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蹊和陸遠沒有交談多久, 安景行就已經和孟嘉毅從校武場走了出來,雖然孟嘉毅技巧上差了安景行一點兒,但實戰經驗卻比安景行多不止一些,最後倒也打了個平手。


    “不錯。”陸遠見孟嘉毅下來, 點了點頭, 這幾日孟嘉毅的進步也非常顯著, 很是難得,而安景行與孟嘉毅交手,也讓孟嘉毅學到了不少東西,讓陸遠很是滿意。


    孟嘉毅聽到陸遠的話, 撓了撓頭,衝陸遠笑了笑, 隻要將軍承認了,那對他就是莫大的鼓勵,可孟嘉毅也沒有忽略陸遠有些蒼白的臉色:“將軍的傷勢可好?”


    “並無大礙,”陸遠擺了擺手, 示意自己沒事:“準備一下,明日攻城。”


    陸言蹊和安景行明日準備返京,陸遠將時間定在明日,雖說最後可能會晚一些迴京,但也不會遲太久, 依照安景行的安排,不會遲到。


    孟嘉毅聽到陸遠的話後,有些猶豫, 看了看陸遠:“可是將軍,您的身體……”


    雖說孟嘉毅知道以前陸遠對陣拔也沒有用全力,但也不願意讓陸遠這麽快上戰場,現在陸遠身上的傷勢表麵上看起來沒問題,但是打仗交手,總會有意外,再加上動作太大,指不定又會舊傷複發,到時候豈不是得不償失?


    “這就要看你了,”陸遠說著拍了拍孟嘉毅的肩膀,語氣中有一絲囑托“去將忻州替西元拿迴來!”


    孟嘉毅聽到這話,瞪了瞪眼睛,將軍說的,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嗎?但是沒一會兒,孟嘉毅就從陸遠臉上看到了肯定的神情,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將軍竟然讓自己,單獨領兵!


    “怎麽?沒有信心?”陸遠見孟嘉毅一直沒說話,臉色沉了下來,對於孟嘉毅的實力,他是知道的,雖說比不上自己,但是經過自己這段時間的教導,現在對付一個拔也,也綽綽有餘了,若是連這個都要猶豫,陸遠就要重新審視孟家了。


    “當然不是!”孟嘉毅見陸遠不高興了,連忙否認,但他立刻就發現自己的音量有些過高,臉上浮起了一絲紅暈,但也沒有停下自己的話,稍微壓低了音量,但語氣中的興奮卻怎麽也掩藏不住,“末將定當不負將軍所托!”


    “好!好!好!”陸遠見孟嘉毅滿身戰意的模樣,一連說了三個好,有孟嘉毅在,等奪迴忻州之後,他才能放心帶人走,否則剛將忻州拿迴來,沒一會兒又丟了出去,不僅西元丟不起這個人,陸遠同樣丟不起這個人!


    孟嘉毅聽到陸遠的讚賞後,撓了撓頭,也笑了笑,他這段時間經常能從將軍口中聽到讚賞,但每次將軍的讚賞,都能讓孟嘉毅高興不已。


    “吳有德你怎麽處置的?”既然要走,有些後顧之憂就必須解決,陸遠這還是在受傷之後,第一次問到吳有德,對於吳有德的身份,軍中的將軍們心照不宣,而下麵的士兵們見將軍的態度,對吳有德也敢怒不敢言,若非必要,陸遠並不想對吳有德做什麽。


    但是現在,這些事必須瞞著吳有德,否則到時候吳有德向京城通風報信,他們所有的計劃都會暴露無遺。


    “違抗軍令,軍法處置,現在正在床上養傷。”孟嘉毅說著撓了撓頭,當時吳有德的錯誤不大不小,也就被罰了二十軍棍,孟嘉毅當時也是警告多過懲罰,誰知道這二十軍棍下去,吳有德居然直接趴下了?


    “還在床上養傷?”陸遠聞言也皺了皺眉,雖然這吳有德是安睿的人,但到底和酒囊飯袋有所區別,二三十軍棍應該不至於讓吳有德躺這麽長時間,這是打了多少棍子?


    “楊然他們就打了二十棍。”陸言蹊也知道吳有德當時的狀況,見陸遠疑惑不已的樣子,便直接解答了陸遠心中的疑惑。


    陸遠聞言,嘴角抽了抽,二十棍,的確不多,但卻要看這行刑的人是誰。


    如果這個行刑的人是墨羽的人的話,吳有德躺的還真不算冤,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陸遠怎麽會看不出來墨羽的人個個身手了得,若是他們下了狠手去打一個人,別說二十棍,就是十棍,也能將人打趴下。


    “咳,”想到這裏,陸遠便不再糾結於吳有德為什麽會躺下的問題了,“那大夫怎麽說?”


