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生眼眶裏含著淚水,望著黃蕾,似乎第一次認識一般,絲毫不管黃蕾不可思議的眼神,圍觀的人越來越來多,隻是聽個熱鬧。


    “可是林哥和翔哥不會,他們會陪我玩,告訴我應該怎麽說話,他們每天十個小時地訓練我,枯燥乏味的補刀,殘酷的1v1碾壓,連跪下的絕望,就是想讓我知難而退,迴到學校學習,他們在引導我,如何正確對待自己喜歡的事情。就連清寒姐姐,也不會在乎我未成年,拿著有色眼鏡看我,她還貼心給我訂了我最喜歡的蛋糕和大盤雞。他們是我的朋友,而你,不是一個好的媽媽。”


    “你隻會和他們一樣,拿我的成績,拿我的成長,跟別人對比,那我拿你跟我們同桌擔任市人大代表的媽媽比較,你會怎麽想,你從來沒學著,怎麽當一個好媽媽,拿我當一個孩子,我要是跟你一般成熟,知道上進,還用學習嗎?你從來沒問過我喜歡什麽,開不開心。”


    庭生狠狠地指著黃蕾,抹了把鼻涕,最後的媽媽,說得那麽輕,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清寒走了過來,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道:“媽媽十月懷胎,千辛萬苦,你要理解媽媽的苦心啊,庭生,你年紀還小,你林斯時哥哥那麽厲害,想把電競變成職業,他還猶豫半天。這條路可是難走,你可得想清楚了。”說著她推了推一旁的林斯時,示意他接話。


    “你的技術,鍵盤上放塊肉,狗都比你玩的好,你打職業,差遠了,連個鑽石都打不上去,玩個雞毛。”林斯時毫不客氣,一盆冷水潑在了他的臉上,庭生的小臉漲得通紅,似乎是被人戳中了痛處,眼淚隻顧刷刷的往下掉。


    “我可以練,十天不行,我可以練一百天,你可以教我,師父。”庭生稚嫩的臉龐上,充滿了對林斯時的崇拜和向往。


    “教你什麽?你媽媽都說了,隻有那種不務正業的人才會打遊戲,你願意做那個不務正業的人?不被人所接受?被人戴有色眼鏡審視,成為一個人們眼中的網癮少年,啊?腦子有泡嗎?好好的正道你不走。”林斯時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自己這些話,憋在心裏許久的話,當吐出來的那一刻,他感覺,好壓抑,好憤懣,一點輕鬆的感覺都體會不出來。


    “正道?什麽是正道?斯時哥哥,我跟翔鷹哥哥都篤定,你會帶我們走向那個舞台,不管麵臨多大的困難,我們都是被歧視,被放棄的爛孩子,沒什麽可以失去的,我倆就想跟著你,難道你也看不起我們?我i們就這麽不堪?啊,你說好的,帶我們享受歡唿,你騙我們。”黃庭生憤怒地抹了抹眼淚,衝了出去。


    黃蕾還沒有從庭生的話語中迴過神來,挪著腳慢慢走向了衛生間。


    “咚”的一聲,庭生撞在了一個人的肚皮上,氣得他吼道:“有病啊,擋小爺的去路。”可當他抬眼看去,眼睛裏充滿了恐懼,隨即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二毛哥,對不起。”


    “呦,小爺啊,誰的小爺啊,我們的小葫蘆長本事了,啊。”說著一把薅起庭生的頭發,從擁擠的人群中,他們推開一條路,將庭生一腳踹倒在地。


    看著抹著眼淚的庭生,嘲諷道:“小孩子打不過,找媽媽嘍,哈哈哈,哎,洗腳水的味道,滋味如何啊?”幾人說完便哈哈大笑,走到前台,氣衝衝的說道:“開五台機子,要連著的。”


    清寒冰冷的麵容下,掛著飛雪寒霜,冷哼道:“未成年人沒有身份證,開不了,出去吧。”為首的孩子一巴掌拍在吧台上,氣勢洶洶說道:“咋啦不能玩了,哪裏寫的了,這嗎?都碎成渣了,還掛出來,嚇唬誰呢,我們就是想玩一玩,送錢還不掙呢,怕不是有病吧。”


    看著顫抖的手握成了拳狀,林斯時推開清寒,走上前說道:“你們幾個菜鳥,連庭生的一根手指頭都打不過,囂張啥呢,學校裏欺負欺負也就是了,出來學校還這麽張狂,跟誰混的啦。”


    為首的少年人顯然被激怒了,指著林斯時怒道:“就他,老子單手虐他,婊子的兒子,欺負又咋樣,看什麽看,不服啊,不服打我啊,傻逼。”


    庭生眼睛裏迸射出的精光,若非被林斯時攔著,真要衝上去將幾人撕成碎片片。


    周圍人也盯著黃蕾議論紛紛,竊竊私語,思緒煩亂的黃蕾已經渾身顫抖,她怎麽想不到,自己最在意的兒子什麽也不告訴她,而且忍受這樣的痛苦。


    “好啊,我替他,接下了你的挑戰。給你,五連坐,贏了,網費免了,隨便玩,咋樣?”


