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來信嗎?”陸言蹊斜靠在椅背上, 歪頭問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許默。


    這次陸言蹊出京,自己的人沒帶幾個,反而依著安景行帶了不少墨羽的人,不過墨羽人好用, 又能讓安景行安心, 陸言蹊就沒有說什麽, 左右他也不是虧待自己的人,喬裝出行又不代表要低調出行,有些時候,越高調, 越安全。


    “有。”許默低了低頭,從兜中掏出一封信件後, 放在了陸言蹊麵前的桌上,隨後又站了迴去。


    那直挺挺的樣子,別提多死板了。


    “那個,許默是吧?”陸言蹊看了看許默, 出門在外,在墨羽中的代號自然是不能用了,所以跟著陸言蹊出來的人,都換迴了本名。


    此時的陸言蹊,與在京城不同, 一身白衣,與在京城中紅衣不離身的樣子有非常大的差距,但不得不說, 長的好看就是長的好看,無論怎麽穿,都很好看。


    即使現在陸言蹊臉上做了些微的偽裝,但依舊非常好看,若是去掉現在陸言蹊不正經的坐姿的話,真真是一個偏偏貴公子,一看就是知書達理的人,誰能把他和京城中囂張跋扈的小霸王聯係在一起?


    “是。”許默聽到陸言蹊的話後,以為是有什麽事要問自己,連忙上前一步,走到了陸言蹊的身側。


    “你平時都這樣嗎?”陸言蹊說著,拆開了自己手中的信封,每日鴻雁傳書的規矩是安景行定下的,說是要知道陸言蹊每天都在做什麽,陸言蹊開始還嫌棄不已,但這才過去幾天,陸言蹊就開始每天盼著安景行的書信。


    雖然安景行隻在信中說京城發生了什麽,他又做了什麽,沒有一個字在表達對陸言蹊的思念,但陸言蹊卻能從信上的字字句句中看到安景行的思念之情。


    “少爺此話何意?”許默有些不明白陸言蹊這話的意思。


    因為出門在外,陸言蹊的身份又不能暴露的緣故,陸言蹊帶出來的人都叫他少爺。


    “這麽沉默?我不吃人,你沒必要這麽緊張。”陸言蹊說著,手中的信紙又向下翻了一頁,看著信中的內容挑了挑眉。


    沒想到夏思浩和周信鴻現在就去看自己了,陸言蹊承認,自己的玩伴,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隻要是和安承繼走得比較近的家族,一律不予交好,剩下的人當中,挑挑揀揀也剩下了不少,但能夠和自己脾氣相投的,也就這兩個了。


    夏思浩和周信鴻雖然紈絝,但有分寸,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能夠看出來骨子裏還是不錯的,陸言蹊的想法也從一開始的找人解悶漸漸轉變到將他們當做兄弟,但自從大婚之後,陸言蹊因為一直忙著太子府的事,基本沒有和這兩人來往了,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能去探望自己。


    “少爺說笑了。”許默聽到陸言蹊的話後,沉默了半晌,終於憋出了這樣一句話。


    “算了算了,你退下吧,我看你不該叫許默,就該叫許沉默!”陸言蹊聽到許默的話後,有些頭疼,這個人真真有些惜字如金,半天憋不出個屁來,可把陸言蹊給鬱悶壞了。


    要不是安景行說這是墨羽中除了暗月和暗影最優秀的存在,這一路上許默的表現也非常優秀,陸言蹊都要以為這個人是專門被派來氣他的了。


    “少爺您息怒,許默就是這樣,除了沉默寡言了一些,其它方麵還是非常不錯的!”屋子裏的另外一個人見狀,連忙走了上來,打著哈哈。


    與沉默寡言的許默不同,呂平就是一個話嘮,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呂平也發現了,太子妃分明就沒有外界傳聞的那麽可怕,而且人還非常不錯。


    陸言蹊聞言,看了一眼依舊麵無表情的許默,不再說話,開始他身邊隻有一個許默伺候,但是自從發現這個許默是個三天打不出一個字的悶葫蘆後,陸言蹊就將呂平也調了過來,雖然他不是話嘮,許默的沉默程度,已經超過他能夠接受的範圍了。


    看了許默一眼後,陸言蹊便繼續看著手中的書信,在看到信中最後一行字後,陸言蹊的唇角勾了勾,對許默揮了揮手,聲音頗為愉悅:“筆墨。”


    呂平聽到太子妃這話後,就知道太子妃沒有和許默計較,若是太子妃真的生氣了,就不會讓許默去準備筆墨了,許默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沒一會兒就將筆墨準備好了。


    陸言蹊得到許默的示意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桌邊,尋思著要怎麽迴複安景行。


    陸言蹊一開始給安景行寫信的時候,還會寫一些什麽肉麻的詩句,鴻雁傳書,一看就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但發現安景行的信件非常“正經”後,陸言蹊的信也變得正經起來,你不想我,我也不會想你!陸言蹊如是想。


