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看著有些熟悉, 又略帶陌生的臉,安景行有些恍惚,又有些不敢相信。


    “是我!”陸言蹊蹭了蹭,將自己的臉埋進了安景行的頸窩, 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三年了, 他今天終於又能夠聞到景行身上熟悉的氣息了。


    聞著安景行身上的味道,陸言蹊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就像一直在遊蕩的遊子,歸了家。


    不僅安景行想, 陸言蹊也想,那種思念, 幾乎已經被碾碎了,揉進了骨子裏,讓安景行和陸言蹊夜夜不得眠。


    “重了。”安景行將陸言蹊向上顛了顛,即使三年沒有背過陸言蹊了, 但是他也能立刻辨別出來,在自己沒有看到陸言蹊的這三年,他變重了。


    “當然,我長高了!”陸言蹊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滿滿都是驕傲, 他第一世的時候,也是一個高高的美男子,但是上輩子, 卻無論如何也長不高了,最後的身高隻有可憐的一米七出頭,這輩子或許是心性身體各方麵都得到了改善,倒長高了不少。


    這輩子陸言蹊終於可以直視他的身高了,這三年來,陸言蹊長高了不少,雖然沒有到一米八,但至少也不是一米七出頭那麽可憐。


    “噗。”安景行聽到陸言蹊的話,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關於身高這個問題,以前他和言蹊也討論過,當時言蹊說到自己的身高情況就頗有不滿,現在說起來,言蹊的語氣倒好上了不少。


    陸言蹊跳到了安景行的背上,安景行並不能感覺到陸言蹊長高的具體情況,但是陸言蹊的臉,即使是驚鴻一瞥,安景行也看到了不少變化。


    三年過去了,陸言蹊這三年正好是長身體的時候,現在的陸言蹊,比起三年前更加成熟了,若說三年前陸言蹊的臉上還有一些少年的稚氣的話,現在的陸言蹊可以說是一個非常成熟的男子了,也美得更加地驚心動魄了。


    “笑什麽!”陸言蹊看到安景行的反應,有些不服氣,擰了一下安景行的肩膀,“長得高了不起啊?”


    安景行的身高就非常讓陸言蹊嫉妒,不知道吃什麽長的,現在看都比陸言蹊高了一大截。


    “沒有,”感受到陸言蹊有些不高興的口吻,安景行連忙搖了搖頭安撫,“其實言蹊這樣也不錯,況且言蹊一定還能長。”


    陸言蹊聽到這話,才冷哼了一聲,暫時放過了安景行,算是勉強同意了安景行現在的說法。


    “不是說還有幾天才能迴來麽?”安景行可沒有忘記自己收到的傳信,如果不是因為這樣,自己剛剛怎麽會被顏子玉堵得說不出話來?


    “因為我太想你了,老天爺都看不下去,然後我一睜開眼睛,就到你身邊了。”陸言蹊笑嘻嘻地對安景行說著。


    安景行聽到陸言蹊這話,搖了搖頭,沒說什麽,剛剛他問出口的時候就反應過來了,言蹊的一切狀況自己都是從暗月給自己的傳信中得知的,言蹊的命令暗月不會不聽,如果言蹊說了什麽,暗月改一改給自己的傳信,也未嚐不可。


    “我也想言蹊了。”不過安景行沒有戳破陸言蹊的話,反而順著陸言蹊的話說了下去。


    陸言蹊聽到安景行這話,將頭低了低,分明是自己先開的口,現在反而是他自己不好意思了。


    “那個。”在走了好一會兒之後,陸言蹊才想到了一個問題。


    “什麽?”安景行聽到陸言蹊欲言又止的聲音,挑了挑眉,言蹊想問什麽?


    “就是……謝峰,是怎麽迴事啊?”陸言蹊現在已經知道了罪魁禍首是誰,但是安景行在說出將選擇權交給自己的話之後,就沒了動作,有些不合常理。


    依照自己對景行的了解,景行說什麽也會小懲大誡,罰一罰謝峰,但是現在,謝峰卻一點事也沒有,這就不太符合常理了。


    “謝大人是三朝元老,當初是皇爺爺欽點的狀元,”說到謝峰,安景行就愣了愣,知道陸言蹊是知道了,也不瞞著,便從頭開始說,“謝峰當年也是同大表哥一樣,是一位名冠西元的人物,但是從父皇登基之後,謝峰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說到這裏,安景行也有些鬱悶,以前謝峰年輕的時候不是不懂得變通,反而比朝中很多人的思想都還要超前,但是在父皇手中卻越長越歪,原本安景行以為謝峰能夠轉迴來,誰知道三年過去了,謝峰絲毫未變。


