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分三組,保持一定距離靠近青曲的城門,吳思均葉舒雲和柳實庭作為三組的安全保障,同時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


    “怎麽能這麽準確呢。”葉舒雲說。


    “不是巧合。”吳思均說。


    “咱們都被人盯著呢。”柳實庭說。


    三人隔著人群相互對視,看出了各自眼中的含義。


    “準備好跑。”離城門最近的吳思均對張簡說。


    “我跑的時候跟緊我。”葉舒雲跟旁邊的許鈴兒說。


    “你抓好坐穩,一會咱們該跑了。”柳實庭對鍾宇說。


    吳思均帶著張簡,率先進行逃亡這一行為,吳思均讓張簡在前麵跑,自己墊後。柳實庭和葉舒雲時刻注意吳思均動向,看他們移動起來,就也立馬開始跑起來。


    就在六人離開進城隊伍的那一刻,有許多守在城門的人也動了起來。他們看到吳思均等人逃跑,立馬離開原來的位置,也飛身上馬,追了過來。


    並且還有人從門內出來,一起追六人。


    六人三隊,沒有混在一起跑,柳實庭駕著馬車,跟鍾宇在大路上狂奔,後麵跟著他們的人,數來是最多的,因為他們走的大路,寬敞又平整,容納的人也多。


    吳思均和葉舒雲也沒有往一個方向逃,他們一左一右分開沿著小路就跑,後麵的人見狀也是分開追,沒有商量,想追誰就追誰。


    以至於兩個方向身後的追兵呈現葉舒雲和許鈴兒身後人多,吳思均張簡身後人少的情況。因為葉舒雲這邊是兩個女子,吳思均那邊是兩個男子,他們下意識選擇看起來比較容易捉到的組合。


    “我去,不講武德啊。”葉舒雲迴頭,看到追著自己的人這麽多,不禁感慨“你再快點,不能在這被追上。”她對前麵的許鈴兒喊。


    許鈴兒不敢迴頭,也沒有時間迴頭看,隻是盡全力驅趕著身下的馬,快一些往前。


    那邊吳思均也是同樣的說法,讓在前麵的張簡加快速度。柳實庭這邊則是跟二人都不一樣,柳實庭是趕著馬車的那個,他不需要催促鍾宇讓他快點,反而是鍾宇一直迴頭看,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催促柳實庭快一些。


    “快點快點,後麵那個吊梢眼兒都快追上了。”


    “他們越來越近了。”


    “啊啊啊,不行啦。咱們不是要被擒住了吧。”


    “我馬上都能看到那人的鼻毛了,咱們完啦。”


    鍾宇一直在馬車上製造噪音,他也沒辦法,畢竟後麵跟的實在是太緊了,馬車上的東西又多,跑的肯定沒有後麵的快。


    “把馬車裏值錢的東西裝好,快!”柳實庭吩咐鍾宇。


    鍾宇沒有浪費時間問為什麽,而是直接進去找那些裝錢的包袱,還有那些首飾,拿著布緊緊的包了裏三層外三層,確定不會發生包袱出現缺口,從而丟掉所有錢的狗血事件之後,又竄到了柳實庭身邊。


    “收拾好了,然後呢?”


    “抱緊我,不要鬆手,不然會被抓。”柳實庭說。


    鍾宇聽完,直接把包袱掛在脖子上,之後雙手緊緊抱住柳實庭的腰,臉貼在柳實庭的背上。


    “好了。”鍾宇告訴柳實庭,自己抓緊了。


    柳實庭感受鍾宇抱自己的力度,確認鍾宇接下來不會掉下去,於是狠狠地甩了一下韁繩,讓馬跑的更快,同時抽出一把匕首,把馬跟馬車分開,放馬自由。


    而他則是踩著馬車的車轅,帶著鍾宇,飛身而起,在空中騰躍,之後到了前麵瘋跑的馬背上。


    但是柳實庭沒有帶著鍾宇騎這匹馬,一匹馬上坐著兩個人,跟後麵每人一馬的追兵相比,速度仍然是處於劣勢,柳實庭不認為他們的馬可以快過身後人的馬,所以他打算的是,自己帶著鍾宇跑。