    呂平看著太子妃寫了滿滿一張信紙的思念之情後,又將那張信紙扯下來丟掉,重新開始動筆的模樣,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笑還是不該笑。


    都說會叫的狗不咬人,估計太子妃到現在都不知道許默每次都會將他丟掉的那些信紙給撿起來,然後收在一起,等攢夠了四五張後,就隨著他的信件一同給太子遞迴去。


    呂平在第一次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心中不驚訝是不可能的,因為許默這個人,一看就很正經,怎麽也想不到他會做出這種事,但他偏偏做了,還做的非常地自然,就像合該如此一樣,呂平有些理解,為什麽許默的地位比自己高了,這事兒,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


    “把這個給太子送迴去吧。”說著,陸言蹊將桌邊的一個東西丟進信封後,才用火漆將信口封起來,放在了許默麵前。


    “是。”許默拿過信件後,便走到了門口,將信件遞給了站在門邊的一個人,沒一會兒,便退了迴來。


    “我們現在到哪裏了?”陸言蹊攤開了他們隨身攜帶的地圖,地圖上已經有了幾個點,是陸言蹊已經走過的地方。


    “這裏,安平縣,”呂平聽到陸言蹊的問題後,指了指南邊的一個地方,說著,手指在地圖上的一條道上劃了劃,“從這裏過去的話,大概還有五天左右能進入通州。”


    陸言蹊出京後,並不是直奔通州,要知道磨刀不誤砍柴工,要是通州真的有問題,那他們的行程就會成為通州中人的追查對象,如果被人發現他們是從京城直奔通州,恐怕會引人生疑。


    所以陸言蹊一路上也到其它地方逛了逛,在一些小地點停留半天到一天左右的時間,故布疑陣。也是因為如此,即使陸言蹊一行人所騎的,都是最好的馬匹,趕路的進程也不算快。


    “那咱們現在這裏落腳,歇兩天,到通州之後,就不能這麽安逸了。”陸言蹊說著,指了指剛剛呂平在地圖上劃下路線中的一個點,那裏有一座叫宜莊的小城市,據說風景不錯。


    “是。”呂平點了點頭,隨後便將地圖收了起來。


    對於這次去通州是做什麽的,呂平和許默等人並不清楚,他們隻知道太子和太子妃對這一次的行程非常重視,出來之前,暗影副統領甚至說過可能會有性命之憂,務必保護好太子妃安全等話。


    副統領的話,讓他們不得不重視,所以在這一路上,他們不能放鬆,也不敢放鬆。


    “嘖,你們多大了?”正事兒說完了,陸言蹊又恢複了以前那副沒個正形的樣子,斜靠在椅背上,和呂平、許默嘮著嗑。


    “屬下十八,許默二十一。”這樣的問題,許默自然是不會迴答的,隻能呂平來說。


    “定親了嗎?”陸言蹊說著,撐著下巴,看著呂平和許默,呂平的年紀小,他知道,但是許默居然才二十一,陸言蹊是真的沒有看出來,還以為依照許默的性子,至少也有二十五六了呢。不過即使是二十一,也應該成親了吧?


    “還沒呢,咱們定親晚,楊公子和百裏公子快而立了也還沒老婆熱炕頭呢。”說到這個話題,即使是話嘮如呂平,也有些羞澀,因為在外麵的緣故,呂平的稱唿也有所變化。


    “他們倆才二十多?”比起他們還沒定親的消息,他們的年齡更讓陸言蹊驚訝。


    不是這兩個人顯老,而是暗羽去的太早了,十五年前就走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暗月和暗影就開始獨當一麵,陸言蹊算算,再怎麽厲害,也得十五六歲才行,倒沒想到比他想像中的年輕。


    “他們倆都是二十七。”呂平沒想到兩位副統領在太子妃眼中已經那麽老了,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樣,”陸言蹊摸了摸下巴,沒想到這倆人還挺厲害,那不成熟的話,倒也能夠理解。但是在這個年代,不願意娶親的恐怕在少數,暗月和暗影都二十七了,還沒成親,恐怕不是自己不願意,而是條件不允許,“迴頭我給故淵說說,哪能讓你們一直單著?”


    出京之後,陸言蹊便沒有再叫過安景行的名字了,反而是將當初拿來當做笑談的字扒拉了出來,有現成的,為何不用?