    “那要輸了呢?”


    “輸了?”賀翔鷹冷哼一聲,指了指飲水機,怒道:“一杯開水,手機放進去,想要,拿手取。”說罷一把將手機拍在二毛的身前,林斯時卻是冷著眼,絲毫不製止。黃庭生拽著賀翔鷹的手,搖了搖頭,“哥哥,不要。”


    “你別管,我給你出這口氣。”


    “好,賭了,隻不過我的蘋果手機,你的諾基亞,你要輸了,手在開水裏放一分鍾,我取出來就行,誰讓你窮狗呢。”二毛一臉玩笑,得意地看著賀翔鷹。


    “我的呢?”清寒一把將手裏的最新款手機放在了飲水機前,那銀色亮晶晶,直接閃瞎了幾人的鈦金狗眼。


    “來來來,都賭上來,不能讓這小狗玩意說我們玩不起,出來混,麵子就是王道。”二毛大手一揮,將五個手機砰的放在了飲水機上。


    “來,上號。”


    “好,切,上號。”幾人脖子高抬,像個大公雞一樣,從眾人身旁走了過去,挑了大廳內最顯眼的位置,坐了下來。


    “庭生,這一次,我希望,看到你的實力,不要讓我失望,要是輸了,乖乖跟媽媽迴家,你不適合玩這個遊戲,你翔鷹哥哥可是堵上職業生涯給你出氣的。”


    林斯時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的點了點頭,庭生轉頭看向黃蕾,看著她痛苦的表情,他走了過去,抱著黃蕾的頭說道:“媽媽,我能行嗎?”


    黃蕾站起了身子,從清寒手中接過了紙巾,吸了口鼻涕,搭著庭生的肩膀微笑道:“你肯定行的,相信自己,媽媽給你加油,我們用自己的實力,狠狠地打他們的臉,記住,你不能輸,也不會輸,我會親自將他們的手,放在開水裏,燙成豬蹄。”


    庭生開心的手舞足蹈,親了一口黃蕾的臉頰,拉著清寒,便坐在了電腦前。林斯時,清寒,賀翔鷹和庭生的四人大陣便集結完畢,庭生站起身大吼一聲道:“二毛,我們四個打你們五個,讓你們一個位置,照樣虐的你們生活不能自理。”


    清寒的網咖裏,還設有環衛工的臨時休息點,提供熱水和休息區,就那樣趴一會,也是蠻好的。他們每天也會去看這些比賽,雖然看不懂,可也就是為了個熱鬧。


    “你看我行不,三萬場的老蓋倫,保證不坑。”賀翔鷹迴頭看去,卻發現隻有三顆牙的大爺舉起了手。


    “滾。”這一句狠狠的重音,換來了大爺一句幹脆的“好嘞”。


    “我都怕他上來玩著猝死了,四大五又不是打不了。”


    “四打五,這多少有點過了啊,對麵啥水平還不知道呢,能贏就不錯了,你以為網費很便宜嗎?嗯?小家夥。”清寒低聲嘟囔道,看著一旁賀翔鷹捂著嘴狂笑,她一大腳踢了過去,沒曾想,賀翔鷹沒坐穩,一個屁墩墩在地上,引得眾人哈哈大笑,無辜抱怨道:“你幹嘛啊,躺著也挨槍啊。”


    “誰讓你笑了,嫌我菜是不。”清寒一個白眼瞪了過來。


    “沒有,我是說這娃娃那會都那麽菜,更別說這幾個小毛賊了,我怕一會給他們打哭了,迴去找媽媽哭鼻子。”說著還滑稽的做了個哭哭的動作,逗得清寒嘿嘿直笑。


    “哎呀,手癢啊,我也想來試試,讓我在後頭看著,實在是不得勁,別四大五了,讓我湊個數唄。”魏無修站在幾人身後,笑嘻嘻的搓著手。


    “為老不尊,你這樣子,怎麽教育孩子遠離網絡遊戲。”黃蕾笑著調侃道。


    “這話可錯了,現在都是提倡,適度遊戲,控製時間,我一周打個一盤,給他們做個榜樣,你應該誇我。”魏無修狡辯道。


    “我誇你個。”那個屁字到了嘴邊又咽了迴去,急忙改口道:“大蘋果。”黃蕾從內心裏對魏無修是有好感的,他甚至已經在思考要不要告訴魏無修一些事情。


    這一幕被二毛那夥人抓了個正著,怒道:“一會就把你們堵泉水裏,出都不讓出,老子要虐的你們跪地叫爸爸。”五人齊齊豎了個中指,遊戲贏不贏的再說,氣勢上,絕對不能輸了。


    “囉裏吧嗦,跟誰學的一天滿嘴髒話,趕緊進遊戲,我趕時間啊,菜鳥們,希望你們能比人機強點。”