    但不是在大路上跑,這樣目標太大,還沒有遮掩物,要是後麵的人甩出什麽暗器,在自己背後的鍾宇,絕對死的迅速。


    馬本身跑的位置,就不是道路的正中間,柳實庭踩在馬背上,看馬的位置已經偏向路邊,於是又從馬背上借力,飄到了路旁的一棵大樹上。


    他沒有在樹上停留,而是在這棵樹上借力,同時飄向下一顆樹,哪怕下一顆樹的位置有些遙遠,可是柳實庭仍然能夠在每一次起身之前,尋找好下一個落腳點,並且從不踩空。


    他漸漸從路旁的樹,到了路旁的樹的旁邊的樹,再到樹旁邊更裏麵的那棵樹,一直到他再也無需去費心計算下一棵樹的距離,可是直接借力飛速前進。


    鍾宇從棄馬車開始,就一直緊緊抱著柳實庭的腰,後來在馬背上騰空的時候,他也沒有放鬆手上的力道,一直到柳實庭帶著他離開了馬,飛上了樹,並且從一棵樹飛向了更遠的樹,鍾宇在前麵的那個過程中,還一直在看著離自己很遠的地麵,還有自己一看就給力的速度。


    直到到了密林,鍾宇才看不到那長距離的地麵,而是隻能看到那綠色的海浪。而這個時候,柳實庭也把手伸到後麵,摸到了鍾宇脖子上的包袱,把包袱拿到自己身前。


    之後再伸手,拎住鍾宇的衣領,讓他借力變換姿勢,摟住自己的脖子,跟自己處於同一高度。


    鍾宇變化了姿勢,改變了視角,看著這樣的場景,鍾宇做了跟曾經的張簡一樣的事情,那就是他也跟著柳實庭的節奏,腳尖做點樹冠借力的姿勢,在每一次要從這棵樹到另一棵樹之前,想象這是自己的騰飛。


    柳實庭也配合鍾宇,調整了自己的節奏,跟著鍾宇的動作做,二人就好像一起於樹上騰空跳躍。


    後麵的追兵,在最初看到馬車驟然慢下來,還以為車上的人認清了形勢,要自己投降。可是緊接著他們就看到了往前瘋跑的馬,還有忽然躍上馬背的人。


    起初,他們認為二人不過是在做最後的掙紮,哪怕他們騎馬跑,也跑不過自己這些經過訓練的好馬,更何況他們的馬還要馱兩個人。


    可是情況迅速發生變化,在馬上的兩個人,也沒有直接坐上馬背,而是踩著馬背,躍上了路邊的一棵大樹,那大樹旁邊也挺禿,他們本來以為二人是想在大樹上躲避他們,眾人還在心裏認為二人天真。


    可情況又沒有按照他們的想法來,上了樹的二人,也是一刻都沒有多停留,而是又一次腳踩著樹,躍向了前麵。


    前麵確實還有一棵足夠大的,能承受兩人重量的樹,可是那棵樹跟這棵他們踩著的樹,離的可是有些遠。


    本來後麵的人覺得二人肯定是有其他的落腳點,應該是自己等人沒有注意,可是一切都發生的很快,沒有給他們任何緩衝的時間,從那棵樹上離開的兩人,確實是奔著下一棵樹去的,而且去的很成功。


    那個還背著一個人的人,輕功真的很好,他能遠距離地實現跳躍,並且離開時的力度,甚至都沒有折斷樹枝。


    追著的人知道,他們可能是追不上這兩個人了,而接下來的事實也證明,他們是真的追不上二人了,因為二人馬不停蹄地走飛天路,越走離大道越遠,越走越往那山間的林子裏去。


    馬在那樣的路況裏,還不如人,但是他們這些人,又絕對追不上那兩個人,所以追著柳實庭和鍾宇的人,很快都全部放棄,原路返迴。


    葉舒雲和許鈴兒這邊追著的人比鍾宇那邊少,比吳思均那邊多,葉舒雲確定這麽多人自己的無法完美解決,許鈴兒一定會受傷,所以還是決定,跑。


    葉舒雲看她們跟身後的人尚且還有一段距離,就讓許鈴兒先放慢速度,看看包袱裏哪個更值錢並且好攜帶,拿下來綁好。


    葉舒雲自己也是在馬上看自己的包袱,她拿了那些最值錢的,用極快的速度解下來並且綁在腰間。


    之後加快速度,讓自己的馬接近許鈴兒的馬,在兩匹馬的距離已經足夠的時候,從自己的馬上躍起,跳到了許鈴兒的馬背上,並且直接把坐著的許鈴兒拎起來,摟住她的腰,帶著許鈴兒跳到了旁邊的山壁上。


