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這個嗎?”


    “你要吃就單放吧,別直接下鍋裏了。”


    “哎呀,這個不好,材料也不齊,你們買的真垃圾。”


    “你買的好,你買的東西是最少的。”


    “還不是因為我機敏,早點迴去收拾東西,要不你們迴來之後,能那麽快就跑路嗎?”


    鍾宇和許鈴兒又在食材旁邊開始鬥嘴,張簡在鍋旁看著菜。吳思均在旁邊,麵容整個大變,葉舒雲和柳實庭在河邊洗碗筷用具。還是平常的生活,平常的趕路。


    那天,鍾宇和柳實庭先迴到住所,並且收拾完了自己的東西,甚至還把一些平時路上用到的東西裝上馬車,之後看葉舒雲他們還沒有迴來,就一起去找他們。


    等把人找迴來,就開始準備跑路。葉舒雲聽了鍾宇的複述,決定給他們都偽裝一下,要不出城門的時候被人發現就糟了。


    於是,等吳思均到達小院的時候,就發現院子裏有五個不認識的人,三女兩男。


    葉舒雲許鈴兒和鍾宇,張簡和柳實庭。前麵是三個女性,葉舒雲和許鈴兒的打扮沒有刻意去扮醜,隻是普通了一些,而且還改變了五官,鍾宇則是按照本來的麵容,梳了頭發,化了美妝,很漂亮。而且鍾宇皮膚白,且水靈,扮起女人來絲毫都不突兀。


    張簡和柳實庭則是普通的改變了膚色,稍稍加寬了麵部輪廓,眼睛做了一點調整。


    甚至吳思均看他們的馬,都做了偽裝。本來張簡的馬,額前有一撮白毛,現在剃了,而且青色皮麵的馬鞍,換成了麻麵棕色的,絲毫都不顯眼。


    五人看到吳思均,就決定,讓吳思均趕著馬車,他們喬裝挨個出去。


    “你們不覺得這樣目標更大嗎?”吳思均質疑這種安排。


    “還好,反正我們是帶著馬車進來的,你不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起到混淆視聽的作用,你可以跟著別人的那些馬車一起走啊。”葉舒雲說。


    “我連臉都不變,就這麽直接出去,不是一下就被人盯上了嗎?”吳思均質疑。


    “你在路上變一下不就行了嗎,反正變完了下麵的人也不認識你。”


    “你確定不認識我?”


    “誰家認識你的人守大門啊。”


    “……”


    於是,最後吳思均趕著馬車離開,其餘分為兩人組和三人組出去,張簡葉舒雲一組,許鈴兒鍾宇柳實庭一組。


    他們離開的時候,守門的就已經在暗暗徹查了,幸好他們出小院子走的是後門,而且葉舒雲和吳思均提前就把後門盯著他們的人給解決掉了,至於怎麽解決的,解決到什麽程度,他們沒說。


    葉舒雲帶著張簡繞了很多圈才出門,柳實庭也帶著許鈴兒和鍾宇走那些偏僻的不為人知的小道,至於他為什麽知道,他也沒說。


    吳思均從小院後門出來後,趕著那輛由柳實庭改造,外部完全不一樣的馬車,施施然出了城,沒人攔他,因為他也在路上卸了裝扮。


    葉舒雲和張簡最先到達他們約定的地點等待,他們在原地猜下一個到的會是誰,葉舒雲說是吳思均,張簡問為什麽,葉舒雲說因為柳實庭那邊累贅多。


    果然如葉舒雲所料,吳思均趕著馬車第二個到達,張簡看著吳思均的臉,問葉舒雲。


    “這是他的真麵貌嗎?”


    “是的,這就是。”


    吳思均劍眉星目,下顎線條鋒利,體型勁瘦,跟高陽裏麵那個微微有些厚重,國字臉普通的長相一點不同。配著周身的氣勢,有一種青年才俊,位高權重的感覺。


    “氣勢比你強好多啊。”張簡迴頭跟葉舒雲悄悄說。


    “我注重內在修養,他修外在氣勢。”葉舒雲為自己開脫。


    “我不信。”


    “……”


    最後,柳實庭也帶著鍾宇和許鈴兒到了地方,許鈴兒和鍾宇都暗自打量吳思均的樣子,並且都跟張簡一個想法,一看就厲害。


    六人商量了一下,還不知道高陽是什麽情況,但總歸對他們不是太友好,所以六人在張簡的決定下決定,繼續走,往前走,隨機應變,路上小心。


    六人在路上的時候,就知曉了氏族對他們六人的通告,還有懸賞,幸好,他們謹慎,全都是易容的,路人跟他們說這些消息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就是被通緝的人。


