩,我就脫,脫得還賊快。”


    “我不僅脫自己的快,脫那些個妹子的更快。”


    “我跟你講啊,高中的時候,我就掌握了政治老師教的理論要聯係實際這一原則,將偷偷學到的島國老師真傳技巧運用於和妹子的溝通中。”


    “不是我吹,我可勤奮了,白天午休我偷偷看,一到下了晚自習我就......”


    三哥這廝沒羞沒臊,慢悠悠的提著褲子,嘴邊還喋喋不休嘚瑟著。


    如果說男人之間有什麽話題是全世界共通的,那麽一定是關於女人。


    聽到這個話題,猥瑣男也沒了那多顧忌,直接現身和三哥勾肩搭背坐在了觀眾席上。


    兩個猥瑣男人,就這樣借著這個話題,打開了話匣子。


    從探討著如何更好地把“理論聯係實際”,發展到雙方表示一定要堅持“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毫不動搖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雲雲...


    一轉眼就聊了小兩個小時,三哥驚覺。


    “這位道長,我是楊大海,別人一般叫我三哥,請問您怎麽稱唿呢?”


    隻見一身和尚打扮,披著袈裟的猥瑣男秒變正經臉,舍身站起,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楊施主有禮了,貧僧法號夢遺。”


    “另外,貧僧是出家人,也就是俗世叫的和尚,不是道長。”


    三哥嘴角直抽抽。


    “啊。原來是夢遺高僧啊。你看我二人聊的這麽投緣,不如就兄弟相稱,如何?”


    “我今年21歲,恕我高攀,叫你一聲夢遺大哥。”


    猥瑣和尚聽聞連忙擺手。


    “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叫我夢大哥就行了。uu看書 uuanshu”


    “那我就托大,叫你一聲大海小弟弟,如何?”


    三個這下眼角都開始抽了。


    “夢大哥,能得遇見大哥,是小弟的福分呐。”


    “啥都別說了,大哥,你以後就叫我三弟吧。”


    經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洗禮,二人可算是找到了共同的組織,於是便決定義結金蘭,結拜為異性兄弟。


    也沒什麽特別莊重的儀式。


    隻見二人滿臉慎重地走到球場中央,對著技術台納頭拜了三拜。


    “我楊大海和夢遺,今結為異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夢遺和楊大海,今結為異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這場結拜,便算成了。


    “哎,好好好。三弟!”


    “嗯嗯。我的好大哥!”


    “三弟!”


    “大哥!”


    兩人直勾勾的盯著對方眼睛,握著對方手臂,雙手顫抖,眼角含淚。


    一分鍾後,夢遺和尚眨巴眨巴著眼睛說道:“哎,三弟。我是大哥,你是三弟,那二弟呢?”


    三哥抽出手臂,在背後使勁擦了擦,接著和尚的話:“大哥有所不知,我有個親生二哥楊大茂,在家照料我父親呢。他也進不來這勞什子《上陣父子兵》係統,等以後有緣,我定為大哥引薦。”


    “對了,大哥,你給三弟我好好掰扯掰扯這玩意兒唄,兄弟我到現在都懵著呢。”


    夢遺和尚這才想起來意,娓娓將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籃壇父子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隻是一個意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隻是一個意外並收藏籃壇父子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