    她們走的是一條小路,路旁邊是山壁,沒有密林,所以葉舒雲帶著許鈴兒直接在山壁上越走越高,直到到達一個馬不可能上來的的距離,開始選擇方向往前走。


    期間葉舒雲一直摟著許鈴兒,帶著許鈴兒在岩壁上穿梭,許鈴兒緊緊摟住葉舒雲的脖子,看著腳下的高度,隻覺得頭暈目眩,害怕又刺激。


    追著她們的人,騎著馬,上不了岩壁,所以有些武功還可以的,也選擇棄了馬,自己跟著二人。


    葉舒雲在前麵選的路,都是又陡又險的,哪怕還帶著一個人,她走的也如履平地。但是追她的人,就不能既保證速度,又保證準確性,更何況葉舒雲在前進的過程中,還會把一些比較好的落腳點震碎,讓後麵的追兵處境更為艱難。


    後麵的幾個人,在再也看不到葉舒雲的身影之後,選擇了停止追捕。


    吳思均和張簡,走的是另一條小路,追著他們的人,有十幾個。


    吳思均沒有選擇帶著張簡飛簷走壁,因為他在這方麵不行,他頂多能借個力走那麽一段,但是走一段之後就得歇菜,他沒辦法長久地維持下去。


    但張簡不這樣認為,他以為吳思均可以,因為葉舒雲可是這樣帶過他。


    “你不能帶著我飛到樹上,之後在樹上走嗎?”張簡在前麵迴頭問後麵的吳思均。


    “我不能,我隻能把你帶到樹上,之後一起在樹上趴著。”吳思均迴複張簡。


    “那怎麽辦?咱們能跑過他們嗎?”張簡沒有任何辦法了,他的幻想被現實打敗了。


    “你快跑,但不要跑的太遠,我直接在這個地方解決他們。”吳思均停在了一處比較狹窄的位置,讓張簡離開一段距離,但不要離得太遠。


    “你停下的位置要可以探頭看到我,又不能被他們看到,知道吧!”吳思均叮囑張簡。


    “了解!”張簡沒說廢話,趕緊跑。


    吳思均下馬等在原地,並且把馬往前趕,讓馬也遠離這個戰場。


    吳思均從旁邊找了一個粗壯的棍子,就這樣守在原地,等著追他的十幾個人到達。


    身後的追兵,看到吳思均獨自一人堵在那裏,地方比較狹小,也是知曉了吳思均的用意,他想在這個地方解決他們這些人。


    追兵隻覺得吳思均太過於狂妄,竟然想要自己一個人解決這麽多人,雖然他現在所處的地理位置比較好,但也不是那種隻容一個人過去的地形,如果有人拖住吳思均,那別人還是可以從那裏過去繼續追張簡的。


    追兵們也很自信,覺得他們隻要圍住吳思均,就能靠著人多的優勢解決他。這不是追兵們過於自信,而是他們並不知道吳思均的身份。


    換句話說,是氏族並不知道吳思均的身份。氏族追捕他們六人,不過是想把麵子和威望都撿起來,能給外界一個震懾,同時維係住自己的形象。


    所以他們在把高陽發生的鍾宇賣冊子,鍾宇與人開賭盤,柳實庭質疑正榜公正性,他們的人半夜被偷襲,和最後那些人棄賽這種種事情連在一起,同時推出在這些事件中出現的人,正好是鍾宇葉舒雲吳思均和柳實庭。


    鍾宇是賣冊子,商量賭局生意;吳思均和葉舒雲是打架,還有定等級;柳實庭是質疑公正性,煽動人們情緒,而張簡和許鈴兒,則是其餘人是一夥的。


    氏族就這樣邏輯自洽地給外界說了他們這一夥人做的事情,雖然不知道賭局生意和讓人棄賽之間有什麽聯係,雖然不知道能讓那些參賽者有底氣掀桌的後盾是誰,雖然根本就不知道這夥人的能力,但是氏族還是推出了張簡他們。


    雖然在一定程度上,他們推出的非常之準確。但是在他們氏族內部看來,其實張簡一行人的行為是恰好撞上了,因為他們認定這背後是宗門在搞鬼。


    但是他們仍然需要有人來平息外界的輿論,所以仍然要抓捕到張簡他們,但是因為其實他們也知道這些人是他們推出來頂罪的,所以也沒有投入太大的精力。


    有人舉報就抓,沒人舉報就做做樣子,多嚷嚷幾聲。


    在這樣的背景下,吳思均解決這些人,沒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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