    但是進入城鎮還是問題,畢竟要拿出手續證明來,到時候一看那個手續配置,六人隊伍還不得被人端了,所以每次進入城鎮補給,他們都分開進去。


    就這樣走了兩個城鎮,除了必要的物資補給,六人安分守己,沒有做出任何多餘的行為,開頭一幕就是路上最常見的畫麵。


    鍾宇和許鈴兒依然會在做飯放菜的環節吵架,張簡掌勺的時候尤其多,所以他時常在想,許鈴兒這個廚子請或不請,有沒有什麽意義。


    葉舒雲看路上無事,又開始了給鍾宇單獨加練的環節,這次,她和吳思均輪番上陣,培養一個鍾宇,鍾宇時常在兩人的不同教學模式下切換。


    葉舒雲教他的核心理念,叫做變通,隨機應變是王道。吳思均教他的核心理念是,專盯對手薄弱點,用盡力氣進攻,給對手極強的壓迫感,打擊對方的自信心。


    柳實庭時常蹲在旁邊,看他們對鍾宇的不同教育方式,張簡有時會詢問葉舒雲,他們教的有什麽不同嗎。


    葉舒雲會給出同一個迴答,一個陰氣重一個陽氣重。張簡聽到幾次這個答案,就知道葉舒雲就是敷衍自己。於是不再問葉舒雲,接著用自己繡盤子繡烏龜的手藝,為衣服添磚加瓦。


    某一次,鍾宇在接受完吳思均的強訓之後,躺在了柳實庭旁邊休息,柳實庭早已不蹲著,而是給自己做了一個折疊椅子,隨時觀看。


    “你偷師啊。”鍾宇跟柳實庭說話,趙煜等人在葉舒雲教自己的時候就是這樣做的。


    “不是,我大方向已經定好,跟他們不一樣,看了,也沒有進步空間。”柳實庭迴答。


    “你不要放棄,我都在學了,你也可以往上進步進步嘛。”鍾宇支起身,鼓勵柳實庭。


    柳實庭看了看鍾宇,說“因為你底子太差,但是有點天賦,所以提升空間很大,我不一樣,我已經開發的差不多。”


    “你底子好,你跟我打一架。”鍾宇聽柳實庭瞧不起自己,不服,他一個做手工的,平時也沒出過手,還能又是一個高手?自己在葉舒雲和吳思均的鍛煉下,肯定要強於他的。


    “你打不過我。”


    “不打怎麽知道,來來來,起來打一場。”鍾宇吆喝著起身。


    不遠處的吳思均看著這邊,張簡和許鈴兒也聞聲趕來,葉舒雲就在樹蔭下邊待著,遠遠地看著。


    “我打了沒好處。”柳實庭拒絕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你要是打贏了我,我就給你五錢。”鍾宇用錢吊著柳實庭。


    “好。”柳實庭淳樸地喜歡這東西。


    看著鍾宇和柳實庭要打架,張簡問吳思均,他們誰能贏。


    “柳實庭吧。”吳思均加個語氣詞。


    “你不確定嗎?”許鈴兒注意到吧。


    “柳實庭身法很好,但是他沒出過手,我不知道他身手怎樣。”吳思均說,哪怕武功強,也不代表能一眼就看到對手的實力,尤其是沒出過手的對手。


    “他不是沒出過手嗎,你怎麽知道他身法好。”張簡不解。


    “他出過腳,不管平時他背著多重的東西,他的腳步聲和雙腳的落地力度,都是一模一樣的,從來沒變過,這是他在平常訓練自己。”吳思均說,而且控製的比自己要好。


    “哇,那他不會也很厲害吧。”許鈴兒說,畢竟六個人的隊伍,已經有兩個很厲害的人了,要是柳實庭也是特別厲害的那種,那他們應該是幹大事的組織。


    柳實庭和鍾宇選好位置,鍾宇讓吳思均喊開始,張簡奪了這個職位,喊了一句開始。


    鍾宇先下手為強,衝向柳實庭,柳實庭站在原地一步未動,等鍾宇快接近他的時候,快速抬腳,一腳就結束了戰鬥,鍾宇敗。


    ……


    圍觀的張簡和許鈴兒對此場景,隻覺得有些難以描述,鍾宇如此脆皮,還有教的必要嗎。


    “他學了什麽?”許鈴兒從不給鍾宇臉麵。


    “不知道,”張簡還是迴複,“可能是還沒到火候。”


