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梟目光的變化明顯, 陸言蹊怎麽可能感覺不到?察覺到冷梟的目光後,陸言蹊不著痕跡地朝著冷梟所看的地方望去,在目光接觸到自己腰間的玉佩時,陸言蹊心中漏跳了一拍。


    自從與景行交換過玉佩後, 陸言蹊就沒有再將它取下來過, 兩個人的定情信物, 又怎麽可能願意換?況且京城中幾乎沒人見過這枚玉佩,陸言蹊就放心大膽地留了下來,,以前玉佩被衣擺擋著, 倒沒有顯露出來,但剛剛陸言蹊下意識的動作, 卻讓玉佩大剌剌地露在了外麵。


    想到玉佩的來曆,想到黑風寨與墨羽的種種聯係,陸言蹊心下一緊,不過沒一會兒, 就反應了過來,大大方方地將玉佩解了下來,放在冷梟的眼前晃了晃:


    “怎麽?大當家的對本少爺的玉佩感興趣?可惜了,這是本少爺的丈夫送給本少爺的定情信物,恐怕是不能送給大當家的了。”


    陸言蹊晃動的動作很快, 冷梟隻覺得玉佩從自己眼前一閃而過,之後便被陸言蹊握在了手中,什麽也看不到了。冷梟看著被陸言蹊窩在手中, 僅僅留出一個穗子的玉佩,眼睛眯了眯,最後終究是沒有強行掰開陸言蹊的手查看,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太跌份兒。


    若是陸言蹊掩掩藏藏地,冷梟說不定還能將玉佩拿過來一探究竟,可陸言蹊的動作太大方了,冷梟自然不好追著要。


    “丈夫?我怎麽記得,齊少爺隻有一個未婚夫?”冷梟說著,掃了一眼陸言蹊,陸言蹊剛剛提到丈夫的時候,陡然柔和下來的語氣騙不了人,若不是深愛自己的丈夫,不會是這樣的語氣。


    即使冷梟不懂愛情,但眼力見兒還是有的,既然深愛著自己的丈夫,為什麽又要叫囂著做自己的壓寨夫人?


    “哎呀,口誤,口誤,是未婚夫給的定情信物,三書六禮都過了一大半了,說是丈夫,也沒錯嘛~”陸言蹊說著,眼睛眯了眯,眼中波光蕩漾,若是一不小心,可能就要迷死在那一雙恍若盛滿星光的眼中。


    “既然知道三書六禮過了一半,就應該謹遵從祖訓。”冷梟說著,語氣就有些微冷,既然這個人知道三書六禮已經過了一半,現在在自己麵前的所作所為又是因為什麽?


    “還不是冷大當家太不通人情?我要是不這樣說,你會讓我留下來嗎?或者說……”陸言蹊說著,眼珠子轉了轉,最後看了看冷梟,“二當家的,能將我留下來嗎?”


    陸言蹊說這話,並非沒有原因,雖然自己在黑風寨隻住了大半個月,與兩位當家的接觸也不頻繁,但陸言蹊出自勳貴家族,又有前一世的經曆,怎麽會看不出來,黑風寨的兩位當家,麵和心不合?特別是書塵,一副笑眯眯地模樣,實則心機比誰都深。


    隻要調查過“齊池”的,就知道齊家的這個少爺背後的麻煩不少,但他們還是將自己強行擄過來了,從第一眼見到冷梟和書塵開始,陸言蹊就知道,這個主意多半是書塵提的。


    從兩個人進來的姿勢,以及兩個人進門之後的種種表現,陸言蹊就知道,這兩位當家恐怕並不是親密無間,故而故意說想要要給冷梟當壓寨夫人,結果果然不出陸言蹊所料,冷梟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但書塵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幸災樂禍。


    最後,事情也沒有超出陸言蹊的掌控,書塵將他們留了下來,還換了一個比較舒適的環境,但話裏話外的意思,確是讓自己好好“纏”著冷梟。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冷梟沒有想到,他與書塵的關係,居然在眼前的這個小少爺麵前暴露無遺,即使是黑風寨的幫眾,都沒能看透的關係,卻被陸言蹊看了個一清二楚。


    “本少爺在說什麽,冷大當家應該比本少爺更清楚。”陸言蹊說著,手中的扇子搖了搖,悠哉悠哉地看著冷梟,對冷梟此時釋放的冷意恍若未聞。


    “不是想給我當壓寨夫人嗎?我看下個月初一日子不錯,好好準備準備。”冷梟說著,上下掃了一眼陸言蹊,不待陸言蹊反應,便轉身走了出去。


    陸言蹊聽到冷梟這話後,臉上悠閑的表情僵住了,扇子也從手中滑落:這個大鐵塊兒什麽意思?


    “少爺?”即使是許默,此時也急了,開始陸言蹊說到丈夫的時候,許默還鬆了一口氣,誰知道事情發展著發展著,竟然就將婚期定了下來?


