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許默此時也有些發懵, 但好歹是經過了嚴格的訓練的人,反應速度驚人,沒一會兒就調整了過來,至少在表麵上還能夠勉強保持鎮定。


    “齊公子?你沒事吧?”李狗蛋連忙放下手中的“囍”字貼, 走到了陸言蹊麵前, 剛剛齊公子還好好的, 怎麽一眨眼就這樣了?再迴想著剛剛的情形,他們說到了太子逝世的消息,難道齊公子和太子之間……


    就在李狗蛋和張鐵柱在心中腹誹的時候,卻見陸言蹊的神情已經恢複了過來, 雖然依舊靠在許默的身上,但是臉上卻沒了剛剛那一瞬間悲痛欲裂的神情, 神態也恢複了正常,呂平在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對張鐵柱了李狗蛋拱了拱手:


    “抱歉,我家少爺舊疾在身, 若是讓兩位受到了驚嚇,還望見諒。”呂平這話說得,也不算出格,齊家小公子齊池,從小便體弱多病, 是冷梟知道的事,呂平現在說出這個話,也勉強能夠讓人信服。


    陸言蹊這個時候, 也恢複了理智,稍稍站直了身子,但依舊有些無力的樣子,讓外人看起來,就覺得此人弱不經風,調整好姿態的陸言蹊對張鐵柱二人笑了笑:“見諒。”


    黑風寨的人對齊池的來曆都心知肚明,大家都不是普通的土匪,對齊池的信息自然也一清二楚,張鐵柱和李狗蛋聽到這話,也就沒有再多想,人家本來就體弱多病,可能隻是恰好撞上了:“齊少爺沒事吧?要不要讓寨子裏的大夫替你看看?”


    “有勞張公子掛心,少爺出門時其實帶了藥丸,可是這幾日少爺鬧脾氣,就……”許默說著對張鐵柱點了點頭,話中的意味非常明顯,似乎對陸言蹊的任性很是沒有辦法,話才說到一半,就被陸言蹊出言打斷了:


    “許默!”陸言蹊說著,瞪了許默一眼,大有你敢繼續說下去,本少爺就將你扒皮抽筋的意味。


    看到陸言蹊如此反應,許默對張鐵柱和李狗蛋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能再說下去了,張鐵柱看到陸言蹊的反應,也笑了笑:


    “齊小公子快迴去吃藥吧,不然後日大婚,可不得直接暈過去?”說著,張鐵柱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曖昧和揶揄。


    李狗蛋聽到張鐵柱的話,伸手撞了張鐵柱一拐子,笑罵道:“大當家的人你也敢說這種話?”


    張鐵柱聽到這話,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似的,對陸言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們山寨一群單身的漢子,有需求都是下山找春樓的姑娘解決,平日裏百無禁忌,葷話說過不少,現在麵對陸言蹊,沒有反應過來,也張口就來。


    陸言蹊對他們的調侃恍若未聞,呂平強壓下心中的不滿,對張鐵柱二人點了點頭:“多謝兩位體諒,我們先帶少爺迴去吃藥。”


    “去吧去吧。”張鐵柱二人連忙點了點頭,剛剛陸言蹊的那一下,可以說是極具哄騙性了,現在兩個人也不敢拉著陸言蹊說話,什麽東西都沒有身體要緊。


    陸言蹊帶著許默、呂平走的時候,還能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議論聲:


    “沒想到齊公子身體這麽差,平時真沒看出來。”李鐵蛋說著,撞了撞王二狗的肩膀,平時陸言蹊雖然說在黑風寨不算是上竄下跳,但也算活躍了,任誰也想不到,平時活蹦亂跳的人,身體會非常不好。


    “是啊,平時一點也看不出來,不過齊家是首富,大夫應該比較厲害?”張鐵柱說著,撓了撓頭,猜測著。


    “有可能。”李鐵蛋聽到這話,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可能性不低,平常的大夫,怎麽能和首富家的大夫相比呢?