    “多謝少爺。”呂平麵帶笑意,看了看陸言蹊,又看了看許默。


    即使是一直沉默寡言的許默,此時臉上也有了一些變化,誰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但因為兩個副統領一直沒有娶親,所以讓墨羽的人誤以為這是墨羽的規矩,誤會就這樣流傳了下來,現在聽到太子妃這樣說,就知道是他們誤會了。


    等太子妃迴去之後同太子說說,他們也可以開始說親了,論起來,他們的身世都不算太差,但因為以前誤以為進入墨羽就不能成親的緣故,推了不少媒人的說項,才留到了現在。


    安景行今年才娶上陸言蹊,以前太子府上下一個女主人也沒有,對這方麵自然也不重視,一來二去,竟然都忽略了這件重要的事,不過好在墨羽現在年齡最大的就是暗月和暗影,也不算太晚。


    “說起來,你們出來的時候,觀言應該已經在你們那待了有一段時間了吧?”自從被陸·財大氣粗·言蹊“包養”了之後,墨羽的訓練地點也換了個地兒,在京城附近的一座山林中,那一片山林都被陸言蹊買了下來,重重保護之下,外麵又有村莊做掩護,等閑人進去不得。


    “是。”提到觀言,不知為何,呂平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但也迴答了陸言蹊的問題。


    “他最近怎麽樣?”因為人已經給了暗影,陸言蹊也不好過問,畢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隔段時間詢問一次,恐怕會讓暗影覺得自己不信任他,再加上觀言在墨羽,也不會出什麽問題,陸言蹊也就沒有問,現在和呂平閑聊,倒可以問一問。


    “這……觀言公子挺好的。”呂平沉默了一會兒,才迴答了陸言蹊的問題,語氣有一絲怪異。


    陸言蹊又怎麽會聽不出來呂平話中的怪異?把玩著扇子的手頓了頓,“他做了什麽嗎?”


    聽到呂平的語氣,陸言蹊倒想到了觀言的另外一個屬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沒錯,觀言這個人,說白了就是有點記吃不記打,而且還有點二缺,要是用現代的一種動物還形容觀言的這一方麵的屬性的話,那就是哈士奇,一個轉眼就能將家拆了那種。


    除非是麵對暗影或者是安景行那樣氣場強大的人,觀言保不定會自我放飛,但依照暗影繁忙的程度,能夠管觀言的時間恐怕不多,想到這裏,陸言蹊就撫了撫額頭,覺得自己有些失算了。


    自己當時怎麽就想到了觀言人慫膽小,忘記觀言嘴還賤了?現在呂平一臉怪異的樣子,別是觀言做了什麽驚天地動鬼神的事兒了吧?


    “沒有,觀言公子挺好的,楊公子對他也很好。”呂平搖了搖頭,觀言剛剛來的時候,確實挺膽小的,但他們偉大的副統領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時不時都要去逗一下觀言,每次都把觀言逗得滿眼通紅,淚眼汪汪,墨羽中的其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就在他們在尋思著要不要替觀言求求情的時候,誰知道兔子急了還咬人,觀言竟然反抗了,一拳打到了副統領臉上,副統領非但沒有生氣,還變本加厲地逗著觀言。


    反抗這東西,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現在觀言與剛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每日裏墨羽的訓練場地都能聽到觀言咋咋唿唿的聲音,每天副統領都能逗得觀言氣急敗壞,然後弄得訓練場中雞飛狗跳,呂平走的時候,觀言每天都與副統領鬥智鬥勇,就是效果不怎麽好就是了。


    陸言蹊聽到呂平的描述後,撫了撫額頭,突然想到了有一次自己無意間在暗影麵前說到觀言,暗影的那句“他很好”。


    這別不是……看上觀言了吧?想到這裏,陸言蹊抖了抖身子,雖然暗影才二十七,在現代人眼中不算老,但觀言才十七啊!這分明是想老牛吃嫩草!


    “讓你們費心了。”無論如何,這都是他自己的猜想,做不得數,陸言蹊也不好表現出來什麽,因為現在的事實是,自己的小廝,在別人的地盤上,每天攆貓逗狗。


    “少爺哪裏的話,都是咱們份內的事。”呂平說著搖了搖頭,“以前咱們那太冷清了,觀言公子來了後,倒熱鬧了許多。”


    呂平說的這倒是實話,每天兩個人鬥智鬥勇,能不熱鬧嗎?當然,呂平不會告訴陸言蹊的是,現在他們的日常樂趣中,又追加了一條,那就是副統領今天又會對觀言做什麽,但這件事明顯是不能對太子妃說的,因為在墨羽中人人都知道,觀言是太子妃的人,隻是去他們那裏學習的。


    陸言蹊聽到這話後,沒有說話,擺了擺手,心中卻在盤算著,什麽時候去墨羽的訓練場地看看,雖然他想替墨羽中的將士們解決老大難的問題,但並不代表他要將自己的小廝搭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陸言蹊:你想我嗎?


    安景行:……想!


    陸言蹊:可惜我不想你!


    安景行(掏出被偷偷送來的信紙):嗯,你不想!


    陸言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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