    說安景行不覺得可惜,也不可能,但是安景行也不得不承認,現在謝峰除了不懂變通之外,幾乎沒有缺點。


    陸言蹊聽到這話,就有些沉默了,雖然其中有很多事情安景行都沒有說,但陸言蹊卻知道,以前安景行能夠在困難重重中站穩腳跟,這些“頑固的老家夥”功不可沒。


    當初朝堂之中,支持安景行的人,大部分隻能用“祖訓如此”“太子為長子嫡孫”來保全安景行,故而他們的行事方式多多少少有些固執,偏向於遵從祖訓,無論他們本性如何,至少在外人麵前,都是這樣的表現。


    謝峰原本是一個思想超前的人,最後變成了這樣,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為了支持安景行,為了成為安景行的後盾,不得不對自己做出改變。


    安景行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相反,安景行對這些人的雪中送炭非常地感激,所以即使謝峰現在已經觸及到了安景行的底線,但安景行依舊不願意給謝峰太重的懲罰。


    “那就這樣算了?”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陸言蹊也不是一個不懂事的人,依照以前謝峰的功勞,陸言蹊也不會死抓著不放。


    “當然不是。”安景行笑著搖了搖頭,“這次要是什麽都不說,下次是不是誰都可以仗著自己有從龍之功將我的臉放在地上踩了?”


    “那你打算?”陸言蹊皺了皺眉,謝峰這樣的人,處理起來無疑是最麻煩的,打不得,罵不得,罰不得,下不得重手,但若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也不能說明他們的態度,和不罰也毫無區別。


    “謝峰現在有兩個孫子。”安景行笑了笑,他一直沒動,就是為了尋找一個好一些的時機下手。


    “沒有孫女?”陸言蹊聽到這話,皺了皺眉,孫子?不是孫女麽?


    在知道始作俑者是謝峰之後,陸言蹊就將這件事放下了,還沒來得及去徹查謝家的家庭狀況,但是卻先入為主覺得謝家這輩應當是有適齡的女兒的,否則謝峰為什麽要這麽積極地插手安景行的後宮?


    “沒有。”這也是為什麽安景行不願意對謝峰下重手的緣故之一,謝家沒有適齡的女兒,謝峰會熱衷於讓自己選秀,是真的在為自己考慮。


    陸言蹊聽到這話,也沉默了,他也能想到謝峰會這麽熱衷的緣故,麵對這樣的朝臣,就是陸言蹊,也不能下狠心去說什麽。


    “然後呢?”陸言蹊決定先問問安景行的意見,安景行現在既然提到了謝峰的孫子,自然不會無緣無故說到謝峰的孫子。


    “謝峰的小孫子,和王家的三公子之間,似乎有點貓膩。”安景行說著,背著陸言蹊迴到了他們的寢宮。


    在安景行寢宮伺候的下人們看到安景行正準備行禮,就看到了安景行背著一個人進來的樣子,就在他們對安景行的這個行為感到驚訝的時候,便看到了安景行背上那人的臉。


    皇後!幾人瞪了瞪眼睛,看著陸言蹊,有些不敢置信,但卻不多時反應了過來,都低下了頭,不再說話,沒錯,除了皇後,誰還能,誰還敢爬到皇上的背上呢?


    至於為什麽陸言蹊迴京沒有一點消息,就不在他們的關心範圍之內了,他們隻知道,皇後迴來了,皇上的心情,一定會好上不少。


    安景行沒有管一眾下人的反應,麵不改色地向屋內走去,以前言蹊就喜歡在他身上爬來爬去,他也喜歡言蹊在他背上爬來爬去的模樣。


    “王家?”陸言蹊看到了下人們先是驚愕而後了然的表情,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才開始分析著安景行的話,“左都禦史?”


    “沒錯。”安景行點了點頭。


    “王家不是向來和謝家不合麽?”陸言蹊挑了挑眉,這王家和謝家現任家主分別是左右都禦史,許是工作相近的緣故,兩人的矛盾可謂不少。


    偏偏王家又稍稍壓謝家一頭,以至於謝峰一提到王家就跳腳。


    “沒錯,但小輩哪會管長輩的矛盾,旁的不說,感情上來了,還管得了別的?”安景行將陸言蹊放在了床上,坐在了床邊,端詳著陸言蹊容顏的變化,這三年,陸言蹊可以說沒怎麽變,也能說變了不少。


    陸言蹊聽到這話,有些沉默,沒錯,感情上來了,哪還管得了別的?二哥和安景瑞不就是如此麽?


    “所以現在你是想?”陸言蹊眼睛轉了轉,似乎大約知道了安景行的打算。


    “現在沒有男子嫁人不得入仕的規矩了。”安景行揉了揉陸言蹊的腦袋,看著陸言蹊,眼中含笑,他登基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這個規矩廢了,這是在為後人留退路,也是……在為言蹊留退路。


    “你是說……”聽到安景行這樣說,陸言蹊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賜婚?”


    “沒錯,他們不是喜歡插手我的家事麽?我也插手插手他們的家事!”安景行點了點頭。


    一個個,膽子肥了打起自己後院的主意了,既然這樣,就別怪他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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