    “不過齊公子身體這麽差,後天洞房怎麽辦?”沒一會兒,張鐵柱的思想又想歪了,誰也不會想到,平時老實憨厚的一個漢子,滿腦子竟然是這種想法。


    “是啊,大當家那樣的,一看就很……”李狗蛋說著,對張鐵柱丟過去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陸言蹊走在前麵,聽著身後兩個人的話,咬了咬牙,這一群人!不過此時的陸言蹊心中裝著事,也沒有和他們斤斤計較,加快了腳步後,三兩下就迴到了房中。


    “少爺?”剛迴到房中,呂平和許默麵上的冷靜就有些繃不住了,天知道他們剛剛知道太子薨了的時候,差點兒和太子妃一樣,直接倒下,但太子妃倒了,他們就不能倒,更何況,他們現在還在別人的地盤上,若是露出了端倪,他們就連太子妃也保不住!


    “露出這副表情做什麽?”陸言蹊此時的理智已然迴籠,看著眼前兩人的反應,咬了咬牙,語氣中帶著一絲狠毒,“事情是真是假還兩說,況且本少爺還沒死呢!”


    陸言蹊的這句話,讓許默和呂平都莫名地平靜了下來,陸言蹊麵目猙獰的樣子,沒有讓他們覺得害怕,反而有了一絲心安。


    陸言蹊此時的反應,讓他們心中的慌亂減少了不少,沒錯,太子妃還沒死呢,就算太子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太子妃也一定會替太子報仇,依照太子妃的本事,若是太子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太子妃也不會讓其他人好過。


    況且,剛剛太子妃說了,“事情是真是假還兩說”,就說明太子妃已經發現了什麽端倪,念及此,兩人的心神更是大定。


    平靜下來的陸言蹊,立刻就察覺到了其中的蹊蹺之處,剛剛張鐵柱和李狗蛋隻說了太子薨了,安景行作為一國太子,若真是死於非命,即使安睿再不喜歡他,表麵功夫也必須做足,不說別的,至少對西元會進行嚴格的排查,那麽剛剛張鐵柱和李狗蛋就不會是一副八卦的語氣談論此事,而且免去國喪,也能說明很多問題。


    想著,陸言蹊敲了敲桌子,不是死於他殺,就隻能是病故或是自殺,但是景行的性格,絕對不可能自殺,念及此,陸言蹊抬眼看著自己麵前的兩個人,最後眼睛定格在呂平身上:“過來。”


    呂平知道,這是太子妃有事情要吩咐自己去辦了,連忙上前一步,走到了陸言蹊麵前,低下了頭,果然,聽到陸言蹊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陣什麽,最後,陸言蹊起身,走到了桌邊,提筆寫了一張藥方,拿了起來,遞給了呂平:


    “剛剛交代你的事,盡快完成,快去快迴!”


    不得不說,當初清和壓著陸言蹊讀的醫書,現在的確起了一絲效果,若非如此,陸言蹊也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寫出一張彌補先天體弱的藥方。現在讓呂平借著抓藥的功夫,去山寨的大夫那裏打聽事情,也不會這麽順理成章。


    “是。”雖然呂平現在心中也不平靜,但陸言蹊冷靜下來,也讓他勉強保持了冷靜。


    “表情自然一些,就算天塌下來了,也有本少爺頂著!”陸言蹊說著,掃了呂平一眼,也是這一眼,讓呂平心中大定,對陸言蹊拱了拱手後,便轉身從屋內走了出去。


    “你也不要這麽嚴肅,這件事,恐怕還有內因。”呂平出門後,陸言蹊也沒有閑著,看了許默一眼,同樣給了他一粒定心丸。


    其實許默比起呂平沉穩地多,剛剛的事讓許默去比讓呂平去風險小得多,但是許默平時沉默寡言的形象深入人心,讓他去打聽事情,不僅許默會為難,恐怕外人也會看出端倪。


    “是。”聽聞此言,許默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心中因為剛剛聽到太子死訊而驚起的巨浪,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摸約兩柱香的功夫,呂平就從門外走了進來,連帶著,提著幾包藥材。