    “冷……梟……”陸言蹊咬了咬牙,他原本以為冷梟會和自己合作迷惑書塵的視聽,誰知道一來就定婚期?現在已經二十三了,下個月初一,就剩下了七天!


    “少爺?”呂平也叫了一聲陸言蹊,看著陸言蹊此時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用說,就知道太子妃這次玩兒脫了。


    也是,誰能想到冷梟那樣的人,會輕易答應娶親?而且還是在少爺明確表示了自己並無此意的前提之下?


    看著陸言蹊漂亮的臉蛋,呂平想到了遠在京城的太子,最後,終於咬了咬牙:“少爺,要不到時候,屬下……屬下……”


    “嗯?”陸言蹊被呂平拉迴了注意力,一抬眼,便看到了呂平滿臉通紅的模樣,正準備問呂平為何作此反應的時候,就聽到了呂平接下來的一句話:


    “屬下初一的時候,替少爺去吧!”呂平說完,不僅臉,甚至脖子根也變得通紅。


    陸言蹊聽到這話,愣了愣,看著呂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最開始陸言蹊的確說過讓呂平去給冷梟做壓寨夫人的話,呂平當時明顯是不願的,陸言蹊也隻是當一個笑話,說說也就過了,現在驅使他說出這樣的話的原因隻有一個,那便是忠心。


    對景行的忠心讓呂平不能看著陸言蹊和另外一個男人成婚,其實大家都知道隻是作戲,但冷梟的體格,若是強迫,陸言蹊也無法反抗。


    “準備準備,”陸言蹊很快在心中權衡了利弊,咬了咬牙,“咱們今晚就走!”


    陸言蹊不能讓呂平代替自己,也不能接受與冷梟大婚,即使不是真的,恐怕也會讓景行心中不適,既然如此,這黑風寨,就不能再待下去了!


    呂平和許默被陸言蹊突如其來的話都驚了一下,剛剛冷梟進門之前,呂平還想讓陸言蹊盡快離開,卻被陸言蹊一口迴絕,誰知道才不到半天的功夫,陸言蹊就改了口。


    不過無論是呂平還是許默,此時都不會多嘴去說什麽,相反,他們心中還默默鬆了口氣,太子妃願意提前離開,對他們來說無異於是好事,他們又怎麽會拒絕?


    想到這裏,呂平和許默對視了一眼,最後轉身便在房間中收拾了起來,他們來的時候,是被迫的,自然沒多少東西,收拾,不過是將他們這段時間在屋子內的生活痕跡抹除掉,因為他們不能保證,會不會有人從他們衣食住行的細節中,看出什麽蛛絲馬跡。


    看著在屋內忙碌的兩個人,陸言蹊握了握拳頭,對冷梟的認知又刷新了一層,本以為是個什麽也不知道的大鐵塊,誰知道腦筋轉起來比誰都快?


    不過沒一會兒,陸言蹊就看著自己手中的玉佩鬆了口氣,幸好剛剛冷梟沒有看出端倪,想著陸言蹊就將玉佩重新掛了迴去。


    “少爺,好了。”沒一會兒,呂平就走了過來,沒有多少東西,就意味著收拾起來不困難,自然也就不會耗費多少時間。


    陸言蹊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算了算,估摸著快到吃晚飯的時候了,對呂平和許默點了點頭:“等等吃完飯咱們就同以前一樣出門,之後直接下山,路線看好了嗎?”


    “看好了,從西邊出去,會有一個小山坡,從山坡上繞過去,就有一條小道,從小道上的痕跡來看,是下山的路。”呂平說著點了點頭,自從他們能夠自由活動的第一天開始,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觀察地形,這是他們多年來的習慣。


    “很好,等等記得不要露出端倪,我相信你們!”陸言蹊說著,拍了拍呂平的肩膀,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陸言蹊對呂平和許默的演技已經有了非常強大的自信,畢竟從京城出發到黑風寨這段時間,都一直在飆演技。


    呂平和許默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但是兩個人心中都有同樣的打算,等迴到京城後,一定要同太子好好說說,太子妃這段時間,太過分了!


    此時屋內的三個並不知道,即使是再高深的演技,等等都不會有用武之地,因為冷梟剛從陸言蹊的屋內走出去,便宣布了七日後大婚的消息,此時的黑風寨上下一陣歡騰,甚至不少人盤算著等等要好好謝謝陸言蹊。


    先不說西元南風盛行,就說黑風寨很多漢子一輩子都娶不到媳婦兒,能有個知冷暖的人就非常難得了,所以大家都不介意陸言蹊是男人,隻要大當家的喜歡,就是好的。


    隻要陸言蹊出門,恐怕就會被黑風寨幫眾的熱情所包圍,怎麽可能有機會偷偷離開?