    賀翔鷹站起身比了個弱爆,這要是在職業賽場上,就是經典的對噴垃圾話了。


    “哎,你的遊戲id是啥了?玩什麽位置?盲選還是ban選?”林斯時問道。


    “二毛家的貓,盲選,不打排位。”二毛沒好氣說道。


    “老大,ban選是個啥?我咋沒聽過呢?”二毛旁邊的小弟扭頭問道。


    “平常連個排位也不玩,這都不知道,就是禁英雄。”


    “匹配吧,我邀請你了,你通過一下,庭生玩上路,你們看。”林斯時開好了房間,將對手邀請進來,看著那整齊劃一的白銀頭像,果然是開黑老友了。隻是,這種局,多少有些虐菜的意思了,但也說不定,這些人的操作可能是十分到位的。


    這一次,得給庭生掙點麵子了。


    雙方人員就位,嘣的一聲,進入選人界麵,“哎,我不玩輔助,我要玩這個蓋倫,我峽穀蓋倫絕活。”旁邊一個留著長發的小弟指指點點,被二毛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我玩上路,你滾去輔助,輔助蓋倫也強的一批。”


    “哦。”鎖下蓋倫的長毛極不情願的嘟囔了一句,撓了撓頭,歪在一旁。


    “林哥,我玩啥呀,我也不知道對麵玩的啥。”庭生問道。


    “這個,就看你的操作了。”林斯時直接湊了過去,幫他鎖下了諾克薩斯之手德萊厄斯。這是一個所有人都又愛又恨的角色,一個諾克薩斯斷頭台的斬殺大招,成為了搶人頭的利器,也稱小學生之手,放在庭生手裏玩,還有那麽一絲違和。


    “那我玩啥呢?我的水平有點拖你們後腿啊。”清寒笑著說道。


    “這個,這個,就這個,我跟你說,這把讓他們看看誰才是大爹。”林斯時微微笑了笑,轉過來直接幫他鎖下了披甲龍龜拉莫斯。這個英雄,從出來的那一刻,就是所有物理英雄的噩夢,護甲高得離譜。配合w尖刺防禦,自帶反傷甲,這讓ad射手碰都不敢碰一下,妥妥的我還沒出手,你就倒了。


    什麽是站樁輸出,龍龜站那不動給你打把你反彈死了,這就是站樁輸出。這一手選人,不禁讓林斯時想起了一開始在日本,自己的拙劣演技用寒冰a反甲蓋倫把自己反死的場景,不禁笑出了聲。


    陳清寒看著這手選人,也是不好意思紅了臉,笑罵道:“就你會玩,這個英雄真是簡單易上手了,符合我的人設。”


    “什麽人設?胸大無腦?”林斯時皮了那麽一下,被無情鐵手拍在腦袋上,“狗東西,咋說話呢?大不大用你說。”清寒嗔怒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欲蓋彌彰,倒是讓林斯時和賀翔鷹都轉過臉。


    “看什麽看,閉眼,色狗。”看著兩人低頭笑嘻嘻的樣子,無情鐵手左右開弓,給兩人打得找不著北。


    “你玩啥,趕緊的。”


    “我,這個嘍。”亡靈勇士塞恩,因為大招是向前衝鋒一大段距離,人稱秋名山車神,也送外號老司機。


    “老司機?我擦,真是符合你的人設,悶騷狗東西。”清寒毫不客氣,笑著懟道。


    “小林,我玩啥啊,我也在糾結要不要我玩亞索,給小鷹玩個其他的。”


    “您快算了,您的亞索,我們不敢苟同啊,您還是來個這個吧。”林斯時跑了過來,噌的鎖下了蒙多這個英雄。魏無修看了看林斯時,說道:“這我沒玩過啊,這是個啥?”


    “不用會玩,無腦堆肉就行,核心技能,撇刀子,你看誰不爽你就把你手裏的刀子扔他臉上,可好玩了。”清寒笑嘻嘻說道。


    別的不說,乍一看,這個陣容別的不講,就單單是塞恩,蒙多和龍龜,就足以讓對麵頭都大了,要是後期,能肉到對手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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