    雖說吳有德犯了軍規,但軍中還是非常人性化地請了大夫,孟嘉毅聽到這個問題後,連忙迴答著:“大夫說恐怕得養上個十天半個月。”


    “十天半個月怎麽能夠?”陸遠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孟嘉毅一眼,自從上次被孟嘉毅看出他沒有用全力之後,有些陰謀詭計,陸遠也開始漸漸教給了孟嘉毅。


    果然,孟嘉毅立刻就明白了陸遠的意思,從善如流地抱了抱拳:“但是吳將軍平時缺乏鍛煉,身體底子太差,沒有三五個月,恐怕起不來了!”


    陸遠聽到這話,滿意地點了點頭,沒錯,三五個月別下床了,反正這吳有德,隻會添亂!陸言澤聽到這話則是饒有興趣地看了孟嘉毅一眼,沒想到這個表麵上很是憨厚的漢子,還有這一麵?


    孟嘉毅感受到幾人的目光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偏了偏頭,他是絕不會說,當時他就是故意的,那日吳有德犯的錯誤完全可以得過且過,打個哈哈便過去了。


    但孟嘉毅不喜歡吳有德,畢竟如果不是因為吳有德,將軍也不會傷地這麽嚴重,所以孟嘉毅才會毫不留情地說出“軍法處置”,在後來聽到吳有德傷勢嚴重的時候,孟嘉毅還暗自竊喜,這就是惡人有惡報!


    現在陸遠等人的態度也表明了他們對吳有德的不待見,孟嘉毅心情更是高興,他和將軍是同一戰線的!


    “你先去布置吧,爭取明日便將忻州拿迴來。”陸遠見孟嘉毅滿臉笑容的樣子,也不戳破,說著,別有深意地看了孟嘉毅一眼。


    孟嘉毅得到陸遠的眼神後,心中了然,現在陸將軍這樣說,自然是希望他全力以赴,想著,孟嘉毅抱了抱拳:


    “末將領命!”


    說完,孟嘉毅也沒有停頓,轉身向門外走去,雖然陸遠受傷了,但因為這段時間陸遠對軍中的調.教,並沒有人太過放鬆,所以在孟嘉毅布置的時候,大家都很快進入了備戰狀態。


    “這個孟將軍不錯。”安景行看著孟嘉毅的背影點了點頭,無論是身手還是其它,都能夠獨當一麵。


    “也不看看是誰教出來的!”沒有等陸遠說話,陸言蹊便迴答了安景行的問題,說著還不忘看一眼安景行,語氣中是滿滿的小驕傲,這是他的父親手把手教出來的人!


    安景行聽到陸言蹊的話,有些失笑,不過卻沒有反駁陸言蹊的話。陸遠聽到陸言蹊的話,沒有說什麽,但是看向陸言蹊的眼中,卻滿是笑意,看來自己這個兒子,沒有白養!


    高興過後,陸遠也不忘正事,畢竟明日言蹊就要和安景行返京了:


    “許默他們你不帶走麽?”陸遠看著許默和呂平不動如山的樣子,皺了皺眉,當初許默和呂平來的時候,隻說替言蹊來探探,現在言蹊要走,怎麽不將他們帶走?


    “他們現在已經是千夫長了,平白失蹤,反而惹人懷疑,況且他們待在父親身邊,我更能放心。”陸言蹊搖了搖頭,當初既然安景行能讓許默來保護自己,就說明許默在這方麵的功夫是一等一的,留給父親,他也放心。


    “但是你們……”陸遠皺了皺眉,雖然安景行的布局幾乎上沒有漏洞,幾乎將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到了,但京城到底比忻州危險。


    “墨羽的大部隊還在京郊,況且現在咱們這個樣子,就算進城,也不會有人發現有什麽不對。”陸言蹊和安景行臉上的偽裝依舊沒有去除,這麽久以來,也就隻有陸遠一眼看破了他們的偽裝,當初外祖還花了時間來確定。


    依照安睿對安景行的看不上,陸言蹊不相信安睿能夠看穿他們,他們唯一需要提防的,隻有安景瑞,但是有二哥在,安景瑞似乎也構不成威脅。


    聽到陸言蹊這話,陸遠緊皺的眉頭才鬆了鬆,既然墨羽的大部分人在京郊,就說明言蹊和殿下的安全暫時不會有問題:“為父隨後便到!”