    “去,將藥煎上。”陸言蹊說著,揚了揚下巴,看著被呂平放在桌上的藥材包。


    許默看了一眼呂平,上前一步,將藥材拿上,沒有多加停留,就走出了房門,沒一會兒,就搬了個小火爐,蹲在房門口煎藥。


    “怎麽樣?”看著蹲在門口的身影,陸言蹊才掃了呂平一眼,重新開口。


    “剛剛從趙大夫那裏聽到,不僅太子薨了,就連太子妃也……”呂平說著,看了一眼陸言蹊,看著自己眼前的大活人,接下來的兩個字讓呂平一時間有些說不出口。


    “太子妃也逝世了。”陸言蹊接著呂平的話說了下來,敲了敲桌子,看著呂平,得到了呂平一個肯定的眼神後,陸言蹊心中懸起的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從剛剛開始,,陸言蹊就一直在佯裝鎮定,乍一下聽到安景行的死訊,陸言蹊心中能不慌張?剛剛在外人麵前,連站也站不住,才是陸言蹊的真實反應,那一瞬間,陸言蹊恨不得不管不管直接下山,什麽通州的秘密,什麽不穩定的因素,都不在陸言蹊的考慮範圍中,他隻想迴到京城,迴到太子府,確定安景行的安全。


    但陸言蹊知道,他不能亂,呂平和許默雖然表麵上看起來無礙,但陸言蹊已經察覺出來,他們的氣息已經亂了,若是景行出了什麽意外,自己就是墨羽的主心骨,那就更不能亂,所以從剛剛開始,陸言蹊就一直在強裝鎮定,但表麵上做的再完美無缺,也不能掩蓋心中的不安。


    可現在,聽到呂平帶迴來的消息,陸言蹊是真的放下了心,若是隻有安景行一個人逝世的消息,陸言蹊恐怕真的不能辨別其中的真假,但連帶著“自己”也死了,那麽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貓膩,自己的“死訊”,很可能就是景行想要給自己傳達的信息。


    想到這裏,陸言蹊掃了一眼呂平:“咱們出來的時候,大少爺有交代你們其他的什麽事嗎?”


    呂平聽到陸言蹊的話,仔細迴想了一下,看著陸言蹊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迴答著:“務必保護好小少爺的安全?”


    陸言蹊聞言,瞥了呂平一眼,重新開口:“還有呢?”


    “務必滿足小少爺的所有要求?”呂平仔細迴想著太子爺在他們走之前,交代的事情。


    陸言蹊聽到這話,揉了揉額頭,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開口:“還有呢?”


    “務必讓小少爺準時吃飯?”呂平看著陸言蹊的表情,有些無措,太子爺走之前的確是拉著他們交代了不少事,說了整整一個時辰,若不是提前知道太子爺什麽性子,他還以為太子爺和他一樣是話嘮,這一個時辰內,都是交代他們怎麽好好照顧太子妃的。


    故而現在太子妃問起來,呂平別的交代怎麽也想不起來,隻能想到這些要求。


    陸言蹊聽到呂平的話,按了按額頭,將心中的火氣壓了下來,終於放棄了呂平,指了指門外:“你去煎藥,讓許默進來!”


    呂平聞言,看了陸言蹊一眼,最後專門向門外走去,他知道,太子妃的主要目的不是煎藥,而是讓他們在門外望風,現在應該是有什麽要問許默的,但是自己剛剛說的,的確是實話啊。


    “大少爺對你,有其他的命令嗎?”看到許默,陸言蹊鬆了口氣,雖然許默沉默寡言了一些,但論起辦事靠譜,還是比呂平靠譜了一些。


    “務必保護好小少爺的安全。”許默表情未變,幾乎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這句話就脫口而出。


    “另外的呢?”陸言蹊聽到這話,咬了咬牙,說完這句話後,終於舍得再加上一個限製條件,“除了關於我的之外!”


    “沒有了!”許默說完之後,看了看陸言蹊,剛剛呂平出來滿臉沮喪,和這個有關係?


    陸言蹊看著許默的神情,就知道許默沒有說謊,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當下心中的焦躁就散去了不少,對許默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吧,放寬心,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陸言蹊說這句話的時候,著重突出了“我們”二字,許默聞言,恍惚知道了什麽,表情未變,轉身便走出了房門,雖然不知道太子妃為什麽篤定太子會沒事,但既然太子妃說了,他就信。


    作者有話要說:


    陸言蹊:來來來,安景行給你們說了什麽?


    呂平:太子妃高於一切!


    許默:太子妃說的都是對的!


    陸言蹊:誰特麽想聽這個了!?


    呂平&許默:被隔空塞狗糧還要挨罵?委屈巴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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