    “能給我們講一下嗎?”張簡問旁邊的吳思均。


    “這有什麽好講的,一腳就敗了,鍾宇好弱,柳實庭也挺強唄。”許鈴兒說。


    “鍾宇其實還可以,剛才跑的這兩步都沒出錯,我們教的他也學的不錯,柳實庭比鍾宇強,也比趙煜強,但其實這贏得點在於,柳實庭身法好且腿長,他能以一個看似平常的角度,踢中鍾宇,並且踢倒鍾宇。”吳思均解釋,柳實庭比趙煜強,但也強不到哪裏去,但是他是一定比鍾宇強很多的,一腳就敗了鍾宇,在於他平時也在看鍾宇的訓練過程,所以找鍾宇的弱點也找的很準確,鍾宇防守不行,一攻就忘,還是得挨打才行。


    吳思均就這樣決定了鍾宇接下來的訓練方式,抗擊打能力。


    鍾宇趴在地上,有些懵,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能這麽快就被對方一腳踹倒,趙煜等人跟自己過招的時候,都沒有這樣啊。


    “你比趙煜還強啊。”鍾宇抬起頭,看柳實庭。


    “我比他強一點。”柳實庭迴想趙煜的身手,迴答。


    “強一點?你這是強很多啊,趙煜都不能給我一腳就踹趴下呢。”鍾宇說。


    “那是因為趙煜他們跟你過招,是為了套你跟我學的招,而且,他們也要顧及你的麵子,讓你不要太下不來台,省的你對他們有意見,從而拒絕跟他們交手。柳實庭不在乎這個,所以你被一腳解決,懂了嗎?”葉舒雲不知什麽時候來到鍾宇身邊。


    鍾宇起身,喃喃自語:“原來他們都在給我放水,我還以為我很厲害的,他們騙我。”


    葉舒雲看著鍾宇一副無法接受的樣子,看了看吳思均,示意趕緊把他帶走,開訓。


    吳思均上前,對原地的鍾宇說:“接下來,我會改變一點對你的訓練方式,我會對你出手,你隻要躲開就好了。”


    鍾宇看吳思均,點了點頭,他還沒意識到這將是他未來路上所經曆的最為黑暗時刻的開始,他隻是以為這是普通的訓練方式。


    於是,接下來,還留在原地的張簡和許鈴兒,就抬著椅子,跟柳實庭坐在了一起,觀看吳思均對鍾宇的無情暴擊,還有鍾宇的抱頭鼠竄。


    直到葉舒雲過來,這場單方麵的淩虐才結束,鍾宇真的被打的鼻青臉腫,尤其是他的皮膚很白,傷都很明顯。


    “走吧,上路了。”葉舒雲來叫他們。


    鍾宇渾渾噩噩地走,葉舒雲讓他坐馬車,張簡說要趕車,實則就是想嘲笑一下鍾宇,葉舒雲製止了這種行為,還是讓柳實庭去趕車。


    柳實庭和鍾宇在同一個空間,鍾宇可憐兮兮地問柳實庭,知不知道為什麽吳思均改變了教育方式。


    其實鍾宇就是沒話找話,他不想別人時刻去想自己的狼狽樣子,那太沒麵子了,所以他才問柳實庭。


    “知道。”柳實庭說。


    鍾宇沒想到柳實庭會給出迴答,於是真的好奇“為什麽,你說說。”


    “因為在我一腳就結束戰鬥之後,吳思均深刻意識到你在防守方麵的重大缺陷,所以決定用強打擊的方式,來讓你的身體自動形成保護程序。”柳實庭給出解釋,並且正確。


    “就是說,以後我也要被打了?”鍾宇聽懂了這個方式,但是要想身體自動形成習慣,那他得被打多少次啊。


    “是的。”柳實庭著眼於現實,給出迴答。


    “不會吧。”鍾宇坐迴車廂,默默難過。


    “前麵是田氏的青曲了,做好準備分開。”葉舒雲的聲音提醒眾人。


    六人自覺分開,柳實庭跟鍾宇一起,許鈴兒跟在葉舒雲身邊,吳思均帶著張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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