    “父親不要急於趕路,身體要緊。”陸言蹊沒有忘記陸遠身上的傷勢,擺了擺手,表示這方麵不著急,他們就算到了京城,也隻能蟄伏起來,等待安承繼動手。


    “放心,為父有分寸。”陸遠點了點頭,他當然不會讓自己舊傷複發,到了京城,他身負重任,不能在關鍵時刻出岔子。


    陸言蹊聞言,點了點頭,便轉而開始說起迴京之後的布局。


    即使再不舍,在天微微亮起的時候,陸言蹊也告別了陸遠,和安景行帶著暗月向京城趕去,依照現在的情勢來看,京城的氛圍已經越來越緊張,就連百姓,也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


    “你怎麽能夠肯定,安承繼不會在這幾天動手?”雖然安景行的時間安排的很緊,但是陸言蹊卻能夠看出來,安景行是按照自己的計劃有條不紊地再進行,緊張卻不慌亂。


    “當然不會,皇城防守最薄弱的時刻,隻會是八皇子滿月之時,安睿也隻會想讓安承繼在滿月宴動手。”安景行搖了搖頭,最開始他們的時間的確充足,但那是在陸書依順產的條件下,現在陸書依早產了,他們的計劃也得提前。


    “哦?”陸言蹊挑了挑眉。


    “還記得靜王府的那個幕僚嗎?”安景行見狀,幹脆示意陸言蹊停下來,而後翻身,直接坐在了陸言蹊身後,與陸言蹊同騎。


    “柳源?”陸言蹊自然不會忘記,安承繼那個蠢貨能夠做出不少不蠢的事,可都是仰仗著柳源,不過最近安承繼是和柳源有了分歧麽?怎麽感覺安承繼越來越蠢了?


    “這個幕僚很厲害,他不會讓安承繼在孩子出生前動手,”安景行挑了挑眉,“因為誰也不知道,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若是個女孩兒,根本不會對安承繼的位置造成威脅。”


    陸言蹊點了點頭,但沒一會兒,卻又反應了過來:“可惜了,安承繼那個蠢貨終究沒有忍住。”


    “怪我,”誰知道安景行聽到這話,輕歎了一口氣,“安承繼府上的側妃,有我的人,那次安承繼裝病之後,便籠絡住了他的心,我便讓她針對安承繼與柳源的關係挑撥一二,誰知道我低估了安承繼的愚蠢程度。”


    若是換做其他人,就算再怎麽挑撥,最多也隻會對柳源心有隔閡罷了,但誰知道這條準則放在安承繼身上並不適用,就算最愚蠢的人也能知道孩子生下來之前一切都是空談,結果安承繼還是動手了,讓人頗為有些摸不著頭腦,最後安景行也隻能將他歸類於蠢貨的出其不意。


    “沒看出來啊,手都伸到別人後院兒去了。”陸言蹊說著捏了捏安景行的手指,他以前怎麽沒看出來這個人這麽能呢?


    “我這不是機緣巧合麽?”安景行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故意的,否則說出去多難聽?


    陸言蹊冷哼一聲,對安景行的話不置可否。


    “現在安承繼被貶為庶民,想要動手,自然隻能得到其它大臣的支持,安睿想讓安承繼在孩子滿月宴動手,那麽其他大臣也隻會讓安承繼在孩子滿月宴動手。”安景行說著,捏了捏陸言蹊的腰,發現手感不錯,便將手放在了上麵,不住地動作著。


    陸言蹊沒有理會在自己腰上作亂的手,低頭思索了一番:“那些朝臣從一開始便不是真心支持安承繼!”


    安睿廢掉安承繼的時候,不僅列出了罪狀,並且證據確鑿,能夠拿出這麽多證據的,隻能是以前的“自己人”。


    依照陸言蹊對安睿的了解,若是安承繼一開始便是擋箭牌,安睿便不會用朝中半數大臣給安承繼造勢,種種情況之下,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在安承繼身邊的朝臣,有相當一部分,從始至終,都知道安睿心中真實的想法!


    “沒錯。”安景行聽陸言蹊的語氣,就知道陸言蹊已經想通了,“本來就是父皇的人,自然會按照父皇的意願走。”


    陸言蹊聽到這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同情安承繼,還是該同情安承繼了:“皇上對安承繼,可真夠狠的。”


    這哪裏是對兒子的態度?分明就是在對仇人!陸言蹊以前一直以為,安睿最討厭的兒子是安景行,現在看來,恐怕並不盡然。


    “到時候問問不就知道了?”每個朝代,總有些不為人知的事,時至今日,安景行怎麽會沒有發現不對?


    但安睿對安承繼的態度,到底是因為太過喜歡安景瑞,還是太過討厭安承繼,一切,都還沒有定數。


    陸言蹊聽到這話,抬頭眯了眯眼,沒錯,到時候直接問問,就知道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賢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隔壁的加菲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隔壁的加菲貓並收藏重生之賢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