    “還沒查到嗎?”就在黑風寨一陣歡騰的時候,冷梟卻直奔山下的山莊,召見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無影聽聞此言,走上前來,對冷梟拱了拱手,“那位齊公子的身份,並沒有問題。”


    無影不知道,為什麽統領會就一個商人的少爺翻來覆去地排查,但就他們所查到的消息,齊池的身份並沒有任何問題,齊家所有的下人口徑都非常統一,沒有一個人的話與他們所調查的結果相衝突。


    “不可能,繼續查!”冷梟說著,眯了眯眼睛,還是那句話,商戶養不出來陸言蹊那樣的人,即使是西元的首富,也不行,“實在查不到,就網周家的頭上查一查,還查不到,就往他這一路走過來的城市一個個查。”


    “是!”無影說著,低了低頭,雖然對於統領的話他並不能理解,但統領所說的,必有道理,隻不過每個城市都查一查……無影想著陸言蹊多達十多個的落腳掉,就有些頭疼,這麽一通排查下來,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不可能完成。


    “另外,你們去查一查這塊玉佩,出自於哪裏。”冷梟說著,遞給了無影一張紙,無影將紙張打開,看了一眼上麵的圖案,就將紙張收了起來,表示自己知道了。


    若是陸言蹊在這裏,一定能夠看出來,冷梟畫在紙上的那枚玉佩,赫然是安景行送給他的那一枚玉佩,雖然剛剛陸言蹊的動作很快,但依照冷梟的眼力,最開始玉佩掛在陸言蹊腰間的時候,就已經將上麵的圖騰看了個一清二楚。


    “沒別的事,就下去吧。”冷梟說著揮了揮手,無影看著冷梟的神情,也不再停留,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自己不是第一次見到那枚玉佩,冷梟非常確定,但冷梟也非常確定,在自己僅有的十幾年的記憶中,並沒有那枚玉佩的存在,那麽那枚玉佩,隻能是自己失憶前所見,來黑風寨以前,自己的記憶一片空白,冷梟甚至能夠肯定,那枚玉佩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不然自己不會有那麽強烈的感覺。


    而從陸言蹊的反應來看,冷梟也能斷言,陸言蹊知道那枚玉佩的作用,這也更加證實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那枚玉佩不簡單。


    既然知道了玉佩的重要性,那麽戴著玉佩的人,冷梟也不能讓他出意外,也是因為如此,冷梟才會臨時改口,決定迎娶陸言蹊。


    陸言蹊的確很聰明,僅僅幾個照麵,便看清楚了冷梟與書塵的不和,但陸言蹊絕對沒有想到書塵的性格,與書塵合作,或者讓書塵起了興趣,無異於是被餓狼盯上,若是最後不能達到書塵滿意的效果,書塵絕對會對陸言蹊痛下殺手。


    陸言蹊不能死,至少在自己弄清楚那枚玉佩的來曆時,不能死!所以冷梟很快就下了決定,要遂了書塵的願,娶陸言蹊為妻,至於陸言蹊心中怎麽想的,就不在冷梟的思考範圍之中了。


    冷梟的想法,陸言蹊並不知道,此時陸言蹊,正在進行著他的逃跑大計。


    “齊公子,恭喜恭喜!”張鐵柱看著帶著呂平和許默在寨子裏悠哉悠哉地走著的陸言蹊,連忙上來恭喜著。


    “同喜同喜。”陸言蹊笑眯眯地迴應著,心中卻臥了個大槽,從他們出門到現在,到張鐵柱,已經是不知道第幾個同他道恭喜的人了,讓陸言蹊的逃跑計劃,進行地異常艱難。


    “少爺?”呂平此時也看出來了,少爺想走,恐怕不是那麽容易了,別的不說,就說在寨子裏一直看著他們的這些土匪,就讓他們完全不能搞小動作。


    “先迴去!”陸言蹊咬了咬牙,臉上的笑容不變,低聲從牙齒縫中擠出了三個字。


    呂平和許默得到命令後,麵上的表情不變,依舊同陸言蹊在黑風寨內閑逛著,在接到了不知道多少個恭喜後,三人終於迴到了房中,此時的屋子,與他們走的時候並無二異,但呂平和許默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前幾天是少爺不願意走,現在,確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今晚去探探,實在不行,就等著成親吧。”陸言蹊說著,將扇子向桌上一甩,語氣有些無奈。


    “少爺?”許默不讚同地看著陸言蹊,雖然太子妃不是女子,但是太子尚在,太子妃怎麽可以……


    “冷梟不會對我做什麽的,放寬心,大當家新婚,不喝點酒總是說不過去吧?”陸言蹊說著對他們眨了眨眼睛。


    呂平和許默立刻就明白了陸言蹊的意思,臉上緊繃的申請也放鬆了下來,沒錯,大當家新婚,土匪窩肯定是要喝酒的,到時候喝醉了,還不是任他們怎麽做?


    想到這裏,呂平和許默懸起的心,都放了下來,左右不過七天的時間了,他們還等得起。


    作者有話要說:


    ooc嚴重的小劇場,請勿當真:


    安景行:言蹊蹊你竟然出軌?


    陸言蹊:不是這樣的,景行行你聽我解釋!


    安景行: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陸言蹊(脫衣服,霸王硬上弓):還聽嗎?


    安景行(一臉滿足):別說了,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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